15、戰前分遣文武事

聽完翟郝的小心思,閻行笑了笑,並沒有出言責備。

這個翟郝,倒也算是一個實誠人。

“功勞麼,也就只能用來抵你置師險地的罪過,至於作主,我看倒是不必了。”

閻行看着無奈說完自身遭遇的翟郝,口中緩緩說道。

翟郝聽說功勞只能夠用來抵過,有因爲自己戴罪在前,確實不能夠說什麼,但是關於爲他這些西涼兵作主一事,他卻是有話要講,只是看到這帳中的諸多武人、文吏之後,張張嘴,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看着翟郝一副無奈的樣子,閻行笑了笑,轉頭看向周良,說道:

“待事史,你來說說爲何不必作主了吧!”

周良會意,隨即應諾起身出列,口中開始說道:

“守絳邑長範鏞守境無方、多行不法,殘民斂財,又抗拒王師,已經在縣寺之中伏誅,人頭此刻就懸掛在縣寺門前。寺中縣吏或勾結不法、或坐視不告,也相繼認罪,已經押入獄中,另城中不法豪強,亦已服罪下獄,只等着郡府派人前來決獄拿人。”

周良一口氣說完這些,落到翟郝的耳中,猶如平地驚雷一樣,他一下子張大嘴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若是如這個黃臉文吏所講,那確實閻行都不用爲自己作主了。這縣寺的官吏死的死、下獄的下獄,縣寺爲之一空,自己這口氣也泄了大半了。

只是,這校尉也未免太膽大了吧。

這絳邑城中的縣長聽說乃是安邑大姓出身,範氏在河東也頗有勢力,中郎將牛輔駐紮在安邑,都不曾過分得罪過這些大姓。更何況絳邑的範鏞不僅勾結城中豪強,還與河東郡兵連同聲氣,這蕩寇校尉初來乍到,殺人立威也無可厚非,可連守絳邑長範鏞都殺了,這這——

翟郝雖然覺得解氣,可不知道該出聲稱讚閻行執法如山,還是勸諫說明這其中利害,只好愣在當場,只是望向閻行的時候,比進帳前,眼光中多了幾分敬佩和畏懼。

閻行感受着翟郝既敬且畏的眼光,淡淡一笑。翟郝是個西涼軍中的悍將,但也是一個帶有驕矜之氣、不通人事的粗莽軍漢。藉着縣寺範鏞的人頭,能夠讓他心生敬畏,也有利於接下來爲己所驅使,這倒也是一個意外之喜。

於是閻行讓周良入列之後,就開始詢問翟郝有關於河東郡兵的情況。

翟郝雖然和河東郡兵有構隙,但知道的還是不少的。當下他就將其他兩營河東郡兵的情況一一跟閻行稟報。

另外的兩營河東郡兵,兵員人數各在千人以上,分別由兩名司馬統領。其中的一名司馬叫範歸,也是安邑範姓的子弟,另外一名司馬叫張朗,同樣是河東安邑人。

兩人帶兵在汾水沿岸佈防,其中的範歸據說用兵頗有謀略,也擊退過白波賊的進攻,而張朗則以武勇稱著於河東郡兵之中,曾突陣斬殺過一員白波小帥。

這兩個人一個有智謀,一個武勇,一文一武互相配合,再加上和縣寺的範鏞等人互通聲氣,難怪翟郝一個外來的西涼兵司馬,鬥不過他們。

閻行想着這些事情,如今他已經掌控了縣寺,那原本就歸屬他轄下的三營兵馬,也要加緊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翟郝這一營西涼兵主動歸附,略施手段,駕馭他也不成問題。

但另外兩營兵馬,就需要費些精力去應對了。

具體如何行事,後面還需要和戲志才商議一番。

聽完河東郡兵的情況後,閻行又轉而詢問襄陵的白波賊寇。

“既然翟司馬多次擊退過襄陵的白波賊寇,那想必對襄陵的白波賊情也有所瞭解,不知襄陵的白波賊寇戰力如何?”

翟郝鎮定下來後,也捋了捋自己的大鬍子,想了想,才鄭重答道:

“襄陵的賊情,剛剛屬下也講過一些,襄陵有萬餘白波賊盤踞,其中有三四千精銳,乃是白波老賊,多是跟隨郭太轉戰各地、或投靠郭太的山澤賊寇,戰力頗盛。剩下的,則多是裹挾來的難民,成軍不久,兵甲不齊,擊之不難”

說到這裡,翟郝彷彿想到了什麼,又連忙補充說道:

“屬下常與盤踞在襄陵的賊寇交鋒,自認對敵情甚是熟知,校尉若是有意攻打襄陵,屬下願率所部,請命爲前鋒!”

看到翟郝着急請戰的樣子,閻行會心地笑了,他沒有拒絕,也沒有明確答覆,而是又問了翟郝一些有關襄陵的敵情和地形之後,就讓他先回營休息,同時下令,派人將犒勞得勝將士們的豬、羊和米穀布帛送到他的營地去。

翟郝得了犒賞,連忙向閻行道謝,之後就要離開,但剛走到帳門口時,身後突然又響起了閻行渾厚的聲音。

“翟司馬,酒,能壯人膽,也能亂人心。既掌戎事,這酒,還是酌情少飲爲好!”

翟郝聞言腳步一頓,回頭正好對上閻行那炯炯的目光,他內心一震,心生凜然,連忙出言應諾,然後才重新擡步,走出了帳外。

等到翟郝走好,閻行又跟帳中的周良、魏鉉、閻興、馬藺等人吩咐了事情後,也讓他們各自退下,依命行事。

最後,帳中就只剩下閻行和戲志才了。

戲志纔看着上首的閻行,思忖了一會,才緩緩開聲。

“校尉,有意圖謀襄陵乎?”

“是,也不是。”

閻行的回答有些奇怪,但戲志才略一思索,就想清楚了閻行話中的意思。

閻行現在是急於立功,於是選中了襄陵的白波賊。

絳邑現下受到了襄陵和臨汾兩個方面的白波賊的威脅,閻行若想日後用兵,不被兩面夾擊,就得搶先出兵,先擊破一路。

按理說,從絳邑出兵,應該選擇攻擊離絳邑更近、對絳邑威脅更大的臨汾城,但閻行這次出兵,轉而打算選擇路程更遠的襄陵,也是有苦衷的。

臨汾雖近,但沿着汾水佈防的兩營河東郡兵,到目前爲止,看起來還是敵友不清,用他們爲羽翼,渡過汾水去攻打臨汾,閻行在心中放心不下。一旦兵事稍有受挫,汾水急切不可渡,身邊之人心思叵測,這仗不僅難打,而且容易大敗。

這是閻行趕赴河東的首戰,只能夠勝,不能輸。

對外,白波勢大,閻行必須提前出手,先破其一路,既是削弱白波賊的實力,也是振奮己方兵馬的士氣,挽回之前接連喪城失地的一貫頹勢。

對內,閻行也需要藉着一場大破白波賊的勝利,來鞏固自己在軍中的權威,安定絳邑的人心,從而爲接下來掌控剩下的兩營河東郡兵作準備。

同時,這一場勝仗的捷報,傳回到安邑,也能夠讓周良在牛輔營中的運作更有順利,而河東郡府就算對自己斬殺範鏞有再多不滿,有了這場首勝的聲望,暫時也不敢對閻行有任何不利的動作了。

閻行這番謀劃可謂苦心孤詣,雖然有些冒險,但是現下的他,處此情形,卻非行不可。

戲志纔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點,相信閻行決策之前,也明白這其中的得失,於是他隨即出聲說道:

“若校尉欲出兵,屬下願隨軍從徵,也好即時彌補缺漏,建言獻策。”

好的謀士,不是事事都勸告自己謹慎持重、不可冒險,而是在需要在兵行險着的時候,能夠及時出現,爲自己舉偏補弊,完善計劃。

閻行對戲志才的表現很滿意。他點點頭,開始說道:

“此次出兵,我意用翟郝所部爲前驅,再帶上魏鉉、馬藺、牛虎和一千歩騎、三百蹶張士,共計兩千餘兵馬。嗯,還有楊阿若的遊俠和典韋,我也打算帶上。”

“然後留下徐晃、曹鳶、孟突監視豪強、加固城防、訓練丁壯,閻興、隗通守住城外軍營,警惕汾水方向的兵馬,鄭多掌控縣寺,黃頗在城外設立棚舍,招撫流民。”

戲志才聽了閻行的佈置之後,也覺得甚是周密,也沒有疏漏,他也不再多言,就問道:

“那校尉,發兵之期,可已定下?”

“此戰重在破賊立威,不在城邑得失。既然是要出其不意,那就宜早不宜遲,大軍修整三日後,就迅速出兵,直驅襄陵!”

閻行的話語斬釘截鐵,在他心中同樣也是果決篤定。

此乃首戰,攸關全局,只能勝,不能敗。

10、最是倉皇辭廟日(下)58、風起38、生男不如生女好64.捷足者88、雒陽見聞771、十月風雪夜歸人(下)38、愚者不計其死53、胡馬依風單于歸58、折服21、年號建安還舊都10、聲東擊西兵家計(1)60、兄死弟及單于位17、大丈夫21、破門16、以勇挑之以奇勝78、長戈如林斜陣行(完)47、急轡數策難千里105、南國金鼓入大江25、彼之得志我之憂(完)85、專事於東解君愁(上)10、肉靶子72、正復爲奇,善復爲妖26、堅城32、虎嘯返山雍涼驚(5)26、鬼神之爭29、放縱52、董家女15、聲東擊西兵家計(6)67、觀望9、最是倉皇辭廟日(上)15、戰前分遣文武事10、危城66、族滅2、仕宦顯達人常情(2)56、白波內訌127、口銜天威討不臣(4)55、孔文舉出使揚威56、兵出陽城41、謀國之人亦謀身(下)7、歸家72、小鹿20、涼地又有豪傑生22、虎膽109、南國金鼓入大江(574、戰機難得9、 猘兒難與爭鋒也72、正復爲奇,善復爲妖14、聲東擊西兵家計(5)54、分崩離析3、 玉瓦俱碎24、彼之得志我之憂(下)74、心願77、孟德脫險51、旱極而蝗蔽空日75、約定58、欠一箭15、戰前分遣文武事74、長戈如林斜陣行(3)49、關東與關西7、歸家60、兄弟1、 仕宦顯達人常情(1)94、綿竹48、衣帶詔現風波起(上)25、戰局65、老翁欲得鷸蚌利(下)9、射術6、三策59、爲君將兮奮匈奴(下)95、招撫分化24、爲用其勇暫寬行34、牛輔264、志向與招攬73、禍起60.以少治衆66、族滅32、結義84、雒陽見聞367、 夜話272、小鹿42、鐵騎聲聲催號鼓(上)80、兒女自多情23、雪花64、軻比能9、太守行春恩威重(3)40、待將東閣迎春開(下)35、彼竭我盈39、待將東閣迎春開(上)73、幷州16、詔令收取河南地84、行52、攻心爲上攻城下18、河西95、銜鋒冒刃攻堅事(中)92、天子之氣30、援軍5、車陣85、 鑿臺之圍(上)55、孔文舉出使揚威71、長夜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