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南宮博也豁出去了,這如此人羣密集的地方,兩軍如此糾纏着,只要一房間,根本就是不分敵我,當然對近衛營傷亡慘重,但是對西涼軍同樣也是一種打擊,南宮博的吼聲讓西涼軍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張弓放箭了,登時見一片箭雨朝近衛營這邊射來,此時根本就都沒有防備,無論是近衛營還是西涼軍。
不得不說南宮博這一手卻是是夠狠的,眼見一片箭雨而下,倉促之間沒有準備盾牌的近衛營將士,卻只能憑藉着肉身來抵擋箭矢,不少人直接栽下馬去,但是同樣的,出身於此處的西涼軍,卻也是一片慘嚎,叫罵聲不絕於耳,甚至有的還在對着南宮博罵娘,到了這時候,都快死了,還管得了那麼多,這一陣箭雨的確是對近衛營的傷害很大,就連典韋在這場箭雨之中也沒有能倖免,身上捱了兩箭,好在典韋皮糙肉厚,也沒有傷到內裡,只是隨手給拽了下去。
在朝劉巖那邊望去,卻只是只見周圍的近衛們用身體拱在一起,不少人都中了箭,有一個背上中了十幾箭,眼見是活不成了,卻還是和其他的近衛擋在劉巖身上,現在看來劉巖還是安全的,只是這一輪箭雨之後,原本的一千五百近衛營將士,在廝殺之中,到如今也還只剩下不足七百人,也不過短短的一碗茶的時間,之慘烈可想而知。
但是這樣也沒有人猶豫,依舊拼命地朝前衝鋒者,但是剛纔一輪箭雨的威力顯現出來,便是剛纔那一片箭雨,最少有五六百遼東子弟冤死沙場,就不要說還有幾百受傷的了,對近衛營傷害很大,但是對遼東軍傷害也不小,最關鍵的是,遼東軍傷了心,一時間沉默着,無論南宮博怎麼催促,他們也不願意再上去攔截近衛營,最後南宮博急了,抽出長劍抵在一名兵卒身上,只是厲喝道:“你們上不上去,不上去我就按軍規處置你們——快上去,決不能讓他們跑了——”
只是卻不想那士兵只是一臉的決然,回頭盯着南宮博:“少拿軍規嚇唬我們,既然都是死,還不如死的痛快一點,你南宮大將軍怎麼不上去,也讓弟兄們射一陣箭——”
南宮博大怒,算是知道爲了什麼,不過南宮博可沒有想過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若上去誰來指揮,倒不是他南宮博怕死,不過此時可沒有時間和這些兵卒解釋,眼看着近衛營就要衝出去,南宮博不由得一咬牙,大怒之下一劍將那兵卒刺死,但是卻還是沒有人動,上去也是死在這裡也是死,還懶得挪着幾步腳步呢,就算是南宮博怎麼呵斥,卻也奈何不了這些心萌死志的兵卒。
眼見再不上去,近衛營周圍已經成了一片空白之地,而剛纔射箭的那些兵卒,眼見弟兄們慘死如此之多,卻是他們下的手,死活不肯在對兄弟們下手,只是對南宮博的命令磨磨唧唧的,惱的南宮博數字愛無奈,最後還是咒罵了一聲,招呼親兵營親自殺了上去,這一刻南宮博也明白剛纔的莽撞,遼東子弟並不怕死,作戰也很勇猛,往往是能比得上幾倍與己的敵人,但是剛纔一下,卻讓這些遼東子弟傷了心,戰死不怕,但是死在自己人手裡可就不是個滋味了,再說人家劉巖和他們也沒仇沒恨的,自然不會有人理睬太多。
話說南宮博令人殺了上來,這些親兵們都帶着弩弓,上來便是一陣亂射,可憐剛纔護衛劉巖的幾個人卻又三個人已經戰死,被戰馬一顛簸,便再也撐不住,直接掉了下去,而此時其餘的近衛還一下子圍不上來,又巧趕上南宮博親兵營放箭看,雖然有近衛拼死撲上來,但是在戰馬告訴的運動之下,幾個親兵是撲上來了,也的確是擋了一些箭矢,但是隨即掉下馬去,被淹沒在戰馬的洪流之中,下場已經可想而知,落在馬蹄下,很快就會成爲一堆爛泥,但是沒有人在此時還能考慮那麼多,就只有一隻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的劉岩心中悲憤不已,這些他的弟兄呀。
只是劉巖也是有苦說不出,剛纔那漫天箭雨,卻在戰馬的衝刺下,哪裡能防護的那般周全,確確實實的讓劉巖捱了兩箭,可惜劉巖動不了也喊不出來,也只能挨着,只是再一顛簸可是要了老命了。
這邊南宮博殺過來,好巧不巧的就和典韋撞在一起,就算是典韋受了傷,就算是典韋耗盡了力氣,卻還不是南宮博可以抗衡的,典韋眼光一掃,剛好就看見南宮博正要和親兵營衝過來,想也不想,短戟猛地砸出,卻說南宮博倒是也抵擋了,可惜長劍直接被典韋砸斷,另一隻短戟就砸在胸口上,也只是一下,南宮博連叫也沒叫出來,就已經倒在地上沒了氣息,讓遼東子弟一亂。
而正是遼東軍這一亂,或者說這一刻之時,遼東軍因爲沒有人指揮,卻讓殘存的四百多近衛營終於衝了出去,而其餘的近衛營的將士卻是永遠留在這裡了,只是慌亂之中,又加上殺出來之後,天色黑了許多,而護着劉巖的幾名近衛卻是已經受了傷,特別是在載着劉巖的那名近衛,身上已經中了好幾箭,甚至已經有些迷糊,竟不知不覺的脫了大隊,恍惚間朝一條小路奔去。
再說起甘寧於賈詡留守,只待劉巖一走,衆人便開始準備防守,方纔準備妥當,雪融便已經衰人殺了過來,精銳的西涼軍確實戰鬥力驚人,在徐榮的指揮下不斷衝擊着簡易的防禦,只是在付出了兩千多人之後,就已經將防禦沖毀。
而甘寧在此時由此不驚不怒,猛地一聲高喝:“收縮防禦,盾牌手前面阻止防守,長槍手組建第二排防禦,弓弩手四面拋射,弩匣準備——”
盾牌被連接在一起,好在準備的足夠多,不然衆人圍在一起,只是一頓亂射就足以損失慘重,但是不管怎麼說,新軍損失的並不重,在大軍圍困的時候還是不亂,不斷地抵擋着西涼軍的衝鋒。
“弩匣——”甘寧吼了一聲,登時間四面八方推出了弩匣所連接的簡易弩車,隨着甘寧一聲令下,登時見一片弩箭射了出去,就算是有盾牌防護,但是如此距離之內,西來拿冠軍損失依舊是慘烈的,最少有一千多倒在血波之中。
只是弩匣也都是三段射,這個時候不用甘寧在下令,但是已經和殺紅眼的新軍將士,自行選擇時機放箭,只是一片一片的西涼軍倒在血泊之中,幸好只有三輪箭雨,饒是如此,西涼軍死傷也很慘重,不過新軍傷亡也不輕,剛纔交戰至今,雙方便已經死傷了近萬,當然西涼軍死傷六千多,而新軍則死傷三千多。
“甘將軍,這樣堅守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典將軍那邊已經逃出去了,咱們也準備撤吧,能逃出去多少就逃出去多少,總比都死在這裡的好。”看着周圍的情形,極愛徐最終有些發苦,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戰事,任命在這一刻簡直就和不要錢似的,前赴後續只是一片片的死屍。
“好——”甘寧應了一聲,堅守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要大王逃出去,他們倒是好辦了,甚至甘寧做好了戰死的打算:“弟兄們,準備上馬殺出去——”
新軍在甘寧的影響下,到底並沒有慌亂,慢慢地開始收縮,不過但是如此想要衝出重圍卻也是不太可能,不過畢竟還有後手,這也是最後的一次機會,行軍之中爲了打仗畢竟還帶了不少的火油,最後的機會就落在這些火油上了。
隨着甘寧的命令,已經等了很久的新軍將士,將火油點燃了,早已經佈置好的火油登時見燃燒起來,形成了幾道防禦,隨即將士們趁着敵軍一時間的慌亂,紛紛開始上馬,在甘寧一馬當先之時衝了出去。
廝殺在繼續着,甘寧舞動大刀,手下沒有一合之敵,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而新軍將士更是悍不畏死,就算是受了傷也是同敵人同歸於盡,其慘烈讓徐榮這沙場老將也是唏噓不已,最終還是承受不起如此的傷亡,讓甘寧殺出了重圍,追着劉巖的方向而去。
再說另一邊,劉巖走錯了小路,幸虧近衛營發覺了,趕忙折回去追了上去,但是此刻敵軍的追兵也追了上來,雙方再一次纏鬥在一起,且戰且走,卻已經不知道奔哪兒去。
如此走了四五里的路,近衛營卻又死傷了近二百人,只留下敵人一路的屍體,但是敵人畢竟太多了,殺來殺去,反倒是劉巖身邊的胡煒越來越少,就連典韋也被纏住,雖然依舊沒有一合之敵,但是敵人太多,殺之不盡,典韋也不知道劉巖在哪裡了。
再說護着劉巖的幾十名近衛,被幾百敵軍圍攻,眼見着越戰越少,而且衝不出去,難道今日就要死在此地不成?只是就算是沒有了去路,近衛營的弟兄卻已經不曾放棄,用身體護着劉巖,一隻退到一個山坳裡,到了此時,劉巖身邊也不過只剩下了六七個近衛,還是人人帶傷,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死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