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進府搜查的御林軍已經陸續出來了。蹇碩向我告辭一聲，就帶着御林軍又去了曹操的中郎將府。傍晚時分，曹操府中也傳來消息，蹇碩沒有搜查出任何東西來，已經回皇宮向漢靈帝覆命去了。
北宮皇城之中，蹇碩正向漢靈帝彙報今天的搜查結果。
“啓稟皇上！奴才今天把靖武侯劉劍的府邸，還有副軍中郎將曹操的家裡徹底的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還有，奴才又把昨日執行禰衡死刑的所有官員也調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調換犯人的可能。”蹇碩說道。
漢靈帝皺着眉頭說道：“那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告訴我，禰衡就這麼消失不見了嗎？”
蹇碩略一猶豫，才說道：“回稟皇上！奴才把昨天前後的事情又捋了一遍，再加上今天詳細搜查了劉府和曹府後，臣覺得可能是昨天囚犯禰衡因爲驚嚇過度，所以才導致了臉上的筋肉變形。這才讓奴才誤以爲禰衡是被掉了包的。而其實，囚犯禰衡昨天確實是被處死了。”
“你是豬嗎？”漢靈帝伸手就把手邊的一塊硯臺朝蹇碩扔了過去。而硯臺裡的墨汁則把蹇碩濺了一身。
蹇碩連忙叩頭，說道：“奴才知錯！奴才無能！奴才知錯！奴才無能！”
這時候漢靈帝身邊的張讓說道：“皇上不用生氣！其實這就證明，那罪犯禰衡在死之前絕對不好過。您想想，一個人臉上都嚇得變形了，那他得多害怕啊？就算他到了陰曹地府，也會爲了得罪皇上而後悔的！如今這禰衡也死了，皇上您就不要生氣了啊。”
聽張讓這麼一說，漢靈帝的心裡也好受了一點。看蹇碩還跪在那裡，就說道：“那塊硯臺是朕賞賜給你的，你下去吧！”
蹇碩連忙說道：“謝皇上賞賜！奴才跪安！”
“皇上，從昨天起您一直沒有吃什麼東西。這不，御膳房爲您準備了您最喜歡的香辣蟹、八珍糕、蛤蜊煎，還有酸辣湯。您吃點吧？”張讓說道。
漢靈帝看到張讓送上來的菜餚，拿起筷子就要夾菜。可是當漢靈帝剛要吃的時候，眉頭就又皺了起來，說道：“這些菜是劉劍送來的那個廚師做的吧？你！”漢靈帝指着旁邊的一個宮女說道：“你把這些菜給朕吃了！”
張讓輕輕一攔那個宮女，伸手就拿起碗筷，把每樣菜都從邊上夾了一點，然後端起碗來就吃，一邊吃還一邊說道：“皇上，今天的秘製藕片做得很清脆爽口，您不如吃一點，消消火氣！”
而漢靈帝則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讓父，你還真是信任劉劍啊！既然你相信他，那朕也相信他，一起吃吧！”說着漢靈帝就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秘製藕片。
張讓看漢靈帝吃了起來，就笑着說道：“劉劍他是個混蛋！這次他居然管不好自己手下的人，我也恨不得拿鞭子抽他一頓。可是對於劉劍這個人，我還是瞭解的。我想皇上心裡也清楚，他一直是個忠義之人，正因爲他對朋友有義，所以他必然對陛下也一定是忠心的。”
漢靈帝聽張讓這麼說，內心還是有些不忿，順手就把筷子一扔，說道：“忠義忠義，忠在前，義在後！他劉劍怎麼能爲了一個朋友，就對朕如此大逆不道呢？”
張讓看漢靈帝扔了筷子，就笑着又拿出了一雙乾淨筷子，遞到了漢靈帝的手裡，說道：“我聽說劉劍和禰衡是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兩個人還是有些感情的。禰衡對於劉劍來說，既像弟弟，又像兒子，所以劉劍才把禰衡給慣壞了。對於劉劍，皇上您就狠狠的處罰一頓，哪怕是免了他郎中令的官職，讓他再給皇上當帶刀侍衛，我想他劉劍也是能體會皇上您的一片苦心……”
漢靈帝想了想，反問張讓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置劉劍呢？”
張讓說道：“就算是劉劍提前不知道昨天的事，但他手下犯了如此大不敬的罪過，他劉劍仍然是逃脫不了罪責的。只是，皇上您……”
漢靈帝看張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皺着眉頭說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張讓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說道：“皇上現在如此猶豫，別人不知道，難道奴婢還不明白嗎？那是因爲皇上心裡清楚，這劉劍和皇上一樣，都是很珍視朋友情誼的人。”
“朋友情誼？”漢靈帝一下沉默了，半響之後才說道：“你說他劉劍是朕的朋友嗎？”
張讓捂着嘴笑了一笑，說道：他劉劍怎麼不是皇上的朋友呢？不管他是在外打仗也好，還是在洛陽城裡當官也好，他哪次弄到好東西不是先想到皇上的？不管是從黃巾
軍那裡截獲的財寶，還是他從王允那裡弄來的那些歌姬，就連他自己鼓搗出的四輪馬車，不也是第一個進獻給皇上了嗎？您別說，劉劍前後進獻給了皇上幾輛四輪馬車都還挺耐用的。皇上什麼時候可以坐着四輪馬車出城去玩玩，也可以和嬪妃一起體會一下山野的風光啊，嘿嘿！
漢靈帝瞥了張讓一眼，自己也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從今年春天以來，朕可沒少在這幾輛馬車上度過快樂的時光。算了，只要禰衡已經死了，朕也不會真的要了劉劍的性命。最多讓他接受點教訓！”
張讓給漢靈帝剝了一塊蟹肉，又問道：“那皇上要怎麼處置劉劍呢？”
漢靈帝說道：“何進曾經給朕上書說，太子萬事以劉劍馬首是瞻，對於太子的成長很不利。所以他建議朕以剿滅米賊的名義，派劉劍去益州呆一段時間。朕也打算這麼做，派劉劍擔任益州牧，全權負責益州一切事物。一者，可以讓劉劍徹底把益州給平定下來。二者，益州偏遠、人口也不多，就不用擔心劉劍鬧出什麼大的亂子來了。”
張讓聽到漢靈帝居然要把劉劍外派，就說道：“當初皇上提拔劉劍，爲的就是分何進的兵權。現在劉劍走了，皇上打算怎麼處置何進呢？”
漢靈帝想了想，說道：“朕本來是想等董卓回來，提拔董卓一下，讓他來分何進的兵權。不過董卓還不知道要在涼州打到什麼時候，那就先設置一支西園校尉軍，彌補劉劍的空缺吧。人選方面你去斟酌了，再來告訴朕。”
張讓放下筷子，說道：“奴婢遵旨！”
漢靈帝吃了一口香辣蟹，又喝了一口葡萄酒。此時，漢靈帝看着杯中的葡萄酒，喃喃自語的說道：“朋友……劉劍他是朕的朋友嗎？張讓，朕要去見見劉劍。你和朕一起去吧！”
張讓連忙說道：“是！奴婢給皇上擺駕。”
此時漢靈帝搖了搖手，說道：“你也不要聲張了，就你跟朕兩個人一起去。不要讓別的人知道。”
“是！”
一會兒之後，漢靈帝寢宮的燈火就都熄滅了。本來在宮門外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也都被遣散，退下去休息了。這時漢靈帝寢宮的大門開了一個小縫，漢靈帝和張讓兩個人穿着便服，悄悄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