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城。
一縷清晨的光芒猶如黃金般映照這座城池之上,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絲溫暖的氣息,反而有一顧冰冷冷的氣息在籠罩。
這冰冷的氣息是戰爭的氣息。
大戰一起,血流成河。
城裡面的不少百姓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戰爭籠罩的氣息,吳軍和魏軍的對持,如今已經到了一個界限,戰爭已經開始了。
匡!
這一天,西城門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吳軍數萬的將士在主將趙子龍的帶領之下,突然殺了出來了,氣勢強悍一往無前,無可匹敵。
“張郃何在?”
趙雲走在最前列,白馬銀槍,英姿不凡,走出了護城河之外,他突然高舉長槍,指着前方的營寨,長聲大喝。
“趙子龍,你今日出城,可是要投降乎?”
魏軍主將張郃早已經列陣等待,他策馬而出,對着趙雲,大喝:“你若放下兵器,下馬投降,我可饒而一命!”
“投降!”
“投降!”
魏軍的將士形成一個個軍陣,陣型堅固無比,聽到主將的話,忍不住一個個高呼了起來,迅速的形成一股高漲的士氣。
“哈哈,投降?真是笑話!”趙雲揚天大笑,轉過馬身,對着自己的將士,大喝而問道:“大吳兒郎們,爾等可怕死嗎?”
“不怕!”
“不怕!”
吳軍數萬的將士氣勢磅礴,齊聲吶喊,響應了趙雲的無敵氣勢,士氣一點一滴的凝聚,越發的膨脹起來了。
“好,今日,某家就與爾等同生共死,背水一戰,來人,把曹仁給帶上!”趙雲長槍一橫。
“將軍。魏賊曹仁在此!”
淩統領着十幾個親兵,壓着的魏朝大將曹仁出現在兩軍陣前。
“趙子龍,你要做什麼?”曹仁不算在掙扎,目光兇狠的盯着趙雲。
“要做什麼?”
趙雲冷冷一笑。長槍指着張郃:“張郃,他便是我手中的籌碼,你若是讓路,我放人,但是你今日若不能退兵三十里。我便斬殺他與兩軍陣前,祭我大吳軍旗!”
“你敢?”張郃大怒,目瞪欲裂。
“我敢!”
趙雲很強勢的回答,聲音伴隨着一縷一縷的罡氣,蕩然出去,整個戰場,吳魏兩軍將士,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大魏的所有兒郎,都能爲大魏戰死沙場,兒郎們上步。列陣!”
張郃給他的回答也十分強硬,沒有絲毫的退兵之意,反而讓麾下將士形成的軍陣一步步的逼近。
“張郃,你瘋了!”副將韋端有些驚慌失措了起來。
“韋將軍,你若是亂我軍心,我斬你祭旗!”張郃手中兵器揚起,蕭殺的道。
他很清楚,他一步都不能退,他哪怕是退了一步,那不是讓路。是自殺,趙雲既然沒有選擇退兵上庸,就是打算死戰。
死戰的地步,就是消滅他麾下的數萬兵馬。
兩軍交戰。在於一股士氣,他若是退了半步,就已經失去了抵擋的資格,最後只會被趙雲的兵馬直接屠殺。
韋端瞳孔浮現一抹驚懼,身軀微微有些顫慄,張郃的殺氣明明白白。他知道他要是再開口,張郃真的回斬他祭旗的。
此時此刻,位於淩統的屠刀之下的曹仁卻雙眸瞪大,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張郃,既是他心中有爲曹魏犧牲的氣節,這一刻也有些怨恨張郃起來。
“哈哈,曹將軍,看來他們並不是很在乎你的性命,那就莫怪某家心狠手辣了!”趙雲嘆了一口氣,張郃還是老練的很,也明白通透他的心思,無奈之下,只有死戰,他舉起了長槍,冷喝:“準備……”
“趙雲,你若敢斬他,我張郃在兩軍之前起誓,必以爾等數萬吳軍將士的的鮮血,祭奠他的亡魂,絕對不放過一個,斬盡殺絕!”
張郃目光一瞪,他咬着牙,在兩軍將士之前,長嘯而鳴,一字一語,堅決無比。
不能退兵,只能以此表現心意。
“哈哈,說的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斬!”趙雲無畏無懼,冷冷一喝。
“斬!”
淩統親自舉起屠刀,一刀而下,血濺三尺,一顆頭顱,滾滾而下。
一代曹魏名將,隕落於此。
趙雲一鼓作氣勢如虎,親自的舉起一面金龍戰旗,然後用曹仁的鮮血鼓舞士氣:“兒郎們,今日我就以他曹氏的鮮血祭奠我大吳的戰旗,戰旗所向,披靡無敵,前進!!!!!”
他兵力充足,不是要突圍,而是要全殲張郃。
“前進!”
“前進!”
吳軍將士這一刻鮮血沸騰,一個個無畏無懼,開始了衝鋒。
“曹仁將軍已死,吾等罪無可恕,若爾等不想被陛下降罪,如今唯有殺敵,以他趙子龍之血,祭奠我大魏忠烈之魂,殺!”
張郃看着遠處滾滾而動的曹仁的人頭,這一刻也被他逼到到的絕境,一馬當先,殺意沖天。
“殺!”
“殺!”
魏軍將士的心中都很清楚,曹仁一死,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只有拿下趙雲,才能脫罪,如今只能拼命殺敵。
兩軍碰撞,大戰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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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
雒陽城,上陽宮,清心殿。
大殿之中,衆臣俯首,氣氛如冰,魏帝曹操高大的身軀站立在一個沙盤之前,目光陰沉,神色鐵青,渾身散發着濃濃的寒意。
“陛下,張郃此獠如此罔顧曹仁將軍的性命而不顧,微臣認爲,應該治他的罪名!”虎豹騎大都督曹純雙膝跪下,兩眼泛紅,一字一語的說道。
曹仁是他兄長。
曹仁被趙雲斬首兩軍陣前的消息傳回來,整個曹系和夏侯系的將領都怒火沖天,恨不得生吃的趙雲。
同時對於張郃也恨意沖天。
因爲張郃的不退兵,曹仁纔會被斬殺,所以他們連張郃這個剛剛歸順的河北降將領也怨恨起來。
“陛下。當時的環境,張郃代表的數萬將士的氣勢,他豈能退縮!”
田豐站起來,沉聲的反駁道。
“田元皓。你的意思我兄長就該被兩軍之前斬首乎?”曹純聞言,瞪大自己彷彿能吞噬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田豐。
“曹都督,田某並非此意,田某的意思是。此事事出有因,兩軍交鋒,士氣爲首,數萬將士的生死,他張郃不能因爲一人之私,斷送了麾下數萬將士的性命,更加不能把漢中拱手讓出,漢中對於大魏的重要性,爾等皆知,以當時他的環境。他做的並沒有錯!”
田豐嘆了一口氣,有些苦澀的解析。
如果是換了他,或者是曹氏夏侯氏的將領,在那個關頭都不可能退兵,因爲他們都是沙場大將,明白戰場的士氣之重要。
只不過曹仁的確死了,而且死的悲壯,曹系夏侯系的將領想要找一個發泄的人,也只能是張郃這個降將了。
“子孝遺體何在?”半響之後,曹操開口。淡淡的問道。
“陛下,曹仁將軍的遺體明天就可以抵達雒陽城了!”
一個宦官低聲的道。
“太子何在?”曹操想了想,大喝一聲。
“兒臣在!”曹昂站出來。
“你親自出發,現在就去。順着路迎接,代表朕,百里之外把子孝迎接回家來,朕明日親自在城門迎接他!”
曹操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大殿裡面的溫度都降落的三分。
曹仁,他的族弟。追隨他幾十年了。
從年幼開始,曹仁曹洪這些人就更隨他身邊,從打黃巾軍開始征戰沙場,不離不棄,他心有多痛,他自己明白。
“諾!”
曹昂肅然的點頭,然後立刻走出了大殿,馬不停蹄的召集東宮衛士,一個時辰之後上千騎兵出了宮門。
“陛下,請節哀!”
大殿之中,有些冷寂,戲志才上前一步,安慰的道:“曹仁將軍之事,乃是意外,張郃也沒有做錯,誰也不曾想到趙子龍如此的狠辣!”
“兩軍交戰,從來沒有什麼狠辣不狠辣所說,只有勝敗!”
曹操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陰冷的聲音很自然的道:“魏吳之戰,乃是國戰,朕不會放棄自己的信念,他孫仲謀也不會放棄,我們之間,只有一個死了,才能結束這混亂的天下,在程昱戰死幽州之時,朕就已經想到這一天了,也許有一天,這個人會輪到你們之中的其中一個,爾等可怕?”
“吾等願意爲了大魏,爲了陛下,死戰沙場,馬革裹屍!”
衆人俯首而下,異口同聲的道。
“哈哈!”
曹操頓時大笑了起來,笑的自己的眼淚都流下來了:“既然如此,朕還有何懼了,今日朕丟了子孝的命,那就那他趙子龍來抵命!”
曹仁死了,他不是傷心,他是悲憤欲絕,既是他明明知道征戰沙場,早晚有這麼一天,他對於趙子龍的恨意還是綿綿不絕。
“至於張郃!”
曹操冷聲的道:“朕如今已經丟了一員大將,漢中不能丟了,元皓,爾傳朕一句話,張儁乂若是能拿下漢中,朕可原諒他之選擇,也體諒他的用意,但是他若保不住漢中,那他也不用回來了。”
“陛下?”曹純有些不甘心。
“子和,爲了大魏,你要懂得剋制自己的感情,他張郃有沒有做錯,你也是行軍打仗之人,自當明白!”
“是!”曹純低下頭,應聲的道。
“謝謝陛下!”
田豐鬆了一口氣,點點頭。
“陛下,剛剛張郃傳來消息。”
賈詡站出來,稟報的道:“三天之前趙雲血祭了曹仁將軍,大振奮吳軍士氣,一口氣衝出了上庸,如今已經率領兵馬越過的西城縣,向着南鄭的方向,深入漢中復地!”
“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很好!”
曹操冷笑,目光看着的沙盤,道:“他用子孝祭旗,就是爲了說明他的不可阻擋的決心,有點當年西楚霸王的破釜沉舟,要是被他拿下南鄭,恐怕漢中還真的保不住了。”
“陛下,他不可能拿下得了南鄭!”
戲志才堅決的道:“不說如今張郃在苦追不惜,張魯也集合數萬的漢中精銳,列陣以待,他既然一口撞進去,必死無疑!”
“誰又能說得準!”
曹操嘴角微微勾勒其一抹嘲笑:“當初子孝不也信心百倍認爲他破不了上庸嗎,結果,如今的上庸城還不是被破了,他自己也丟了性命!”
“那陛下的意思!”
“朕既然把這一戰交給了的張郃,就讓張郃全權處理!”曹操淡淡的道。
“是!”
“諸位,既然他孫吳在漢中給連我們致命一擊,我們也該還給他一點教訓!”
曹操一掌拍在沙盤上,冷冷的道:“朕要黃漢升的命!”
“陛下的意思是,我們參與進入幷州戰役?”
戲志才心中微微一動,曹操終究是動氣了。
在這個時候,其實曹魏是不易出兵的,但是因爲曹仁的戰死,始終亂了曹操的心情。
他要在幷州即將的大戰之中報仇。
他要以黃忠的命,來抵曹仁的命。
幷州如今調兵動作如此明顯,整個血狼大營都已經調動了,而且皆然向着西北草原方向而去,足以證明孫吳準備掃平大草原的決心。
可大魏的兵馬如今尚未完成編制和操練,根本沒有出兵的能力,一旦出兵,前功盡棄,這對日後決戰,有很大的不利。
“陛下三思!”張遼俯首跪下,有些誠懇的勸阻:“此時不宜出兵!”
“爾等之憂心,朕明白!”
曹操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放心,朕還沒有失去理智,但是這一戰,不能不打,朕就鋌而走險一把,曹純!”
“末將在!”曹純站出來。
“這一次,朕要調用三萬虎豹騎,以西涼之路而北上,希望在關鍵的時候,能打血狼軍一個措手不及,最好能打一個全軍覆沒!”
曹操咬牙切齒的道。
孫吳血狼軍傾巢而出,打匈奴和鮮卑人,這時候,要是突然出現數萬精銳騎兵,背後一擊,絕對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陛下,如今漢中尚未完全穩住,要是調動全部的虎豹騎北上,那雒陽城的安危怎麼吧?”
“城郊不是有二十萬兵馬在了,朕之安危,穩如泰山!”
曹操沉聲的道:“此事朕意已決,無須在議。
“是!”
衆人看着的曹操堅定的神色,頓時知道,這事情是已經定下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