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有着咫尺天涯之嘆!心想若不把握這千載良機,與她互通心聲,未來就要大費周章了,若她因找不到自己,又或打聽得他到了漢庭而追去,那就更加是失諸交臂。
隨即點頭道:“在下怎當得小姐稱賞,風聞司馬先生的觀星樓設計別具一格,能不能給在下一開眼界。”
月英和司馬徽同一時間詫異。
月英立馬變得精神奕奕,明媚的秀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先生假如有餘暇,不如明早到月英處一行,月英可請教一下了。”
四面的無不向諸葛亮投以豔羨的眼神,沒想到這人因擅占卦算命之技,就獲得與這時才藝雙全的不世美人親近相處的可能。
白馬長史公孫瓚嗲聲嚦嚦插入道:“奴家也想先生幫忙占卦算命,管先生能不能移駕一看。”
這兩話又惹來另一種羨慕的眼神。
諸葛亮上下爲難,暗叫了聲我的媽呀!敷衍道:“侯爺到此處翻山涉水,怕只是不堪勞累吧了!多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此語一出,人人都清楚諸葛亮不好男色。
白馬長史公孫瓚嗲聲道:“我這兩天才染病,心緒不寧。先生不是修道的人嗎?怎樣可袖手旁觀呢?”
董卓怕他招惹了白馬長史公孫瓚,順水推舟道:“管先生哪會是這種人,明天本座找個時間,陪管先生來訪白馬長史公孫瓚吧”
接着又向月英道:“本座也想見識一下能使管先生念念不忘的觀星樓。”
諸葛亮和月英心裡面一起大罵,卻又拿他沒法。
後者無奈道:“月英肯定歡迎之至,太師就和管先生一道來吧!”
人叢中的貂蟬又是另一陣感受。
她做夢都沒想到月英竟會親自約會這語無倫次的怪人,難道是他對女人真有天生的吸引力?而且自己確被他弄得驚慌失措,不知應高興他還是反感他。
董卓道:“宴會應開始了,月英小姐請就座。”
月英按捺不住,向司馬徽打了個暗號。
司馬徽這老狐狸那還不醒悟,笑道:“月英和管先生都是修道的人,今天得此良機,不如老朽和管先生調換座位好了。”
這一趟連董卓都醋意驟盛,不過人人都知月英一向對奇人異士有意思,卻全與男女之私無關,那會想到二人確有私情。
諸葛亮壓下心裡面的激動,高興地道:“這果真是求之不得,只怕在下見地淺薄,有污月英小姐清聽。”
月英綻出一個甜甜的笑臉,看得大家都呆了,再輕聲道:“應是月英意料不及纔對。”不情願再看諸葛亮,轉身隨董卓的引領朝左方最前的一席款款行去。雍容華貴的仕女服和烏黑閃亮的髮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神。
貂蟬巴不得捅諸葛亮兩劍,才說過不會親近月英,眼下又示威地與她兜搭到一塊兒。剎時間,她驚覺到自己竟順利地忘卻了諸葛亮,心裡面只有這個令她又惱又愛,高深難料的梳狂野漢。
諸葛亮就座後,才清楚還是難以說話,一來因二人相距達五尺之遙,更因二人背後都立着漂亮的宮娥,熱情伺候,累得他們空有萬語千言,都難以傾訴。
對席坐的是董卓和貂蟬,後者特意不看諸葛亮,形勢非常尷尬。
董卓則以爲貂蟬因自己強迫她去接近諸葛亮,故心生怨憤,反不以爲異。
近百張几席坐滿了人,甚爲喧譁。
司馬徽則與李傕同席,言笑甚歡。
月英坐下後,也感沒有空與諸葛亮說話,因她乃宴會的衆矢之的,人人都想在她面前表現一陣,使她應接不暇。
有兩對眼睛經常飄到諸葛亮身上來,一對屬於居於下首一席的白馬長史公孫瓚,另一則是與牛輔同席於對面董卓數下來第五席的顏如玉。
先前不將他放在心上的西涼侯韓遂,見到諸葛亮竟獲得與月英同席的特殊恩典,毫不留情地盯了他幾眼。
這時有人向月英問道:“不知對月英小姐來說,人世間最能令你動真情的事物是什麼呢?”
大家都大感有趣,定神望着月英,看她怎樣迴應。
月英秋波流轉,美目顧盼,淺笑着道:“這個問題很難迴應哩!在人生的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結果,也許到月英芳華逝去的時候,最想獲得的就是永不回頭的青春吧!”
大家知她特意避免,陸續表示不高興,迫她作答。
諸葛亮怎忍心玉人受窘,仰天大笑道:“月英小姐早答了這問題。那就是得不到的東西,以後都讓人最是心動。”
大家全靜了下來,細心一想,都覺有理。
例如誰不想做一國之君,也正因自然知道沒有份兒,才更爲心動。
喬國老讚賞道:“沒想到管先生在占卦算命之技外還別有絕學。”大家都笑了起來。
白馬長史公孫瓚嗲聲道:“不知管先生又會怎麼會事物心動呢?”西涼侯韓遂發話道:“肯定是周易八卦那永遠不可知的天命啦!”
此話立馬惹來捧腹大笑,形勢熱烈。
諸葛亮曉得此時恰好是在這些大漢統治階層建立粗放印象的良機,高嚷道:“非也!非也!在下一向缺乏幻想力,明知一定不會獲得的東西向來不費神去想。不過!嘿!一些或可到手卻偏又還不曾能到手的東西,卻會令管某心癢得徹夜難眠呢。”
在座的男子都別有醒悟心地笑了起來。
貂蟬見休盯着自己來說話,又怒又喜,嘆了口氣低下頭去躲過了他的眼神。
旁邊的月英想起自己恰好是也快要到手而還不曾得手的東西,粉面不由紅了起來,偷偷白了他一眼,巴不得能馬上投身到他懷抱着去。
此時忽有侍衛走入廳來,到了董卓身旁向他小聲稟告。董卓現出訝異之色,向諸葛亮望來。
諸葛亮正摸不着頭腦的時候,董卓長身而起公佈道:“今天晚上我們多了位剛抵步的貴客,他就是東吳輔吳將軍客卿的大紅人周瑜先生。”
既生瑜何生亮?曲有誤,周郎顧。難道來的正是後來被千古流傳的典故草船借箭裡面的另一個主人翁周瑜?
諸葛亮一聽下時驚慌失措,汗流浹背。
在大家注視下,一身華服,年約二十五、六的周瑜在董卓的歡迎下浪蕩不羈地走進廳堂。
實事求是他是個很俊俏的男子,清秀而又顯得品性特出,肩寬腰細腿長,體型高挺筆直,腰佩長刀,予人以文武全材的感受。
一對眼睛更加是靈活有神,可見這人才智雙全,非同小可。
諸葛亮一顆心霍霍跳動起來。
他要憂慮的事情多得連他自己都難以弄清楚。
最糟就是他可一眼就猜透自己絕非神算管輅,那時他很難能夠活着離開太尉府。
其次就是他和董卓的關係,假設周瑜是東吳輔吳將軍張昭派來與董卓秘密聯繫的人,那董卓就會馬上悉穿諸葛亮用來收拾他的計謀了。
還有就是周瑜若曉得東吳使者依然未抵達長安,肯定會猜到在途中出了事,這也會若起他與董卓的猜疑。
任何一個問題,都可使他們死無全屍。
唉!哪會平白鑽了那麼一個人出來呢?
周瑜走進廳堂,一邊聽着董卓向他說話,一邊風度翩翩的含笑向兩邊宴會上的客人施禮。
諸葛亮但願周瑜以後都都走不完這段路。
月英心靈質慧,早發覺了他神態有異,淺笑着道:“管先生!東吳真的人才輩出,不僅出了你這占卦算命專家,還有周瑜先生這時才學、刀法都名聞天下的超卓人物,他大姐大喬乃孫權新納的愛妃,風聞剛有了身孕,假如真的能夠誕下兒子,將會成爲東吳的太子,因此眼下所有人都認爲他的仕途難可限量。”
諸葛亮明白她是礙於背後的女侍,故以這種方式提點周瑜的來歷。她來長安前曾先到東吳,因此自然得知有關東吳的最新情報。
不過他卻感到當她說到周瑜的名字的時候,神色有點不大自然。
周瑜的眼睛看到月英,立馬亮了起來,親自來至席前,禮貌地向諸葛亮打個招呼道:“管先生你好!我們固然曾同是東吳大臣,沒想到要來到千里之外的長安纔有空碰頭。”
諸葛亮放下了最迫在眼前的煩惱,稍鬆了一口氣,長身而起回禮。
董卓突然間向他打了個詭異的暗號,望向周瑜的目光閃過一縷殺機。
周瑜並不太介懷諸葛亮,眼神落到月英處,馬上閃動着吸引人的神采,一揖到地說:“月英小姐不辭而別,將在下害得苦不堪言了。”
他壓下了聲音,除了董卓和諸葛亮外,其他客人還以爲他在作禮貌的客套。
諸葛亮再放下心頭另一塊大石,疑慮盡釋地明白到這周瑜原來正苦纏着月英,看起來在東吳他們還有一段交往,要不然周瑜不會說出那麼吃醋的話來。這個周瑜看起來也是天生情種,要不然哪會千里迢迢,由萬水千山外的東吳直追到此處來。想到此處,又多了另外一件煩惱。自貂蟬背叛了他後,他對女人再沒有以前那種盲目的自信了。這周瑜爲人出衆,對愛情有不一顧一切的熱誠,怎知會不會由他諸葛亮手上奪去了月英,假若事實那麼,對他的重創會比貂蟬更嚴重。
月英窺探了諸葛亮一眼後,微微一笑道:“周先生過譽了,月英怎擔當得起。”
董卓笑道:“兩位原來是舊相識,眼下大家都在長安,何愁沒有聚首高談闊論的時刻。李先生不如加入本座那一席,欣賞歌舞藝妓的演出。”
周瑜灑然一笑,深深地再看了月英一眼後,才隨董卓去了,坐到董卓和貂蟬的中間去。
月英似也被周瑜追她直追到來長安的表現感動了,垂下粉面,美目蒙上不知所措之色。
諸葛亮的心更不好受起來。
音樂聲起,一羣百多人的歌舞藝妓來到場中,載歌載舞,綵衣飛揚,極盡視聽之娛。
“喂!”
諸葛亮微一詫異,只見月英正妙目深注地望着他,內中包含着濃濃的情意。
此時歌舞藝妓隔開了周瑜、董卓那方的視線,兼之人人都在全神欣賞歌舞,音樂聲又有助掩蓋他們的說話聲,不虞給人聽到,確是訴說密話的良機。
諸葛亮現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意。
月英白了他一眼道:“不要對自己沒自信好嗎?我想得你不知多苦啊!”
諸葛亮心想這叫心理後遺症。小聲問道:“你住在何處?”
月英敏捷說了,接着道:“不要來找我,讓月英來找你,白馬長史公孫瓚一直猜疑我和你有問題,在此處也有人注視我。”
諸葛亮知她智謀過人,伎倆又極爲高人一等,並不憂慮她會有閃失,點頭認可了。
月英突然間斂容不語。
諸葛亮醒悟地裝成是全神欣賞歌舞。
原來衆舞姬這時聚到廳心,築成一個大圓,大圓內又有小圓,陸續作出仰胸彎腰等種種曼妙姿態,諸葛亮與董卓之間的視線已恢復了暢通無阻。
貂蟬很顯然對周瑜相當有意思,經常逗他說話,看得諸葛亮心裡面暗自生氣,連自己都不理解怎麼會對她還有這種忌恨的精神狀態。
周瑜大度地對答着,然而目光大多時間依然停留在月英處。
那西涼侯韓遂很顯然對月英很有野心,經常毫不留情地盯着她,似巴不得一口將她吞了下去。
不少本來對這天下聞名的才女有心追求的人,見到周瑜的出現,無不感到無地自容,都死去了追求她這條心,何況月英還似乎對他還是有些許情意。假若周瑜不是地位特別,刀法也高人一等之極,有可能早有人想將他幹掉了呢。
二人一直到宴會完畢,再無說話時機。
月英率先和司馬徽離去,堅決抗拒了周瑜的相伴,肯定是藉此向諸葛亮坦露胸懷,看得諸葛亮和其他有心人都大爲快慰。
周瑜有氣無力地離去後,諸葛亮正想溜掉,卻給董卓拉着一起在正門歡送客人。
喬國老走時叮囑了他明天晚上在他家的宴會。
輪到牛輔和顏如玉,後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與牛輔離開,白馬長史公孫瓚的依依惜別則教他暗暗後怕。
到最終只剩下了董卓、貂蟬、華雄、李傕、韓遂和諸葛亮。
韓遂看起來是守候貂蟬,諸葛亮不由心頭火起,特意不看那美目經常向他飄來的貂蟬。
韓遂向董卓激動地道:“除了益州外,所有人都來了。”
他固然是說得語無倫次,諸葛亮卻清楚把握到他的意思,也知他誤解了周瑜是代表東吳來加入淮南王劉泓召開應對漢軍會議的人。
形勢事實上是十分耐人尋味。
各地諸侯中,最看重聯合的肯定是在大漢前當其衝的西涼、司州、幽州三個地方諸侯。
冀州也頗着緊這聯手應對漢軍的對策,那是由於若三大地方諸侯失陷,下一個目標必是冀州無疑,接着才輪到東吳人。
眼下韓遂以爲連東吳也肯派使臣來,肯定是大爲高興。
至於益州,剛被大漢名將長孫無極攻得氣也喘不過來,在其他國人眼中已地位大降,來不來都似沒太大關係了。
董卓冷哼道:“周瑜這一次來,怕是與密議沒有關係。”
韓遂笑道:“他眼下是孫權跟前的大紅人,風聞她妹子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孫權又未有兒子,一旦她爭氣點生個太子出來,周瑜就是國舅爺了,因此一旦他肯美言幾句,何愁孫權不加入這一趟的壯舉。”
董卓眼中又閃過森冷的寒芒,連面上那道刀痕也像深刻了不少。
諸葛亮旁觀者清,曉得董卓對周瑜是心懷不高興和憤恨。
李傕笑道:“夫人累了嗎?讓西涼侯送你歸家吧!”
韓遂彬彬有禮地向貂蟬道:“只不知韓遂有否那榮幸呢?”
李傕和樂悉都心照不宣的淺笑着,韓遂這話不啻是向貂蟬打探今天晚上能不能再一親香澤。
貂蟬神色有點尷尬,望往諸葛亮。
諸葛亮則望往門外的廣場去,該處有四輛車輿和許多董卓軍團正恭候大門外。
董卓想起自己曾認可諸葛亮爲他與貂蟬穿針引線,即使是今天晚上不成,然而任由韓遂當着他面前將貂蟬“拿走”,臉子也掛不住,出言道:“西涼侯請早點回去休息,一會兒我還打算和夫人入宮見皇上呢。”
韓遂無奈走了。
董卓對李傕和華雄道:“本座還有幾句話想和管先生研究,你們先回去吧!”
李傕揹着董卓向諸葛亮使個暗號,着他留神,才和華雄談笑着去了。
剩下了董卓、貂蟬和諸葛亮三個人,形勢頓顯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