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制限(六)

泥河本不是什麼名川大河,不過是原本還算植被良好的上游地區,在秦漢之際被那些討荒開墾的民衆給破壞了。畢竟這些地方原本的鄭國渠的名聲卻是極大,而依靠這有名的鄭國渠當然也給北地這些雍州的故地帶來的極大的人口數量,再有當年景之治,以及隨後的漢武雄烈之時的浩『蕩』,當然讓關中的人口大爲增加,人口的增加,當然也就倍添了對於糧食和土地的渴求,不過畢竟那時候武帝自是用兵神武,成就了一位千古武功的大帝,可是他對於國內的農賦等的破壞,卻也連帶着將他的父祖所流傳下來的功業和積累給全部的敗光了。

就像這條泥河,原本也是清水蓮蓮,到了如今緣故於黎民的不斷的對於秦川的開墾,以及這附近多是塞外異族和漢軍交戰的地方,爲了軍事上的需要也將這裡的植被給大量的破壞了。至於農夫們也是肆無忌憚的享受這河水給以農田的灌溉,以及百姓們日常所需對於木材的消耗,而沒有注意對於上游的植被的保護,終使得這條河流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

此時的泥河自有他自己的悲傷,不過而今他到時有幸得見了一場大戰的全過程。

黃忠領着手下的兩萬多兵馬卻是在聽到探馬傳回來的夏侯淵軍隊的突襲之後,迅速的做出了自己的佈置。雖然黃忠他們所部的兵馬也是有着不俗的行軍速度,而費耀和戴陵兩個人領着的遊擊士兵們更是有着得天獨厚的本地優勢,可是黃忠他們卻是不希望做出什麼逃跑,背對敵人的事情的。

從探馬的回稟,以及費耀他們的消息也傳遞到黃忠的手上開始,經過黃忠迅速的下令,以及黃敘指揮着荊州的援軍們快捷的展開隊形,不過是片刻的功夫而成。

原本是一字排開的急行軍的陣勢,卻是在有條不紊指揮下,團團的圍成一個圓形的防禦陣勢,而這個陣勢此時就擺在泥河的西南岸邊。

富陽城中的曹軍自然是早就有所埋伏的,他們當然是想着希望能夠有機會在黃忠大軍渡河之時,半渡而擊,又或者是希望黃忠他們在聞聽的夏侯淵大軍的到來而『亂』了手腳,好讓他們能夠在這泥河岸邊,富陽城下,好好的打上一場,不過他們現在看來卻是要失望了,荊州的人馬在泥河對岸的地面上,停下來他們的腳步,而且還堂堂正正的擺出了一個圓形的大陣,卻是就要和夏侯淵大軍來個正面相抗,以逸待勞。

站在富陽城頭,此時領軍埋伏在此的夏侯霸,卻是頗有些失望的情緒,此次他和他的三弟,夏侯稱,這個在許都小一輩人物中以勇猛著稱的弟弟,一起跟着他們的父親夏侯淵隨軍西征,作爲年輕氣盛的一輩,當然都是懷着無比強烈的建功立業的心思的。而此次他們一路行來,跟在夏侯淵的身邊當然也是增加了許多的見聞和歷練,不過沒有經過真正的戰場考驗的他們終究還只能算是戰場上的初哥。

作爲兄長的他,自然應該多照顧一點兄弟,不過既然都已經是出了家門,入伍當兵,卻是有時候也要做到當仁不讓,畢竟兩兄弟都是那種自視甚高的秉『性』。夏侯稱雖然曾經在許都的時候,獵虎殺豹,不過這樣的勇名在夏侯霸的眼中還是沒有太過看在眼裡的,要不然何必此次夏侯淵在選擇讓何人領兵在泥河這一邊埋伏的時候,不會選擇了他夏侯霸。

而身爲弟弟的夏侯稱還是需要跟在夏侯淵的身邊繼續習的。

此時的夏侯霸看着對面的黃忠所部的居然那麼坦然的就那麼擺設陣勢而沒有選擇越過泥河而躲避,讓夏侯霸既爲對面的劉備軍的選擇,感到些敬佩,也同時有着不小的鄙夷。敬佩卻是覺得對方在明知道夏侯淵所部全是騎兵,更是擁兵數倍與他們的人馬,居然還敢回神迎敵,這種勇氣當然值得人佩服,之所以鄙夷,卻又對於對方將軍那份只爲了自己的一點血勇之氣,就要將自家麾下的幾萬精銳的戰士輕易的葬送,實在是讓人看不過去了。

不過夏侯霸雖然懷着這樣的心緒,倒也沒有過多的表『露』在臉上,畢竟他終究是一隊之將,在戰事還沒有什麼結果之前,他當然知道他的責任以及他的帶頭作用,要是他對於眼前的敵軍有所輕視或者鄙視,那麼他的手下的將士們,自然也會在心中生出對於荊州軍的輕視,在沒有將地方的實力明確的把握的時候,要是以這種心理正面迎敵,那卻是會讓自己陷入險地的。

此時的夏侯霸,自是知道他的父帥,正領着大量的騎兵將士趕往泥河對岸,而眼下對面的荊州軍自是已經有了提防,雖然他埋伏在這裡的戰術意圖,並不能夠見效了,他卻也沒有讓大軍『露』出行跡的打算。

不過他本身到時領着幾個近衛兵士,淹進到泥河岸邊稍微隱蔽的高處打量對面的荊州軍的陣勢。雖然此時的他們不能夠參戰,可是身爲年輕人的他,這個時候正需要這樣不斷的見聞來提高自身。

當夏侯霸停馬觀望對面的陣勢的時候,入目處卻是一片的白茫茫。

天上的太陽卻是日頭剛剛偏西,雖然依舊明媚,不過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九月底,那陽光照『射』下來是,只見溫度,不見烈度。可是這邊的夏侯霸登高對望的時候,從黃忠那所擺的陣勢中只能看到一片片的白茫茫。

“這卻是什麼東西呢?”夏侯霸自是不解。

泥河之水,就在黃忠大軍的背後緩緩的流淌着,儘管河水不顯得有多麼的張揚,不過看着那河面上一個個打着轉兒的黃水湊成的旋,總是讓人覺得其中總有些讓人估計的艱險。

夏侯淵所部自是不愧爲曹魏手下的飛軍之稱,黃忠手下的探馬自是單人獨騎,飛馬來報,又是本就熟知自家軍馬的行跡的,可是即便如此的迅捷,在黃忠他們剛剛將陣勢擺成之後,便能夠從腳下的大地的顫抖中,覺察到那上萬戰馬狂奔帶起的威勢。雖然其聲聽來還遠,不過那聲勢卻是未見已讓人覺得悍然。

不僅如此,黃忠看着身邊的泥河,原本平緩流淌的水面,居然也在這片刻有了此起彼伏追趕着的潛流涌動。

兩萬五千人,此時卻是已經完全的被掩蓋進了一個碩大的園陣之中,而在這園陣內部,卻是另有一番天地,而圍城這個圓陣的卻是一個個的箱櫃車。原先這些箱櫃車自是都裝滿着黃忠大軍所需的糧草,當然出了糧草之外,還有這各具一定功能的武器裝備,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出了那些裝着糧草的箱櫃車依然實在之外,其餘的箱櫃車卻是有變化成了另一種形態了。

對於如今出現的種種,和黃忠並肩而立的法正,卻是在這一切出現的過程中,總是有一種讓他眼花繚『亂』的感覺,他自是覺得天賦不淺,也自認是當今天下間見多識廣的人物,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當年益州的時候,總是多有感嘆自己乃是不得其時,未逢其主,使得滿腔的才華和智慧不能得以施展,而在入了荊州這幾年中,他自是不斷的讓世人見識着他的才華和能力,不過他所擅長的終究還是隻能更多的期望在戰場上才能得以展現的,故而此次他陪着黃忠到來雍州,實在讓他高興,畢竟有了讓他發揮的機會了。

他自負奇才,不過這個時候,他對於黃忠所部的佈置原本還希望能夠有所建議,不過在當時黃忠下令黃敘前去吩咐大軍轉換陣形以備敵軍將至的時候,他便跟着黃忠一同觀看着大軍的動作。想來,黃忠自是以及見識了許多次了,只是很平淡的看着黃敘讓後軍的將士們,紛紛的扭動着箱櫃車,各按一定的方位和秩序行動,而前軍和中軍的黃忠的老部下們,也都是各按他們的方陣和隸屬一併的行動着,當然這個時候戰場上只有原先的雍州的那些個本地人並沒有什麼舉動,畢竟他們不是黃忠本部人馬,對於這突然發生的一切,眼下也只好做一個旁觀者,當然這個時候的黃忠,也已經向費耀和戴陵兩個人下了讓他們暫停行動的命令。

費耀和戴陵當然也是按部就班,接令之後讓游擊隊員們跟黃忠所部暫時的分開了,一時讓這些現在的“土包子”,好好的見識一下,即便是他們本來從荊州而來的預備役,可是如今的荊州正規軍的發展卻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好讓這些人多少有些自知,並不要以爲自己的能力已是足夠,而不需要繼續的進步,自滿驕傲。二也是好讓黃忠所部迅速的展開他們的固有的陣形,以爲強敵之備。

作爲中司馬府的內部成員,費耀和戴陵兩個人的地位當然不同於一般人,他們對於荊州的許多事情自然是有着更多的瞭解的,即便是他們這些年中都在雍州範圍活動,而且爲了更好的保密劉備一方的機密要聞,中司馬府中也沒有給以他們更多的瞭解其他地方情報的機會,像如今的益州便是掌握在新進的楊戲的手中,在荊州便是讓馬謖掌控,在交州到時給了楊儀爲主,而對於漢中和上庸這兩處,雖然這兩地分別都屬於荊州和益州,不過這兩個地方的情報級別卻是高於其他地方,直達劉備架前,爲鄧瀚親手把總的。

費耀和戴陵之所以多少能夠知道些,卻是因爲雍州位於曹魏方面和漢中,上庸這兩地之間的地理位置。總是有那些顯懷叵測的外來人對於荊州的情報死心不改,而作爲中司馬府的費耀他們不僅有着探聽敵對勢力的情報的職責,卻也有保衛自家機密的義務的。這樣一來,使得這哥倆也是知道了許多讓曹魏方面得不到的機密。

就像此時在爲黃忠所部已經施展並且廣爲布開的那些武器裝備。雖然費耀和戴陵並不完全清楚,那些從箱櫃中拿出來的奇形怪狀的東西和物件是什麼東西,作用如何,不過他們總是知道那些東西可都是出自漢中上庸那些神秘所在的。而且這些東西都是很厲害的。相比於他們而言,此時跟在他們身邊的那些預備役的雍州兵員都像是懵懂的孩童,看着這一切都是目瞪口呆狀,甚至於就連此時黃忠身邊的法正也是不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出現在眼前的一切。

一架箱櫃車接着一架箱櫃車,密密匝匝的將兩萬黃忠的部下卻都圍在內圈之中,而那將近一人高,卻有有數尺寬的箱櫃車,連帶上內力負載的糧食,總是沉重的很,又因爲並不是一圈而已,這樣的厚度當然不會給那騎兵衝擊有太多的便利處。當然這樣的圓陣卻也不是沒有空隙的,畢竟有車爲掩護和遮蔽,那些弓箭手們自身的安全有了相當的保護之後,卻要靠着他們的遠程打擊來對於來犯之敵以懲。

當然這卻並不是這圓陣內中的所有機密,不過此時感覺到夏侯淵所部已經相距不遠了,黃忠卻是讓人傳令讓費耀領着那些雍州人快速的進入到圓陣之中,畢竟這些人的戰力不足,而且本身的防護也不夠,要是讓夏侯淵的騎兵追上的話,卻是不夠人家一口吞的。

費耀和戴陵領着這五千人,自是按照黃忠所指示的步驟和方位入陣,畢竟眼下大敵當前,他們總是不希望因爲他們的緣故而將黃忠所部的防禦陣勢給破壞了,自然更加不想他們這還沒有真正的成爲戰場上得到勇士,便已經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雍州兵的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到了黃忠所部擺好的圓陣,陣形重新穩固之後,遠處的塵煙中卻也已經看得到那夏侯淵大軍的前軍的騎士們的戰馬和將士身上的鎧甲處泛着的陽光。

一隊隊的騎兵戰士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士,疾馳到臨近黃忠所部的圓陣之外三裡左右的地方便開始各自按着他們的隊列整軍而立。

聽着那一聲聲的戰馬***的響鼻聲,看着那從戰馬的嘴裡噴出的一陣陣的白氣,可以相見這些人自是一路疾行而來,不過戰馬背上的每個戰士,並沒有什麼表情,即便是看到了早已經是列好陣形,以逸待勞的荊州軍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之時每個人在這個時候都在安撫着自己座下的戰馬。此時這些戰馬卻是已經熱身完畢了,可以預見,若是再次奔馳而出的話,不許多遠的準備,他們便能夠輕易的達到他們的巔峰。

猛然間,在這些洶洶而來的曹魏騎兵中,卻是出現了一隊鎧甲鮮明的騎士,他們再出現的時候,便是照着之前那些曹軍所遺留出來的中間位置停駐。

看着那隨風而來的跟着這一隊人馬的標着“徵西,夏侯”幾個大字的將旗,不問可知,這便是夏侯淵親領的中軍騎兵,而在這一羣人的中間位置的那個身披紅『色』大氅,穿戴着一身黃金甲的將軍便是夏侯淵了。

“呵呵,這黃忠老兒,倒是好快的手腳,這便將他自家的手腳縮進了這麼個破爛一般的烏龜殼中去了!”夏侯淵看到眼前的圓形防禦陣勢,便是一通大笑,他的笑聲在此時的戰場上到時傳的很遠,並且也引得他身邊的一衆近衛們的笑意。

所謂將是一軍之膽,此時的夏侯淵自是表現的對於荊州軍馬的鄙夷和嘲弄,當然能夠讓麾下的將士們感到振奮,何況此時的他們卻是主動盡在我手,而黃忠所部卻是要做完全防守的駕駛。

此時雖然黃忠他們並沒有城城池爲依託,也沒有地利爲己用,可是憑藉這那箱櫃車組成的車陣,倒也算是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人爲的堡寨。

夏侯淵自是知道黃忠部隊的構成,全是弓箭兵組成的部隊,在這樣的陣勢下,自然能夠發揮出他們最大的威力的,不過此次隨着他而來的兵馬可是足有五萬之衆,不僅數倍於他,還是精銳盡都集結於此,雖然此時的夏侯淵看見了黃忠所部的機警,既沒有渡河,也沒用什麼慌『亂』的逃竄,沒有讓對面的他夏侯淵早就埋下的伏兵發揮的機會,不過這樣的情況下,也更讓夏侯淵感到高興,畢竟若是黃忠所部太過窩囊的話,他夏侯淵又怎麼能夠寄希望於黃忠,將關羽那條盤踞在長安附近的猛虎調動過來呢。只有黃忠這一部的戰力足夠的強橫,才能彰顯出黃忠他們的價值,也就更能夠引起關羽的矚目,若不然對於一隻沒有多少戰力,不會起到什麼作用的老卒帶領的一幫子老弱殘兵,當然不會讓人看在眼裡,也就別說什麼更大的目的的。

“將軍,我們是不是該進攻了!”一旁的郭淮卻是問道,此時的大軍已經趕到泥河岸邊有了些時候了,若是在不行動的話,或許手下將士們的戰馬的身體都會發涼了,故而此時的郭淮卻是問道。

“父帥,孩兒願意爲我軍試一試這些荊州人的底細!”卻是此時跟在夏侯淵身邊的夏侯稱,對着夏侯淵言道,雖然他對於夏侯淵讓夏侯霸獨領了一軍在泥河對岸的富陽城下埋伏,多少有些不爽,不過他到了此間多少也看到了此時的情形,故而在他向夏侯淵請命的時候,內心裡多少也是有些暗喜的,“二哥,不好意思了!”

“殺雞焉用宰牛刀!”一個部將的聲音此時卻是於夏侯稱的身後響起,“少將軍威武不凡,何必爲難一介老匹夫,不如先讓給小的好了!”

“呵呵,好好,”夏侯淵到時對於這個部將的話,很是覺得耳順,揮手間便讓他領着一隊三千騎兵,前去試陣。而一旁的夏侯稱對於沒有得到出陣的機會,雖然有些落寞,不過也自是知道這是夏侯淵對他的愛護之意。畢竟對於黃忠的爲人和本事,他們也只是通過情報知道一二,至於其根底究竟如何,卻是不知道的,而今總是需要一個人去探一探的。

三千騎兵,三裡許地,在轉眼之間便能達到巔峰之速的戰馬之下,不過是一鞭之地。

不過那踊躍而出領兵試探敵陣的部將,倒也不是蠢笨之人,他並沒有徑直的湊近那圓形陣勢,卻是繞着那個陣勢一個圈兒的打着轉。本想尋空隙而相攻,可惜的是,轉圜了數圈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能夠讓他利用的空隙處,到時因爲此地畢竟臨近泥河,而岸邊有些地方在戰馬的踐踏之下,居然有些泥濘,讓這些三千飈捷之士因爲馬蹄的趔趄而身形有了些不穩,卻就在這個時候,之前只是任這三千人縱橫馳騁的圓形陣勢之內,卻是一陣箭雨下,來不及躲避,也沒有什麼可以防護的時間,三千騎兵之中,便有不少人的身上掛滿了箭支,至於那個領頭而行的部將,卻是在這一陣箭雨過後,失去了蹤跡。

或許是他被箭雨『射』中之後,跌落了馬下,又在千蹄跨過之後,已經化作了這泥濘之中的肥料了吧!

一瞬間的變故,使得殘餘的騎士們迅速的退到了陣中弓箭的『射』程之外。

看着這猛然間發生的場面,到是讓夏侯淵等人見識到了這黃忠所部弓箭兵的威力,雖然方纔不過是三千騎兵掠陣而行,不過從之前的那陣箭雨中,也能夠看出,陣內的荊州兵馬也只是少部分人拉動了弓弦,甚至應該確切的說,應該只有那些面對着這一部分騎兵的那些弓箭兵在短時間***出了他們手上的箭,故而這些弓箭兵的『射』術,即便不是神箭手級別的,卻也說得上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了。

這個居面下的夏侯淵自然不會選擇讓他手下的人馬按個去試探,去送死,當然即便是那樣的話,以他們五萬人馬的數量,對付黃忠所部的兩萬多的兵馬,每個弓箭手僅帶一壺箭來考慮的話,他的人還不夠人家『射』的,畢竟從剛纔的那陣『射』擊中,已經能夠看出黃忠他們的神箭是何等的威力了!當然想來即便是黃忠所部的弓箭手們,一個個都是神人,也不可能一直『射』箭十幾只而不需要歇氣緩力的,畢竟人力有時而窮,這種情況總是不能避免的。故而爲今之計,卻是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讓黃忠所部的弓箭手們,失去了他們固有的威力,此外也要能夠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將眼前這種圓形的防禦『性』車陣給攻破,纔是他們可以選擇的正道。

此時的夏侯淵自是知道,面臨紮營在河岸上的黃忠所部,他們自然是不能全軍從四面相攻的。

而對於圓形陣勢,雖然圓形陣勢因爲他固有的特『性』能夠儘可能多的維護圈中的兵士,不過也正因爲他的這種不分輕重的守護,卻也使得它在防護的時候,既保持了最多的範圍的同時,卻也規定了他在米一個方向上都只能夠維持一個相對高的守禦力。

要想攻破這樣的陣勢,卻也有個最好的方法那邊是集中全力於一點上,只要將這一點攻破,所謂的園也就算是破了。

夏侯淵此時看着那一人高的的箱櫃車,以及可以想見的厚度,自是在想到黃忠利用他們用來攜帶軍糧的箱櫃車做成了這般巧妙的屏護的同時,也高興他們如此選擇,畢竟這般做的結果使得他們能夠更加集中全部的戰力相攻於一點上。

儘管這樣看起來,對於他們的這樣的全騎兵構成的部隊有些難,不過正因爲難卻也能夠顯現出黃忠的價值來不是麼,當然此時的夏侯淵,還是沒有要將黃忠所部全殲的意思的,畢竟他的終極目標不在於此,正所謂不能因小失大,他要的是將眼前的荊州兩萬多人打殘,打的足夠狠,卻又不能全然的打死,要不然他可不是就沒有了可以吸引並且調動關羽大軍的香餌了。

“傳令,讓騎『射』營的將士們,先對這荊州軍的方向飛『射』無輪而返,同時傳令一萬將士衝擊正面,而各領五千人馬從兩翼攻擊敵軍!”夏侯淵下令道。

對於他手下的騎兵,在當年吃夠了趙雲的白馬義從的虧之後,夏侯淵也是在這幾年中調教出了一隊會飛『射』的騎兵,好歹夏侯淵也算是曹***手下有數的善『射』之人,揀選些有能力有天賦的『射』手,也算不上太難的事情的。

而今他的騎『射』營,卻也在一萬人的規模,而作爲他的兒子的夏侯稱卻也是善『射』之人,雖然是任人唯親,不過也是量才而用的,此時的夏侯稱卻是騎『射』營的統領的將軍。

對於夏侯淵的命令,此時的夏侯稱自是當先而行,領着麾下的一萬精銳騎兵,便在黃忠的圓形車陣之前,來回於兩翼之間,縱橫了幾個來回,卻是『射』出了數萬支箭,不過聽着那陣內傳來的一陣陣丁叮鈴鈴的響聲,想來陣內的荊州並,不僅善『射』,卻也善於防禦,畢竟他們本就是神『射』手,當然也就善於防禦弓箭的攻擊。

騎『射』營並沒有因爲他們沒有殺傷多少的敵軍而懊悔,他們索要做的便是吸引敵軍的注意力,就在他們馳騁於敵軍陣前的時候,從兩翼方向奔出的個五千騎兵隊,卻是對於荊州兵的車陣發動了衝擊。

此時黃忠大陣自是沿着泥河的河岸佈置的,而這個方位的泥河的流向卻是從大地的西北方向緩緩的流往東南的地勢低窪處。

故而黃忠軍對陣的正西南方向便是夏侯淵的中軍所在,聯想到此時的日以偏西,這樣的陽光對於需要『射』擊時候,將目光稍微擡起的荊州軍,與夏侯淵的大軍正面對敵卻是有些不利,畢竟只要他們一擡起頭,向前方『射』箭的時候,目光總是會受到陽光的干擾的。

看着這樣的局面,夏侯淵多少要有些欣喜,儘管此時他麾下的騎『射』營,有了這種外物的幫助,也沒有取得多少殺傷,卻也沒有讓他有什麼麾下的。

到時夏侯稱,作爲騎『射』營的將軍,見到自家數萬支箭『射』出的成果不過是聽到了敵軍方面一陣陣的丁丁玲玲的響聲,年少的他總是有些氣盛的。

在最後的一次『射』擊的時候,他卻是停馬立在了圓陣以外,運足了膂力,將他手上的寶雕弓拉了一個滿圓,卻見弓弦動出,一箭快似流星,迅捷無倫的飛向了荊州軍的中軍所在,雖然距離不近,不過那箭矢卻也動力十足,在空中飛行帶起的空氣聲卻也嘶嘶作響。

此時正站在那裡的自然只能是黃忠和法正,畢竟他們處於陣內,要想將陣外的情勢看的清楚,那便需要一個高臺,而黃忠和法正所站立的地方便是之前大軍趁着空隙,推土而壘起的一個土臺,而在其上自是將旗聳立。

耳聞的那空氣中的爆裂聲,黃忠卻是不看可知,定時有箭矢飛來,雙耳一動間,老黃忠便已經是聽聲而能大概的確定了來箭的方位,卻是不見其有所動作,雙手已是張弓搭箭,來而不往非禮也!

第一箭將那突然飛來的箭矢劈開兩截,第二箭卻是沿着那來箭的趨勢而去,第三箭卻是更勝前兩箭的威勢,只是在高低上有了些微的差距,卻是黃忠要『射』人先『射』馬!

夏侯稱眼見的他的含怨之箭就要建功之時,卻是雙眼微眨之後,便是情勢逆轉,他的去箭自是快若流星,而這回禮之箭更是遠勝流星,連珠而發的三箭,讓夏侯稱都有些來不及動作,只是生死之際的一個打顫,雙腿猛地一用力,使得胯下的塞外良馬,忍不住疼,一個人立而起,隨後卻是戰馬胸腹處,猛地卸了氣,吃不住力,便是噔噔噔,走了兩三步,便是後蹄一軟,傾倒一旁,將背上的夏侯稱自然也是帶倒在了一旁。

只因方纔夏侯稱的用力,使得這片刻間的變化讓他有些猝不及防,竟是讓馬將他的一邊的腿腳給壓住了,就在此時卻是荊州軍陣內跟着一陣箭雨襲來,卻是就要將這位夏侯家的小將軍『射』殺於此。

見到自家將軍身臨陷阱,自有夏侯稱身邊的衛士,連忙從戰馬上飛身而下,不顧自己的安危,將那飛來的箭雨以身抵擋,爲夏侯稱求的一條『性』命。

這個時候的騎『射』營的將士們,自然不能在繼續飛『射』,卻是隻能先將他們自家的將軍掩護而回,不得不聚在一處,吸引陣內的箭雨,和方陣之內的荊州兵對『射』。

好不容易將夏侯稱救回到了夏侯淵面前,卻是已經讓騎『射』營的將士,損傷了不下兩千人,而其餘人中卻也有不少身上都掛着箭矢。

看着夏侯稱的表現,此時的夏侯淵卻是沒有那個空閒去批評他,當然對於夏侯稱的身份,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心思去向夏侯淵在這個檔口因爲這份損失要什麼懲處。畢竟夏侯稱之前的舉動,也是爲了大軍着想,要是他的那一箭,或是『射』中了荊州軍中的要人,又或是將荊州軍的中軍軍旗給『射』到了的話,卻是局面要大爲一變的,不過事情的結果卻是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般而已。而且荊州軍的應變也是既爲迅速,甚至其間竟是沒有什麼轉圜的節湊,如此一來讓眼下的曹魏諸將更是對於眼前的這兩萬多人的方陣凜然。

“無怪乎人家居然敢拿兩萬人馬,來捋夏侯將軍的虎鬚啊!”

“那老匹夫居然有如此的神箭之能,果然荊州中人無一不是名副其實的英雄!”

“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的,不然的話,被這黃忠『射』上這麼一箭,卻是不就要將『性』命丟在這泥河邊上了麼?”

虧得了眼下的戰事正在持續緊張的進行當中,也是夏侯淵沒有什麼心思和衆人聒噪,若是夏侯淵,此時能夠猜到衆人的心中居然有這樣的想法,或許他也該惱羞成怒了。當然夏侯稱更是不會想到此刻他的那一箭居然會引來這些人如此的想法,這一個時候,他對於之前的那一箭還是有些後怕的,畢竟往日的他雖然也是號稱許都城中年輕一輩人中,少有敵手,也曾在多次的春狩秋獵中,殺虎獵豹,爲人所警服,不過那個時候他的對手終究只是些沒有什麼頭腦和指揮的畜生,自然和現在的戰場上不能相提並論的。

再說往日的他,又有什麼機會能夠真正的經歷過戰場上的這些個風雲變化,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難以說得情的狀況中,就有戰陣之間的變化,有時候,或許就是一個冷箭,或是一個火星,便能將一場戰事的勝負改變,即便是那些十拿九穩的戰事,在沒有真正的底定之前,卻是什麼可能都會發生的,要不然當年的曹***在面對着袁紹的時候,早就該死了,要不然當年在天下間總是狼奔鼠竄的劉備也早就屍骨無存了。

可是實際上,如今的這兩位可都是活的仍然是有滋有味,活蹦『亂』跳的很,而且還都有着無比的雄心壯志,要將天下一統的納於自己的掌控之中的。要不然哪有現在的這樣的戰事發生呢。

不過這一切,卻都是如今的夏侯稱所要經歷的,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眼下經過了這一次瀕臨生死之際的境地,當然會在他今後的生活中給他許多的經驗的,當然這些都得讓他用心去體會纔是,也要他先能夠從眼下的這一場戰事中活下去,使得他有時間去體會那份感覺才行。

而此時的夏侯淵自是已經不再關注自己的兒子的安危了,畢竟是『性』命無礙,眼下的夏侯淵索要關注的卻是眼前的戰事,中路正面的騎『射』營的襲擊,雖然沒有太多的殺傷和威力,不過到時給兩翼攻擊的五千騎兵隊創造了一些機會,而在騎『射』營退下來之後,夏侯淵卻又馬不停蹄的吩咐中軍再派出一萬兵馬去攻擊中路的黃忠大營。

連綿不斷的攻勢,雖然引來了不少的陣內的弓箭的組成的雨勢,不過畢竟這方陣之內的荊州兵卻也足有兩萬人之多,而以夏侯淵的見識當然也能夠看出,黃忠也正指揮着他麾下的將士做着輪番的『射』擊,這樣一來交替而又有節奏的『射』箭方法,雖然可能會因爲彼此的交替,有時候會因此而顯得威力不足,又或者是精準度不夠,不過總是能夠讓大軍將士的臂力,不會崩潰。

故而面對着這樣的情況,夏侯淵卻也知道眼下的這種局面卻也要看兩方面誰能夠堅持的更久一些。

看到這樣的局面,之前退下來的騎『射』營卻是再一次的讓夏侯淵給派上了戰場,此時的騎『射』營所得到的命令自然不是爲了攻擊,只是希望他們能夠爲那些正在辛苦的衝擊,要拔出那圓陣組成的箱櫃車的幾方面的騎兵們,吸引些注意力,兼且在情勢適當的時候,爲他們雅壓制一下陣內不斷『射』出的箭雨。

此時不論是兩翼的騎兵又或者是從中路積極挺近那圓形的箱櫃車的曹魏騎兵,不再是單單的靠着騎馬的衝擊力來衝破那厚厚的車陣,卻也拿出了不少的繩索,在接近箱車的時候,將繩索編成套索,將箱車套中,繼而再憑藉着戰馬飛奔的力量想要將箱車拉開。面對着曹軍的這種套索,自然有陣內的荊州軍,或是用刀將繩索斬斷,又或是『射』出更多的箭矢將那些靠近車陣的曹軍騎士予以『射』殺,而那些曹軍的騎『射』營的兵士們自然也是大力的『射』『射』『射』,狠狠的壓制這陣內荊州兵的反擊,一時間雙方都是焦灼在了車陣內外,而雙方的將領們也都將他們的眼光看在陣勢的薄弱處,不斷的調兵遣將,維持着己方的陣勢不倒。

終歸是要看哪一方先拿到那一絲勝利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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