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沒有說話,只是輕蹙眉頭,望向六名小將擡着的木板上,一句無頭屍體躺在上面,札特的人頭擺在旁邊,他們是走回來的,海虎部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悲慼,周倉也是一臉的苦澀,這讓劉岩心裡很不舒服,只是望向周倉低聲道:“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竟然沒有一點喜悅的樣子?”
周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沉着臉從戰馬上翻身而下,卻是單膝跪倒在劉巖面前,深吸了口氣:“主公,倉想求主公一件事,還望主公應允。”
劉巖一呆,一時間確實有些奇怪,根本就沒有往札特身上想,任憑劉巖在聰明也不會想到這種事情,不過面對周倉蔗園大將,劉巖倒是不會太怠慢,翻身下馬,將周倉扶了起來:“周將軍,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就是了,都是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只是話到嘴邊,周倉顯然猶豫起來,畢竟札特時侵略幷州的罪人,而周倉卻是幷州的將領,給札特求情,顯然是在助漲敵人的威風,周倉也覺得不好開口,遲疑了一下,周倉還是咬了咬牙:“主公,恕周倉無禮,只想請主公開恩,能讓海虎部的人將札特的殘軀帶回海虎部安葬,我——”
這一番話,讓劉巖真真的一愣,周倉這是怎麼了,札特時幷州的賊人,可不知道札特和周倉還有什麼交集呢,周倉這又是爲了什麼,遲疑了一下,劉巖略一沉吟只是低聲問道:“理由呢,你爲什麼要提札特求情?”
劉巖不會懷疑周倉受了什麼好處,或者是周倉背叛,周倉的性格劉巖知道,周倉不是反覆小人,不會爲金錢所動,就算是戰死也不會投降,在三國曆史上,周倉也是以中醫著稱的,但是究竟什麼原因讓周倉爲札特求情呢?劉巖很想知道這個原因。
被劉巖一問,周倉有些窘迫,只是不敢去看劉巖,半晌,卻還是咬着牙道:“主公,倉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敬佩札特式微英雄,不想札特死後的遺體在被糟蹋,只希望能夠給一個英雄應該有的對待——”
隨即,周倉將札特剛纔的表現一五一十的說給劉巖聽,周倉並不是一個多言的人,但是今天的話比起平日裡幾天的話都要多,話音深沉,聽得劉岩心中都有些泛酸,可惜了札特草原第一勇士,如果作爲朋友就好了,或者能夠收歸麾下更好了,畢竟札特堪於典韋一戰,其武力也算是世間的一位名將,可惜現在成了敵人。
輕輕點了點頭,卻朝龐統望去,龐統一直在一旁聽着,此時也不由得嘆了口氣,朝劉巖點了點頭,眼神之中好像有話要說,卻是不能宣諸於口,這個還是答應下來的好,畢竟劉巖咬的只是札特的死,一來慰藉幷州百姓,二來斬滅對幷州的威脅,海虎部儃石求部都是必須剷除的,不然早晚是個禍害,而且對其他的部落進行震懾。
從龐統的眼中讀懂了其中的意思,劉巖並沒有在意,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周倉的肩膀:“這個理由夠了,自家兄弟不說兩家話,你既然張口,我怎麼能不同意,一切都有你來安排吧,海虎部交給你處置了,要殺要放都由你。”
周倉一呆,擡頭望向劉巖,卻只見劉巖一雙眼睛清澈透底,並沒有一絲其他的意思,其實也就是這麼簡單,周倉心中忽然一陣感動,原來劉巖對自己這樣相信,想要說些什麼話來表達一下心情,但是卻張了張嘴,又覺得無話可說,最後只是點了點頭:“多謝主公,只是海虎部的處置還是主公那主意,要殺要放由我來做。”
“收編吧,畢竟這也是札特的遺願,索性這份情送到底,一切聽軍師交代你。”劉巖並沒有多說,只是將周倉推給龐統,龐統也明白,便將周倉叫過來一陣耳語,周倉這才退下去,領着兵卒朝海虎部走去,這些青壯是不可能放回大王城的,有他們進行放牧,去養活海虎部的那些女人孩子,慢慢的一點點的改造。
且不說這些惱人的事情,待周倉走後,劉巖收拾心情,將目光落在了儃石求的大營之中的,臉色漸漸冷下來了,海虎部可以放一馬,但是儃石求所部卻不能留,不然沒有殺戮怎麼震懾草原各部,心中一緊,猛地翻身上馬,長矛一指儃石求部:“神火炮給我打——”
話音落下,自然有近衛點燃了炮彈,兩聲驚雷炸響,在儃石求大營炸開,傳來一片慘叫聲,無處可躲,劉巖卻不給他們機會,很快又是兩聲驚雷,將儃石求大營炸得徹底亂了起來,恐懼籠罩着儃石求大營,這麼遠的距離,儃石求所部除了瞪着捱打,卻連一點還擊的餘地也沒有,女人在慘叫在愛好,孩子在哭泣,一片慘狀。
就在此時,劉巖雙眼迸射出一道寒芒,猛地一聲大喝:“弟兄們,隨我殺呀——”
話音落下,猛地一夾馬腹,於典韋周倉杜仲一起衝了出去,兩千新軍將士一起吶喊着,一面舉起圓盾防護,一面舉着弩箭準備遠距離射殺,馬腹上掛着長矛彎刀,殺機迸射,馬蹄聲踏破了草原。
越來越近,在兩聲炮響之後,大軍便已經殺到,只是敵人大營之中還是一片凌亂,女人孩子亂成一團,至於那些兵卒雖然也在勉強的組織防禦,但是卻不見有人居中策應,只是小將們各自指揮自己的人手堵在新軍衝來的方向,有的在喊有的再叫,看着新軍衝過來,只是一陣稀稀疏疏的箭雨,卻並沒有給新軍造成多大損失。
典韋周倉一馬當先,一左一右的跟在劉巖身邊,眼見着衝到了敵人的拒馬旁邊,典韋大喝一聲,猛地回到短戟,生生將拿下柵欄和拒馬挑開,落在敵營之中變得更加混亂,隨即新軍就衝開了一道口子,大軍殺進了儃石求的大營。
不見儃石求出現,那些兵卒們幾十個人圍攏在一起,支起長矛抵擋新軍的衝擊,有的彎弓搭箭襲擊新軍,但是卻根本阻擋不住新軍的腳步,新軍就像是一把刀刺進了儃石求所部的心臟,帶起的是一片血雨。
劉巖衝破了兵卒的阻截,戰馬也不停下,便已經衝進了女人孩子之中,女人孩子嘶喊着慘叫着哭泣着,他們手中沒有武器,又怎麼能攔得住劉巖的衝殺,畢竟那些兵卒都沒有攔得住衝殺,奈何他們——
眼中閃過一個孩子,劉巖畢竟微微遲疑了一下,卻已經被典韋一戟給跳飛,絲毫不曾有一點猶豫,對敵人的人次就往往意味着對自己的殘忍,典韋不會對敵人心生同情,女人怎樣,孩子怎樣,他們都是敵人,將來長大了一樣會殺人,會讓幷州不安寧。
劉巖只是遲疑了一下,畢竟做決定和親手殘殺不一樣,但是此刻也不得不硬起心腸,一槍將正在奔逃的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連同孩子摜在地上,不敢去看那慘狀,只是抽回槍,依舊朝前面衝去,殺戮在進行,看到女人孩子被殺,儃石求部的兵卒一個個也紅了眼,但是步卒對騎兵卻是天生就吃虧。
這一場廝殺從下午一直延續到天快黑了,儃石求所部的青壯幾乎被斬殺一空,而新軍也損失了近千人,到那時儃石求所部卻更是悽慘,滿地的屍首,上萬人也不過剩下了兩千多人,如今只是畏畏縮縮的擁擠在一處角落裡,絕望的看着面對的新軍,在她們眼中,這些新軍一個個染滿了鮮血,一個個都是劊子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是目光並不能讓新軍有絲毫的感覺。
“殺光他們——”典韋嘴角揚起一絲狠辣的笑意,殺人已經沒有感覺了。
新軍隨着典韋就要動彈,眼看着就要衝上去將這些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斬殺乾淨,因爲他們是敵人,沒有人會手下留情,但是就在此時,心中終究是不忍,真的還要殺下去嗎,這時候親自動手斬殺這些女人孩子,卻沒有先前下決定的時候的那種興奮,眼見着新軍就要動了,劉岩心中一震,卻是門店個一聲高喝:“住手——”
聽到劉巖的喝聲,新軍止住了腳步,只是不解的朝劉巖望來,卻不見劉巖臉上有絲毫的表情,只是冷冷的道:“把這些女人孩子看押起來,收攏一切的物資,準備去大王城,這些人安置在大王城——”
典韋一呆,撓了撓頭,只是不解的望向劉巖:“主公,不殺了——”
“不殺了,我累了,手也酸了,勉強留他們一條活路,”劉巖依舊冷冷的道,臉上依舊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只是眼光落在儃石求所部的女人孩子身上,片刻之後,才陰森森的道:“從今往後沒有儃石求部了,你們——都將是幷州的子民,從今天起,你們分成是個組,若是有一人造反,株連附近十戶,有十人造反,株連一組,直到全部殺乾淨,要死要活有的你們,想死的,地上有刀槍,願意自己了結也好,願意拼一下也好,想活的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站起來,聽從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