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孫瓚的眼中,袁紹那就是兵多將廣,可不是自己所能比的。人家的實力可大着呢,帳下更是猛將謀士好些個,而自己手下才幾個,根本就和人家比不了。所以他一看完袁紹的信後,心裡一下就同意了。至於這是不是對方之計,公孫瓚卻沒想過這些,在他看來,袁紹也一樣要找尋幫手,一起來分擔進攻冀州的壓力纔是,而自己就是那個最好最適合的人選,沒有之一。
看過袁紹的信後,公孫瓚直接就把信給燒了,他以爲自己做得還挺對的,這不讓人就找不到自己與袁紹合謀的證據了嗎,卻孰不知他這麼一下就把證據徹底給毀了,以後就算他想說是袁紹之計,他這邊兒卻也沒有什麼證據了。
之後,沒出兩日,公孫瓚就兵發冀州,他以爲袁紹能和他一起進兵冀州呢,結果人家袁紹那兒卻是按兵不動,而他自己卻像傻子似的,直接就派人帶兵進了冀州。知道袁紹在那兒是按兵不動後,公孫瓚還特意差人去詢問了袁紹,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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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公孫瓚兵發冀州,可把冀州牧韓馥給嚇壞了,他趕緊是召集了衆人一起來商議軍情,“各位,如今公孫伯珪入寇我冀州,公孫勢大,不知各位可有何退敵之策啊?”
韓馥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什麼好主意啊,只能是寄託在自己屬下這幫人的身上了。平時看這些人好像都挺有本事的,但是在今日這關鍵之時,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啊。
“主公,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他公孫伯珪既然敢來犯我邊界,那就讓潘某的大斧來會一會他好了!”
韓馥一看,說話之人乃是自己的屬下潘鳳,他是暗中搖頭啊,心說潘鳳此人就是有勇無謀,成全就知道拿個大斧殺敵,其他的根本就指望不上。
韓馥還沒說什麼,又有一人出言道:“主公,渤海太守袁本初,此人兵多將廣。屬下認爲可以求援於他,讓他救援我軍!只要主公遣人前去,其人必來!”
韓馥一看,此人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個謀士,潁川陽翟人。姓辛名評字仲治。而他所說的倒是也有道理,自己其實也是認可的。
“不錯。仲治所言甚是!袁家乃四世三公。其人又曾是諸侯聯軍的盟主,此人能來,公孫伯珪何所懼也!”
“州牧不可!”
韓馥一聽就是一皺眉,心說自己這邊兒剛準備請袁本初,這是誰不給自己面子,直接就出言反駁自己啊。
結果尋聲這麼一看。他算是知道了,敢情這是鉅鹿的田豐田元皓所說的啊,難怪如此了。
“不知元皓先生因何有此一說?”
雖然田豐不給韓馥面子,但是韓馥叫田豐元皓先生。可見其人確實還算是比較尊重田豐其人的,田豐那可是冀州的名士,韓馥雖然是冀州牧,但是他卻也不敢怠慢了對方。
“州牧請想,那公孫伯珪,乃豺狼也;而袁本初,實爲虎豹也。如今豺狼入室,我軍尚可抵擋,但是引虎豹入室,就算虎豹暫時不傷人,但卻也終究是養虎爲患啊!”
田豐說完,旁邊的沮授也對韓馥說道:“不錯,還請州牧三思而行。袁本初其人野心不小,非是一郡一地便能束縛住他的。如今公孫伯珪入寇冀州,他豈敢一人便進攻我邊界?想來這其中應有不爲人所知的東西在裡啊!”
雖然田豐和沮授都在韓馥的手下做事,這個是沒錯,但是從兩人對韓馥的稱呼上來看,就知道,兩人明顯是還沒拜他爲主。
韓馥一聽,這田豐和沮授兩人說的也不是一點兒道理都沒有,但是袁本初是虎豹?這個可能嗎?
“這,袁家四世三公,袁本初更曾爲諸侯聯軍盟主。而我觀其人做事也算是光明磊落,呵呵,不會像元皓先生如此說的吧!”
田豐則搖了搖頭,“州牧,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袁本初其人絕非是易與之輩,萬不可把其人給召來啊!”
敢這麼直接和韓馥說話的,估計就只有他田豐田元皓一個人了。而韓馥明顯是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如今公孫勢大,我軍恐難應對,所以我決定遣人去渤海去求助袁本初!”
衆人一看自己主公,自己州牧都如此堅定的態度了,也就沒人再多說什麼了。雖然田豐還想說幾句,但是旁邊的沮授是猛給他使眼色,田豐還算給自己這個好友面子,沒再多言語。
“州牧,屬下願提兵戰來犯之敵!”
韓馥一看,說話之人乃是軍司馬,河間的張郃張儁乂,此人確實有才幹,是難得的一員大將啊。
“好!既然儁乂願往,我給你三萬士卒,你與潘鳳這便帶兵前去與敵軍交戰!”
“諾!”“諾!”
張郃和潘鳳兩人領命而去,韓馥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說,武將雖然話不多,但是關鍵之時還是得靠着他們親赴前線出力。
等都散了之後,田豐這纔對沮授說道:“公與剛纔爲何阻我?”
沮授聞言則搖了搖頭,“大勢已去,多言徒勞耳!”
說完,他不再多說,便離開了。而田豐也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豐又何嘗不知啊!”
此時衆人都已散了,但是卻有一人沒有離開,韓馥一看,是自己的謀士,潁川潁陰人,荀家的荀諶荀友若,於是便問道:“友若莫非有話要說?”
荀諶點了點頭,然後便說道:“當今天下紛亂,不知主公覺得自己在天下諸侯中如何?”
韓馥心說,有屬下這麼直接問自己主公的嗎。不過要真說這個,自己也算有自知之明,如今天下大亂,就憑自己的本事,怕是最後不得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下了。
“唉,卻不如人多矣!”
荀諶點了點頭,“卻不知主公覺得自己比之袁本初如何?”
韓馥心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自己怎麼能和人家袁家的當代領軍人物相比,他搖了搖頭,“不如也!”
“如此,主公今日便走錯了一步,是不該是請袁本初過來幫兵啊!”
韓馥一聽,“莫非友若也認爲元皓先生之言非虛?”
荀諶搖了搖頭:“非也,諶還想再問主公一句,不知主公能保住冀州多久?”
“這……”韓馥沒話說了,心說這個連自己也不知道啊。
“主公,諶以爲,主公覺得不如袁本初,而且亦不知能保住冀州多久,所以讓袁本初幫兵卻是不妥,應該是把冀州直接讓給他纔是啊!”
韓馥一聽,什麼?讓自己把冀州讓給他袁本初?沒聽錯吧,自己的謀士就和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啊,這還是自己的謀士嗎,不是袁本初派來的說客?
說實話,荀諶做得這事兒確實是不怎麼樣,有幾個身爲屬下的,是勸自己主公獻州給別人的。但是他荀諶就這麼做了,韓馥問道:“友若爲何如此說?”
荀諶說道:“主公當知,如今公孫伯珪派人入寇冀州,主公尚且難以抵擋,而如果公孫伯珪與袁本初兩人聯合在一起,那麼主公,試問這冀州還能保得住嗎?”
“這,這……”
韓馥心說,要是真如此的話,還保什麼冀州啊,我自己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啊。
“主公請想,袁本初幫忙也許會幫我們,但是他會讓他自己白白地相助與我們嗎,定然是不可能的。而我方爲此所要付出的代價,當然就是整個的冀州了!”
“啊……”
韓馥一聽荀諶所說,他其實明白了,自己的冀州是逃不出他袁本初的手掌心了。
“這,如今只能如此了嗎?”
韓馥這人本來就沒什麼大本事,如今一聽荀諶給他說的這些話,他也是不得不害怕啊。
“主公,冀州在這天下紛爭之時已經保不住了,此乃天下大勢。而如果說要在公孫伯珪,袁本初,還有其他的諸侯中選擇一人的話,主公準備把冀州給誰?”
韓馥一聽,既然保不住了的話,那麼還是給袁本初吧,畢竟自己和他袁家也是有些淵源的,反正不在自己手裡,那麼其實在誰手裡也都差不多,但是自己還是偏向四世三公的袁家。
“友若之意我已知曉,看來讓出冀州如今卻是不得不爲之啊!”
荀諶點點頭,“不錯,主公,若主公主動把冀州讓與袁本初,想來他必然不會虧待於主公。但是倘若冀州是被人搶走,那麼主公的後果……”
荀諶沒再往下說,後面是什麼後果,他知道自己這個主公當然也是很清楚的了。
一聽到這裡,韓馥一下就打了個冷顫。心說,對,與其真那樣兒的話,自己就不如把冀州直接就讓給他袁本初了,誰也不行,就袁本初他纔是最合適的啊。
“今日對虧了友若指點,要不險些耽誤了大事!”
荀諶一笑,心說自己如今爲了晉身之資,連你韓馥這個主公都給裝進去了,你還感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