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不敢怠慢,恭謹的接過茶杯,雖然年紀老大了,但是這位尊卑可不是以年齡來說的,畢竟董白可是主母,能夠讓主母親手奉茶,那是很大的榮耀,王越要是不知道好賴,那是不會做人,這是一種禮遇,王越只能銘感於心中,這些天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不遠千里而來的勞累於煩惱便已經消失一空,心中只剩下自得了,便是在苦點再累點那也是值得的,畢竟董白可是幷州主母,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詞句於劉巖倒杯茶意義還不一樣,如何能不讓王越受寵若驚。
劉巖可沒有知道王越心中想些什麼,對於沒有上位者意識的劉巖,其實這樣做只是最基本的客套而已,畢竟來自於前世,客人到了,總要先倒杯茶,這是禮貌問題,可不那麼在意古人尊卑觀念,心中可沒有一點感覺,只是略作沉吟便低聲道:“王統領,這次可是讓你多受勞累了,不知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不敢,不敢,爲主公效勞那是老朽的榮幸,”王越臉上越發恭謹,絲毫沒有一點怨言:“主公,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一百名死士已經埋伏好了,一旦有事情,就能掩護主公撤退,他們都準備了五天的糧食,這五天之內絕不會挪動地方,一旦有事,主公只管朝東市街撤退,到時候便會有人強行打開東門,暗間營那邊已經收買了看守城門的兵卒,可保萬無一失,一旦遇事,有人會點燃烽火通知城外的大軍的。”
劉巖鬆了口氣,這一次來見李傕可是小心在小心了,畢竟這四十萬石糧食是救幷州的命的,劉巖不得不親自來,但是這樣進入李傕的轄地,還不知道李傕到底怎麼想的,萬一有些別的現在想法可就糟了,所以才做出萬全準備,畢竟還有董白在身邊,就是拼死也不能讓董白有一點委屈。
朝王越抱了抱拳:“王統領,一切就靠你了,我和白兒的安危就全拜託你了。”
王越臉色一正,重重的點了點頭,猛地站起來一鞠倒地,只是沉聲道:“主公放心,但若越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讓主公和主母有一點危險,除非越於死士全部死絕。”
說罷,王越便告辭離去,趁着黑夜遛出了將軍府,卻並沒有被人發現,一身功夫也是爐火純青,再說王越練得是劍術,輕身功夫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單論輕身功夫,王越可以說是天下第一,這高來高去的也不會被人發現。
這一夜無話,轉眼便是第二天,劉巖於董白這才吃過早飯,正準備要去拜訪李傕,好商量一下糧草的事情,卻不想還沒有出門,賈詡就已經來了,昨天喝的當真不少,這一夜休息不但未曾見到緩過勁來,反而變得有些憔悴,看上去還有些難受的模樣。
見到賈詡,劉巖倒是有些高興,只是張羅着又給賈詡準備了熱飯,索性準備等賈詡吃飽了一起過去,只是賈詡不但看上去有些糟糕,而且心情也頗爲不好,到底是猶豫了半晌才嘆了口氣:“將軍,詡有句話不吐不快,將軍還是小心一些的號,詡總覺得李傕有些不對勁,我怕他會對將軍不利。”
劉巖一呆,不由得臉色一沉,心中也是咯噔了一聲,早上起來的好心情一下子不翼而飛:“和,你可有什麼發現?”
哪知道賈詡只是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昨天只是喝了次酒那裡能發現什麼,只是剛纔我一路過來,明顯的看上去比昨天戒備森嚴了許多,而且看昨天李傕的態度,根本就沒有於將軍商談的意思,我就怕李傕會不會兵行險招,將將軍扣作人質要挾幷州,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將軍可要早作打算。”
點了點頭,看來賈詡也只是憑着感覺猜測,若是別人或者根本不會在意,但是劉巖不同,劉巖不管是做事還是打仗,幾乎多半是憑着直覺,所以對於賈詡的直覺到時很容易相信,再說本來也是,小心無大錯,不然自己何必早早的安排下退路,不也是害怕李傕會對自己不利嗎,看賈詡一臉的擔憂,劉岩心中一陣激動,只是輕聲道:“和不用擔心,我自然早有準備。”
賈詡還要說話,哪知道忽然又近衛進來稟告:“將軍,李夫人求見將軍,正在門外候着呢。”
李夫人?樑歡,她怎麼會來了,劉巖看了看董白,又看了看同樣是一臉迷惑的賈詡,樑歡來幹什麼?略一沉吟,朝近衛一擺手:“去將李夫人請進來。”
近衛應了一聲轉身而出,不過片刻便已經領着樑歡走了進來,此時的樑歡雖然還是淡淡的,但是仔細注意,樑歡卻是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慮,見到劉巖只是施了一禮:“見過將軍,請恕樑歡冒昧。”
“坐下說話。”進門是客,劉巖也不好怠慢了樑歡,只是着實不整明白一大清早的樑歡來幹嘛,何況李牧沒有來,當然劉巖也不會多想,輕輕地點了點頭:“李夫人一清早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樑歡欲言又止,只是掃了董白和典韋賈詡一眼,遲疑了一下,咬着嘴脣道:“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麼神秘,劉岩心中一動,倒是不怕樑歡有什麼陰謀,畢竟典韋都說過,李牧夫婦——哦,應該說樑歡於李靈兒都沒有武功,一個女人對自己沒有多少威脅,只是心中到底有些不自然,朝董白望去,見董白點了點頭,這才猶豫道:“既然夫人有話說,不放到內室說話,請——”
當先引路,將樑歡引入內室,待將門關上,劉巖才吁了口氣:“李夫人優化儘管直說,這裡不會有人能聽到的。”
真是想不通樑歡搞什麼鬼,到現在沒有人了,樑歡還是猶猶豫豫的,不過劉巖也不催促她,只是靜靜地等待着,過了一會,樑歡纔算是拿定主意,卻忽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劉巖面前,讓劉巖不由得一呆,趕忙伸手去扶:“李夫人,你這是——”
只是樑歡卻不肯站起來,只是臉上有些緊張,咬了咬牙才低聲道:“將軍,有些話樑歡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是如果不告訴將軍,又怕萬一有事情到時候說不清楚——”
劉巖算是鬱悶了,什麼當講不當講的,不當講你來幹嘛呢,只是生生將樑歡扶起來,擠出一絲笑容:“李夫人儘管說,有什麼話還不能說的。”
“將軍——”樑歡深吸了口氣,臉色一沉:“您可要小心李傕此人,我擔心他會對將軍不利,昨夜李傕拉住家主,便曾問家主想不想讓李家興旺,顯然不是無的放矢,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樑歡以爲,十有**是針對將軍說的,我只怕李傕會做出扣押將軍的事情,還請將軍自己小心。”
又是一個持這種論調的,讓劉岩心中有些煩躁,難道真的會這樣嘛,不過這個可能性也不小,畢竟扣住自己就等於掐住了幷州的脖子,或者李傕萬一還真有後續的手段,卻是真的不可不防,況且就連樑歡都這樣擔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輕輕地點了點頭,劉巖臉色凝重起來:“放心,李夫人,我會小心地,還要感謝李夫人的情意,劉巖記下了,將來一定有所報答。”
只是顯然樑歡還有話想說,卻又總是猶豫不決,讓劉巖一時間也拿捏不住,也只能默默地等待,好半晌,樑歡終於是咬了咬牙,忽然又跪倒在地上,大禮叩拜在劉巖面前:“將軍,有一件事還請將軍原諒,將軍大營不見罪於李家,樑歡纔敢說出來。”
劉巖愣了愣,遲疑了一下,皺着眉頭望着樑歡,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多半並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不然樑歡也絕不敢這樣說出來,不過看來李家或者說李牧樑歡對自己隱瞞了什麼,想通了這一點,才點了點頭:“李夫人起來,有事情說便是,劉巖絕不會因此怪責李家的。”
到了此時,樑歡纔算是鬆了口氣,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將軍,不是李家有意欺瞞,也不是我與家主故意欺瞞將軍,其實家主是個女孩子——”
“李靈兒——”劉巖呆了呆,忽然失聲喊了出來,果然如此,這一且算是完全證實了,不過好在樑歡把真話說了,這才真正讓劉巖放心了。
但是劉巖的驚呼卻讓樑歡心中一驚,劉巖果然知道了,看來自己選擇說出來是對的,不然的話,在劉岩心中必定是一個疙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爆發出來,到那時候就糟了,今早自己與李牧商量,李牧還不肯說出來,幸好自己沒有聽李牧的,不然的話這早晚會讓理解愛承受苦難的,如今也算是爲李家消除了一個隱患,這也不怪劉巖會多想,連真實身份都不能拿出來,如何還有誠意,顯得便是心中有其他的事情,或者說是做賊心虛。
“將軍原來早就知道了——”樑歡嘆了口氣,臉色反而放鬆下來:“既然將軍知道了,那就一定明白我和靈兒的苦衷,可不是有意要欺騙將軍的,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