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將軍府邸,大堂之中。
公孫瓚的話音剛落,孫權的神色頓時一喜,然後有些驚愕。他本來以爲還要多費口舌的,但是沒想到公孫瓚居然這麼快就同意了。
先出兵再給糧食,這可是有風險的,要是他出兵之後,江東耍賴,不給糧食,那他公孫瓚就虧大了。
“難道他就真的不怕江東賴賬嗎?”
孫權不由得眯起眼睛,目光凝視着堂上那個粗狂的男子,雖然他對公孫瓚不算很瞭解,但是有一點,江東和幽州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雜,他可不認爲江東有讓公孫瓚無條件的信任的能力。
“嘿嘿,賴賬,你賴賴看。”
公孫瓚自然知道孫權的心中的疑惑了,不過有自己的主見,他還真的不怕江東賴賬,就做一個大方點的姿態了。
第一,他和江東如今也算是結盟,他相信江東不會爲了八千石的糧食破壞的雙方的關係。
第二,江東借兵是爲了遼東,遼東就在他身邊,跑的和尚跑不了廟,如果江東要是賴賬,他借出去的幾萬兵馬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反戈一擊,聯合公孫度,足夠讓江東登陸遼東的兵馬全滅了。
“好,借兵之事就這麼決定了,三萬精兵不走陸路,會有江東的戰船,跨過遼東海域,從遼東房縣登陸,糧食,半個月之內,江東一定送到,分毫不少。”
“沒問題!”
兩人皆然已經談妥了,那麼借兵的事情確定下來之後,緊接着,大堂之上開始熱鬧的,相對於借兵,結盟纔是大事。
“江東和幽州的結盟,於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
“權公子,設立港口的事情,我只看到最你們有好處,對我們什麼好處?”
……
“兩地互通有無,商隊通行,江東和北地的貨物交易,才能讓我們互相壯大。”
……
“江東的戰船能橫行大海,既然我們是盟友,是否可以出售戰船於吾等?”
“當可,不過戰船造價極高,汝等三思。”
……
孫權一人,爲了江東的利益,舌戰羣雄,從上午談論到下午,雙方仔細的談論和爭論,結盟的詳細細節之後,正式互相交換文書,結盟於薊城。
雖然這一次盟約其實也不算是很正式,也不穩固的,但是雙方沒有直接利益衝突,南北聯手,還是很有看頭的。
而且這一次結盟,是天下兩大頂尖諸侯的結盟,存在的意義重大,要知道江東和幽州的勢力加起來,誰也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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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平郭城的戰鬥也已經到的一種白熱化的地步,遼東猛將高烈爲了速戰速決,冒着風雪之天氣,從一開始就投入的重兵,直接猛攻。
“殺,給撞開城門,雲梯,駕雲梯,殺上去,不給他們一絲喘氣的機會!”
高烈站在城下,撕聲長喝,猛攻三日,依舊沒有能拿下平郭,他心中已經狂躁起來的。
他和孫策三次交戰,不過皆然被孫策依靠城牆先天地勢,強行的轟了下來,寸步難進。
“擋住,左邊的雲梯,上來了,給某打下去。”
平郭的城牆本來就不高,面對兇悍的遼東郡兵,車下虎士和徐州兵在孫策的帶領之下,死戰城頭,擂鼓聲之中,城牆上下,冰雪之中,殘臂斷腿,血色鮮豔。
“大公子,不好了,東城被攻破的一個缺口,現在已經有好幾百的遼東郡兵入城了。”一個車下虎士,急匆匆來報。
“什麼?”孫策一槍把一個已經登上來的遼東郡兵直接挑下去,目光大怒,冷聲的道:“糜芳和雷定呢?他們在做什麼,區區東城牆都守不住!”
“伯符,東城牆長年不修,本來就脆弱,被敵人的投石車猛攻,就算攻破了也不意外,怪不得他們,我相信糜校尉和雷司馬應該率兵抵抗,這樣吧,某帶一曲兵馬,走一趟,收拾進城的遼東兵!”周瑜面容嚴肅,身上一身銀色的鎧甲,手中利劍,低聲的道。
“等等,公瑾,我們不能這麼耗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就算薛州的海軍登陸,平郭也未必能守住,就算守住的,也傷亡慘重。”
孫策深呼吸一口氣,目光變的銳利,凝視着城下如同一片潮水般的遼東郡兵,心中一抹寒意。
他是小看的這些遼東兵馬,導致如今傷亡慘重。
遼東與江東相差巨大,江東富裕,而遼東就是窮山惡水,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可不是說說的,這裡出來的兵都是精兵,一個個體格精裝,而且熟悉冰天雪地的戰鬥模式。
而他自己麾下無論是車下虎士,還是徐州兵即使已經克服的水土不服,在冰天雪地之中戰鬥,都還是顯得不習慣,發揮不出應有的戰鬥力,所以導致這一戰一開始就一邊倒。
“如今我們敗事顯露,必須要出奇招,才能挽回局面。”
如今車下虎士和徐州兵都出現的大量的傷亡,整個防線都已經岌岌可危了,孫策知道,就算海軍登陸,都未必有能力守住平郭。
“伯符,汝想要以攻爲守。”周瑜目光微微一動,明白的孫策的意思。
“能行嗎?”孫策目光之中一抹希冀,問道。
“行!”
周瑜目光凝視着不斷衝上來的遼東將士,沉吟的很久,才咬咬牙,道:“某想到有一個辦法可以反敗爲勝,不過你身爲主將,可能要冒極度的危險。”
“說!”
“很堅定,佯敗,撤退,然後引君入甕,再在登船之前一把火燒平郭,城中有些桐油,在加上只要三人不小雪,保持乾燥的天氣,我們一網打盡這些遼東郡兵。”周瑜的目光之中一抹狠辣,道:“不過想要他們上當,你也必須要以身犯險。”
“公瑾,這辦法好是好,冒險對某來說也沒有問題,不過你想過嗎,如今城中最少有數萬遼東百姓,要是一把火,可都玩了,到時候,我們兩個可就造孽了。”孫策深呼吸一口氣,有些駭然的道。
“某也知道這樣傷亡很大,要不這樣,計劃不變,平郭還是要燒,不過伯符,你這裡要是能扛住三天,必須要有三天的時間,某才能讓海軍能把城中百姓從海路全部運走。”周瑜目光幽幽,輕聲的道。
其實他知道這樣走,不僅僅可能打草驚蛇,還有可能前功盡棄。不過他不是儈子手,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幾萬百姓就這麼葬身火海。
“行,就這麼辦,你去把,無論如何,某一定扛住三天。”
孫策雙眸之中劃過一抹狠芒,點了頭點頭,然後凝視着城下步步靠近的遼東郡兵,緊握手中銀槍,戰意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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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海域。
周泰的艦隊開始運送第一批幽州騎兵,足足有一萬五千騎兵,加上孫權麾下的兩千霸王鐵騎,從海路,跨過遼西和遼東屬國,準備登陸遼東郡,直擊襄平。
只有周泰的艦隊,所以想要一口氣運送三萬精兵,是做不到的,只能分成兩撥,幸好,這段海域的距離也不遠。
海上的風有些凜冽,孫權裹着一件內棉的錦袍,身軀站在甲板之上,碧綠色的眸子閃動,目光凝視着遠方,心中有一抹的凜冽戰意。
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這一戰,必須要勝。
“樂將軍,如果我們從房縣登陸,然後直奔襄平,這其中要多長時間?”孫權看着身邊的一箇中年將軍,問道。
一萬五千的幽州軍之中,有三千是公孫瓚的心腹精兵,白馬義從,這個中年將軍樂冬就是白馬義從的校尉將軍,公孫瓚的結義兄弟,鐵桿心腹。
公孫瓚麾下本來有上萬白馬義從的,不過在初平三年,他和袁紹爭奪冀州,界橋一戰之中,白馬義從讓袁紹麾下大將鞠義的重甲步卒先登營擊敗,傷亡大半,元氣大損,僅剩不到三千不到。
退回幽州之後,他重新填補,如今才恢復的六千白馬義從,而且新的白馬義從比原來的戰鬥力相差不少。
“如果是白馬義從,一日可到。”樂冬目光之中有一抹傲氣,冷冷的道。
“那其他的騎兵呢?”這一次幽州的兵馬,都是騎兵。
“少則一日半,最多兩日,可到達!”樂冬沉吟的一下,道。
幽州的騎兵,絕對是精銳的騎兵,體質之上不下比遼東的騎兵,訓練比遼東騎兵正統,戰鬥力比遼東騎兵要強大。
“很好,對了,樂將軍,不知道幽州的兵馬之中有沒有一個叫趙雲的將士?”孫權眯着眼小眼睛,問道。
“趙雲?”樂冬雙眸迸射出一抹冷芒,道:“常山趙子龍!”
“對了,趙子龍!”這個時代,孫權最想要招攬的武將,莫過於常勝將軍趙子龍,只是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他有些希冀的問道:“可否一見。”
“某麾下的確有一將,名趙雲,字子龍,不過是他乃是一小小的軍候,何以資格,面見公子!”樂冬好像對趙雲有些隔閡,冷冷的道。
“小小的軍候?”
孫權聞言,心中一喜。
他知道趙雲是大器晚成,但是還是有些沒有想到,如今的趙雲居然這麼的落魄如斯,一個小小的軍候,下轄一曲兵馬,不過數百人而已。
難怪公孫瓚會輸給袁紹,有眼無珠,不懂用人,不敗纔怪。
不過這樣也好,他的機會來的。
趙子龍,他一定要招募,不管用什麼方法,手段,就算腹黑一點,也要攬入江東,絕對不能讓他走老路,投靠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