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超暗自發狠,準備和城中的審配開始玩命的時候,這一日卻有一個身着儒士服飾的人來到了馬超的軍中。
現在冀州大地上的寒風越刮越冷,平時馬超軍營外的人也越來越少,但是就在幾乎是最冷的這一天裡,卻有一個身着華貴棉袍的人,坐着一輛四輪馬車來到了軍營之前。本來守營的士卒還以爲這個人是來做生意的商人,但當他拿出一封信件之後,守營士卒卻連忙行了一個軍禮,並把他給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
一刻鐘之後,這個人就被一路送到了馬超的大帳之前,並由馬超的親兵接入了馬超的帳內。
此時,馬超在帳內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儒生,但最終還是恭敬的施了一禮,說道:“這位先生,馬超有禮了!閣下手持少府崔林大人的手書而來,不知道和崔林崔大人是什麼關係呢?”
“呵呵,馬將軍見笑了!”這個儒生笑了一笑,說道:“不敢欺瞞將軍,在下乃是崔林的五哥崔欽。”
“哦?原來是崔大人的兄長,馬超失禮了,崔先生請坐,請坐!”馬超連忙把這個叫做崔欽的人迎入了座位。
假如現在是朕或者禰衡在場的話,一定能夠認出這個叫做崔欽的人。當年朕和禰衡去到崔琰、崔林的崔家大院,在吃飯的時候曾經見有一個傢伙絆了崔林一腳,而那個絆倒崔林的人正是這個崔欽。只不過崔林爲人寬厚,即使是他已經擔任了朝廷的要職,也沒有向曾經給自己難堪的兄弟們報復。反而是崔林看到了冀州戰亂,而自己的哥哥崔琰又已經投奔了曹操,就把一些落難的兄弟接到了洛陽居住,這其中就包括了這個叫崔欽的五哥。
如今的崔林雖然只是九卿之一,但他卻幾乎是最早的從龍之臣。而且由於崔林特殊屬性的緣故,朕一直讓他擔當人事任免的事務,所以很多朝中的大臣都對崔林非常尊敬。要知道,即使是荀彧、郭嘉、賈詡等人現在的職務比崔林高了,但當初他們擔任官職的文書還是由崔林簽發的呢,他們又怎能對崔林不禮敬有嘉呢?這也就是爲什麼,此前營外的士卒一看到是崔林的文書,立刻恭敬把崔欽接入營中的原因。
而這時馬超知道竟然是崔林的親哥哥前來,連忙就恭敬的奉座、奉茶,然後才問道:“崔先生,這寒冬之季的,您冒着風寒前來,可是朝中的崔林大人有什麼事情交代嗎?說起來也慚愧了,朝中的郭嘉大人曾經交代,讓我儘量在今年攻下這個清河城來,但在下已經攻打了一個月的時間,仍然沒有什麼成效。唉,真是慚愧啊!”
“呵呵,馬將軍不用掛懷!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在朝中根本沒有任何官職,所以根本不是來問責將軍的。”崔欽與人無害的笑了笑,然後說道:“這次崔某前來,只是吾第崔林委託我私自前來的。您也知道,我們崔家世居清河郡內,雖然我們的祖宅並不在清河郡城之內,但在清河城內卻有不少的產業、家丁。在一個月前的時候,吾第崔林聽說了審
配已入清河城,就料到審配即使以城內百姓的性命相威脅,也要極力阻擋將軍的馬蹄,所以才特意命我前來,向將軍盡些犬馬之勞。”
“哎呀,實在是不敢當啊!”馬超連忙拱了拱手,說道:“現在有崔先生前來幫助馬某,我真是感激不盡、感恩莫名啊!不知崔先生這次有何教我啊?說實話,最近愁得我頭髮都快白了,朝廷命我在年前攻破清河城,但現在都到了臘月了,我還沒有攻破清河城的一個牆角,我的心裡也是急得很啊!要是我不能夠在一個月之內攻下清河城的話,那我也只能上書請罪,請求自降軍銜了!”
“呵呵,馬將軍不用如此着急!”崔欽又笑了笑,說道:“在我來清河之前,吾第崔林還特意給我說過。他說朝廷之所以給馬將軍說,讓你儘量在年前打下清河郡來,就是料到兵兇戰危,沒有必勝之仗,所以纔給你下了個模籠兩可的命令。其實按照郎中令郭大人的意思來說,您就算是今年打不下清河城來,明年繼續攻打就是了,也用不着如此急迫。”
“嘿嘿,其實郎中令郭大人的意思我也能夠了解一些,但是我們領軍在外的,都希望能夠打一個漂亮的勝仗。要是我這一仗打得太磨嘰了,就算是贏了也沒有太大的功勞啊!”說到這裡,馬超又把頭湊到崔欽的身前,說到:“崔先生,您是否有攻破這座清河城的上策呢?”
“嗯……上策不敢說,但下策倒還有一個!”崔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此前大鴻臚賈詡大人在冀州建立飛鴿傳書,其中一站就是建在這清河城中,而在城中負責收發信鴿的就是我們崔家的人。只不過今年秋天曹操謀反,冀州之內一片混亂,所以很多的通訊途徑都已經斷了。我們崔家本來有七八隻信鴿能夠飛到清河城中,但現在也僅剩一隻了。而在我來冀州之前,吾第崔林曾經給我說過,咱們可以憑藉這最後一隻信鴿,來賭一賭!”
這時,只見崔欽從身後的一個小箱子裡拿出了一隻信鴿,說道:“咱們就賭這隻信鴿還能夠飛到崔家人的手裡,並且賭崔家人能夠替將軍打開一道城門,迎接將軍殺入城中!”
“賭?”馬超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崔欽手中的這隻鴿子,只見它全身雪白,但是一股弱不禁風的樣子,最後也只好咬了咬牙,說道:“好,那就賭吧!要是崔先生的家丁不能打開一扇大門的話,那馬某就是用頭去撞清河郡的城門,也要把它在年底之前撞開!”
“這個……”崔欽有點尷尬的說道:“馬將軍不用說如此悲觀的話,有賭未爲輸,只要咱們的大軍還在,總有攻破清河城的機會。”
“那好,就先按照崔先生說的方法,來賭這一把再說吧!”馬超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接下來,馬超就和崔欽共同商議了一下,一起設定了一個時間,由馬超和崔家家丁裡應外合,一起攻破清河城的東側大門。
當夜,就在崔欽手中的信鴿一路飛翔,進入了清河城
的城牆之後,馬超的心都吊了起來。假如是城中的守軍發現了這隻信鴿,那自己就可能被審配給將計就計,狠狠地再坑一次了。而假如這隻信鴿能夠順利地飛到崔家人的手中,那麼他們就可能按照約定的時間,協助自己打開清河城的大門,那麼自己就真的能夠完成朝廷的軍令,在年底之前佔據清河城了。當想到這裡的時候,馬超的手心都幾乎捏出汗來了。這次也真像是崔欽所說的那樣,就是一次賭博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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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的深夜,馬超、龐德、崔欽等人帶上了一萬輕騎兵,馬摘鈴、人銜枚,一路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清河城東門之外。
崔欽那隻信鴿上與城中約定的時間,正是這一日的深夜,由崔家家丁搬運開堵在東門的石塊,然後把馬超等人放入城中。但是現在深夜寂靜,無論城裡還是城外都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只有陣陣北風呼嘯的聲音傳來。這時馬超不由得捏了捏手中的天狼槍,心想此戰最後的成敗,就要看那些崔家的家丁能不能順利打開大門了。
“孟起,你聽!好像有聲音啊!”這時龐德來到了馬超的身邊,對馬超小聲的說道。
“嗒、嗒~”此時馬超也聽到了,正是從城門裡面傳來了輕微的石頭碰撞之聲。此時馬超的心不由得“噗通、噗通”跳了起來,要是城內真如自己所料,是崔家那些家丁在搬運石頭的話,那麼只要他們把石頭搬開,自己就能夠殺入城內了。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而城內那時斷時續的聲音一直傳到馬超等人的耳中。現在馬超已經在暗暗計算了,這清河城的城門大概有三丈高、四丈寬,要是城中崔家人搬運順利的話,一個時辰就能夠搬開那些石頭。這時馬超不由得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真希望月亮能夠走得快一點,好讓城裡那些石頭早點被搬開。
但是就在馬超惴惴不安的等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突然就聽到了城裡一聲大喝:“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搬城門口的石頭幹什麼!”
“不好,被發現了!”只聽得另外一個聲音喊道:“快!就搬正門口那些石頭,先給城外的五少爺搬開一條縫隙再說!”由於現在是深夜之中,這兩個人的聲音都聽得特別清楚,顯然是城裡面那些崔家的家丁已經被守軍發現了。
“哎呀,不好!這個聲音是崔忠的!”這時崔欽也對馬超叫了一聲,說道:“馬將軍,快想辦法吧!要是城裡面這些家丁被守軍殺掉的話,咱們就前功盡棄了!”
“好!”馬超冷着臉點了點頭,就高聲對身後的騎兵說道:“每邊分出兩千五百個人來,立刻去攻打南北兩側的城牆,其他的人跟着我衝,就算是用馬撞,也要把東門給我撞開!還有,直接把火把給點上吧,讓營裡其他的士兵也一起出來,今夜就是咱們破城之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