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嗚咽,塵土蔽天。
三萬漢軍與十五萬太平軍弓弩齊發,互相射住陣腳,隔着一百五十丈遙相對峙。
旌旗開處,鰲拜飛縱胯下五花馬,手提八十斤的牛頭五齒鏜衝出陣來,高聲叫罵:“徐晃匹夫,若有膽量就出陣與我鰲拜分個勝負,整日裡藏頭露尾,玩弄些陰謀詭計算什麼英雄好漢?”
徐晃在馬上大笑道:“爲將者當懂得兵不厭詐的道理,只會逞匹夫之勇者,莽夫也!”
說着話回顧左右道:“誰敢去取逆賊首級回來?”
“末將願往!”徐晃話音未落,黃忠手提八卦龍鱗刀,拍馬出陣,直取鰲拜。
自數日前與鰲拜廝殺一場,林沖中了暗器之後,徐晃就知道鰲拜勇力過人,自己的部曲中還真沒有人能夠與他單打獨鬥。而讓黃忠出陣正是徐晃想要的結果,既然號稱荊州頭號猛將,想必手底下定然有些真本事。
鰲拜目光睥睨,凶神惡煞般盯着黃忠:“你這老兒足足四十好幾了吧?我鰲拜手下不殺老弱病殘,你速速回去,換徐晃出來受死!”
“哈哈……真是大言不慚!”黃忠立馬橫刀,撫須大笑:“廉頗八十歲尚能食十碗肉,開三石強弓。而我黃忠今年不過四十七歲而已,豎子安敢用老兒稱呼與吾?”
“哦……原來你就是黃忠啊!”
鰲拜頓時醒悟。“我當是何人如此不知死活?原來就是號稱劉表手下第一猛將的黃忠!你這老兒活了一把年紀,難道不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麼?竟然做了一個背主求榮,忘恩負義之徒。我鰲拜今日就砍下你這顆首級。派人送到將江夏,獻給劉表!”
俗話說“打人莫打臉,罵人莫揭短”,從劉表手下改換門庭投靠劉辯是黃忠心裡的一個結,此刻被鰲拜當做把柄羞辱,自然是怒髮衝冠。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某本漢臣。爲大漢天子效力,有何不可?你這叛逆休要逞口舌之利。來我手下見個真章!”
黃忠一邊給自己辯解,一邊策馬撲上前去,手中大刀一招力劈華山,當頭劈下。風聲虎虎,勢若雷霆,讓鰲拜不敢小覷。
“開!”
鰲拜急忙揮舞着手中的五齒鏜,畫了一個弧形,使出全身力氣,揮盪開來。
“嗆啷”一聲,只聽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響徹半空,震得兩軍將士耳膜嗡嗡作響。黃忠與鰲拜各自倒吸一口冷氣,在心裡嘖嘖稱讚“好大的力氣!”
當下二人不敢輕覷對方。馬走連環,大刀霍霍,銅鏜虎虎。你來我往的酣戰了四五十回合。鰲拜逐漸處在下風。心中不禁暗自詫異:“嘶……這黃忠還真是英勇啊,年近半百竟然還這般英勇,倘若再年輕十歲,那還了得?”
當着十五萬太平軍的面,鰲拜不想墮了自己的威風。心中思忖着黃忠畢竟是將近五十歲的人了,就算刀法嫺熟。力量過人,鏖戰時間久了體力一定會下降。只要自己再堅持一會必然能夠扭轉頹勢。
“某乃五溪第一勇士,豈會懼怕你這年過半百的老兒?”鰲拜一邊奮勇死戰,一邊大聲咆哮着給自己鼓勁。
黃忠也不答話,手中大刀揮舞開來,大開大闔,猶如山嶽崩摧,猶如狂濤怒浪,一片寒光把鰲拜包裹在中間,越戰越勇。
“嘶……這老兒不合常理啊,怎麼越戰越勇了?”
鰲拜心下暗自吃驚,勉強支撐了三十餘個回合,更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只是讓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黃忠已經爆發了“老當益壯”的屬性,武力上升到了99,若是鰲拜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將會見識到更加強大的黃忠。
只是,鰲拜此刻已經心慌意亂,料知不敵,決定用流星錘暗算黃忠:“這老兒異於常人,難以力敵取勝,看來不用流星錘是不行了!”
鰲拜拼盡全力,八十斤重的五齒鏜凌空橫掃,衝開一條去路,撥馬便走。健壯的五花馬撒開四蹄,捲起一溜揚塵,向本陣敗退。
“賊將哪裡走?留下人頭!”黃忠怒猶未消,自然不肯輕易的放鰲拜離去,縱馬緊追不捨。
徐晃在後面看了,急忙高聲提醒:“窮寇莫追,小心此賊暗器厲害!”
說時遲那時快,鰲拜已經把流星錘暗自扣在手中,伏在馬背上悄悄回望,看到黃忠緊追不捨,心中暗自竊喜,“饒你武力過人,也得着鰲爺的道!”
看着黃忠越追越近,忽然在馬背上猛然轉身,暴喝一聲:“給我中!”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鰲拜的動作足夠快,但黃忠卻還要快上一萬倍!
摘弓,搭箭,控弦,放箭。
四個動作一氣呵成,幾乎在鰲拜轉身的同一瞬間完成,離弦之箭帶着風聲如流星一般迎面射向鰲拜。
雙方相隔不過十餘丈,如此近的距離讓鰲拜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只看到一道寒光迎面而來,便覺得喉嚨裡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隨即有冷風嘶嘶的向身體裡灌。
“怎麼可能,竟然……被射透了?”
鰲拜驚恐的雙眼透着難以置信,瞳孔在慢慢放大,手中的五齒鏜頹然落地,雙手拼命的抓住透頸而過的羽箭,想要拔出來,只是那渾身的拔山之力再也用不出來……
“噗通”一聲,身軀高大的鰲拜轟然落馬,跌落在地。黃忠刀光一閃,梟了首級,掛在馬上,大聲喝問:“某乃南陽黃漢升,誰還敢再決死戰?”
“嘖嘖……荊州第一猛將果然名不虛傳,某與林沖加起來只怕也不是對手!”看到黃忠陣斬太平軍第一猛將。徐晃心中既喜悅又欽佩。
“黃老將軍真是威風啊!”
三萬漢軍被黃忠的表現折服,齊聲喝彩,聲振寰宇。
而太平軍這邊則一個個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鰲拜力分鬥牛,生生撂倒黃牛的事蹟已經在太平軍中傳得沸沸揚揚,一個個把他視作天神下凡,霸王在世,此刻怎麼會被人陣斬了呢?
洪秀全又急又怒,拔劍出鞘,高聲喝令:“漢將驍勇。不可力敵!我軍人多,當依多取勝。擊鼓衝鋒!”
隨着洪秀全一聲令下,在他身後的親兵擂響戰鼓,督促着太平軍向前衝鋒。但面對着立馬橫刀,威風凜凜的黃忠。衝在最前面的太平軍頭皮發麻,腳步不前。洪秀全提劍來回衝突,連斬數人之後,太平軍方纔鼓起勇氣,拼命衝了上去。
看到太平軍潮水般撲了上來,黃忠撥馬歸陣,徐晃則下令三軍放箭,一時間弓弩齊發,許多太平軍應聲而倒。徐晃的部曲射完。盧象升的士卒則殿後勁射,只是用弓箭阻擋太平軍的追襲,不與對方白刃相搏。
雖然太平軍的戰力一般。甲冑不全,武器遲鈍,但畢竟多達十五萬,五倍於己。若是被對方一鼓作氣的圍住了,局面就難以預料了。就算能夠殺退對方,必然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所以徐晃是絕對不允許這種局面出現的。
漢軍邊撤邊射,三支隊伍輪流殿後。黃忠的部曲射完一波箭雨,然後掉頭就走;接着是徐晃的部曲列陣爆射,射完再走。最後又是盧象升的隊伍箭弩齊發,射住太平軍追襲的腳步。如此循環重複,惹得太平軍追襲了二十餘里,就是無法與漢軍白刃相接。
“全胞,漢軍且戰且退,似乎是在引誘我軍深入。再向前,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木,恐怕漢軍會設伏放火,不如下令收兵吧?”
看到追襲的效果寥寥,雙方互有陣亡,總起來還是太平軍折損的將士更多一些。楊秀清急忙策馬來到洪秀全面前提出了諫言。
廬陵中的那場大火差點要了洪秀全的性命,此刻自然心有餘悸,聽了楊秀清的話,頷首道:“秀胞所言極是,漢軍狡詐,不得不防,傳令鳴金收兵!”
伴隨着一通鑼響,追趕了二十多里路的太平軍如蒙大赦,紛紛停下了腳步向後撤退。瀘河的大水,廬陵的大火可是帶走了十幾萬交州漢子的性命,這已經讓太平軍心中留下了陰影,看見樹林、河流,心裡就感到恐懼。
唯恐漢軍調頭追襲,蕭朝貴率領本部精銳親自殿後,仿照漢軍的方式,組成了三支弓弩手方陣,輪流殿後射擊。徐晃、盧象升、黃忠果然率部調頭反攻,面對着早有準備的蕭朝貴並沒沾到便宜,被數波箭雨射殺了千餘人,只好放棄了追趕。
天色遲暮,雙方各自鳴金收兵。
徐晃對左右衆將道:“這蕭朝貴倒也算個人物,撤而不亂,以我之道還治我身,倒是讓他把吃的虧又賺了回去。看來太平軍也並非完全不能打仗!”
埋伏了半天,無功而返的陳慶之有些鬱悶:“眼見得賊軍就要進入伏擊圈了,沒想到竟然停止了進攻。一場大捷失之交臂,真是讓人惋惜啊!”
徐晃拍着陳慶之的肩膀寬慰道:“陳將軍不必耿耿於懷,大戰纔剛剛開始,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只要咱們打起精神,數不清的功績在等着我們獵取!”
陳慶之莞爾:“將軍所言極是,那周瑜率兵而來,某倒是真想讓他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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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劍客闡述一下文章裡面的段落,我看到有人吐槽尉遲恭複姓尉遲單名恭,怎麼是兩個字的賤名呢?劍客在這裡要說的是,請注意我這是以人物的角度提出來的,漢代有沒有姓尉遲的劍客不知道,但即便有,想來遠在交州的人也不知道。尉遲恭只是籍籍無名之輩,洪秀全若是瞭如指掌,反而不科學了。
最後,還看到有人吐槽鰲拜力比霸王,雄闊海力比霸王,質疑難道霸王就這麼不值錢?請注意,劍客這也是以書中人物的角度描寫的,這是他們的心理,這是他們的語言,並非代表劍客的看法。難不成讓書裡的人覺得力比泰森不成?這樣簡單的問題,劍客一般不在文章中贅述,沒想到還是有人看不明白啊,如果這些都要解釋的話,太難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