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雙喜臨門(下)

補上五月十八號的。

——

牛車走得慢,到得潁陰已是傍晚了。

文聘把荀貞送到高陽裡外,說定了明兒一早再來送他,揖別離去。

裡監門老鄧迎出來,一如既往的熱情恭敬,說道:“荀君回來了?你這可有日子沒回來了。要是咱大漢諸郡國縣道各鄉的有秩薔夫都能如君一般勤勉,這天下何愁不能太平?”

小夏、小任常跟荀貞回家,和這老鄧很熟了。小夏笑嘻嘻地說道:“老鄧,你還不知道吧?荀君已被太守擢爲北部督郵,明天就要去陽翟上任了。”

“北部督郵?……,唉喲,荀君,不說小人多嘴亂說,小人早就看出你面帶貴相。你瞧瞧,這纔多久?亭長、鄉有秩、北部督郵,一步步地就升上去了。再過個三五年啊,說不定連那兩千石的銀印青綬,荀君也能帶上一帶了!”

荀貞笑道:“老鄧,你這嘴越來越能說了。我現如今雖被府君任爲北部督郵,可依然只是個小小的百石吏,二百石的銅印黃綬尚不敢想,你就敢替天子做主,讓我帶銀印青綬了?”

老鄧雖只是個裡監門,但他“監”的是高陽裡之門,見多了那些來拜謁荀家的官吏,對本朝的官制很是瞭解。他說道:“雖爲百石,較之鄉有秩薔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這話說得很對。鄉有秩薔夫和郡督郵的品秩雖都一樣,但從鄉有秩到郡督郵卻絕對是拔擢升遷。也正因此,荀貞在西鄉任上足足待了一年多,去掉了“試”字,變爲“真有秩”後,才能獲此升遷。——至於他此前從繁陽亭長升爲鄉有秩薔夫之所以沒有等夠一年,卻是因爲亭長僅爲“斗食”,連“秩”都沒有,故此可以放鬆條件,不必太嚴格地執行朝廷規制。

荀貞急着回家,沒和老鄧多說,牽着繮繩,趕着牛車,步入裡中。老鄧亦如往日一般,目送他遠走,方纔折回裡外塾內,一邊回屋,一邊嘟噥:“荀君真是謙和,這都當上郡督郵了,和我說話時,語氣態度卻和往日一模一樣。”

……

剛進家門,才把坐騎、牛車置好,扶着唐兒從車上下來,院門外來了一人。

“貞之,家君叫你去見他。”卻是荀緄的三子,荀彧的哥哥荀衍。

荀衍字休若,在郡中也很有才名。荀緄諸子中,數他與四子荀諶以及荀彧最賢。他比荀貞年紀大,荀貞忙作揖行禮:“見過阿兄。”

“家君聽說你回來了,立刻命我來找你去見他。”

“是。貞方從鄉中回來,衣染風塵,未服冠帶,不敢就這樣去。阿兄且請少待,等我洗一下,換身衣服,再去拜見大人。”荀貞告了個罪,回屋裡由唐兒伺候着換了一身儒服,帶上高冠。小夏、小任在井邊打了盆水,又侍候他洗了手臉。

荀衍雍容清雅,不急不躁地等他收拾完畢,邁步出院,領他來入自家,請先至堂上,隨後到後院通知荀緄。

荀緄很快就過來了。

荀貞疾步到堂門,和荀衍一塊兒服侍荀緄脫下鞋子,攙他登堂。荀緄坐上主位,說道:“你們也坐罷。”荀貞、荀衍跪坐側席。

“你前天派人送信來,說你被府君擢爲了北部督郵?”

荀貞剛坐穩,聞言立刻起身,避席俯拜,恭恭敬敬地說道:“是。……,貞自前年至今,凡所歷任,不過亭長、鄉有秩薔夫,足不出一鄉,治不過二三十里,見聞寡陋,學識淺薄,從來沒有想到會被府君擢至督郵要職。驟登郡右,轉側不安。今天歸家,就是想來求見大人,希望能得到大人的指點教導。剛到家,尚未沫面澡手,阿兄就來了。”

荀緄明顯老了。

前年荀貞見他時,他雖蒼老,精神還好,如今牙齒掉了大半,發白齒落,老態龍鍾,坐在榻上,腰都直不起來了。

他慢慢地說道:“前年,你初任繁陽亭長時,族裡有很多人看不起你,背後裡說閒話的也不少。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你能有今日成就。記得你任亭長不久後,我曾召你來過。當時說起了仇季智,你說縣君把你比作仇覽。我說仇覽用了整整一年才使蒲亭‘大化’,說你比不上他。……,於今看來,卻是我錯了。”

荀貞惶恐,說道:“大人沒有錯,貞微末小子,本就不能與仇覽相比。”

“不。仇覽用了一年才使蒲亭大化,而你同樣用了一年,卻竟能使一鄉清平。儘管盡滅第三氏顯得殺伐過重,但我知道你那是爲了立威,立威之後,你又能立德,春秋斷獄,以德治民,普及教化,養鄉中孤寡,令滿縣人都頌你賢明。威德並立,實屬不易。你的才幹勝過仇覽。不過,雖然如此,你還是要牢記謙虛二字。”

“是。大人賜給貞的那副字,貞在繁陽亭和西鄉時,一直都把它懸掛在居室壁上,日日唸誦,不敢忘。”荀緄那次召見荀貞,賜過一副字給他,寫的是《易經》裡的一句話:“謙,德之柄也”。

“你今被擢爲督郵,督郵乃郡朝右職,是太守的耳目,職在監部內諸縣,分明善惡於外,部內上自縣長吏,下至豪大家,無不盡受其督察,位雖卑而權極重。督郵若好,則一郡清晏無事;督郵若壞,則民怨滔天。……,貞之啊,陰公先除文若爲郡主薄,繼又委任你爲郡督郵。督郵、主薄都是郡之重臣,太守的心腹股肱,在郡吏中的地位僅次郡功曹。咱們一門之中,兩人位在郡右。雖然陰公族與咱們荀氏是姻親,可你卻也絕不能就此驕縱,知道麼?”

“是。”

今年二月,陰修闢除了一批本郡的俊傑賢士,先後用張仲爲五官椽,張禮爲主記椽,杜佑爲賊曹椽,郭圖爲計吏,荀彧爲主薄。荀貞和這些人也算是“同年”了,同期得獲重用。

“文若臨去就職前,也曾問我,問我該如何才能做好主薄之職。我告訴他了兩句話。今天,我把這兩句話也送給你。”

“貞恭聞大人教誨。”

“第一句話:要愛民。”

“是。”

“何爲愛民?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以愛人,使民以時’。此即愛民。

“爲何要你們愛民?近些年來,兩次大疫,百姓不易啊。既食國家俸祿,得郡守重用,你們就應當爲天子,爲府君分憂。此其一。

“其二,我荀氏乃戰國荀子之後,詩書傳家,歷代清名,本朝以來,出仕爲官吏者不在少數。吾父曾爲郎陵侯相,吾兄曾爲郎陵長,我也曾爲濟南相。荀衢之父、我的從兄任過廣陵太守,荀衢的伯父任過沛國國相、越巂太守。吾之六弟曾被太常趙典舉至孝,拜爲郎中。除此之外,你的族中諸父們也多有出任過縣令長的。所在皆有清正賢名。荀衢的伯父還因與故大將軍謀誅宦官而與李元禮同死獄中。

“正是因了你族祖,你族中諸父們的持正立身,剛直不阿,才使天下重我荀氏。名望得之不易。如今你和文若也出仕了,要時刻以他們的高德爲榜樣,以咱們荀氏的清名爲念,要節用愛民,要視民如傷,切莫苛政擾民。切記,切記,萬萬不能墜了咱們荀氏在天下的清望。”

“是。”

“第二句話:要謹慎。”

“是。”

“爲什麼要你謹慎?主薄職在拾遺補闕,侍從太守左右,是太守的門下親近吏;督郵巡行在外,揚善助惡,一言可亡千石縣令,同爲太守所倚重。此兩者,皆要職也。既爲要職,則必引人矚目。自黨錮至今,十幾年了,咱們荀氏族人皆被免職禁錮在家。幸賴天子聖明,前兩年下了詔書,‘黨錮自從祖以下,皆得解釋’,你和文若這才能得以出仕郡朝。但是,黨錮畢竟沒有全解,荀衢他們家不是還受着黨錮的麼?我的六弟,你的族父不還是依然遠遁在外,不敢回來麼?荀衢的伯父是因爲謀誅宦官而死,而那些權宦不但毫無無損,現還仍在朝中當着權呢!他們時時刻刻都在盯着咱們!所以叫你謹慎。……,子曰:‘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你要做這樣的人。”

“是。”

荀緄說了半晌話,有點口渴。荀衍小步來到他所坐的榻前,跪地奉茶。他接住,喝了一口,又神情嚴肅地叮囑說道:“你此去陽翟,萬事務必謹慎,要守法度。言談舉止、進退起坐,都要嚴守朝廷規制,不要給別人藉口。陽翟是郡治,縣內大姓很多,中常侍張讓他家不就在陽翟麼?要避開他們,不要得罪他們家的人。”

“是。”

“我能交代你們的也就這兩點了。”

“貞必謹記大人教導。”

“你還算厚貌深情,是個謹慎人。記住我這兩句話,愛民、謹言慎行。還有,去了陽翟後,不要再做誅滅第三氏一族這樣的事兒了。你在西鄉需要立威,如今你威已立,郡人誰不知你誅滅第三氏之事?不要再輕易殺人。”

“是。”

荀緄把木椀還給荀衍,示意他回席上坐下,接着說道:“我今兒召你來,主要不是和你說這個,是另外一件事。”

“大人請說。”

“昨天上午,長社鍾家的鐘瑜來了。”

“鍾君?”

鍾瑜是鍾繇的族父。鍾繇少孤,能學有所成,名聞州郡,全賴鍾瑜自他童子時便供給他資費,才能專學。荀貞聽過此人的名字,心中奇怪,想道:“鍾瑜來與我何干?我又不認識他。大人給我說這個做甚麼?”

“他是替人來給你提親的。”

荀貞愕然:“給我提親?”

“對。許縣太丘公有一女孫,乃是季方遺女,元方女侄,陳羣女兄,今年十六歲了。陳家想把此女嫁給你,因託鍾瑜爲介。你意下如何?”

荀貞驚愕過了,定下心神,轉復驚喜,心道:“太丘公怎會突然想把孫女嫁給我?”很快想到了陳羣身上,“去年二月,太守行春至西鄉時,我與陳羣有過相見。……,可我記得他當時沒怎麼和我說話啊,總共也沒說夠四五句。從那之後,我忙着操練輕俠,連家都很少回,再沒見過他了。至於他父親陳元方我更是不曾見過。奇哉怪也,他家怎會想招我爲婿?”

雖然想不通,但這是件好事。許縣陳氏的名望與荀氏不相伯仲,且陳寔好交朋友,故交、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若能成爲他家的女婿,對自家定有幫助。他沒有想太長時間,很快說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貞父母早逝,十來歲便從仲兄讀書,能有今日,皆因仲兄。這件事,貞需得問問仲兄意見。”

荀緄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做人本不該忘本、不該忘記恩德。他若是當場迫不及待的答應,只能說明他是個勢利小人。荀緄拈鬚笑道:“我問過你的仲兄了。他沒有意見。”

“大人是族中家長。不知大人何意?”

“陳家也是海內有數的姓族,太丘公年彌高而德彌邵,隱居鄉中,鶴鳴九皋,爲天下重,從者如雲。他家諸子各有賢名。孫輩如陳羣,年雖少,亦知名郡縣。這樣的人家養出來的女兒必定也很賢惠。依我看啊,足爲子之良配。……,你今年二十二了?”

“就快二十三了。”

“早該結婚了。你的仲兄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幹什麼,正事不辦,天天散發坐臥,擊劍長歌,放縱任氣,真非吾家性。我去年就對他說,讓他給你找個佳婦,到現在還沒消息。……,你要是對這門婚事沒有意見,便就這麼定了吧?”

“悉聽大人安排。”

“好。我這兩天就叫你仲兄去陳家納采、下聘禮。……,你知道的,文若上個月加的冠,成了年,他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郾縣唐家前幾天還派人來問,問打算何時娶他家女兒過門。唐家女兒今年已十七八了,他們等不及嘍。我準備年內就給他們完婚。你是文若的族兄,不能落在他的後邊,等給陳家下過聘禮、問名占卜後就卜算婚期吧,看看能不能在七八月間完婚。你看如何?”

兩漢男子的婚齡,小的十二三,長的通常也就是二十來歲。女子婚齡,小亦十二三,長則十五六。男子尚好,女子若是過了十五六還沒嫁人,就很不好說了。前漢惠帝六年曾下過一道詔書:“女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算即算賦,人頭稅。十五以上不嫁的,要收五倍的人頭稅。這也算是變相地規定女子婚齡了。唐家女兒年已十七八,難怪等不及了。

唐家女兒和荀彧的這門婚事,是唐家女已故的父親唐衡還在世時與荀緄定下的。唐衡乃桓帝時的宦官,“五侯”之一,權勢熏天,性貪暴,在世時名聲很不好。他本來是打算把女兒許配給汝南傅公明的,公明不娶,這才改與荀彧。當時,荀彧才兩三歲,不能完婚。

後來不久,唐衡病卒。他病卒的第二年就爆發了第一次黨錮之禍,士大夫與宦官的矛盾激化尖銳。荀家詩書傳家,講究的是一個信義,雖沒有因此退婚,但這樁婚事卻也因此拖延了下來。再到第二次黨錮之禍,荀彧的從父、荀衢的伯父荀昱乃至因謀誅宦官而死,荀氏全族亦因此受到牽連,被禁錮不能出仕。這門婚事就更不好辦了。不過出於種種考慮,荀、唐兩家倒是都沒有悔婚。一直拖到今日,荀彧加冠成年,唐家女兒也實在拖不下去了,兩家才決定給他們完婚。

荀彧和唐家女兒婚事的曲折,荀氏族人人盡皆知。荀貞還知道在外邊頗有些人因而譏諷荀緄,說他當年應下這門親事是貪慕唐衡之勢,有損荀氏清高令名。荀貞對此類說法是一笑了之的。荀緄怎麼說也是“八龍”之一,豈會作出因慕勢而爲子娶婦的事兒?他應下這門婚事實是緣因被逼無奈。唐衡時號“唐獨坐”,權傾朝野,生殺在口,荀氏一族百餘口,順之則生,逆之則亡。荀緄之答應此門婚事,實與陳寔當年獨吊張讓父的行爲一般無二,皆是並非出自本意,是爲了委曲求全。

荀貞答道:“貞回去後就準備聘禮。”

荀緄失笑,笑得都露出了所存無幾的牙,他說道:“你父母雖不在了,但有你仲兄在,有我在,還用得着你準備聘禮?”

漢人沿襲了先秦時“聘則爲妻,奔則爲妾”的風俗,對聘禮十分看重。漢初規定皇后的聘禮爲金萬斤。本朝桓帝聘樑皇后的聘禮更是達到了金兩萬斤。荀氏只是望族,雖世代爲宦,大多清廉,富裕的不多,不能和皇家相比,但聘禮也絕不能少了。荀貞知荀緄家並不富,不想讓他爲自己出聘禮,說道:“貞在繁陽亭長任上時,剿滅了一股盜賊,得了數十萬錢的購賞,至今還有不少剩餘,足夠聘禮所用。納采諸事已經很勞煩大人和仲兄了,不敢再讓大人與仲兄破費。”

“你不必說了。聘禮不必你管。我會和你仲兄商量的。……,說起你在繁陽亭時剿滅盜賊,你在西鄉招攬了很多門客,是不是?你去年常帶着他們馳逐山林遊獵,是不是?”

“是。”

“我早就聽說此事了,還聽說府君陰公因此贊你有壯志。貞之啊,咱們荀氏世代衣冠,學的是聖人之書,你年輕、尚武,這我可以理解,但是玩人喪德,玩物喪志,卻絕不能因此荒廢了咱們荀氏的家學,爲人處事,還是要有規矩的,要以恭謹方正爲先。去了陽翟後,不要再這樣了。”

“諾。”

堂外夜色已至,堂上升起了燭火。荀緄精神有些不濟,荀貞見他沒有別的交代了,恭謹拜辭,剛到堂門上,還沒來得及穿鞋,荀緄又把他叫回,叫到身前,張開嘴,指了指自己的舌頭,又指了指自己零零落落的牙齒,看着他,問道:“你懂麼?”

“貞懂。”

“去罷。”

荀貞後退了幾步,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叩首再拜。

荀緄指舌、指牙這兩個動作,模仿的是昔年老子教道於孔子時的舉動,意謂柔能克剛,還是在提醒荀貞要謹言慎行,不可太露鋒芒。荀貞雖不知荀緄曾親自寫信給陳寔等名士爲他揚名,但這個老人對他的關懷和扶植他卻是清晰地感受到了。禮畢,他躬身垂手,倒退出堂。

荀衍把他送出門外,笑道:“從今以後,你就和文若同朝爲吏了。要彼此幫襯。文若比你年小,以前也沒出仕過,你若有時間,多教教他。”

荀貞心道:“以文若之才,我還能教他?”忙謙讓說道:“文若之才,勝我百倍。貞豈敢獻醜其前?”卻不知在族人眼中,他現今已足能與荀彧、荀攸齊名了。且因他任過近兩年的亭長、鄉有秩薔夫,在爲吏之道上,一些族人甚至覺得他還勝過荀彧、荀攸。

——

1,我現如今雖被府君任爲北部督郵,可依然只是個小小的百石吏。

《漢舊儀》:“舊制:令六百石以上,尚書調拜遷,四百單長相至二百石,丞相調除,郡國百石,二千石調”。二千石的郡守可以自行闢除百石吏,如郡功曹、郡主薄、郡督郵,雖權重,但位卑,品秩應都是百石。

2,今年二月,陰修闢除了一批本郡的俊傑賢士,先後用張仲爲五官椽,張禮爲主記椽,杜佑爲賊曹椽,郭圖爲計吏,荀彧爲主薄。

這幾人雖然同時出現在陰修任上,但不一定都是陰修拔擢的。

76 請爲中尉討擊此賊52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中)80 了卻山中寇賊事(四)112 伯符叱吒破俊寵101 兩軍對陣煙塵起254 飛檄八郡召兵至65 爲政之要宣文德 輕車簡從訪張紘6 聞寇3 殺人47 將軍何嘗真無情101 兩軍對陣煙塵起83 光陰似苒流如箭(下)73 忠孝勇武16 爲君請功49 郭公則拍案痛斥 曹孟德座上借兵99 董仲穎譭棄洛陽 孫文臺拔劍立誓42 君臣自古固多疑113 陳宮催馬離營去6 聞寇26 招人191 唯天子方有王命4 豫州乳虎第一威36 爭鋒唯數劉鄧勁 誇功最推高素雄94 感故念舊迎上座 屈己下拜得士心36 會師(上)151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119 三戰盡復東郡地(四)11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25 孟德智略真天授29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224 破敵潰阻驕兵計72 寧舍濟北取任城30 臨大事從容不迫27 高素三勸60 五更鼓角聲悲壯(上)169 滿營呼擁張益德(下)11 督郵屬吏70 陶謙雖怒忍不言 糜竺借力反愈重47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八)22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三)58 剛孝好義朱公偉(上)80 冠軍將呼太史慈(二)58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八)185 星羅雄傑滿部中(上)162 一將功成萬骨枯(中)41 雄豪滿座乳虎聲(下)9 書箋反覆修棧道24 張讓賓客111 定陶冤句令不同132 廣陵兵動徐方沸 魯陽坐視豫州盟(五)184 揀選英俊充州任78 好立功業潘文珪 乳虎欲奪猛虎功?29 鍾繇151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76 聚於今宵兮歡樂極11 荀家五虎度陳倉(中)14 營中點兵尚未畢 遙見數騎絕塵至87 了卻山中寇賊事(十一)295 陳國相襄軍第一(四)119 三戰盡復東郡地(四)33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三)58 二月習射(下)1 虎士93 夜夜磨我削葵刀55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五)5 秦項建言取濟南(上)49 聖如仲尼也好名33 督郵一怒(下)202 議得良策增民戶24 杜買3 先表北海刺青州264 軍旗紛至聚昌邑56 熔鑄77 張飛宿將襲如狼(中)83 威震陽翟(上)26 鄉中四姓289 王太守課政州最(二)5 邯鄲陌上九月秋(五)42 孫郎威震定潁外63 滍水星河影動搖17 推功相讓3 誰人不知荀貞之87 襲陣兵退夏侯惇(五)42 三見遲婢55 此子乃忠直奇節士48 惟是小人最難養43 焉可自棄學陳項89 智勇兼備褚飛燕53 只知太守不知君73 孔伷病榻不足憂 孫堅兵進略如火21 上任西鄉42 固知功業不易立 敗而不餒真英雄115 張益德輕取定陶15 問世間誰主沉浮78 了卻山中寇賊事(二)80 擒賊先擒王(上)130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五)21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二)207 丈夫豈可受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