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營帳內,秦戈一人品着魚湯,嘗着鮮美的魚湯大快朵頤,而營帳外早已經亂成一鍋粥,首先是劉岱張邈等人公開對自由領的諸將大拋橄欖枝,對於滿寵、孫觀等人皆許以州郡校尉和主簿之職,而秦戈對此似乎不聞不問。
而在不久前,梅公子暗中進入自由領軍帳,暗中遊說自由領衆將,武安國接受了劉岱的任命,被任命爲州府護軍校尉,職位甚至在秦戈之上,而中層也有些許將領被挖走,整個自由軍人心惶惶,但是秦戈卻在此喝魚湯。
這時,營帳推開,滿寵帶着鐵血玫瑰踏入了營帳,看到二人秦戈有些愣神,而二人看到秦戈悠然的品着魚湯也有些愣神,滿寵向秦戈一禮道:“主公!鐵血玫瑰大人找你有事相商!”說完向鐵血玫瑰眨巴了兩下眼睛,退出營帳。
秦戈詫異道:“明天大軍開拔直取齊國郡,劉岱依舊用的我的那套編制體系,你們的部隊編制應該沒有動彈啊?都要打仗了,你還有閒心過來看我!”
鐵血玫瑰倒是不客氣,給自己盛了一碗魚湯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我這兩天着急上火的瞎操心,而你卻在這品魚湯,日子真是悠哉啊!”
秦戈放下碗筷笑道:“你話中有話啊!”
鐵血玫瑰似乎是真餓了,喝了一碗魚湯搖頭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都大火燒身了,你還絲毫不知,實話告訴你吧,是滿寵把我找來的,現在我給你說說局勢吧!首先劉岱上位,大批量的提拔你手下的名將,目前你手下的歷史名將武安國已經被收買,而且有十數個入流武將投靠劉岱!其次劉岱在軍營放風說你不行了,朝廷要在戰後治你的罪,你立了大功被撤職,現在又不聲不響的趴着,整個自由軍人心惶惶,甚至有些投效自由領的進化者勢力開始有了小動作。我覺得一切都是梅公子在背後搞鬼,此人真是太陰損了!”
秦戈接上鐵血玫瑰的話道:“最後便是進化者沒有受絲毫的影響繼續支持劉岱,而聖盾會也乘虛投入劉岱門下,在梅公子藉助朝廷聲勢的號召下,兗州更多的進化者涌入齊國郡助劉岱攻克齊國郡,梅公子此人最擅長的就是搞這些調調!而且每一次都必然是一劍封喉的殺招!”
鐵血玫瑰詫異的看着秦戈道:“你……你都知道?那你還……”
秦戈眼中精芒一閃道:“我的眼還沒瞎!不知你有沒有聽過唐太宗李世民有一句話:‘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我是時候該給自己打造一套鐵打的班子了!不過你倒是沒有被一切表象迷惑,就連小獅子座這次都打眼了,你拒絕了劉岱的聘用,做了明智的選擇!”
鐵血玫瑰看到此時的秦戈,哪裡還有滿寵所說被打擊變得頹廢腦子不清楚發昏了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狐狸,正用戲謔的目光玩弄着獵物。
“唉!我還是小看你了!”鐵血玫瑰苦笑一聲。劉岱乃是一州刺史、漢室宗親,加上齊國海量的黃巾功勳的吸引,瓊花會幾乎所有姐妹都勸他依附劉岱,趁機獲利!
但是孫乾和傲梅卻一致反對,讓他先找秦戈商議,再做決斷。
“現在所有人都看我大破黃巾軍,就以爲黃巾匪不堪一擊,殊不知我的每一次用兵以及出兵線路都是在開戰前數月,與陳公臺日夜推演而得來,他們與黃巾匪交戰過幾次?他們知道駐守在每個村的黃巾將領名字和部隊有多少嗎?他們對黃巾匪一無所知,而我在黃巾起義開始時就已經開始派遣探子打探青州黃巾,而且我很早前便從青州難民選派了一萬精銳探子!這些人都是青州本地人,他們都已經混入黃巾軍,甚至有人已經身處高層!青北三郡的一草一木,任何風吹草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加上我秦戈的金字招牌以及陳淵的冒死經營,纔有一月大破青北兩郡的戰果!而劉岱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智蠢如豬,他以爲自己就能挑動着副擔子,簡直就是笑話!而且龔都不似管承,在齊國聲望隆重,又是黃巾道的死忠信徒,加上如今管承率領黃巾精銳與其合兵一處,而且隨着青州戰場黃巾匪敗退,所有精銳死忠黃巾匪都敗退到龔都麾下,就連我都不知道如何帶着一幫烏合之衆攻下這三郡聚集起來的青北最精銳的黃巾部隊?這就叫做,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壓斷脊!這些傢伙兩眼一抹黑的踏入齊國郡,到時只會是遍地荊棘,你看着吧,不出半月,兗州部隊必將損失慘重,而正好我也可以抽身,不用受軍令狀束縛,到時他們要跪着來求我!”秦戈眼中煞氣騰騰的看着鐵血玫瑰。
血玫瑰聽的心驚肉跳,暗道僥倖道:“你這人!什麼事都裝着,弄得人心惶惶,劉岱甚至找過於禁,許諾推舉他爲郡守,于禁在歷史上名聲狼藉,如果他投效了劉岱有你好哭的,如果你事先動員一下,也不會發生武安國投效劉岱之事!”
秦戈灑然一笑道:“如今羣雄割據時代即將到來,我們自由領雖然有了一定的根基,但是我想打造一支屬於我秦戈的班子,我的老師曾經說過‘風霜雨雪,落葉折枝’這是一個勢力發展必須要經歷的,唯有此才能建立稱霸天下的根基!我對自由領有信心!”
鐵血玫瑰無語道:“你真的變了,越來越讓我難以捉摸!不過你下次落葉折枝時能不能先給我打聲招呼,我沒有你那麼財大氣粗,歷史名將給別人往外送!唉!這次小獅子座那賤人要遭殃了?”說完起身氣沖沖的離開了,同時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來。
……
整個青州戰火熊熊燃燒,秦戈將押送糧草的任務全部甩給於禁,自己和滿寵、衛三娘三人騎着馬在濟南國和樂安郡考察,滿寵如今是自由領政體的構建者,秦戈打算讓他對兩郡有深入的瞭解,制定青北的未來治理方案。而衛三娘則想開闢青州商場。
三人走鄉串鎮,經歷黃巾之亂,而且錯失了春耕,如今百姓都靠着救濟度日,這次秦戈順帶從自由領送來糧草物資,救濟資源睏乏地區。
衛三娘如今隨着掌握自由領財政大權,逐漸有了一種氣質,不再像以前一樣給人一種柔弱感,衛三娘深思一番道:“青北難民有數千萬,若是由領地來救濟,大哥雖然用功勳換了大批量的糧草物資,但對青北三郡來說治標不治本,而且一味的救濟雖然能很快獲得民心,但容易養成‘升米恩、鬥米仇’!”
滿寵聞言也是感慨道:“衛主管所言不錯,然而如今青州士族絕盡,整個行政體系崩壞,百姓羣龍無首,若是政體沒有建立,在這種秩序混沌的狀態下根本難以發展!”
衛三娘卻神色淡漠道:“我們商人唯利是圖,我們做一件事看是否對自身有利,而我看,青北此時局勢對大哥來說潛藏着巨大的商機!”
對於衛三娘,秦戈是越來越重視,因爲她可是養活自由領的女人,而且隨着修煉玄天宗處得來的慧典,衛三孃的智力和政治蹭蹭的往上漲,而且隨着獨掌商政,在商場磨礪,衛三娘已經是智力和政治雙一流的雙料名士,衛三娘越來越有頂級謀士的風采。
衛三娘早已成竹在胸道:“大哥的保甲之戰略有陳大人掌舵,在青州必定可以大行其道,將青州掌握在我等掌中,只是有一點大哥有所忽視,青州百姓連遭劫難,他們的民風已經變得,變得人性少,獸性多,爲了利益已經枉顧道德!陳先生雖然是大才,但是戰亂平定,朝廷必然派出精幹能吏治理青州,陳淵畢竟非正統,若是遇上如滿大人這樣的能臣幹吏,恐怕大哥的保甲之戰略有風險!”聽得滿寵一陣抽筋,這衛三娘一本正經的拿自己講冷笑話,真的很冷!
秦戈沉吟片刻點頭道:“不錯,保甲戰略是否能實施全靠陳淵先生一人!你說的隱患我不是沒有考慮過,如果到時出現意外,實在不行的話,只能用強了!畢竟槍桿子裡出政權!”
衛三娘搖頭道:“大哥料定青州貧瘠,無法建立一支可與自由領爭鋒的部隊,而你暗中分別在濟南和樂安培養了兩支二十萬的精銳部隊,可以一舉定青州之乾坤,但是如果青州來一個強主,比如才幹不在大哥之下的雄主,情況又是如何?大哥覺得區區二十萬兵馬能鎮住局勢?”
秦戈被衛三娘駁得啞口無言,苦笑道:“你就別爲難我了,有什麼定計儘管說吧!”
衛三娘掃了一眼滿寵長嘆道:“我只是憐惜大哥,爲了自由領及大家勞心勞力,但領地除了陳叔德,無人再替你分憂,更有甚者吃裡扒外,以我之見大哥對他們還是太仁慈了!”衛三娘話一出,滿寵心中一跳,這衛主管是在敲打自己啊!
衛三娘在自由領的威勢越來越盛,可以非常不客氣的說,這個女人拉攏的商政養活着整個自由領。
尤其是此女精算如神,任何事情都逃不過她的法眼,行事唯利是圖,態度非常的強硬,現在就是滿寵面對此女也是心驚膽寒,如今衛三娘此言猶如利刃一般刺入滿寵的心腹,滿寵沉默無言。
秦戈搖了搖頭,衛三孃的商人唯利必爭的本性,讓他商場無往而不利,但在與人交往中,反而顯得過於苛刻,往往抓住對方的一點缺點便會無限放大,有些人至察則無徒的感覺,秦戈自然能體會到滿寵的無奈,轉移話題道:“說你的謀略吧!”
衛三娘道:“青州自古盛產鹽鐵,而鹽鐵自古是暴利行業!不過此兩道被官方一直壟斷,然而民間私自開採歷史上屢禁不絕,我準備在青州建立黑市,暗中推動鹽鐵生產私有化,只要有利益青州百姓必然爭相開採私礦私鹽,再加上陳大人推波助瀾,不僅可以爲百姓帶來海量的財富,而掌握私鹽私礦,我自由領軍工產業和商業也必然壟斷暴利!這便是雙贏!”
秦戈眼前一亮道“好!當日陳公臺爲我定計乃是陽謀,繡娘此計可以爲陰謀,陰陽合一,潤物無聲,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