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輪到諸葛亮和張飛二人大喜過望,連忙鬼鬼祟祟到了房門處,貼耳竊聽。
曹操首先說:“剛接到情報,短命鬼諸葛亮竟去了找董承,研究了整個時辰,才返回劉府去。哼!郭先生認爲他們會弄些什麼詭計出來呢?”
郭嘉很顯然因曾受香的影響,頭腦遠遠不如平常靈活,慘呼說:“不知是不是因太高興下多喝了點酒,我頭有些痛。”
典韋說:“郭兄先喝杯解酒茶,定定神就沒事的了。”
接着是斟茶遞水的聲音,聽動靜,外面應只有曹操、郭嘉和典韋仨人。
好一會後,曹操說:“郭先生能不能肯定那狗雜種會在最後一天晚祭天時才毒發呢?沒有了幽州牧劉裕襲營的掩飾,則所有人都會猜到是我們動的手腳了。”
郭嘉舒了一口氣,說:“曹丞相請稍安勿躁,我曾找了十多個人來作實驗,包管時間上不會出紕漏。”
典韋笑說:“沒有了諸葛亮,他們必然陣腳大亂,而我們卻是準備充分,到那時我們先護着劉皇叔和皇后渡河,等輪到吳子蘭和董承的時候,就弄翻扶梯,再在水底將他們刺殺,好了卻後顧之憂,誰會猜疑我們呢?”
曹操說:“最怕是董承和諸葛亮等率先發難,提前在這兩天內採取行動,我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郭嘉十拿九穩說:“稍安勿躁好了!一天沒有弄清楚幽州牧劉裕的真實形勢,他們那敢採取行動,免得徒便宜了幽州牧劉裕。諒他們的膽子依然沒有那麼大。”
曹操說:“眼下最難纏就是玄德,他一直不清楚他能夠有今時今日到底是拜什麼人所恩賜。唉!都是伏皇后那蕩貨不好,我多次催她去和玄德說個清楚,她都一口抗拒了。又不情願接受封我爲亞父的建議,哼!楊修恁地沒用,就連這些小事都不能做到。”
典韋說:“我看關鍵處還是諸葛亮,有了他,皇后就不用徹底倚賴曹丞相了。”
郭嘉按耐不住大笑說:“我猛然間想出一計,既可討皇后歡心,使她接受封曹丞相爲亞父,又可混淆試聽。”
正在門內竊聽的張飛、孔明二人好奇心大起,心想這郭嘉果然是深謀遠慮。
曹操大爲高興催問。
郭嘉笑說:“一旦讓皇后曉得曹丞相和諸葛亮再無介核,就可消除了她心裡面疑慮。因此一旦粉碎了她這個心結,她對曹丞相到那時會百呼百應了。”
典韋微帶不高興說:“郭兄不是又要無雙假裝嫁給諸葛亮吧!”
郭嘉按耐不住大笑說:“典兄不是要和一個只有三天命的人捉狹吃醋吧!”
接着小聲說:“曹丞相明天可請皇后親身公佈曹四小姐和諸葛亮的婚事,同一時間將曹丞相封爲亞父;將這兩事合而爲一,相當於明示皇后一旦肯讓曹丞相坐上此位,就拿最寵幸的女兒出來作爲包管諸葛亮的安全,在這種形勢下,皇后爲了諸葛亮,自然會讓步的,肯定還打算着楊修下點工夫。”
室內的諸葛亮到在此時此刻依然未弄得清楚亞父和宰相有什麼分別,然而照想該是進一步削去玄德的自主權了。
典韋再沒有出言不同意。
曹操高興地說:“這果然是奇招,典韋!由你對無雙做點工夫吧!這小女子最聽你的話,上趟你教她來大鬧一場,她的演出果真是賞心悅目了。”
室內的諸葛亮這時才明白曹無雙進來大吵大鬧,破壞婚議,竟是有預謀的行動,不由心裡面恨之入骨。
曹無雙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己也不用再對她有憐惜之心了。
正如張飛所說,玩玩她也好,相當於向曹操和典韋各捅一劍。
曹操說:“事情就那麼決定,快天光了!”
諸葛亮二人那敢再聽下去,忙走了。
沒想到神推鬼使下,竟獲得了那麼關鍵性的情報。整個形勢立馬不同了。
天還不曾亮,韓遂被迫拖着疲乏的身體,好掩護諸葛亮等離開花滿樓。
到了街上,兩批人分道揚鑣。
回到劉府,天已微明,諸葛亮仨人那敢怠慢,急急忙忙地更衣,關張二人先返辦公府邸,佈置祭天大典的諸般事宜,諸葛亮則趕赴皇宮。
途中碰到董承的隊伍,被董承邀上車去,原來吳子蘭也在車內,肯定是在商討收拾曹操的辦法了。二人固然全副盛裝,卻無盛事當前的激動。
吳子蘭見他雙目淡紅,很顯然是一夜沒睡,點頭說:“孔明有勞了。”
諸葛亮高興地說:“身體固然累,心境則是愉快的。”
董承吃驚地說:“孔明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不知又有何新的進展呢?”
諸葛亮小聲,將昨天晚上夜探妓寨,聽到曹操仨人詭計與密議的事交待出來。
二人大嘆世事難料。
吳子蘭拍腿叫絕說:“黏到了喉嚨的五毒化骨散都教孔明弄了出來,可見老天爺對我大漢確是刮目相待。”
董承說:“既然這樣,我們就依孔明之議,以楊修制曹操,實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說真的,曹操治國的本領確是不錯,就讓他得意多幾年,到大漢興隆之日,再將他收拾好了。”
吳子蘭說:“然而在這期間我們須牢抓兵馬大權,用心扶植人材,收拾起這傢伙來的時候,就更得心應手了。”
諸葛亮說:“不才有一建議,就是趙雲。”
董承笑着打斷他說:“這個不用孔明提點,我們早留心此子,讓他再歷練多點時間吧!唉!張遼老得有點犯迷糊了,好應由後生傢伙取代。”
吳子蘭很顯然心境大佳,笑語說:“孔明是不是打算接收曹無雙這個女妞,好氣死曹操和那典韋呢?”
諸葛亮按耐不住大笑說:“爲這事頭昏腦脹的該是他們了。”
董承說:“然而亞父的權勢不同一般,那時他相當於目前劉皇叔職位,沒有他點頭,什麼政令都批不下來。”
諸葛亮說:“董將軍還記得我提過那‘魏王’的虛銜嗎?就拿這來騙騙曹操,三天後郭嘉歸天,那時輪到他陣腳大亂,加之楊修又當上黃門侍郎,曹操到那時才知是什麼一回事呢。”
此時隊伍進入皇宮,仨人都心懷大暢,巴不得馬上過了未來的三天,好等等看惡人有惡報那大快人心的結果。
諸葛亮原本沉重嚴峻的心境,已被舒坦歡暢的精神狀態替代。好!
就讓老子拿這些人開心一下,就連吳倩葇和紅娘這兩個靠向了典韋的丫頭也不放過,那麼生命才更多采多姿哩!皇宮教場上旌旗飄揚,人馬薈聚。
有份參加祭天者,若不是王侯貴族,就是重臣貴胄的親屬兵丁,又或各郡選拔出來的人才,人人穿上輕袍帶革的盛裝,策騎聚在所屬的旗幟下,壯男美女,一片蓬勃朝氣,兵員數目約在五千人間。
一萬禁尉軍,則分列兩邊,準備護衛王駕,前赴祭天場地。
孝文侯、孝慧侯和典韋仨人忙個不了,維持着場中秩序。
諸葛亮離開車輿後,騎上的盧,領着鐵血精騎,以閒逸的心境,感受着大漢國那如日初升的氣勢。
其中一枝高舉的大旗書了個“冀州”字,使諸葛亮記起了“老熟人”袁紹,不由心裡面暗暗發笑。假如曹操告知袁紹已經收拾了他的話,袁紹不僅白高興一場,還會疏於防範,讓自己更加有乘虛而入的機會。
董承、曹操、吳子蘭等宿將大臣,都聚集在祭天台的兩側,貴客如袁紹、益州世子劉璋等也在該處,卻見不到韓遂,想來他該是出發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