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富貴島上停留了近十天之久,建設好了富貴港城的同時,還在八方建立了八個烽火臺據點,並且清理出了大片的平地,以做預留耕地之用。
在這些平地成爲耕地之前還可以作爲撒種牧草的地方。
富貴城內,更是開墾了大量的耕地,等養成熟地之後,保證兩千人自給自足都夠了,算上島上狩獵及下海捕魚的收穫,養上萬人都夠了。
就在曹性打算繼續全力開發富貴島,以便於作爲未來南海新航線樞紐加殖民基地的時候,最先派往交州送信的單桅海船回來了。
單桅海船掛着緊急軍情的紅色三角旗,使得周圍船隻連忙讓道,曹性也在港口守衛的通知下,急忙趕來。
“拜見主公,緊急軍情!”
單桅海船的船長拱手鞠躬,將一個蠟封的圓筒高舉過頭頂,曹性先是檢查密封情況,及防查封的暗記,確認無誤之後打開了圓筒,拿出了一張巾帕。
一目十行的看過上面的字,曹性又一字一句的慢慢再看上一遍,此間耗時良久,四荀、呂布等文武都死死的看着曹性,希望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一些啓示。
不過他們失望了,久居上位的曹性不僅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更是有所超越,什麼時候都是平靜中透着微笑。
這個微笑是那麼的真誠,真誠的都讓人不再懷疑它是裝出來的。
就在曹性的微笑中,加急信件被細細研讀完畢,之後沒有多做停留,傳到了聲望最高的荀肅荀七龍手裡。
荀肅能力優越達一流,雖比不過荀攸、徐庶,那架不住他的年紀大,輩分大,荀彧叫荀肅七叔,荀攸雖與荀彧年紀相差無幾,但卻要叫荀彧族叔,叫荀肅叔公。
荀肅剛剛看信件的時候還面色如常,假裝淡定,看過沒一會兒,臉上已經越來越裝不下去了,最後的時候更是徹底放棄了僞裝,整個天色都變得蒼白無力,彷彿天塌了一般。
這副表情嚇了大家一大跳,更是將呂布嚇得不淺,呂布上前一把奪過信件,眼睛死死的盯着信件,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只爲更快的看完內容。
“直娘賊!該碎屍萬段的傢伙!我早就說過這廝不靠譜,主公還那麼信任他!推他做丞相!現在倒好!趁我們都在南海扭頭就咬,白眼狼、沽名釣譽的奸賊……”
時下罵人的詞語很少,但能用的都被呂布給用上了,可見他有多氣。
其他人從隻言片語聽出了情況的惡劣,但當事人曹性反而露出了幾分欣慰。
呂布能被自己忽悠不改造成這樣也真是不容易。
從外在,如今他忠義之名享譽天下,互相之間以訛傳訛越傳越誇張,使得呂布想做些不忠義的事,都會害怕聲望從天上天宮掉入地下酆都的代價。
從內在,自己對他推崇備至,平時極其照顧他的感受,甚至可以說照顧的無微不至,這樣的主公到哪去找?
從親情,這點是呂布本身就最看重的,從歷史上他對妻妾的愛就可以看出,還因爲親情錯失了最後的機會。
而從這方面,自己是他唯一女兒的夫君,哪怕這個女兒“再醜”、“再沒人要”,也是照顧的極好,該分到的同房次數只多不少。
從事業,打破了他萬年主簿的枷鎖,從主簿提到都尉、再校尉,等到麾下第一批中郎將,也都有他,而中郎將已經是實職常任的最高武官了。
並且如今他也有封爵,溫縣男爵,只差一步就是子爵。
可以說,就算現在他呂布退休都能瀟瀟灑灑的過一輩子,呂布也正是深知這一點,而這對於窮苦邊塞出身的他來說,太珍貴了。
曹性想不到呂布不忠於自己的理由,呂布同樣也想不到。
所以呂布很氣,恨不得生撕了那些與曹性作對的人。
“岳丈,不如先傳下去讓大家看看!”
正在謾罵的呂布將信件揉成了一團,之後再遞給了荀棐,這讓荀棐眉頭皺了起來,還好信件是布料,是紙質的就費事了。
曹性看的好笑,情商這麼低,別人怎麼願意跟你相處?呂布說白了就是軍事及武藝方便專科智商高情商低的傢伙,不過我喜歡!特別是現在野心還沒有滋生也不會讓他滋生的時候。
信件總算傳過了在場所有有資格看的人,這讓充當長隨但沒資格看的呂玲綺心急不已,就在她要去索要信件的時候,被黃月英不動聲色的勸了下來。
可見,不止是呂布,父女兩都是情商不在線。
文武們神色都不怎麼好看,激動如呂布的更是臉紅脖子粗的罵罵咧咧。
曹性沒有讓這氣氛維持多久,還是那標誌性的微笑:
“諸位?可有什麼決策提議?”
曹性臨危不懼同時不忘徵求大家的意見,讓大家心理都很舒服。
呂布享受了這份舒服的同時可沒有照顧他人感受的意思,開口就是吼一般的聲音:“還決策提議個甚麼?直接領大軍殺回去!定要袁隗那廝看看我的畫戟鋒不鋒利。”
聽着呂布的大吼,衆人暗暗搖頭,也就是他們的主公曹性才能忍受這種人了,換句話說這種人主公都能忍,並給予他展現才華的機會,那他們不是更加不會被埋沒才華?
等呂布的聲音污染過後,曹性笑着安撫着這貨:“岳丈您的提議我知道了,那麼我們聽聽其他人的提議吧!”
呂布就要反駁,但聽到曹性點名說話的人,又忍下去了,這個人還不是他想不尊重就不尊重的,豪強對於名士的自卑已經深入骨髓。
“七龍先生,您先說說。”
荀肅待曹性話剛說完,充分的表達了尊重之後,就釋放出了內心壓抑的着急:
“主公,袁丞相如此大肆更改你的政令,這樣必定會致使天下大亂,那樣以來好不容易努力製造出來的太平就……就完了。
廢除軍政分離,廢除司法、執法、行政三政分離,連鄉級官吏都廢除了,一味的恢復祖制……
他袁隗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