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爭執
田豐口中的遺憾,卻不是什麼大事情,畢竟當年袁紹佔據的地理位置,卻是極好的,想那時候的袁紹佔據了大漢的北部地域,他所要面對的不過只有南下的一些個諸侯的挑戰而已,可惜的是袁紹這個人實在是在性格上有了太多的缺陷,優柔寡斷,有機會的時候不會選擇,沒了機會的時候,又要窮裝化,實在是一個差到了極點的主公。
不過這個時候的田豐卻是不能將這些話給說出來的,而袁尚經過這些年的歷練,自然能夠明白田豐此時心中的想法,以及他口中的未盡之意。
君臣兩個人倒是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深究下去,此時的袁煕看着兩個人的神情,雖然他沒有袁尚的靈便,不過卻也能夠看的出,兩人的話題多少有些不一般。
“不過先生,之前咱們讓邴原去許都的時候,自是已經定好了要鼓動荊州和曹操一方好好的對敵,儘量的讓他們打起來之後,好給我們從中發展的機會,如今我們要幫着曹操,多少總是會讓我們也牽連在內的”袁煕說道。
“卻是,畢竟我們已經有了自己的擴張的計劃,而且在這個時候再去做別的事情,多少有些分心,不過我們這麼做,和之前的計劃其實也沒有什麼衝突的,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更好的維持此時天下的平衡,以保證我們的發展有着足夠的時間和理由啊”
“畢竟如今的天下,我們的實力爲弱,和這些人爭強,自是有些不足,不過我們也不能一直默默無聞,悶頭充實我們的實力,我們也要時而的在天下人的面前展示我們的實力,畢竟我們的根基和將來的希望都要回轉到中原的。”
“如今我軍所據有之地當屬故燕之東屬,想當年的戰國七雄之時,弱燕能夠存世良久,除了他們本身所處的位置與中原遠隔之外,更重要的卻也跟他們本身的手腕有着很多的關聯的,而今我軍也是可以照此辦理,不管是遠交近攻,或是遠攻近交,種種作爲終究要以我軍的發展爲先,雖說有君子義利之辯,然以當代之事而言之,人心早已不古,我們卻也用不着拘泥,食古不化也只能是他人的魚肉,而今天下的大勢力,無一不是在推陳出新,這種變故卻也都是存世之道,所謂時移而世移,誠如是”
“先生的教導自是金玉良言,尚自當謹記”此時的袁尚和袁熙自是都在場,而如今漸漸已經逐步的接替了田豐成爲袁氏勢力的發展舵手的管寧和邴原也是相伴在田豐的左右,雖然說眼下的田豐身子骨兒也還算硬朗,不過畢竟這位一直對袁氏忠心耿耿的老人卻已是年事漸高,要知道古人都是人生七十少,加上當年在袁紹敗亡之際,對於田豐本人又是多有些創傷,而後僥倖逃的一絲性命,卻又陪着袁尚和袁熙兩個後輩小子,在這塞外苦寒之地,操勞了這麼些年,隨着如今袁氏勢力漸漸的有了些恢復舊貌的徵兆,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所面對的天下羣雄更是要比當年的那些勢力有了很大的變化的
田豐自是不會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精力去幫着袁尚他們繼續將來的前路了,對於袁氏的將來,田豐自然是有着很大的期望,對於管寧和邴原兩個人的才能,以田豐而言,他們也算是當代的精英人士,然而這兩位卻是少了些變化詭詐之道,他們兩個人的君子之風還是有些過重,卻是還不能完全的適應如今的變化,故而這個時候的田豐自然要在自己還能夠給他們提供些幫助的時候,儘快的逼迫些他們的成長,畢竟如今的天下的變化卻是越發的快捷了,想他這樣的老人卻也都有些漸漸的跟不上趟了,若是作爲袁氏勢力的後備能力不能夠很快的達到應對天下變故的地步,他們這些年的勞累卻也終究也會想當年的袁紹一樣,爲中原的曹操做了嫁衣。
眼下的他們肯定是不想再做那樣的事情的
如今的劉備自是已經佔據了天下間最爲廣大的區域,而且劉備的勢力也是目下最爲強大,也是最有發展潛力的一方勢力。荊州,益州,雍州,涼州,這幾塊地方中的大多數還都是當年七雄爭霸的時候,強秦的故地,而且如今的劉備的地盤不僅要比當年的秦國更爲大一些,而且他麾下地域上發展的潛力,在如今荊州這一幫子人的手上,卻是要比那個時候的秦國更讓人側目的。畢竟當年的秦國的發展卻是不止一代的赳赳老秦人奮鬥的結果,而今的劉備卻是僅僅通過不到十五年的時間,便將這些原本各屬於一方諸侯的幾大地方勢力將他們原本的力量給統合到了一起,不僅如此,還發揮出更大的力量。
單一荊州爲例,在劉表手上的時候,荊州雖然也已經是天南一方諸侯,麾下帶甲之士卻也是幾十萬,水陸騎步兵士不下於三十萬,即便是當年曹操和袁紹卻也是對於劉表不敢輕易的啓畔,不過即便如此,那個時候的劉表卻也不會自信敢僅以荊州之力便對曹操和江東兩方勢力來相抗的。
而在劉備入住了荊州之後不久,便對於曹操和孫權兩方的聯軍的侵擾予以了堅決的打擊,即便是在其中還有着那時益州劉璋的趁火打劫,不過總是一場虎頭蛇尾的鬧劇。
如今的荊州之勢已成,老而彌堅的田豐在這些年中通過袁氏和荊州的交好,自然能夠在其間看出來一些荊州方面的前程如何,雖然說對一個人認識最深的往往不是他自己,卻是他的敵對之人,而袁氏這一方地處偏遠的遼東之地的勢力,自然在內心深處不會將劉備一方當作自己的一方值得託付自家前程的盟友的,畢竟天下間的相爭,終究還是利益上的爭奪,各自都有着一方的勢力,在沒有直接的足以影響到他們利益底線的時候,卻還是多一個朋友要好過一個敵人,不過在和各自的利益底線有了衝突的時候,還是利益爲先的。
而在這條爭霸天下的龐大的棋盤上,顯然儘管兩方相隔甚遠,而且還有着合作多年的交情在,可是畢竟作爲在將來對於遼東的發展最強大的敵手,對於荊州的忌憚,卻是會漸漸的對於遼東的將來的舉措形成更大的影響的。
儘管眼下看來荊州的危險,還是有些遠,而曹操的勢力依然是對於遼東的生存有着很大的危險,可是如今的曹操他卻是不會對於遼東有什麼太多的舉動的。
“先生,近來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似乎許都城中多了許多的異常,天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不見於人前了,而且似乎在那駐紮在昌黎的曹彰大軍走了一遭兒許都之後,曹操一方有許多事情都顯得讓人看不通透了”卻是袁尚說道。
這些年中,袁尚這位當年袁紹最爲喜愛的小兒子,卻也沒有辜負了當年他老爹的另眼相待,在歷經了一番類似於涅槃之後的重生之後,而且受了田豐這麼多年的悉心調教之後,卻是有了相當的長進。
“當然,那個時候的曹操自然是在許都城中消失了一段時間,如今看來確實是去治病了,不過在那段時間裡,許都城中的流言蜚語不少,隨後就是曹彰大軍的奔襲,還有就是許都城中奇怪的大火”
“主公,若是還有什麼話,就一併說說,反正在這裡的也都是自己人”田豐卻是說道。田豐在袁紹在世的時候,也是一副有話就說,不懂婉轉的樣子,儘管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依然沒有太多與人情上的長進,當然如今的袁尚卻是不會和當年的袁紹一個模樣的。
“有消息說,就在那段時間裡,天子已經遁跡無蹤了而且在宮中的傳國玉璽,卻也一併消失不見了要不然,在之前我們上表給許都的那封自薦之舉之後,曹操怎麼着也不會像如今這般平靜的”
“還有如今荀彧的行蹤已經明晰了,就是被荊州人給拐跑了,可是曹操還是沒有什麼舉動,想來,在許都城中還真是有些事情,出乎我們預料之外的發生了”袁尚解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的田豐卻是看到了一旁的邴原有些話想說,便問道,“根矩,有話不妨直言”
“是的,先生,還有主公,有些消息稱,天子似乎已經不在了不過未審其中真僞,故而之前在來此的時候,在下還沒有來的及和主公言明,尚請恕罪”邴原自是慎言道。
聽的邴原如是說,袁尚沒有什麼惱怒之意,他也是將目光轉向田豐,畢竟幾個人也都明白,如今的他們還有些不足,能夠和天下間此時的那些風雲人物,在謀略上動些手段的,還要靠眼下這位,事實上已經處於半隱退狀態下的老先生。
見田豐此時花白的眉眼間卻是輕輕抖動,袁尚自是不做言語,靜待老先生的發話。
“或許,以如今的情勢而言,許都城中的那位在與不在於天下間卻也沒有太大的關聯了,”雖然田豐如是說,不過從他的語氣間,卻是能夠聽出不小的唏噓,畢竟對於那位的關注,在當年天子流難的時候,他的老友沮授便曾經建議當年的袁紹早先一步的做挾天子以令天下的大事,可是世上的事情,總是會有那麼多的不如意的。
“根炬的消息,應該是從荊州那邊收集而來的,當然或許不是,不過如今看來天下間的這些事情,也不該再牽扯到那位了”
對於田豐如此平靜的對待邴原這時候提出來的天子的蹤跡的事情,袁尚一時卻是有些想不明白,不過看着這個時候的田豐,似乎有些不想解釋,而且有些像是沉湎於過去。
幸好這位老先生並沒有忘卻了這個時候他身邊還有他人在,“主公,不管眼下的情勢如何,我們還是多做些準備爲好,至於會不會天下有變,卻終究會有個子高的人在頂着,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不管他人如何變,我們終究會有自己的路的”
聽完田豐如是說,袁尚卻是知道,這一次的拜訪也就到此爲止了。向着田豐點了點頭,他便攜着袁熙,還有邴原和管寧一行人離開了。
“根炬,適才先生說那消息來自荊州的意味,不知是否如此啊?”袁尚卻是在歸道。
“稟主公,這則消息雖然是從許都傳回的,不過看那其中的意思,也不像是許都城中自有的消息,卻是因爲,在這消息中還夾雜着,言明瞭荊州方面已經掌握有天子所攜帶的傳國玉璽的言辭,像這類消息,在下卻是有些把不準,故而之前也尚沒有向主公稟報,適才也是想從先生那裡得到些指點,卻是沒有隱瞞之意”
“根炬,你這是爲何,我豈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不過一則消息,卻是也用不着如此的”袁尚卻是輕鬆笑道。
“不管如何,接下來讓我們就按照先生說得那樣,且不管他人如何,只要做好我們自己的便是,不論是我們要做遠交近攻的舉措,又或者選擇遠攻近交,再或者要選擇兩者之間的道路,終究還要我們有自己的一套才行啊”
袁尚如是說。
聽了袁尚的話的邴原和管寧自是能夠感到此時他們這位當初並不能讓他們傾心相輔佐的主公似乎又有了些增益,而他們身邊的袁熙只是一副笑笑的模樣,看着在前行的袁尚的身影。
遼東這裡的君臣,自是按照他們自己的請示對於如今的天下的變化做出了他們的選擇,而於此同時的天下間的其他各處實力,卻又無一處不如此,即便是荊州卻也是如此。
此時的荊州對於天子的去處自然要比其他的勢力更爲清楚,當然也只是比別的人知道如今的天子要比他們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有着自決和自由,對於天子真實的情形還是有些不明的,畢竟要在如今的這個時候,找一個人終究是很難的,不過對於關心天子本身,而不是天子身上的那個敏感身份的人來說,如此倒也算是說得過去了。
即便是劉備,在經過了種種的努力,通過了手下三大情報收集系統,也沒有在一番辛勞之後找到有關天子的情報,也終歸只能死心了,對於成謎的天子行蹤,只好寄託在將來,眼下的他也僅僅能夠做的便是祈禱,他那個名義上的侄子身心健康,萬事如意吧,而他卻還只能繼續在這紅塵俗世中掙扎。
就像此時,在一片繁榮景象的襄陽城中,卻也漸漸的生出些一些若是讓劉備聽着也會感到不怎麼自在的流言。
“少爺,你怎麼還是這麼安閒,我都能感到如今城中已經有些暗流涌動了,難道我們不需要做些事情出來麼?”卻是此時荊州的中司馬府中,已經成了中司馬府中的兩大副官之一的楊洋,楊溢之,對於如今已經從許都城中回到襄陽城中月餘的鄧瀚發着他的抑鬱之辭。
當然出與以往對於鄧瀚的尊重,此時的楊洋自然是不會對於這位當年將他提拔到如今地位的“恩人”說些過分的話,可是如今的鄧瀚從許都回來這月餘的時間中,也不說回長安,也不怎麼關心中司馬府中的事情,更多的時候,總是跟着荀令君去做些陪同的事情,當然這都是名義上的,實際上鄧瀚不過是去找荀彧兩個人遊山玩水,自然作爲如今荊州的新來人,荀彧自是需要一個相跟之人,爲他指點如今荊州的情勢,不過似乎這樣的事情,還用不着他鄧瀚堂堂的一個荊州高層之人來做的,可是不知爲何,劉備這位主公卻也沒有對於鄧瀚做出什麼指示,而鄧瀚自然趁着這個時候,不管那麼多,就這麼不急不躁的跟着荀彧四下裡遊蕩。
而於此同時,楊洋還有周不疑,鄧艾一衆從屬於鄧瀚的荊州人自然便有了不少的事情要做了,儘管如今的荊州方面有了中司馬府,雲漢貨棧,還有後來形成的荊州緹騎,三大情報機構,可是要論在荊州的情報系統中,對於荊州影響最大的卻還是鄧瀚手下的中司馬府,而今的情勢隨着天子的變故,卻是又新生出許多的不可測,儘管楊洋,馬謖他們已經在相當的方面獨擋,可是在更多的關鍵時候,作爲一府之主的鄧瀚的存在,還是能夠給以這些人更多的底氣的。
就像現在,看着有些氣急敗壞,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的楊洋,鄧瀚卻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什麼事情呢,溢之?”
“許都那邊不知道怎麼有了些奇怪的消息,說是傳國玉璽就在主公的手裡”
“這是事實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怎麼能這麼說呢,要知道,天子如今行蹤不明,要是將玉璽的事情大白於天下的話,那不是將天子的性命和主公之間的關係就說不清楚了?”
“那又何妨呢?”鄧瀚卻是輕笑問道。
“您怎麼這麼說呢?”
此時的鄧瀚卻是搖了搖頭,“溢之,卻是用不着這麼急的,既然有些人主動的爲主公做這些事情,我們也不好阻止啊,你說是不是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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