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荀攸給自己留下的遺書,曹並沒有說話,對於荀攸提到的意思,曹當然都是明白的,做了幾十年的主臣,彼此之間有些話,卻是不需要說的太透,像他們這樣的聰明人,有時候不需要說出來,單單一個眼神就可以表示出許多的意思的。
對於荀攸,甚至加上荀?,曹本身與這兩個人之間自然沒有什麼惡意的,畢竟荀氏叔侄對於曹魏的如今所貢獻出的才智,曹當然是心知肚明的。不過兩個人對於他的幫助,卻也沒有抵消了荀氏叔侄對於漢室的那份懷念。
如今荀攸已經去世,荀?卻是已經走了,這一對叔侄終究不再出現在他曹的面前了,如此以來,還能在他曹的面前說着真心話的人,卻又少了些。
雖然曹自是知道隨着他的地位越來越高,身邊的人自然而然的便會和他之間生出許多的隔膜,這自然是曹他選擇的結果,不過這一路上的體會,多少有些讓人傷感的。
曹如今的頭風之症當然是已經完全的好了,雖然如此以來讓他自覺的身體要比以往健旺了許多,也讓如今的他覺得雄心壯志更是填滿了心間,可是不管怎麼說,歲月不饒人,漸漸年老的他,總是會變的多愁善感,畢竟人老怕孤,即便是曹卻也如此的。
看着身邊圍着他打轉的一個個人,來來往往,不管是文武百官,還是他的幾個兒子,老jiān巨猾的曹總是能夠看出每一個人對於他的渴求和希望。人人之間的那種單純的情感於他們這樣的人物總是少的可憐的。
曹細數從他起家之時算起,能夠陪着他的人物,早年知己如戲志才,相諧未幾便撒手人寰,而後又有陳宮這樣的因友成仇,及下瑩瑩總總,多數都是因爲彼此的關係變得不同,而導致了結局的讓人扼腕,即便是荀氏叔侄也是差不多的。
使得現在的曹便看身邊重臣,卻也只剩下郭嘉,賈詡,程昱等寥寥數人,還能與之jiāo心。
當然對於賈詡和郭嘉,這兩個人,曹卻都是知道兩人對他雖然可以敬,卻是沒有畏懼的,不過自從當年郭嘉於鄴城好生的死去活來了一番之後,倒是在遊戲人生之外變得有些油滑了,而賈詡卻是到了他的麾下之後,總是沉默少語,雖然兩人xìng情如此不同,不過曹卻是看着兩個人倒是一個活的瀟灑,一個卻是自得其樂,都比他這個當主公的舒服多了。
此時的曹卻是因爲荀攸的死亡,變得有些唏噓。不過對於荀攸對他的提醒之事,就像荀攸表中寫到的,他卻是早也就顧慮到了,而且畢竟身邊的賈詡,郭嘉等人,都是才智不下於荀攸的,對於這些事情,自然也是早就有了安置。
故而對於荀攸的遺書,更多的像是就爲了最後一句話,“但爲了主公而已”
荀攸自是表達了他對於曹並沒有什麼惡意,雖然君臣知遇到了最後算不得什麼善始善終,不過荀攸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抑鬱哀怨之詞。當然即便是荀?對於曹來說,他的所作所爲,未嘗不是另一種爲曹考慮的方式,畢竟一個人不管是在功業上有建樹,還是在道德上有所得,於青史留名,或者也是可以算作另一種成就的,不過可惜的是曹並沒有接受了荀?的心思罷了。
對於這一點,曹自然是不會後悔的,儘管如今的他越來越有了孤家寡人的體味,不過:鄴則鄴城水漳水,定有異人從此起。
雄謀韻事與文心,君臣兄弟而父子。
英雄未有俗xiōng中,出沒豈隨人眼底?
功首罪魁非兩人,遺臭流芳本一身。
文章有神霸有氣,豈能苟爾化爲羣?
橫流築臺距太行,氣與理勢相低昂。
安有斯人不作逆,xiǎo不爲霸大不王?
霸王降作兒nv鳴,無可奈何中不平。
向帳明知非有益,分香未可謂無情。
駐蹕於弘農的曹自然接過了此地的軍事指揮大權,不過在曹將夏侯?從青州調來的時候,便已經立意讓夏侯?全權主持對於潼關的攻勢,故而此時的曹卻是隻做旁觀而少言喻,任由夏侯?發揮。而他頂多也就是和郭嘉,還有賈詡兩個人對於大局面上的佈置做些分析。
對於麾下諸將的表現,在去歲的時候,曹當然是不滿的,不管是在雍州,還是在司隸,以及豫州,都有着種種的不滿意。或許是這些年的承平,讓大家夥兒的身上都生了鏽,畢竟如今的曹也是上了年紀,當然如夏侯淵,曹仁,徐晃等人也是年紀不再了。
或許對於天下的征戰之事還有着種種的野望,不過畢竟在這過程中,會更多的有些惜命惜名的心思,當然像夏侯淵那樣的搶功的心思也是有的,加上如今的他們還有着對於曹身後之事的關注,林林總總之間,也是會讓這些人在選擇戰機,把握戰事的時候,變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樣的表現當然不能夠滿足因爲身體向好之後變得jīng神奕奕的曹。荊南地面上江東和荊州的戰事,儘管曹不需要太過注意,但也是有賈詡爲他將一些重要的消息彙總而來的,對於黃蓋這樣的江東老將有如此的血勇,曹自然也會好生的將之用來奚落手下的將軍們的。
便有例如曹給夏侯淵那裡的一封手書上寫道,“但聞妙才,盡得用兵之法之妙,然而其才若何,且莫要形如少nv纔是啊”
對於自己的兒子曹彰,曹曾許之爲曹家的千里駒,他的黃鬚兒的勇將,曹也是給了他一封家書,但有八個字,“曹氏子文,何以nòng璋”其言中之意自是笑話曹彰,有些像劉璋這樣的怯懦之輩了。
至於說到豫州的曹仁,如今的曹仁自是已經領兵到了荊北之地,不過從博望坡而下新野,再到樊城,這一路上荊州方面卻是建造了大大xiǎoxiǎo的如同城池一樣的城堡,當然這是鄧瀚提議建造的,這一個個城堡,卻是像一個個釘子死死的紮在曹仁南下的道路上,如此的地面上,當然是不便於行軍的,而曹仁爲了尋找突破口,倒是也希望能夠從南鄉這一線行走,雖然南鄉城中原本的黃忠北上了雍州,可是接手此地的向寵,李嚴,或許勇力不及黃忠,可是用兵之妙倒是不輸於黃忠,藉助於從南鄉而西向的一路上都是山勢險峻,林木森森之地,兩個人自是緊守這南鄉這進路之要,更有李嚴,因爲之前在益州的時候,自是爲了閉守益州,好生的圍着益州建了一圈的防禦工事,故而到了南鄉這裡,倒是將他的這歷完美的再現於此。畢竟當年的他卻是爲了能夠將益州的守護打造的完美,卻是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的心思,可惜沒有怎麼用得上,便實現了荊州和益州的合併,使得他多少有些遺憾,好在而今的他有了施展的機會了,也免得李嚴爲之長太息。
故而曹仁到了這裡,就像是一個有心吞天的老虎,空長大了嘴巴,卻是不知道如何的下口了。
“子孝自是仁義,莫非忘了百二秦關卻也輸楚而今江東有血勇,荊北豈可是一團和氣”曹仁向來都是曹下攻城略地的一員猛將,就像是物以類聚一般,若非如此,曹仁手下最爲倚重的將軍卻也不會是牛金這樣的人物。儘管荊北和南鄉之地,多是碉樓林立,堡壘遍地,可是曹還是希望曹仁能夠敢打敢衝,好給荊州以壓力,若非如此,曹所佈置的多方面,全方位一起發力,全面壓制和進攻荊州的事情,終究只能是句空話罷了。
而要是到了那個地步,不管是哪一方不能夠給荊州以足夠的壓力,自然便會給荊州方面集中優勢兵力打擊一面的機會的。
就像之前的雍州,夏侯淵那邊卻是兵進神速,不過在他兵進神速之後,既沒有按照先前的戰略部署積極向西運動,也沒有和周邊的部隊達成聯合一致,卻有些自把自爲,不能夠給在雍州北面的劉備軍以足夠的壓力,要不然的話,或者消滅了馬超這一隊騎兵,要麼就可以全然的佔有了上郡,北地,進bī左馮翎,將關羽的大軍引動,同時也可以讓幷州方面的大軍從容的越過大河,爲後來的戰事打開局面。
雍州若有所得,便會讓戰場上的形勢完全的轉變的。不會像如今這樣nòng得有些尷尬,好在現在兵力上佔據優勢,形勢上佔據主動的局面還沒有什麼大的改變,這或許是對於曹的一個好消息。不過他卻也知道如今的這種局面,絕對不可能再持續太久了,畢竟這樣的情勢對於荊州來說,再不做出什麼動作的話,很是會形成不可逆轉的困窘之局的。
曹之所以有此顧慮,自是因爲不管是荊州的地盤如何的廣大,可是從開戰到如今,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年的光景了,而在這之前,荊州方面的消息還沒有完全封閉的時候,賈詡所掌握的情報機構,從荊州各處打探到的兵力構成卻也就是如今荊州方面表現出來的分佈,而在這些年的彼此糾纏中,曹卻也是知道了,如今的荊州自是有所謂的預備役制度,這種制度的好壞,曹倒也曾經有過思量,畢竟對於敵手的任何優劣處,作爲有意的人,當然會好好的關注一二的。
不過最後曹卻是沒有做那東施效顰的舉動,畢竟荊州的這種方法,卻是建立在當年荊州地面上流民甚多,而當地的士紳豪族,先有劉表一舉斬殺了五六十個的舉動,而後又因爲蔡瑁等人的變luàn,使得荊襄之間本就沒有什麼能夠隱藏得了大量民衆戶口的地方,加之這些因爲變luàn而喪失了自家地位的士紳們,多已經沒有了可以憑藉的威勢,自然對於黎民百姓,由荊州的官府來做出這樣的安置,並將那些無主的土地加以分配之後,也就使得那些個老百姓對於荊州的主人更是重心,而同時荊州隨後施行的商農並舉的治政,卻也將不少在土地一面上損失的財富讓他們從這一方面得到了不菲的回報,至於這些人如何會如此的聽話,自是因爲當時的蒯越,這一蒯氏宗族之長,當年荊州僅存下來的最大的豪族,卻也服從了荊州的安排,作爲榜樣加以維持,倒也從中獲利甚多,這兩方面雙管齊下,纔有了荊州這樣的制度。
而曹的地盤上,本就有不少的大家氏族存在,即便是那些跟着他一起起家的人物中,也都是各方的地主豪紳,他卻是不能夠將自家立足之根加以斬除來實行那些個荊州的善政的。
荊州有此一制度,便不知道在荊州的地面上暗藏了多少的兵士,這種藏兵於民的事情,使得曹對於荊州的勢力和實力多少有些恍惚,故而他卻是在開戰之初的時候,便是希望能夠打的快一點,只要能夠迅速的解決一處,或許荊州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他難受了。
畢竟將那些藏於民間的兵士召集起來,加上補充兵備,稍加整訓,讓他們回覆成軍,具備一定的戰鬥力,這其中卻是需要huā費一些時間的。
而從荊州完全的封閉了對外的消息之後,賈詡的手下自是對於荊州的情報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進展,只有等到荊州方面出招之後,才能夠做出隨機的變化,不過這樣一來,卻也讓曹魏一方覺得有些不便,畢竟如今的曹所鋪設的攤子有些大了,百萬大軍,縱橫在雍州,荊州的外圍,要想聯繫其間,自然是對於這個時代的通信系統太過艱難了。
故而曹對於大軍從開始以來的進度當然不滿了,好在現在諸多方向上的兵士都是以最大的熱情開始了新的戰事。但以司隸來說,隨着夏侯?領着的青州兵參與對潼關的攻勢,原先的徐晃所部自然便爲他們讓開了自己的進攻方向,而是稍微的轉換了方向,從武關而出,去青泥隘口進發,也是因爲受到了青州軍這些生力軍的刺jī,變得有些瘋狂,倒是鎮守在此地的王平,卻也生xìng謹慎穩重,在青泥隘口倒也將徐晃給擋了下來。
而於此同時的曹彰,在夏侯淵領軍西進了涼州之後,卻是不需要再爲夏侯淵他們的後援而做更多的思量,從上郡而下,便是快馬一鞭,揚塵千里,從上郡,突襲到左馮翎,又或者是掃掠到富陽,美陽等諸多地界也都不過是數日之功,而也因此卻是讓早就屯紮在幷州的張頜所率領的幷州兵團的步卒能夠趁機從西河郡等地進入到了雍州境內。
若非是顧慮馬超等人率領的騎兵不知道會從何時冒出來,張頜大軍或許也早就到了左馮翎一線,開始威脅到了關中了。不過即便如此,原先在渭水沿線的諸多城池的百姓,卻也漸漸的有些不安的情緒蔓生了。
其實不僅僅是雍州這裡是這樣,還有在夏侯淵領着麾下的數萬的騎兵,加上跟着他的步度根,一併開到了涼州之後,他們卻是也在涼州的許多地方帶來了很大的威壓,當然他們的這種威壓更多的是影響到了那些生活在雍州和涼州等地的歸附了劉備的那些羌胡,畢竟這些人對於荊州的歸附很大的意味上是因爲荊州在對待他們的時候施行的和漢人一視同仁的政策,而在北面上的戰事上,似乎荊州方面還沒有表現出讓他們感到信服的地方,儘管先前已經有馬超在上郡的戰事,可是畢竟這些地方的消息總不會很靈通的。
而且夏侯淵所部的兵威自是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有道是事實勝於雄辯,親眼所見總是要比耳聽得來的消息確實的多的。
而得到了夏侯淵他們進兵涼州的消息之後,本來安分的等在西海郡之外的日律推演部,卻也開始了不少的xiǎo動作,而使得原本顯得還算是平和的氣氛頓時爲之變得微妙了起來。
當然從西域而來的行商之人,也是漸漸的感到了這些沿路上的緊張氣氛,由着他們行走在絲綢之路上,倒也漸漸的讓這緊張的空氣隨着他們的行跡傳揚開來。
至於荊州治下的其他地方,本來就存在着戰事的荊南的百姓,在各地的官府的控制之下,倒和北方各地相比好了許多的,畢竟在長沙,桂陽,這些地方的守軍,和江東兵馬的戰事中,儘管人數不勝,但是在戰績上倒是不相上下,加之這些地方的黎民百姓對於江東人的觀感卻是由來已久的,對於江東人的認知,也知道他們總是要來sāo擾荊南,至於最後的結果,總是在戰事結束的時候,被荊州的兵士打的灰溜溜的退回江東,如此以來,倒是讓荊南的百姓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畏懼和不安的。
至於在江夏,江夏城本來就是在荊州和江東兩方之間轉換了幾手的,使得在江夏城中,不管是荊州還有江東都有着相當的支持者的,儘管如今文聘代表荊州鎮守此地,可是城中總是會有江東的暗樁存在的。
畢竟如今天下皆知,在荊州方面有着相當厲害的情報機構的存在的,使得不管是江東還是曹魏方面對於荊州都有着十足的警惕的,也因爲這種警惕,使得在江夏城中的江東人在這個時候也並沒有在江夏城中大肆的宣揚一些恐慌的情報。
當然爲了讓城中百姓都生出同仇敵愾的心氣來,文聘卻也早就將江東大軍來襲的消息廣爲宣傳,不過江夏城並沒有因此而變得人心不安,畢竟隨着文聘將江東情報發佈出來的同時,倒是也讓城中的百姓爲文聘等人的自信感到心安,畢竟當年江夏城還在江東人手上的時候,他們卻是近在咫尺的經歷了那一場荊州獨抗曹和江東孫權兩方面援軍,並最終獲得勝利的戰事的。也正因爲這樣,使得如今的江夏城雖然面對着即將到來的江東大軍,卻是不僅沒有什麼市井之間的恐慌,倒是還有人開着玩笑,嘲nòng一下這些年中江東兵馬屢屢出動,進攻荊州,總是鎩羽而歸的事情,畢竟這些都是事實,倒也人人皆知,卻也讓城中的百姓,一聽便紛紛附和。
故而不管此時江夏城外的江東兵馬是如何的行來何急,城中的百姓,倒是沒有因此而擾luàn了他們平日裡生活的安泰。
不過即便如此,畢竟江夏城這裡的真實情況如何,自有城中文聘等守將,將之宣告於襄陽城。而透過情報部mén的收攏,這些地方的軍事情況,軍情緊急,以及種種的狀況,卻都通過中司馬府,還有云漢貨棧等給及時的帶到了襄陽城中諸位大人和高層的面前,至於說此時的緹騎,卻是被大家都做冷處理相待。
“眼下看來,以諸位之見,我荊州軍,該如何以應對,又該以何處爲先呢?”雖然看着有些紛繁複雜的局面,而且眼前的情報,雖然無言,但是字裡行間,卻是透lù出各地的情勢並非一片安然,不過此時的劉備看着座下的幾位軍師謀主,便在心中感到了一陣陣的心安。
和天下羣雄相比,劉備的武力自是不及當年的溫候呂布,論及智謀權略,他也深知相比於曹或許不止差了一籌。而他能夠得以存身到了現在,而且hún的是越來越的越風生水起,所依仗的不過是他以誠待人,而且對於手下人也能夠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對於衆人,不管是文官,武將,販夫走卒,他大概都能夠做到一視同仁,也正因爲這個緣故,他纔有了仁厚長者的美譽,也因爲這樣,他倒也是才能夠收攏了這些投效於他的衆多英才之心。
此時雖然情勢於荊州有些不利,不過劉備卻也知道,這其中也未嘗沒有他的這一衆謀臣故意爲之的想法。
卻是有言,預先取之,必先予之。
劉備也曾經是戰場上的將領,儘管敗仗多,勝仗少,可是於兵法上也不是一竅不通的主兒。
早先的時候,當天子遁跡無蹤,傳國yù璽輾轉jiāo託到了他的手上的時候,若說他全然無心於那個位置,卻是癡人囈語,也是言不由衷的,畢竟事實走到了這一步,有些事情也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更何況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在天下間的幾個諸侯,不管是他,還是曹孫權,甚至於偏於遼東的袁尚的頭上,已經沒有了上面那一個名義上的能夠再壓制他們的名分了,因此使得這些個有實力的人物,自然便是覺得比以往的時候都會覺得一種別樣的放鬆的。
“復興漢室”這自然是劉備他認定了的一生要走的道路,而今繼續走在這條路上,對他的要求當然便是將江東,曹魏,還有遼東全都收歸於手中,一統天下而已。
稱位漢寧王,不過是這條路上的第一步罷了。
而在稱王之前的時候,劉備自是將他倚重的大臣卻都秘密的召集在一起,所爲的便是對於天子,對於天下,對於其他諸侯都預先要做出一個對於將來種種事情的預先的估計的。畢竟有備無患,再有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之舉。
一旦稱王,自然在天下之前就算是表明了他劉備的選擇,而走上了這條路自然便不會有什麼回頭路可走的。
而當時被劉備召集來的衆人中,自然便有此時坐在他身邊的諸葛亮,龐統,荀?,趙雲,糜竺,簡雍,劉琦,加上還有現在正在桂陽城中鎮守城池的張飛和鄧瀚。
這些人中有張飛,簡雍,這樣和他一併起家的老兄弟,也有趙雲這樣對他傾心已久的忠臣,還有像諸葛亮,龐統這樣的絕世高才,當然像荀?這樣已經是天下士人表率一樣的人物,能夠得歸於他劉備的麾下,卻是還有賴於鄧瀚這樣的異才,像劉琦在這裡,當然也象徵着如今的劉氏宗親,卻也已經是衆望所歸的依附於他劉備,對於劉備進位的事情全都是表以同意的態度的。
有了這些的劉備,卻也沒有做太多的推辭,劉備雖然仁義,可是他卻並不是假仁假義的,有的倒是那份兒當仁不讓於前的氣度的。在那個時候,他倒也沒有做出什麼矯情的舉動,就像當年的他在劉表在世的時候,說出的那句話一樣,“但叫備有立足之地,天下碌碌之輩,不足爲慮”
如今的他自然是已經有了這樣的基礎,有了如今的勢力和實力,再去言談左右而他顧,卻是故作聰明,畢竟身邊的衆人都是彼此深知的,於彼此的心意,也都是明白無誤的。
故而在那個時候爲衆人推舉進位稱漢寧王之後,他們要做的便是對於天下諸多事情先做一個預先的安排。
畢竟一旦稱王,必然會爲天下所矚目,而到了那個時候,這個王位自然便會成爲一個導火線,天下已經承平了五年之久,而在這五年之中,不管是江東,曹魏還是遼東,加上荊州,幾方勢力都已經醞釀了太久的力量,所爲着不過都是一統天下四個字。
而在這一年中,天子的表現卻是如此,而到了最後又是神奇的遁走。天子劉協倒是輕鬆的走了,他卻是將他承擔了數十載的壓力和積聚下來的鬱結,都在做了這番選擇之後,將之隨着傳國yù璽一起拋給了劉備。天子失蹤,自是將曹擺在了羣雄矚目的位置上,不過曹做這樣的事情,卻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倒也是有幾分債多了不愁的自知的。至於是否有人會將天子的失蹤,歸結於被曹謀害了,這樣的事情,倒也沒有人去做那種無聊的事情的,畢竟已經完全的將政事和全部的權力歸到了曹中的天子,對於曹卻是無害的很,而曹倒也不是那種回去做這些事情的人物,他卻是不屑於此的。
但是劉備的稱王,自是要比天子失蹤這樣的事情讓人覺得有意思的多了,畢竟天子本身已經淪爲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傀儡,即便是在許都城中,也是有許多人只知道有曹而少聞天子的。而劉備這個如今天下間最爲強橫的實力之主,最有能量的劉氏宗親的稱王,自然也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象徵對於天下,綿延了四百餘年的劉氏宗親,對於從他們手中失去的天下權柄,他們卻是不會輕易的就那麼放棄的,而今劉備便是他們認同的天下之主的承繼之人,當然此時的劉備並不直接進位稱帝,畢竟是因爲天子雖然失蹤,並不是死亡,而他們如此做不僅要爲天子留情面,也要爲劉備留餘地,穩重行事總是不會有什麼錯的。
當然對於劉氏宗親的這一番選擇,以及他們對於失去了的天下權柄的不甘,自然不會是如曹魏,孫權,還有遼東等人樂意見到的,如此以來那早就積聚了的,醞釀了五年之久的力量自然便會爆發出來的。
劉備的這一方勢力,自然已經有了稱雄天下的勢力,不過以他們的力量要和天下其他地方的合力相比的話,即便能夠完全的戰勝他們,其最後的結果,終究會是一場慘勝。對於天下的破壞總是要比建設簡單太多的。經歷了雍州恢復之事的荊州自然更爲明白的。想象一些前漢的威武,文景之治,武帝的煊赫武功,這卻是多少年的沉澱,才造就了煌煌大漢,巍巍長安的繁華,以及雍州的富庶,可是如今的雍州,儘管經過了關羽,徐庶等人的勵jīng圖治,可是也僅僅回覆了一條鄭國渠,也就是將涇河和渭水這兩岸之地,變得有了幾分神采,至於從左馮翎往上的大片土地,仍舊是人煙稀少的。
經歷了多年的戰事的天下,可以說的上,已經讓大漢天下的底氣jīng華敗光了不知道多少了,而要是再找個時候,又一次爆發出席捲天下的大戰的話,那戰事過後,所能夠剩下的又是什麼呢?
荊州,益州,漢中,等地自然是劉備手中的jīng華之地,江東六郡,豫州,青州,冀州,這些地方也都是大漢的jīng華所在,卻都是曹魏和江東孫氏手中的繁華之地。
不論是那一個地方收到了戰luàn破壞,於戰後回覆之時,卻是要huā費不知道多少的力氣的。而眼下的這幾大勢力自然看上去都是實力雄厚,可是經過戰事之後,總是會打成一團luàn麻的,可是在大漢的四周,卻也並不是只有他們的存在的,南面的南蠻人,北面的鮮卑,匈奴,以及那些涼州境內外的匈奴,還有烏孫,月氏,這些勢力,雖然眼下都是被大漢諸方諸侯擁有的實力所懾服,而沒有太多的惡意,不過要是等到幾大勢力打的七零八落,塵埃落定的時候,也就是這些傢伙趁火打劫的開始了,而到了那個時候要遭殃的可都是大漢的百姓的。
有了這樣的顧慮,以及對於將來的遠憂,自信於荊州實力的一衆人物卻都是多有警醒之意。即便是張飛這樣的赳赳武夫,卻也在劉備多年的影響下,知道得天下卻是要得了天下人心纔是。如今他的大哥自然已經表明心思,擺明車馬,要爭奪天下了,對於那經過了一番辛苦之後才能得到的天下,任是誰人,卻也不會希望是個碩大的luàn攤子的。
而要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自然是需要這場規模極大的戰事發生在相對有限的地域之內,當然這些相對有限的地域之內,最後是那些並不是十分富足的的地方,就像是如今的雍州北部還有涼州,以及荊南。當然荊南之地也就只有長沙這裡還算富庶,其他的地方,不僅山嶺衆多,還是民衆不多。
雖然這些地方的百姓都是荊州之民,不過爲了一統天下,總不可能不付出什麼代價的。而要做到這一點,將諸多的勢力能夠牽扯進來,卻是需要將自己的一方做出了虛敵以弱,引蛇出dòng的事情來的。
所幸的是,如今看來荊州在這點上還是做的不錯的,不過對於遼東袁尚的chā上一腳,倒也算得上意外之喜。當然因爲遼東的十萬兵馬多是異族之人構成,還有科比能,以及步度根等人的參與,卻也在一定程度上,消弱了北疆的異族之人的力量。
如此一來對於荊州的戰略倒是另外一種程度上的支持了。
到了如今,不管是南方的江東孫權,還是北面的曹魏以及鮮卑人,似乎都漸漸的走到了當初荊州人估計的那個底線上,故而卻是該到了荊州方面出手的時候了。
“啓稟主公,在漢中,荊襄,天水附近,還有巴東各地整訓的預備役兵士們,已經徵詢完畢,卻是可以上陣了”卻是諸葛亮先做報告。
“既然如此,就請文若先生和士元爲我們部署兵力,且看大軍兵鋒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