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兵敗於曹操,勢窮之際的袁熙袁尚兩兄弟在不能力敵曹操的北征大軍,輕身而投靠公孫康之時,卻是被其未作而縛,俄頃斬之,獻二人級於曹操表明了立場。不過這個時代中,卻是由於袁尚偶的憐憫之心,在袁紹要斬殺讓他大落面的田豐之時,卻是爲其求情,保下了這位雖然是袁紹手下第一謀士卻因秉性耿直而不得大展其華的可憐人。
自是善人自由天佑,盡是有了袁尚的那一動念,如今的袁氏兄弟雖然寄人籬下,過的悽慘些,卻還保有頭顱,手下還有幾千的袁氏殘兵以及不少的烏桓潰兵,而且經過了這一番從天堂到地獄般的境遇的經歷,袁熙袁尚兄弟,卻是長進了幾分,畢竟袁氏四世三公的名聲也並不是浪得虛名的。倒是君日省己身,袁氏兄弟雖然爲君者諱,爲死者諱,這些時日以來卻也漸漸的認識到先前袁紹的優柔無謀寡斷,認識到了他們自己的爭權奪利,實在是一葉障目之舉,也認識到了他們到現在還有田豐在手是何等的幸運,儘管這位老先生的脾氣是又臭又硬,時常不給他們面,頂的他們一愣一愣的,可是權大力大沒有道理大,以他們如今的境況,他們卻也知道田豐一直都是爲了他們好,卻也沒有對他以怨報直。
勢落孤窮還帶寄人籬下之時,自該是君臣一心方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不過,若是一直依偎在公孫康的遼東卻也終究是不成的,何況公孫康對於他們的態度,自從曹操回軍南下之後,卻是日漸輕薄。
“兩位公,我想我們是時候好好的考慮一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又一次從公孫康的府上宴罷歸來,田豐卻是開口對着袁熙袁尚兄弟倆個說道,“想必兩位公,也有察覺,這些日以來,公孫康對我們的態度卻是變了不少啊!”
“是啊,先生,自從蘇僕延,樓班,蔣義渠等人來歸後,那公孫康卻是對我們日漸惡劣啊!”袁熙卻是先言道。
“二哥說的是,那公孫康卻是見不得我們的勢力增加的,畢竟我們如今是客居於此,若是勢大難制,他總是會有些客大欺主的顧慮的!”袁尚卻是考慮的比袁熙多些,“這遼東畢竟不是我們的啊!”
“三公,莫非想據有遼東之地麼?”田豐卻是直接問道。
袁熙卻也看着袁尚,“先生過慮了,以我們如今的形勢,這遼東之地雖然可以讓我們寄居,卻不是我們可以佔據的,畢竟我們在這裡人心不附,又沒有什麼恩德,方之話語,不過是在下的一時感慨之言罷了!”
“哎,想當初我們袁氏是何等的風光,卻是沒想到,沒想到竟淪落到這遼東苦寒之地,還僅是寄人籬下,偏安苟活啊!”袁熙卻也嘆道。
“男人不能總活在過去,還是面對現實好點,”田豐秉性依舊,不過如今的他卻也開始注意到自己的語氣,“畢竟你們還年輕,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的,吃一塹長一智,終究有一天,我們還會回去的!”
“先生教訓的是!”兩兄弟真心道,“不過先生,當此局面,我等該如何作爲?”
“呵呵,兩位公可知,那劉備如今是何等局面了麼,”田豐沒有先說自己的對策,卻是先開口談到千里之外的劉備。
“說來慚愧,自劉玄德南下荊州,爲劉表守野之後,我們卻是不再注意他了!”袁尚說道,先前他們何等的威風凜凜,自是對這位總是落荒逃竄的皇叔不放在心上。
“眼下的他,卻是已經佔據了荊州,又得了交州,麾下擁兵二十萬,文臣武將是蜂擁雲集啊!誰又能想到他能得到如今的局面呢!”
“先生這般說,難道是想我等兄弟去投靠劉備,先父在世時,倒也與劉備有些交情,若是我等相投,以劉備的爲人當可善待我等!”袁熙道。
“二哥,先生之意不在此,縱使先生有此意,我等卻也不便千里相投劉備,畢竟這中間可都是曹操的領地!”袁尚說道,儘管兩個兄弟都有些長進,可是畢竟過去的爭之念太過沉重,即便如今的狀況下,兩個人還無意間說些互相爭先的話來。
聽着袁尚的話,看到田豐望向他微帶無奈的眼神,袁熙卻是猛然間悟了,“三弟之言卻是正理,爲兄想的卻是有些簡單了,”只見他看了看田豐,接着卻是鄭重開口道,“先生,三弟,有道是蛇無頭不行,我等雖然落魄至此,但也要一人爲,也好決斷,爲兄卻是自思智不足,今後就以三弟爲,爲兄願真心輔助三弟復我袁氏一族的門楣!”
聽着袁熙說出這番話,田豐自是欣慰,袁尚卻是有片刻的疑惑而後卻是開言道,“二哥這是說什麼話,我等兄弟逢此危局,當先解困後,再言其他,此時只要我等兄弟同心,自有老天不負我等!”
“嗯,三弟所言甚是,爲兄自會和你同心協力的,請先生爲我等籌謀吧!”
“呵呵,兩位公有此等心氣,自是不懼任何局面。想劉備昔年場景,竟是不如我等眼下的局面,而今他能成就這番事業,兩位公日後也未嘗不能勝之!以今時之情勢看,我等卻是不能再待在這遼東之地了,不然時日遷延越久,公孫康當越會看我等不順眼的!”
“趁着眼下還有幾分香火情,我等不如外託以避禍,順帶的保全展自己!”
“當如何行事?”
“可選有二,一是去遼西那邊,一是再向東。遼西那邊公孫康自是沒有膽量敢去挑戰曹操當下的威勢,而現在屯守盧龍寨的是牽招等人,以在下的瞭解,此人畢竟與我等有舊,若是我等前進至昌黎之後駐紮,卻是不會引起他們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不過我等畢竟是時處於兩大勢力之間,頗多掣肘之處!”
“而向東,過了樂浪南下有帶方之地,那裡雖有三韓肆虐,不過是些烏合之衆,誠不足慮,且從帶方隔海相望處便是青州,卻是可以讓我等從容應對,可慮着或許是人生地不熟,且聽聞那邊又是苦寒勝過此地,兩位公卻是要多受些哭了!”
袁尚聽完田豐的介紹,卻是沉思不久,“想我等眼下的局面,不吃苦何以能成就大事,遼西之地畢竟富庶過三韓,而且又靠近中原,公孫康雖不說,可是其人卻也頗有志向,我等自不該擋了他的西向遼西之路,我們就選東向這一條路!不過,照先生看,他會讓我們如願離開麼?”
“眼下我等卻也有兵四五千,不過其中烏桓兵數近半,但蘇僕延,樓班都是烏桓領,再跟着我等也會有些不便,想來公孫康也害怕我等日後勾連北地的烏桓,那就把這些人留給他,我們若是隻帶蔣義渠將軍以及剩下的那兩千兵士,卻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危害的,當可成行!”田豐冷靜的分析道。
“不過先生,這麼一來我們可就只有兩千兵士,是不是太少了些!”袁熙問道。
“我軍雖少,可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而我們所要面對的不過是些烏合之衆,自是無虞,而且人少卻也好,至少我們卻是可以趁人不備時,的展,想象當初孫策也不過領兵數千便打下了如今江東孫氏的局面,兵不在多,在精,在於兩位公能夠上下一心,自可無往不利啊!”
“好,就以先生所言,在下明日就去求公孫康,託言說是想領些故舊尋些世外桃源之地安居,不願再於中原之地紛擾,率兵東向!”袁尚決定道。
建安十二年秋十月,僥倖從曹操手中逃的性命的袁熙袁尚兄弟,率領着田豐,蔣義渠及兩千兵士離了遼東前往帶方,以圖後事。
總說胡天八月即飛雪,這一年大漢的北疆之地,直到袁氏兄弟離開遼東那一日方大雪紛紛。這一場大雪不僅下在了遼東,幽州,卻也飄飄灑灑的落在了西疆這邊。
先時領了曹操矯詔獻帝命令,奉命打敗了高幹的西涼太守馬騰正屯駐在他的封地槐裡,在這原馳蠟象,山舞銀蛇之際,卻是一騎從東方奔馳而來,其前方正是槐裡,看着遠遠在望的城牆,馬上人俊朗的面容上卻也顯現着微笑,迎面而來的風雪不見寒冷,只是帶給那人一陣陣的舒爽。
馬是俊驥,人也是英雄,只見他徑直縱騎來到了槐裡侯府上,輕身而進,一路上自是無人不對他恭敬行禮。
庭院內,一個高大的中年漢,卻也正趁着大雪時,練了一趟刀法,舒展了一下身體。那人進來後,卻是開口道:“父親大人,這麼急着喚我回府來何事?”
那人卻是沒有急着開口,將手上的刀交給了一旁的護衛,順手拿起了汗巾拭去了身上的雪跡,進了大廳,方說道,“兒,你是不是又一個人獨自上路了,不是說過你多少次了,不要一個人行走,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打遍這關西關中無敵手,可是你好歹也是一方將領,總該爲大家想想吧!”這人自然是槐裡侯馬騰,而他正訓斥的正是他的嫡馬。
“知道了,父親,下次我會注意的!”笑着應付了馬騰的教訓,馬還是問了方的問題。
“眼下我們雖然是奉着天的旨意鎮守在這,而且你也算是入質長安,可是我們畢竟還是擔着西涼的差事,你也要清楚這點!”說了幾句大義凜然的話,馬騰卻是揮手讓下人們都去了,這鄭重和馬言道,“兒,爲父這卻是有件機密事要讓你去辦!”
“請父親吩咐!”
“當今曹操雖已託名漢相,實乃國賊,聖天也不過是曹賊手上的傀儡,我馬家世受皇恩,當此時,卻也該爲聖天之憂而憂啊!先前董國舅一族因衣袋詔之事被戮,爲父卻也曾參與其中,不過爲父匆忙沒有在上面署名,故而無事,此外還有一人也是衣袋詔中人,卻也安然無恙!”
“那是誰人?”
“當今的皇叔,豫州牧,荊州刺史劉備!”
“就是那個織蓆販履的,總是逃跑的傢伙!”馬出言卻是有些譏笑之意!
“說什麼混賬話,如今人家已經hn有了荊州和交州兩處地方了,看你,就知道整天的舞刀弄槍,你這樣下去不過是個武夫,如何能夠獨領一方!”
看着有些不以爲意的兒,馬騰卻也有些氣餒,“好了,今後多多讀些書吧,今天爲父就是想讓你去荊州打探一下,荊州的狀況,順便問問劉備,當初我們在許昌說的事情,可還算數麼?”
“就問這一句,沒有其他的麼?”馬問道。
“你就這麼問就好了,讓你知道的多了,憑你也不會說,當然也不會是讓你一個人去了,你就先回去準備準備,隨後待爲父安排好了,你們就一起去荊州吧!”
“父親,除了我還有誰啊!”馬對父親不放心自己有些不甘。
“嘻嘻,”一陣清脆的笑聲,從廳門外傳了進來,“大哥,還有我啊!怎麼不願意麼?”進來了一位英姿颯爽的健美少女,正是馬騰之女,馬雲祿!
“呵呵,有我們家的百靈鳥跟着一起,爲兄怎麼會不願意呢,這一路上卻是不會孤單寂寞了!”
“好了,還不去準備!”馬騰一聲令下,馬兄妹卻是停了打鬧,聽命而去了。
望着門外的大雪,馬騰卻是思緒萬千,挺拔的身軀,靜靜的坐在那裡,“哎,大雪去,無奈又是個泥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