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會過的很快,尤其是在鄧瀚每天過着近乎…一線的日子的時候,除了起居室,書房,便是和白耳精兵們的訓練場。
對於鄧瀚和這些荊州兵士們的訓練,國賓館的曹軍兵士倒也知道他們的避讓之意,自然很是識趣的給予了他們很大的方便,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卻是根本不去接近荊州這一行人居停的宅院。
就在這種略顯乏味,可是在當事人的感覺中卻沒有這方面的體會,至少鄧瀚卻是覺得自己的身手卻是有了很大的進步,當然這樣的進步卻又是必須的,畢竟若沒有這些的話,是在是有些對不起那些白耳精兵的辛苦,儘管是輪流陪着鄧瀚來訓練,可是這些精銳的荊州兵士,卻也在和鄧瀚的比試中,越來越失去了進攻的興趣。
隨着鄧瀚將太極劍法的精髓漸漸的領悟,他卻是在和兵士們的訓練中越發的察覺到了其中的精彩處,他自是爽了,不過對於那些兵士,在和對陣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的配合,越來越變得遲滯掛礙,他們自然知道這並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畢竟這些人自從入軍之後,被挑選爲白耳精兵,陳到爲了培養這些兵士的默契,不僅是讓他們時常在一起訓練,還讓他們同組的八人,幾乎在起居坐臥等等方面都要做到一起,故而他們卻是相信他們彼此的配合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裡了,而今發生這樣的情形,自然是因爲鄧瀚的劍法之效。
太極劍,於這些人的眼中卻是越來越被當做神技一般的存在,雖然每次和鄧瀚交手的時候,他們總是努力的展現着他們從王越那裡得到的指點,自是做着種種剋制着劍法發揮的準備,不顧在持續的訓練中,他們卻是每次都看到鄧瀚在形態神情上的輕靈柔和,而感受到手上的武器卻是越來越重,近乎不爲他們各自所掌控。
鄧瀚手上的劍法,卻總是那麼簡單清楚,讓他們人人都看的到,甚至於他們自己也能夠模仿,畢竟來來回回不過就是那麼幾下,卻是簡單的很,而且動作輕緩,還讓人很是放鬆的,在鄧瀚施展的時候,一旁觀戰的閒人卻是也能看到鄧瀚體靜神舒,動作更是柔和美觀,和同時與鄧瀚身邊的那些兵士的神情相比,卻是一個是輕鬆自在,另一羣卻是殺氣蹣跚,滿臉的彆扭。
陳到身爲武將,自然也是在之前和王越在荊州的時候,探討過有關武藝方面的一些問題的,他當然也是知道王越對於鄧瀚的劍法多有稱揚,而且他的好友如趙雲等人自然也是有過鄧瀚的劍法在荊州獨佔鰲頭的讚語。
不過之前的他總是不明白,爲何以王越這般的身份,對於鄧瀚這個小年輕的,爲何能有這般稱揚。
作爲這些白耳精兵的統領,他的眼光自然要比他們高出不止一籌,此時的他也漸漸的看出了,以如今的這些白耳精兵,他們的威力已經不能再對鄧瀚的提高起到什麼大的作用了。
想在荊州的時候,王越也曾說過,若是正常情況下,以他的本領,若是單槍匹馬來斬殺,或許這些白耳精兵,自是可以讓他做到出手即傷,若是有了結合了諸葛亮的提議的八卦陣,增強了這些兵士們結合了彼此兵種的特性之後而組成的這種攻防之法,他卻是不敢輕言能夠擊潰幾組佈陣嚴密,嚴陣以待的白耳精兵。
不過如今的陳到自是看出了,本來彼此可以相互之間,彼此庇護配合的白耳精兵,已經在鄧瀚的劍法帶動下,彼此間卻是多有掣肘。
鄧瀚的劍法讓王越如此稱揚果是不凡。
時下的武藝一道,不論是劍法,還是刀法,又或者是其他的技擊之道,據陳到所聞,自是全都講求一個先下手爲強,總是招招之間都是爲了儘快的將對手給擊敗的剛烈之法,而大開大合自是極爲彰顯男兒勇猛,即便是他,還有與他相近的趙雲,自是沒有如同張飛那樣的能夠和他秉性相合的剛猛之武藝,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兩個人的槍法也更多的體現在需要有更爲強大的力量,用快速強橫的槍法破敵殺賊,雖然不如張飛那般猛,但是他們也知道這也同樣的是一種力氣上的優勢。
想他們這樣的戰法,自是極耗身體和力氣的,故而當他們這些將領們在年事已高的時候,總是會很快的消失了之前的威力。
靠身體和力氣吃飯,這樣的情況自是極爲正常的,畢竟老不以筋骨爲能,這是誰都無法逆改的實際。
不過在這裡,在鄧瀚的身上他卻是看到了另一種可能,那鄧瀚簡單舒緩的動作,卻是顯現的是那麼的輕柔與閒適,陳到自是知道這些簡單的動作下,蘊含着不知道多少的技巧。固然力氣大可以一力降十會,然而未嘗不會有以巧破敵,以技制勝的法子。
想到這裡,陳到卻是對於鄧瀚和史阿兩個人的比鬥也多了幾分渴盼,當然他還是有些擔心,不過對於如今的鄧瀚,他卻是更相信一些,畢竟眼下的這些白耳精兵已然不能給鄧瀚再有多少的壓力,人多的優勢卻是已經成爲了他們的短處。
當然如此,陳到也不是隻因爲這樣,就覺得鄧瀚和史阿交手定然沒有危險,只是他卻是知道,隨着這段時間的訓練,鄧瀚自是將他自身的劍法和劍道上的理解合二爲一,並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然而每次看和鄧瀚的進步,陳到卻是感到他對於鄧瀚的實力,越來越無法看的清楚,卻是鄧瀚在提高了表現出來的實力的同時,他本身的潛力也在相應的增加之中,故而陳到此時對於那場比斗的興趣,卻是希望能夠看到在名義上是史阿究極劍道的這場對決中,鄧瀚卻又會展示出多少的能力,而他又能從中得到多少的突破呢
“所謂上善若水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此乃謙下之德也;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此乃柔德也;故柔之勝剛,弱之勝強堅。因其無有,故能入於無間,由此可知不言之教、無爲之益也。”
陳到自是武將,卻也不是一個簡單的武夫,他與之趙雲相同,也是文武雙全的。
簡單輕柔的動作,略顯單薄的身材,以及在對陣之時表現出來的很是神舒志閒的表情,誰能想到此時的鄧瀚卻是處於八個勇悍絕倫的精銳兵士的圍攻之下,倒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士人在和一幫小孩子玩鬧着什麼遊戲。
想到子初始的時候,陳到也是相勸着他的手下答應和鄧瀚訓練,那個時候的他們是因爲鄧瀚的不專心,讓他們興趣闌珊,而今他們倒是興趣盎然,不過對陣鄧瀚的那種憋屈和彆扭又讓他們對於這事,變得沒有了興致。
“在荊州自是幹着保鏢的活兒,到了這裡倒是除了保鏢的任務之外,還有個鼓動人心的事務了”陳到卻是看着今天又變得意興闌珊的部下們,想着待會又該如何去說服這些兵士恢復些鬥志,幸好這樣的日子沒有幾天了,畢竟五月初五卻是近在眼前了。
想到這裡的陳到自是有些感佩,不過短短的二十天,全心沉浸在武道之上的鄧瀚便有了這種天壤之別的變化,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爲上天所鍾愛的。
鄧瀚卻是沒有聽到陳到這番感慨,若是聽到的話,鄧瀚定然會在心中大喊一聲,“你以爲我容易啊,兩世爲人,而還經歷了一場雷劫之威,若沒有這些也是太對不起我的穿越者的身份了”
國賓館中的鄧瀚自是處於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中,沉浸在自我的那種意念上的滿足以及身體上的舒暢,對於外面的事情,自是有意識得不作理會,他卻是相信,如今許都城中的局勢,即便再壞,卻也不會糟糕到了那裡去。
畢竟此次可是曹操要親自主持的一樁盛事,對於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別人太過用心,只要曹操意志傳達到了,在曹操的積威之下,許都城中又有何人會在這個時候找彆扭呢,如今,即便是曹操最大的不安,天子也都在裝瘋賣傻中,希望情勢有變,而讓他不用再受到曹操的掌控,至於其他人,那些當初還敢犯顏曹操的人,卻都是死的死,亡的亡,要麼如同荀彧這樣的也是半死不活的幽禁之中,卻是沒有誰人會在這個時候給曹操彆扭的。
而且此時城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卻也被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子弄得賭局吸引力大部分的注意力,而且隨着影響範圍的擴大,不僅僅是許都城中,連帶着周邊的潁川,司隸等地的富貴閒人也都或是直接趕往許都城中投注,要麼就是讓家人趕快到許都城中幫他們在這次的賭局中摻上一腳。
當然此時有關於史阿和鄧瀚劍道對決的賭金自是早就不是初始的那不到萬金的規模了,隨着荊州來使糜竺,江東使者步騭,還有遼東的使者邴原的到來,卻是爲了各自的支持者都添上了重重的賭金。
當然這三方的使者可都是代表着他們各自的勢力來此的,而且這三人不論是荊州,江東,亦或者是眼下勢力最小的遼東,在錢財上面卻都是不欠缺的。除了都有海鹽之利的支撐外,荊州方面商業繁盛,自是能夠給他們提供大量的稅賦,至於江東,他們自是水上的豪雄,但說這兩年和曹操關於船舶上的交易就可以爲他們帶來不小的利潤的,至於袁尚雖然地盤較小,而且地面上的開發不足,不過他們自是可以從扶桑那邊抓來數之不盡的奴隸,和其他三方交易獲得大量的錢財。
故而此時的史阿和鄧瀚兩方面的賭注合起來都將近有十萬金,這個數目卻是已經是足以讓曹操組建一支虎豹騎,當然因爲投注到鄧瀚身上的賭金卻是因爲鄧瀚的文名太盛,而武名太少,在加上了荊州方面加註後,也還是不足一萬金,而爲了保持平衡,鄧艾,周不疑兩人在和楊春商議之後,卻是將鄧瀚的賠率又調到了一賠七的地步,來希望能夠得到更多人的關注。
對於這種市面上的事情,曹操一方自有賈詡時時關注着,賈詡這兩年來雖然年齡更增,然而身體倒是沒有多少的變樣,不過他平日裡處事卻是更加的小心謹慎,許多手上的事情都開始往下面轉移。
而應曹操所請來到許都的三方的使者,此時因爲國賓館中的鄧瀚,自是需要轉移處所,念着三方來使,不論是糜竺,邴原,又或者步騭卻都是各地的名士,曹操卻是將這些人都安排到了曹植的府上代爲照應,對於這樣的事情,曹植自是有些開心,曹沖和曹丕兩個人卻是沒有說什麼,不過從平日裡的處事上來看,曹丕以及曹衝兩個公子對於曹操這般處置居然還有些高興。
或有近人問道曹衝,曹衝卻是笑道,“四哥文采風流,與諸多名士相近,自是可以昭顯我朝之教化,而說到文辭詩賦,這些事情,還是四哥最爲妥帖”
至於曹丕,“四弟能當此重任,足見父親識人之名,用其長處爲朝廷效勞,雖然我等身份所限,然而需要爲國效力之時,也是固所應當的”
對於曹丕和曹衝兩個人的意思究竟如何,曹植卻是沒有想得太多,畢竟能夠在他的府上,接待四方來使,這其中的意味於他而言,卻是讓他認爲曹操對他很是器重。故而此次的招待,曹植倒也比以往任事的時候,稍顯用心。
入住了曹植的府上,糜竺,步騭還有邴原,雖然彼此都各爲其主,不過如今共聚一室,卻也沒有做出什麼有辱各自身份的事情,畢竟他們都是名士。
是名士卻是各自有着自己的風度,他們總不能和一般凡夫俗子一樣,見到了敵仇之人,便是一幅窮兇極惡的樣子。
糜竺爲荊州的老人,而且素來秉性純良,老實人一個,不過畢竟糜竺出身于徐州的豪富之家,於交流溝通之事上自也是有些長才。而邴原自是青州的名士出身,而今在遼東卻也是名聲在外,而臨來時又有田豐的交代,雖然在曹植的府上,或許會讓他的行動多有不便,然而得能與荊州,還有步騭這位江東來使,同居一處,也未嘗不會有什麼機會居間行事。
不過邴原定然想不到,這位步騭,他來的目的卻是會與荊州方面一致,都是會爲了鄧瀚的安危而來,也沒有了解到的還有曹植在鄧瀚的身上卻是也有重注押上的。
“邴原先生,先前在青州的時候,朝廷便多次向先生髮過徵辟的詔令,不知爲何,居然先生屢次不應,反而會隨着那袁尚跑到遼東那處窮山惡水的地方”接風宴上,曹植卻是徑直問道,雖然他文采風流,也都有機智,不過此時的他畢竟是地主,曹操一方的勢力與袁尚也只是沒有開戰,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和好的意思,故而曹植纔有這般舉動。
不曾想,未等邴原開口,一邊作陪的曹衝卻是代爲答話道,“四哥,你自也是知道,遼東之地也是窮神惡水之地,而邴原先生,志向高潔,去哪裡定然也是有意爲我大漢宣揚教化而去的,不知在下這番話說的可對?”
“呵呵,倒是謝過沖公子的理解,當然還有因爲在下的好友管幼安之故”
“哦,先生與華歆大人,也是故交好友,爲何不隨之也一同入朝爲官,若是那般的話,或許能夠給教化天下的大事,更有臂助啊”曹植卻是問道。
“且請植公子莫要再提起此人,若如此的話,還請諸位恕在下退席不敬之處”
“既然邴原先生這般說,卻是在下當了跋扈的主人了,在這裡且讓在下自罰一杯作爲賠禮”曹植卻是說道。
“至於糜竺先生還有步騭先生兩位,也要稍恕在下之怠慢之舉”
“豈敢植公子客氣了,我等能夠入住貴府卻已經是不勝之喜,所謂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在這裡時時能夠感受到植公子這裡的詩書文華,到讓我等感觸頗深”糜竺卻是應道。
“糜竺先生,這卻是欺我了”曹植卻是自嘆,“荊州有鄧瀚,卻是詩文歌賦遠勝於我,先生如此稱譽,到讓我情何以堪啊”
“確實,那鄧瀚鄧子浩,才華卻是讓人敬佩,不惟詩詞歌賦,且還有聽聞,荊州的諸多機巧之事,那鄧子浩也是多有臂助,像那戰馬之上的馬鞍等裝備,還有新成的馬蹄鐵一物,果然是巧奪天工,妙絕人寰的想法啊”卻是邴原在此言道,“而今卻又在武藝一道上有着能夠讓名聞北地的史阿大劍師也甚爲敬服的造詣,如此人物,實在讓人豔羨啊大漢何其有幸,荊州何其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