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說:“徐總管和他交過了手嗎?”
徐庶無可奈何說:“和他玩過幾下子,固然沒有分出勝負,然而徐某自然知道遠遠不如他,要不然那會將他放在心上。”
仨人無不立馬臉色大變。
要知曹府芸芸兵丁中,徐庶向來以刀法稱冠,假若連他也自認遠遠不如這個典韋,可知他是怎樣高明瞭。
關羽說:“曹操既得這人,有可能會在宴會的場合借演出刀法爲名,迫孔明採取行動,再借失手爲理由,殺害孔明。那既非私鬥,漢庭在宴會切磋武藝又視同家常就飯,既成功後,恐皇上也很難怪他。”
劉表倒對諸葛亮充溢着自信,這肯定是他不知顏良的高明。假笑說:“孔明是如此隨便解決的嗎?不過從今往後出入倒要留心防着。”
諸葛亮心想一日未和曹操正式鬧翻,不少事都是難以避免,嘆說:“曹操四處招攬人材,還有何其他像樣的人物?”
徐庶說:“論文的有個叫郭嘉的人,這人才智極高,見聞廣博;然而心術極壞,使人化妝伏壽算計你們的計謀,可能就是出自這人的壞心腸。他又對醫藥之道極有心得,先王漢靈帝和伏壽之死,應是由他出手配製毒藥。”
關羽愁雲密佈說:“這事連你也不清楚嗎?”
徐庶嘆說:“郭嘉娶了曹洪的老妹,可算是曹操的親族。這種天大重要的事,除了他自己的族人外,就連我這跟了他十多年的親信也隱瞞,如今還想方設法削掉我的人呢,唉!”講到這裡,現出了傷痛悵惘的心境。
劉表按耐不住說:“徐總管怎麼會不像許先生般逃之夭夭呢?”
徐庶臉容深沉下來,恨之入骨的說:“這種寡情薄倖的人,我無論如何亦須望着他怎樣收場。多虧我尚對他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一旦他一天不清楚我已識穿了他的詭計,他依然不會收拾我,在局外人看起來,他無論如何亦須擺出重情重義的虛僞樣子。”
諸葛亮伴着他仰天長嘆說:“方纔你說文的有這郭嘉,那武的還有何人?”
徐庶說:“還有三個人,固然遠遠不如典韋,然而已經是世間罕有的一流好手,他們就是龐德、徐晃和楊修。”
諸葛亮臉色大變說:“楊修?”
仨人同一時間大驚的瞅着他。
徐庶奇說:“你認識他嗎?他固然是董卓的人,然而三年前早離開司州四處碰時機,後來在西涼勾引了韓遂的愛妾,被韓遂命人追殺,才被迫溜了來洛陽。孔明按理說理當沒有空和他碰過頭。”
諸葛亮是有口難言,在三國演義裡,楊修乃是一個很會觀顏察色的角色,太聰明瞭最後被曹操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掉。這些事豈能對他們說呢?
無可奈何說:“沒有什麼,只是這人的名字很怪吧了!”
仨人依然猜疑地望着他。
諸葛亮攤着手說:“說句老實話,不知怎麼會我聽到這人的名字就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嘿!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那麼說,仨人反而能夠接受,無不覺得毛髮倒豎。
關羽原來就是無所畏懼的人,然而眼下有了嬌妻愛兒,心境當然是不同以前。
徐庶思考了一會說:“楊修這人很工心計,最擅逢迎吹拍的技巧,很得曹操歡心。兼之他生得一表人材,猶如潘安再世,許些婦人小姐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了大米。在洛陽裡,他是妓寨姑娘最歡迎的人。”
頓了頓又說:“據說他能人所不能,晚晚牀笫征戰也不會力不從心,曾有連御十女的紀錄。曹操就是最愛利用他這專長,要他勾引我妻妾,探聽情報。哼!這人是天生寡情薄倖的人,也不知誤了多少良家婦女的終身,假如不是有曹操護着他,早給人殺了。”
四人沉默下來。
曹操招攬的人裡,有着很多這類“人才”,假如和他明目張膽地收拾,確非一件愉快的事。
劉表仰天長嘆說:“徐總管這樣來找我們,不怕曹操起猜疑嗎?”
徐庶說:“這一趟我實是奉他之命而來,要約孔明三天後到洛陽相府參加筵會。至於他怎麼會宴請孔明,我卻不清楚了,看起來都不會是什麼好事。劉大爺卻不在被請之列。”
諸葛亮想起曹操迫婚的事,仰天長嘆說:“走一步算一步,有些事避都避不了的。”
劉表說:“外憂固然恐怖,內患更可慮。假如不痛下決心,清理門戶,從今往後陰溝裡翻船,那纔要追悔不及呢。”
徐庶說:“切莫大意妄爲,更不可讓劉琮少爺曉得事情外泄,甚至不妨反過來利用他製造假象,瞞騙曹操。”
隨即徐庶轉向諸葛亮說:“曹操是我所見過最擅玩弄陰謀伎倆的人,洛陽內眼下僅有能與他抗衡的,就只有你諸葛亮一人。你們劉家有劉琮少爺這內憂,相院內也有我徐庶,就讓我們來與他分個高低好了。”
諸葛亮恢復了冷靜,淺笑着說:“多餘話我不說了,一旦我諸葛亮有一口氣在,終會爲各位被殘害的弟兄和花腰郡主的被劫他們要個交代的。”
諸葛亮回到後花圃,劉楚翹、顏如玉、月英和夏侯氏姐妹正在弄兒爲樂。
諸葛亮固然心境大壞,依然抱起由月英取名瞻兒的兒子諸葛瞻,逗弄了一會,看到衆女那麼七情上臉,想起危難隨時臨身,不由得感慨萬千。
月英慧質蘭心,曉得他的不安,將他拉到一旁催問原因。
諸葛亮將劉琮的事交待出來,同一時間說:“最好提點我,假若這傢伙問及出使的事,無論如何也不可將秘密透露他曉得。”
月英思考了一會後,說:“我倒想到一個辦法,就是由我之口泄露出另一種假象,劉琮一定會堅信不疑,還會搶着將事情告知曹操,有可能我們可將他騙倒哩!”
諸葛亮心情矛盾地說:“然而有何謊話,可解釋我們要到蜀漢去躲過曹操呢?”
月英說:“曹洪就是個可資利用的人,一旦我們說猜到曹洪和伏壽的人暗通情報,因而猜疑是曹操在私底下唆使,那曹操最擔心的事,就沒有泄露出來。那是由於曹操最怕人曉得的,就是算計者壓根不是伏壽的人。”
諸葛亮喜得在月英粉面吻了一口,贊說:“就那麼辦!有你這女諸葛爲我籌劃,還用憂慮什麼呢?”月英詫異地說:“什麼是女諸葛?”
諸葛亮這時才知說漏了口,他自己就是諸葛亮本人,然而他向來言詞新穎,月英肯定不介意。
多虧這時顏如玉箭步上前,責怪說:“紅拂姐真讓人憂慮,那麼久都不託人捎個信來,楚翹姐更怪她不來看她哩!”
諸葛亮想起紅拂,同一時間也想起貂蟬,剛因月英的奇招而稍爲放下的心境,又沉重起來。
寬解了顏如玉幾句後,諸葛亮對月英說:“明天我們回洛陽,蔡琰不是約你去她家小住嗎?我可順道送你去。”
月英含笑認可,過去將劉楚翹拉往內院,肯定是要借她進行計劃。
諸葛亮不忍見劉楚翹驚悉乃兄的壞事而傷心的樣子,溜了去找關羽練刀。
爲了在往後的危難中能夠逃脫,他務必要將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狀態中。
在這戰爭的世道里,計謀刀法,不可或缺。
這未來十年,將會是十分難熬的悠久歲月。
次日正要出發往洛陽的時候,才清楚劉表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