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劉協猛地一驚,臉色大變,猛地長身而起,卻是三步並作兩步到了李儒身邊,拉着李儒的胳膊只是焦聲道:“太傅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就在今日午間開始,發生了三起刺殺事件,死了三位朝堂大臣,已經引的人心惶惶,不過當時一下子還沒有發展起來,但是就在散了朝會之後,各位大臣自行回去,卻相續有二十多人受到了刺殺,當然並不是都被殺死了,但是卻有十六個大臣被刺殺了,這其中有城門校尉孫淑,典農校尉黃埠,侍郎李炳,尚書郎宋初,散騎常侍李懷,御史楚炎,御史中丞董德,步兵校尉常猛,東觀令亥子,另外還有車騎將軍劉丹等等,既有朝中文臣,還有當時的武將,而行刺者五花八門,有戲子店小二小販等,又有家中的僕役侍女,甚至有一個是某位大人的妻子,當然這些人在刺殺成功後的第一時間便從雒陽消失了,其中一定有人接應,只是一時間沒有時間追查。
如此死了這麼多的大臣,雒陽一時間人心惶惶,就連太傅李儒也遇到了此刻,這此刻正是他常帶着的一名護衛,好在當時人多,李儒行事也小心,雖然在胸口刺了一劍,卻只是一點輕傷,只是那刺客本來被擒住了,可惜服毒自盡,還沒有等李儒鬆一口氣,各方大臣被殺的消息,就已經開始彙報到他這裡來,當時李儒就懵了,這一天也實在是太多了吧,而且刺殺的手段五花八門,什麼利箭刀槍,還有的是勒死的,還有的是被毒死的,甚至有個大臣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聽說是**去了,只是到底是刺殺的,還是馬上風死的,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劉協聽完李儒的所見,當時就沉默了,半晌才苦笑了一聲,拉着李儒只是嘆息道:“只要太傅沒事就好,剛纔朕也是差點再也見不到太傅了——”
隨即,將剛纔遇到了兩個刺客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和李儒講了一遍,只聽得李儒心驚膽戰,一張臉早就陰沉的快要擰出水來,好在看得出天子並沒有受傷,當時只是嘆了口氣:“幸好陛下沒有受傷,看來以後這宮中的安全必須抓緊了,陛下當時應對得當,從今天開始,所有的護衛三人一崗,相互監視,就連太監宮女不管如何行走,也必須兩人一起,就算是洗澡上茅廁也不能例外,凡是發現單獨行動的,不管原因一律格殺勿論,如廚房飲水槽之地,加派重兵把守,凡是飲水飯食,只要給陛下送來的,就必須有六名太監宮女嘗試之後,陛下才能飲食,至於——從今日開始,陛下儘量不要外出,另外讓匠人打造一個封閉的大屋,晚上陛下睡覺的時候,就從裡面鎖上,然後周圍安排五十名護衛,而且三人一組,各自盯防,誰都能出意外,但是陛下不能有一點閃失。”
聽着李儒的安排,劉協有些腦袋發達,不可否認,李儒這是對他的安全着想,但是如此以來,自己和犯人有什麼區別,不過一擡頭看到李儒關切的眼神,想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最後化作無奈的嘆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最少短期內先這樣吧,但是必能只是自己安全了,劉協略作沉吟,卻有些煩躁的道:“朕一切聽太傅的安排,不過朕安全了,但是這些大臣怎麼辦,還有太傅您?”
李儒對自己到是沒有太多的在意,以後小心些就是了,畢竟想要算計他也不是那麼容易,他和他的家人李儒一直都小心地防範着,短時間之內是不會有事的,家中也有護衛,只要以後嫁人吃飯飲水在注意一些,也不是那麼容易就遇到刺殺的,只是如此家人不能外出了,至於各位大臣將領,就是李儒也沒有好辦法,只是苦笑道:“陛下,臣自有自保之法,只是這些大臣,當下也只有讓他們自己小心行事,除此也沒有好辦法,對三公九卿諸位大人,派出宮中的禁衛保護,也是三人一崗,飲食飲水方面也要先有人嘗一嘗,至於其他還要容我多想一想。”
這種事情千頭萬緒,也的確不是一下子想好的,一時間李儒皺着眉頭冥思苦想,砍得劉協心中都有些心痛,一直以來,劉協枝江李儒看做親人一般,或許整個朝廷之中,也只有李儒是真正的爲自己着想而沒有私心,想到這,卻不有的心中一動,自行站起來,朝一旁的走去,在牀上的暗格之中取出了一件衣服,轉身到了李儒身邊,只是咳嗽了一聲:“太傅,這裡有一件金絲寶甲你先穿在裡面,此甲刀槍不傷,乃是太祖皇帝的時候傳下來的,穿上此甲就算是被刺中胸口後心都不會有事的,只是小心頭部四肢。”
李儒一呆,不由得心中一陣感動,卻是那肯接受,只是推辭道:“既然有此寶物,還是陛下留着自己身着,臣可以死,但是陛下卻不能有閃失呀,陛下一國之君——”
劉協知道李儒什麼意思,卻是開懷的大笑起來,有人真心掛念着,讓劉協高興起來,卻是撩起自己的衣襬,捏着裡面的意一件和金絲寶甲一樣的甲衣笑道:“太傅不用推辭了,朕便一直穿着這金絲寶甲呢,不然的話,剛纔就命喪於此了,太傅將這一件穿上,咱們君臣也就都安全了。”
當下不管李儒如何推辭,卻是死活給李儒穿上了,知道李儒穿戴好,劉協這才能滿意的點了點頭:“呵呵,太傅穿上還蠻好看的,從今往後,這件寶甲就賜給太傅了。”
李儒心生感動,一時間心中就好像被什麼堵住,猛地失態的跪倒在劉協面前,只是略顯激動的道:“陛下大恩,臣銘記於心,當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絕不負陛下之託,全心輔佐陛下成爲一世明君。”
聽李儒說的動情,劉協也是有些激動,只是嘆息了一聲,反而有些酸楚:“太傅快快起來,朕八歲入宮,十歲被太師扶爲天子,地位是越來越高,親近的人卻是越來越少,看慣了宮裡的爾奸我詐,甚至於血肉相殘,雖然有天子之名,其實卻很孤單,就彷彿沒有親人,也沒有真心可以信任的人,這天底下就只有自己一般,生怕所有人都在算計自己,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麼凡是皇帝總是要稱爲寡人,當真是孤家寡人呀,也只有太傅真心對我,爲了我整日操碎了心,每次我看到太傅的頭上又多了一些白髮,我心中就很難受,太傅隨我不過一年多,原來烏黑的頭髮卻是多了多少白髮,朕心中不忍呀——”
劉協的真情告白,讓李儒眼中隱見淚珠,君臣之義到了此時,李儒還有什麼能說的,只是一個頭叩倒在劉協面前:“能有陛下的牽掛,臣就是此時去死,那也是死得其所,也絕不會有一絲的不甘,願爲陛下盡心盡力——”
不知道爲什麼,說到這裡,李儒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不由得呆了呆,半晌,才嘆了口氣,擡起頭來,神色有些複雜:“陛下,如果臣有一天不在了,那以後陛下就只有靠自己了,陛下可一定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劉協一呆,臉色也是一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將李儒拉了起來:“太傅胡說什麼,太傅年紀也不太大,以後不要隨便說什麼生呀死呀的,我還盼着太傅能夠一直陪我到我最後的一天呢,說不定太傅還能在輔佐的我兒子呢——”
說起來,劉協自己也笑了,也許真的可能呢,前些天和伏皇后剛剛圓了房,說不定用不了兩年,就能有兒子了,可惜伏皇后今年才十歲,要想有了最少還要兩年,倒是可以考慮在那幾個嬪妃,國舅家的那個孫女不錯,今年十四歲了,也到了出閣的時候了,還有張大人家的那個也不錯,一時間聯想翩翩,忽然有自嘲的笑了,自己這都是在向什麼呢,真是的——
隨即君臣二人又在商量了一些事情,轉眼便已經到了半夜,卻忽然有小黃門在外面高呼:“陛下,不好了大司馬張溫大人遇刺了,已經仙去了——”
“什麼?”劉協心中一沉,猛地長身而起,不是已經派出禁衛出去保護三公九卿了嗎,怎麼會還出了這種事情,一時間和李儒對望不已,原來那些大臣出事,劉協還不曾太在意,畢竟除了步兵校尉,還有車騎將軍之外,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大臣,在劉協看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反正滿朝文武大臣有的是,只有車騎將軍還有些讓他動了動心,不過對於車企將軍的死,劉協心中卻又其他想法,這個劉丹仗着自己時皇親國戚,卻並不太聽自己的話,其實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如今三公之首的司馬遇刺死了,這可是很沉重的打擊,消息傳開,只怕就會讓整個雒陽都人心惶惶。
呆了片刻,李儒到是先反應過來,只是先招呼了一聲:“進來吧,仔細說說司馬大人怎麼遇刺的?此時那此刻可曾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