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月落寒霧起,山澤一蒼然

幾天之後,王嵩領軍來到平陽關外,一看這平陽關,王嵩忍不防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特麼的該怎麼才破得了?

那沿山脊築就的城牆,起伏延綿,猶如橫空巨龍,張牙舞爪,城牆之外,十餘處軍屯木寨參次有序,組成了陽平關的前哨屏障。

想要攻關,必須清除這些外圍屯軍,否則連陽平關的外牆都靠不上。而山勢如此高大陡峭,就算拼盡體力爬到山頂,也成了強弩之末,只有捱打的份。對方依據背後城牆的支持,又佔盡地利,只需一陣弓弩擂石,就會讓我軍死傷一片,血肉狼籍,屍體沿山坡一直滾到山腳……。

王嵩有點後悔走陳倉道入漢中了,但數萬大軍,走了一千五百里蜿蜒曲折的山路和棧道,歷盡艱險纔來到這裡,難道又要原路返回?

想想那些從棧道上掉下懸崖絕谷,屍骨無存的將士,王嵩咬了咬嘴脣,還是決定留下來,再看看機會。

再回頭看向郭嘉和賈詡,郭嘉和賈詡也都收起了平時的那份灑脫和淡定,臉色非常的凝重。

衆將也是面面相覷,顯然都被這陽平關給驚到了。

王嵩見大家沒什麼好主意,便先讓大軍紮營下寨,再定方略。

此時的漢中治所南鄭城太守府裡,張魯聽說王嵩僅用七天,傷亡不到二千人的代價就攻破了散關,心中非常慌亂,便招集楊昂,楊松,閻圃等人議事。

“楊柏將軍戰死,王嵩來勢洶洶,各位有何應對之策?”張魯緊張地問道。

閻圃勸張魯道:“主公若無爭霸天下之心,不如早降,以王嵩之仁義,做個富家翁,應該不是問題。”

而楊昂則反對道:“主公乃留候張良之後,文韜武略,得自祖上真傳。而主公所創五斗米教,更是讓漢中民心殷服,這麼好的基業,怎可拱手讓人?”

楊松剛好出使劉璋回來,便對張魯道:“劉璋已經同意與主公結盟,共抗王嵩。至於是戰是降,還請主公自決之”

楊昂道:“屬下請問主公一句,這陽平關幾百年來,可有人攻破過?”

張魯想了一下道:“自建關以來,從未被人攻破。”

楊昂道:“自古以來,多少名將都在陽平關鎩羽而歸,王嵩雖強,未必就強過數百年來的名將。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安蜀未安,這入蜀之路可不是那麼好走的,主公大可放心。”

張魯心中稍安,便派出楊昂,領5000兵增援陽平關。

楊昂來到平陽關中,將張魯和閻圃等人的矛盾心情和想法,也告知了平陽關的這些守將。

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張魯自己不夠堅定,也嚴重地影響了這些大將的思想和軍隊的戰力,軍中畏戰情緒更濃。

不過,好在楊任和楊昂都是非常堅定的主戰派,又有陽平關這樣的雄關可守,衆將士倒也心中安定,積極備戰防守。

陽平關外的王嵩,從到來的第二天開始,便命趙雲徐晃等人對山上展開試探性進攻。

由於山勢實在陡峭,守軍只要用巨石或木頭往山下滾落,就會造成一大片的死亡,攻了一天,死傷數百,連山腰都上不去。

王嵩與衆人連夜討論對策,決定採取步步爲營的辦法登上山腰。

王嵩讓軍士依山傍石,往山上挖掘5條“Z“字壕溝,借這種壕溝梯次向上。花了五天時間,終於挖到了山腰,但“Z“字壕溝也只能修到山腰,再往上,全是岩石山體,土壤很淺,根本就挖不出壕溝來。

而且只要稍有疏忽,楊昂和張衛就會從山上派兵下來,居高臨下以弩箭攢射,或從山上滾下士石雜物,破壞山腰的壕溝。趙雲與閻行只好親自帶兵守在山上,將壕溝挖深,做出一個個掩體。

前五條“Z”字壕溝的成功,讓王嵩和將士們又看到了希望,爲了增加兵力投送量,王嵩下令加大土工作業,三十多條“Z”字壕同時開挖,將山腳到山腰挖得一塔糊塗。

“Z”字溝到了山腰之後,又通過交通壕互相串聯,在山腰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壕溝體系。

憑着這些壕溝,王嵩在山腰上駐紮下了共五千多名將士,如此一來,山腰上的壕溝體系倒是保着了。

但要再往山脊上進攻,依然是力不從心。從山腰到山脊,土壤層很淺,植被很少,有很多地方都是光禿禿的岩石,山坡又特別陡峭,山頂的漢中等居高臨下,佔盡了地利,強攻與送死沒有什麼差別。

王嵩每日茶飯不恩,有空就端着望遠鏡,看着山腰,苦思破敵之策。

王泰則站在王嵩身邊,小孩心性,倒沒什麼擔憂,反而被山中的美景迷得歡呼連連。

“父親,這霧好美啊,就跟人間仙境一樣。母親說您最會寫詩了,要麼不寫,寫出來就是千古絕唱。要不,你寫首詩吧,就寫這霧,我讓人帶給母親,她一定會開心好久好久的。”王泰懇求道。

“唔,我現在忙。”王嵩哪有心情應付這小屁孩?穿越以來,號稱未嘗一敗的自己,難道真要在這大山中栽個跟斗,破了自家的不敗神話?

“不嘛,父親,就寫一首,好不好。”王泰畢竟才十一歲,小孩心性,纏起人來還真有些不依不饒的。

“好吧,就一首,完了就別纏着我,找郭叔父和賈叔父學“六韜”去。”王嵩道

“嗯,一定一定!”王泰眉開眼笑,立即答應道。

接過親衛拿過來的紙和筆,王嵩略一沉思,揮筆寫道:

“月落寒霧起,沈思浩通川。宿禽囀木散,山澤一蒼然……等等!月落寒霧起……山澤一蒼然……快,快去叫軍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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