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惺惺相惜

相對於羊祜來說,陸抗註定要成爲悲劇的一方。論實力,無論是領土面積、人口、部隊人數,東吳都和西晉沒法比;更要命的是,戰爭其實是政治的延續,羊祜所代表的是一個新興的王朝,而陸抗所守護的,是一個精神病一般的殺人狂皇帝和一個人心已經崩潰的沒落政權。這個政權既不能保護東吳士族的利益,也不能保護東吳百姓的利益,它已經完全和它的國民成爲對立的雙方,稍微有一點常識的人都會知道,東吳一定會失敗,而絕頂聰明的陸抗,卻要憑着自己的一腔熱血,去守護東吳,像一個老船長,懷着悲壯的心情,站在已經千瘡百孔的破船上,和船一起慢慢沉沒。

但陸抗毫不後悔,也毫不氣餒,他堅強的守在對西晉的第一線,頂住了東吳北部、西部邊界的巨大壓力,極力替孫皓去打撈已經失盡的人心。

西陵救援失利後,羊祜總結教訓認識到:吳國的國勢雖已衰退,但仍有一定的實力,特別是荊州尚有陸抗這樣的優秀將領主持軍事,平吳戰爭不宜操之過急。於是,他採取軍事蠶食和提倡信義的兩面策略,以積蓄實力,瓦解對方,尋找滅吳的合適時機。

鑑於歷史上孟獻子經營武牢而鄭人畏懼,晏弱築城東陽而萊子降服的經驗,羊祜揮兵挺進,佔據了荊州以東的戰略要地,先後建立五座城池。並以此爲依託,佔據肥沃土地,奪取吳人資財。於是,石城以西均晉國佔有,吳人來降者源源不絕。羊祜於是實施懷柔、攻心之計。在荊州邊界,羊祜對吳國的百姓與軍隊講究信義,每次和吳人交戰,羊祜都預先與對方商定交戰的時間,從不搞突然襲擊。對於主張偷襲的部將,羊祜用酒將他們灌醉,不許他們再說。有部下在邊界抓到吳軍兩位將領的孩子。羊祜知道後,馬上命令將孩子送回。後來,吳將夏詳、邵頡等前來歸降,那兩位少年的父親也率其部屬一起來降。吳將陳尚、潘景進犯,羊祜將二人追殺,然後,嘉賞他們死節而厚禮殯殮。兩家子弟前來迎喪,羊祜以禮送還。吳將鄧香進犯夏口,羊祜懸賞將他活捉,抓來後,又把他放回。鄧香感恩,率其部屬歸降。羊祜的部隊行軍路過吳國邊境,收割田裡稻穀以充軍糧,但每次都要根據收割數量用絹償還。打獵的時候,羊祜約束部下,不許超越邊界線。如有禽獸先被吳國人所傷而後被晉兵獲得,他都送還對方。羊祜這些作法,使吳人心悅誠服,十分尊重他,不稱呼他的名字,只稱“羊公”。

對於羊祜的這些作法,陸抗心中很清楚,所以常告誡將士們說:“羊祜專以德感人,如果我們只用暴力侵奪,那就會不戰而被征服的。我們只保住邊界算了,不要爲小利而爭奪侵擾。”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晉、吳兩國的荊州邊線處於和平狀態。羊祜與陸抗對壘,雙方常有使者往還。陸抗稱讚羊祜的德行度量,“雖樂毅、諸葛孔明不能過也”。一次陸抗生病,向羊祜求藥,羊祜馬上派人把藥送過來,並說:“這是我最近自己配製的藥,還未服,聽說您病了,就先送給您吃。”吳將怕其中有詐,勸陸抗勿服,陸抗不疑,並說:“羊祜怎會用毒藥害人呢”仰而服下。當時人都說,這可能是春秋時華元、子反重見了。吳主孫皓聽到陸抗在邊境的做法,很不理解;就派人斥責他。陸抗回答:“一鄉一鎮之間,不能不講信義,何況一個大國呢?如我不講信義,正是宣揚了羊祜的德威,對他毫無損傷。”孫皓無言以對。

在和東吳帝國不斷鬥智鬥勇的過程中,羊祜感覺到自己有些老了,雖然他的志向仍未退縮,雖然他理想仍未消逝,但頭上不斷增長的白髮,卻在明確的告訴羊祜,時間在消逝,在那個年代,自己已經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了。

七月,陸抗病重。陳西陵利害,勸施仁治,重守西陵,以應急變。孫皓對此依舊置之不理。陸抗含恨而死。

公元274年,羊祜的老對手、老知己陸抗含恨去世,這位從未謀面的至交去世,讓羊祜感到深深的悲痛,更讓羊祜感到了生命的脆弱和短暫。羊祜意識到,滅吳的時機到了,趁自己還行的時候,必須行動了。

陸抗含恨身亡,子陸晏嗣。陸晏與陸景、陸玄、陸機、陸雲分領陸抗之兵。其中陸機、陸雲皆爲西晉著名的文學家。陸抗死後,吳國再無良將。

羊祜在邊境,德名素著,可在朝中,卻每遭詆譭。他正直忠貞,嫉惡如仇,毫無私念,因而頗受荀勖、馮紞等人忌恨。王衍是他的堂甥,曾來見他陳說事情,言辭華麗,雄辯滔滔。羊祜很不以爲然,王衍拂衣而去。羊祜對賓客說:“王夷甫方以盛名處大位,然敗俗傷化,必此人也”。西陵之戰,羊祜曾要按軍法處斬王戎。所以,王戎、王衍都怨恨他,言談中常常攻擊他。當時人說:“二王當國,羊公無德”。

公元276(咸寧二年)十月,晉武帝改封羊祜爲徵南大將軍,恢復其貶降前的一切職權,開府儀同三司,可以自行辟召僚佐。當初羊祜便認爲,要想伐吳,必須憑藉長江上游的有利地勢。當時吳國有童謠:“阿童復阿童,銜刀浮渡江,不畏岸上獸,但畏水中龍。”羊祜聽後便說:“這一定是說伐吳必是水軍成功,只是要考慮哪個人應童謠中的名字。”正逢益州刺史王濬被徵召任大司農。羊祜發現王濬的才能可當重任,而王濬的小字又是“阿童”,正應了童謠之言。而當時在西晉朝廷內部,王濬是個有爭議的人物。羊祜極力肯定王濬的軍事才能,主張濟其所欲,充分發揮他的才能。

羊祜本人也命令部將繕甲訓卒,廣爲戎備。經過七年的練兵和各項物質準備,荊州邊界的晉軍實力遠遠超過了吳軍,而兩年前吳軍主帥陸抗病死,吳國境內又因爲吳主孫皓的高壓統治使各種矛盾日益激化。這表明晉滅吳的條件和時機已經成熟。

羊祜不失時機的上疏請求伐吳,奏疏說:“先帝順應天意人心,西平巴蜀,南和孫吳,海內百姓得以休養生息,人心安樂。而吳背信棄約,使邊境又生戰事,國家氣數雖是天定,而功業必靠人爲,不滅東吳,則士卒百姓無安寧之日。完成統一大業,也是光大先帝功勳,實現無爲而治的舉措。堯伐丹水,舜徵三苗,都是以使宇內安寧,停止兵亂,民衆和睦爲目的的。當年平蜀之時,天下人都以爲應當一併滅吳,而蜀滅至今已十三年,這算一個週期,滅吳的日子應在今天了。而議論此事者常說吳楚在盛世最後被征服,在亂世最先強盛,這是諸侯紛爭的時候,當今天下一統,不得與古時並論。有些說法只適用於大道理而不知權變,所以出謀略的人很多,而可以作爲決策的就少了。凡是憑險阻而得生存的國家,是指它的實力與敵國相差不多,有力量固守。如地位輕重不同,強弱相差很大,那智士的計謀也不能救它。險阻的地勢也不能保它。蜀國地勢不是不險要,高山上接雲霓,深谷不見日月,關隘險道,束馬懸車方能通過,有一夫操戈,千人莫擋之勢。然而滅蜀進軍時,蜀國好像連一道籬笆都沒有,我軍斬將奪旗,斬殺敵軍數萬,乘勝席捲蜀地,直搗成都城下,漢中一帶的蜀兵,像鳥棲於巢一樣不敢出動。這也並非蜀人不願戰,實在是力量不足與我軍抗衡。到劉禪投降時,蜀地各營壘官兵便悄然四散。目前江淮的難渡不會超過劍閣,山川的險要不會超過岷山漢水,孫皓的暴虐超過劉禪,吳人的貧困甚於巴蜀,而大晉的軍隊多於前世,軍餉兵械多於往日。不趁此機會平吳,而屯兵據險相守,使士兵役夫日夜辛苦於戰爭徭役,曠日持久。這種狀況不能維持長久,應當及時定奪,統一四海。如果率領樑、益兩州軍隊水陸並進而東下,荊楚軍隊進逼江陵,平南、豫州軍隊進攻夏口,徐、揚、青、兗等州軍隊進軍秣陵,擊鼓搖旗作爲疑軍,多方齊進,使敵軍虛實難辨,以東南一角的吳國,抵擋天下大軍必然兵力分散,人心慌亂,各種軍需緊急難備。這時巴、漢軍隊順流而下,直搗空虛腹地,一處陷落則全境震動。吳國國土沿江,沒有前線後方之分,東西數千裡,處處設防,戰場廣大,不能安息養精。孫皓肆意妄爲,與下屬互相猜忌,名臣重將失去信心,所以像孫秀這類人都害怕威脅而來投降。將帥疑於朝廷,士卒困頓於戰場,沒有保國安民之計,人心散亂,平時即有叛離之意,一旦兵臨城下,必然有人響應而來降,他們最後不會齊心拼死盡忠是可以預見的。吳人做事急速而不能持久,弓弩戟盾等又不如中原,只有水戰於他們有利,但我軍一入吳境,長江就不是吳軍專有,吳軍回頭保守城池,則是去其長而有其短。晉軍深入敵國,遠離後方,必有死戰的決心;吳人在本土作戰,會有敗則退而守城的念頭。這樣看來,平吳之戰是很快可以取勝的。”此疏就是歷史上有名的《請伐吳疏》。

奏疏得到了司馬炎的肯定,卻遭到了朝內其他大臣的反對,權臣賈充、荀勖、馮紞等人的態度尤爲激烈。他們提出西北地區的鮮卑未定,不應該兩線作戰。只有度支尚書杜預、中書令張華等少數人贊同。

恰逢晉軍在秦、涼屢有敗績,羊祜遂再次上表:“東吳平定,則胡人自然安定,,當前只應迅速完成滅吳的大業啊。”但還是遭到大部分人的反對,羊祜嘆道:“天下不如意的事總是十有七八,目前有些人當斷不斷,當予不取,怎能不讓以後的有識之士引爲遺憾!”

公元277年(咸寧三年)七月,又以都督豫州諸軍事王渾爲都督揚州諸軍事,以鎮南大將軍司馬亮爲都督豫州諸軍事,左將軍胡奮爲都督江北諸軍事。

公元277年(咸寧三年),晉武帝下詔封羊祜爲南城侯,設置相的官職,與郡公同

級。羊祜辭讓說:“昔日張良辭讓三萬戶的封地,只接受留這個地方的一萬戶,漢高祖滿足了他的願望。臣在先帝時接受了鉅平這塊封地,豈能再接受更重的封爵而遭來官場的非議。”堅意不接受這次加封,晉武帝也就答應了。

羊祜每次被晉武帝提拔封賞,常持恬淡退讓態度,至誠之心世人皆知,他的德操志趣,往往不在官職的行列等次上。所以英名美德傳播遠近,朝野上下有目共睹,朝中大臣議論,羊祜應居宰相之位。但晉武帝正在考慮滅吳之計,將東南軍政要務託付給羊祜,也就把大臣的意見擱置一邊了。

羊祜任職歷魏晉二朝,掌握國家機要,重大舉措,都要向他諮詢,而爭權求利的事卻與他無關。他所獻的好計謀和正直的議論,事後都把稿子燒掉,所以世人很少知道。凡是他所薦拔的人,都不知薦拔人是誰。有人認爲羊祜這樣謹慎守密太過分了,羊祜解釋說:“話怎能這樣說呢,現在一般人在你跟前促膝談心,像是很親近,一出門就說假話壞話,所謂君臣之間不守密的訓誡,我怕自己還沒做到呢?身居要位而不薦拔賢才奇人,豈不在知人問題上有愧嗎?況且,被薦舉的人在朝廷受職,而卻到薦拔者私門謝恩,這是我不願意做的。”羊祜的女婿勸羊祜說:“購置些田產家業,也好卸官後有所歸宿,後事有所依託,這樣不是很好嗎?”羊祜當時沒有答話,事後告訴子女們說:“這種說法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作爲人臣,經營私業就違背公事,這是很糊塗的做法,你們應記住我這些話。”

羊祜曾經給從弟羊琇寫信道:“東吳平定之後,我當戴上隱士的角巾,東回故里,經營一個能容棺材的墳墓。一個貧寒之士而至身居重位,怎能不因勢盛氣滿而受指責呢?漢朝棄官歸農的疏廣就是我的榜樣。”

羊祜喜遊山水,風景美好的日子,一定到襄陽城南的峴山遊樂,飲酒賦詩,終日不倦。有次,羊祜慨然嘆息,對從事中郎鄒湛等人說:“自從有了宇宙便有此山,自古以來的賢達高士,像我和你們一樣,登上此山眺望遊樂的不知有多少,但都淹沒無聞了,想來令人悲傷。如死後有知,我的魂魄仍會登此山的。”鄒湛說:“您老德冠四海,道接前哲,美好的業績和名望一定和峴山一樣永存於世,至於我等之人,纔像您說的會淹沒無聞啊!”羊祜討伐孫吳有功,應當增封爵位與封地,於是請求皇帝將自己應增的爵位封地賜給舅父的兒子蔡襲,於是晉武帝下詔封蔡襲爲關內侯,食邑三百戶。

同年冬十二月,吳夏口都督孫慎侵入西晉邊界,掠走弋陽、江夏等地上千家人口。羊祜沒有派兵進行追擊。事後,晉武帝派人追查原因,並打算移徙荊州的治所。羊祜說:“江夏離襄陽八百里,等知道吳賊侵犯的消息,賊已離去幾天了,再派兵去,哪能救護百姓呢?讓軍隊來回奔波,只圖不受責備,這樣做恐怕不合適。從前魏武帝設置都督,大致都與州府接近,因爲軍隊宜聚合而忌分散。國境線上一方是敵,一方是我,認真守住邊界就算了,這是古代人有益的教誨。如頻繁遷徙州府所在地,敵人出沒無常,很難確定州府應設在哪裡。”使者也無法責問羊祜了。

公元278年(咸寧四年)八月,羊祜染病,請求入朝。返回洛陽正逢景獻皇后羊徽瑜去世,羊祜十分悲痛,病情更加嚴重。晉武帝下詔,命他抱病入見,並讓他乘坐輦車上殿,不必跪拜,備受優禮。羊祜則再一次向晉武帝陳述了伐吳的主張。

公元278年(咸寧四年)十一月,羊祜去世,晉武帝依羊祜生前所薦,以杜預繼任徵南大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

孫吳方面,面對晉軍進攻的嚴重威脅。一些大臣深感憂慮。他們認爲吳國雖有長江天險,但“長江之限,不可久恃”因此向孫皓建議,在政治上“省息百役,罷去苛擾”,“養民豐財”,以加強內部的安定和經濟實力;在軍事上,爲防晉軍從上游順流而下,加強建平(郡治在今湖北秭歸)、西陵(今湖北宜昌東南西陵峽口)的防務。東吳名將陸抗指出:“西陵、建平,國之蕃表(屏障)”,“如其有虞,當傾國爭之。”,因此,他擔任樂鄉都督後,請求莊西陵屯精兵三萬人。公元272年(泰始八年),王濬在巴蜀造戰船,大量碎木順流而下,建平太守吾彥見後,知晉將發兵順流而下,請求增強建平守備。公元274年(泰始十年),陸抗再次上疏,陳述加強建平、西陵防守的重要性。他說。“若其不然。深可憂也。”但是,這些有重要戰略價值的建議,都沒有被採納。吳主孫皓認爲晉無力攻吳,且吳有長江天險,難以攻破。因此他不修內政。暴虐如故。在軍事上不重軍備。放鬆長江上游的防務,當然更談不上通盤的戰略考慮和進行全面的防禦準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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