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那個都伯說道,昨日他們一路追隨陛下的馬匹,越過安陽河,一直追到了廣平郡內。但是到了廣平郡之後,卻突然有一個豫州兵服飾的人,當道攔截住了率領他們的夏侯淵將軍。而夏侯淵在與那個豫州兵耳語了片刻之後,就下達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命令,讓所有的御林軍下馬休息,甚至讓士兵們把盔甲和馬鞍都卸了下來。雖然這些御林軍覺得夏侯淵的命令有點不着調,但畢竟是訓練嚴明,便仍然執行了夏侯淵的命令。
但是就在夏侯淵看到所有的御林軍都解甲、卸鞍之後,竟然一句話也不說的騎馬走了。本來這些御林軍正面面相覷呢,夏侯淵是這支御林軍的臨時統帥,他怎麼獨自就走了呢?是陛下給了他什麼新的命令了嗎?而就在這個時候,數量達到三萬人的冀州軍卻突然出現在了四面八方。由於這些冀州軍出現得太突然了,所有的御林軍都沒來得及穿上盔甲,於是僅僅在一次交鋒之後,御林軍就損失慘重,出現了高達三千人的傷亡。
這時所有的御林軍沒有統一的號令,兩名校尉也有些進退失措了,頓時御林軍們就被打得龜縮成了一團,又有上千名的御林軍身死在了廣平郡的野地之中。而直到這時,所有的御林軍才意識到自己這些人已經被夏侯淵給賣了,於是就在外圍的御林軍殊死抵抗之下,最中間的三千名御林軍終於裝上了盔甲、馬鞍,騎到了自己的戰馬之上。
雖然這三千名御林軍終於有了一戰之力,但高達三萬人的冀州軍也已經把御林軍給重重圍困起來。現在這些御林軍已經沒有了統一的指揮,只能共同吶喊一聲,向着來時的方向衝殺了回去。是役,御林軍兩名校尉、十名都尉全部戰死,只有一千多名御林軍踩着同伴的屍體逃了出來。經過這一戰之後,大漢從洛陽帶過來的兩萬名御林軍,也只剩下六千多點了。而且由於這些御林軍剛剛經歷了慘敗,士氣極其低落,就算是能夠再次征戰,也最多隻有原來一半的戰鬥力了。
在聽到這個都伯如此說後,禰衡也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了,大漢所有的軍隊已經和皇帝陛下中斷了聯繫。現在這一萬名御林軍要麼戰死,要麼逃了回來,而夏侯淵、曹仁等人又鐵定是叛變了,那麼自己的皇帝陛下還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呢!這時的禰衡也顧不得御林軍士氣低落,當即就和典韋帶上了三千名戰鬥力尚存的御林軍騎兵,還有那個報信的都伯,又一起向廣平郡疾馳而去。
當天下午,當禰衡和典韋等人重新回到廣平郡那片戰
場的時候,除了地上八千多名御林軍的屍體之外,根本就毫無任何線索。現在這八千多名御林軍的屍體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就連他們身上的盔甲、武器和馬匹都全部不見了。這御林軍本來就是大漢裝備最好的隊伍,幾乎所有的士兵都穿着魚鱗甲,拿着鋼槍、連弩,但現在他們所有的裝備都不見了。顯然是經過了這一整天的時間,袁紹的冀州軍已經把這些裝甲、武器都得了便宜了。
此時禰衡和典韋等人又想順着冀州兵的足跡,尋找一些他們軍隊調度的動向,可是沒想到冀州兵的掃尾工作也做得不錯,禰衡和典韋等人從廣平郡探察了多個城池,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現在廣平郡的這些城池要麼是大門緊閉,有冀州兵嚴守城頭,要麼就是乾脆敞開了城門,連一個兵都不留。這時的禰衡和典韋兵力薄弱,也不敢真的佔住一兩個城池,最後只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查訪。
又過了幾天之後,禰衡和典韋甚至連馬超、吳懿等人都聯繫上了,但他們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皇上的蹤跡。而此時,禰衡也發現冀州軍已經開始重新調度,似乎是想要反撲,準備吃掉禰衡和典韋率領的這三千御林騎兵了。於是禰衡和典韋只能再次回撤到黃河北岸,進入了周泰的水軍大營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更加讓人抓狂的消息傳到了禰衡的手中。就在一天之前,從洛陽方面發來消息,說是豫州、兗州兩州之地全部反叛,薛綜、程秉、許慈、桓邵、袁沛、孟達、吳蘭、朱靈等人要麼是被毒殺,要麼就是戰死了。唯獨活下來的陳羣、太史慈、太史祥三人也生了一場大病,雖然他們及時趕回了洛陽,並且在張仲景的診治之下脫離了生命危險,但現在也只能臥牀不起,至少要調養一兩個月才能恢復健康。
現在的荀彧、郭嘉等人還以爲皇上是在冀州呢,於是就通過公函向皇上徵求應對之策呢!可是你們想找皇上,我們也想找啊!此時的禰衡直接就抑鬱了,現在皇上已經失蹤十天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們該到哪裡去給你們找皇上啊?這個劉劍的個人英雄主義嚴重,他自己玩起了失蹤,可讓老子怎麼回洛陽交代啊?要是等我們回到了洛陽的時候,說是已經把皇上給弄丟了,荀彧、賈詡、郭嘉等人不得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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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己不想回去,難道就真能不回去了嗎?要是自己繼續隱藏皇上失蹤的消息,朝中的荀彧、郭嘉等人沒有防備的話,再生出更大禍亂可怎麼辦啊?此時的禰衡再三考慮了一遍,就對典韋說道:“典韋,咱們在這裡沒頭蒼蠅一般找了好幾天,畢竟不是辦法,我看咱們兩個人就連夜趕回洛陽吧!別的不說,至少先告訴荀彧等人陛下失蹤的消息。”
“什麼?”典韋聽到禰衡居然要放棄搜尋了,就有些怒氣衝衝的說道:“咱們回了洛陽沒關係,但是陛下呢?陛下誰去尋找啊?”
禰衡也早就料到典韋會如此說,便繼續耐心的解釋道:“現在局勢混亂,咱們手中的兵馬又比袁紹、曹操的人差了太多,假如咱們繼續進冀州搜尋的話,說不定可能被袁紹、曹操等人給藉機吃掉。如今咱們瞎闖亂轉是一點用都沒有,只能是耽誤時間,所以咱們還是先回司隸再說了。司隸有賈詡的情報系統,只有獲得了更多的情報,咱們才更有可能找到陛下。”
典韋聽到禰衡這麼說,又皺着眉頭說道:“就算是要通報消息、傳遞情報,咱們放個信鴿也就行了,幹嘛要親自回去啊?前幾天你壓住了消息,說不讓通知京城,但現在爲什麼又要親自回去了呢?像咱們這麼一來一回的,得耽誤多少時間啊?要是這幾天能夠發現陛下的線索,咱們不就錯過最好的營救機會了嗎?”
禰衡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要是咱們能夠獲取線索的話,前幾天早就能夠得到了。但現在都過了十天的時間,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看來僅憑咱們自己是很難尋找到陛下的蹤跡了。而且陛下失蹤這事太重大了,假如咱們不能當面去洛陽解釋一下,僅憑一個飛鴿傳書,說不定會讓洛陽生出禍亂來!而在這次陛下失蹤的過程中,咱們是最主要的目擊者,別的人就是回去了也解釋不清楚,所以只能咱們兩個人回去了。”
“典韋,其實我心中的急迫一點都不比你少!”說到這裡,禰衡又加重了語氣說道:“我向你保證,只要咱們回洛陽解釋清楚了,不管賈詡能不能提供有利的情報,咱們都立刻回到冀州,繼續搜索陛下的蹤跡,直至找到他的人……或屍體爲止。”
“你……”雖然典韋也想反駁禰衡,但現在已經十天沒有尋找到任何蹤跡了,典韋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於是典韋便同意了禰衡的辦法,當日就與禰衡一起乘坐了周泰的一艘快船,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司隸洛陽。
亮劍五年八月十一日,當荀彧在丞相府聽到禰衡和典韋的消息之後,簡直有點不太敢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陛下深諳兵事,幾乎可以說是憑藉武力起家的,他怎麼可能就掉入袁紹、曹操等人的算計呢?真可謂“兵者乃不祥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啊!現在果然如賈詡當日所預料的一樣,真的出大亂子了!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自己當日絕對要和賈詡一起,拼死阻止陛下御駕親征啊!
此時的荀彧都感覺有些心驚肉跳了!這幾天以來,先是得知曹操帶着家人、謀士、武將潛逃的消息;後來又傳來了豫州、兗州全面造反的事情;再後來,甚至連皇后和太子都差點死於刺殺之下;而現在,居然連陛下都不知所蹤了,這其中到底是醞釀了多麼大的一個陰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