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一怔。卻不有的大驚,只是有些遲疑的道:“主公,咱們糧草已經再也支持不起一場戰爭了,你還是好好再想想,如果此時再同馬騰開戰的話,就只怕會陷進去,到時候想要抽腿都來不及了——”
劉巖擺了擺手,卻是哈哈一笑,眼光卻落在了龐統身上,嘿了一聲:“你不見士元不說話嗎,爲何不聽聽士元說什麼呢。”
這一次甘寧真的愣住了,徑自朝龐統望去,卻不知道龐統此刻也正在爲難,對於劉巖的作爲卻是又不得不考慮,畢竟如今已經打算跟在劉巖身邊,自己在觀察劉巖,而劉巖不是也在試探自己的能耐嗎,想到這不由得嘆了口氣,只是搖了搖頭:“其實將軍真的不該此時和馬騰鬧僵——”
甘寧鬆了口氣,哪知道這口氣還沒有吐出來,卻忽然聽龐統話鋒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馬騰都已經欺負到頭上來了,將軍也不能忍氣吞聲,難道還能降北地郡讓給他不成,既然將軍執意要給給馬騰一些顏色看,那統倒是有個主意——”
原來轉了半天,龐統還是在爲劉巖想主意,說的倒是好聽,甘寧撇了撇嘴,算是聽明白了龐統的意思,先前龐統說不應該鬧僵,只是爲了顯示自己的本事而已,如今這麼說無非是因爲證明自己的真才實學,不應該的不能的時候自己也有辦法,卻也知道只怕再也勸不住劉巖了,也只有苦笑起來,好像一旦劉巖認定的事情誰也勸不住他。
劉巖笑了,果然龐統是有主意的,自己就猜到了龐統一定有主意,不由得輕笑道:“早知道士元一定會有主意,那就不如說說吧——”
其實龐統猜的不錯,劉巖此舉其實還真是爲了試探龐統,就是要看看龐統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沒有注意,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龐統到是沒有讓他失望,如果龐統沒有主意的話,劉巖也就借坡下驢,就不在去了,打不打這一仗其實沒有多大意義。
龐統輕輕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嘆息,卻只是輕聲道:“我記得元直曾經說起過,將軍是奉天子之命前來征討韓遂的,不知道那份聖旨可還帶在身邊?”
劉巖一呆,這可是有些超出他的想象,原來以爲龐統無非是幫助自己攻城,卻不想竟然說起那份聖旨,當下去讓親兵將那份放在大帳裡的聖旨取了出來,這一份天子詔令其實根本就只是一張虎皮,劉巖也不過是扯虎皮做大旗而已。
龐統看完了詔書不由得笑了:“將軍,這一份詔書就能抵百萬雄師呀,將軍何不用這一份詔書不但讓馬超退軍,還能讓馬騰不好過,只要一句話就能讓馬騰顧首不顧尾,時有邯鄲商爲豪強,聚衆五六千屯於樂涫,只要將軍持此詔令,謂之馬騰助韓遂反叛,亦爲反叛,請諸郡豪強騎兵征討,先不管他們討不討,但是馬騰多疑,必然心疑諸豪強,到時候馬騰哪還有心思理睬韓遂,再說馬騰也本非是爲了韓遂起兵,不過是找個藉口想要侵佔北地郡罷了。”
諸郡豪強,涼州多豪強,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很多豪強都是擁兵自重,說實在話,涼州特別是北地如武威張掖金城隴右多有豪強擁兵自重,赫然如土皇帝,不受中央封賞,更不爲韓遂馬騰所用,馬騰也吧韓遂也好,對這些人卻是沒有辦法,不願意招惹這些人,這些人不但擁兵自重,而且是根深固蒂,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比如說隴右的宋健等人,便是其中的代表。
劉巖點了點頭,便已經知道龐統的意思,只是輕笑着又搖了搖頭:“士元說得好,那便依了士元的意思,明天一早就起程。”
甘寧無奈,而典韋卻是無所謂,只是跟在劉巖身邊,這一夜無話,第二日,甘寧統帶大軍啓程,往幷州趕去,而劉巖卻領着典韋於龐統一路並不着急的朝祖歷趕去。
卻說此時,徐庶領三千軍屯兵於富平,加上靈州的八百將士,廉縣還有五百將士,共四千三百將士,在這一線佈防,果然在兩日後,馬超五千大軍趕至,前鋒龐德領兵一千已經殺到城下,可惜面對富平城上整齊的軍容,龐德也不敢妄動,只等馬超趕上來,便於馬超計議,便暫時紮營於富平十五里外,隔着黃河相望。
哪知道在這一夜,馬超卻忽然率大軍趕至下蜀戟渡口,殺退了新軍此地的三百將士,奪取了渡口,連夜渡河,到第二日清晨,馬超已經進入了北地軍的地盤,卻放棄了富平,直奔靈州而去,或者是打算拿下靈州。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此時張聰領三千軍馬,一路往剛剛建成的大王城而去,走了這許多天終於到了大王城外,而此時札特簡直如臨大敵,緊張兮兮的在城頭上看着城下的大軍,只是張聰並沒有攻城,反而舉着一張手卷高聲道:“札特聽令,匈奴中郎將劉巖將軍有令,時至今日,汝在外征討不臣,卻不想安狄將軍馬騰,受了叛賊韓遂的蠱惑,欲侵佔北地郡,幷州一時缺兵少將,所以特意着札特領軍相助富平守軍,如有違抗格殺勿論,正好將功補過,劉巖不再多說,一切取決於札特首領,令自備武器糧草。”
本來以爲新軍是要來澆滅自己的,札特憋着一股子勁還想好好打一仗,卻不想自己英雄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卻已經聽張聰來了這麼一句,劉巖饒過自己了,這可不是劉巖的脾氣呀,真的假的,按照劉巖的脾氣最大的可能就是血洗海虎部,乃至於整個大草原,在所有的鮮卑各族之中,都把劉巖看做殺星,劉巖不殺人還真不容易相信,不過眼前好像張聰也沒有騙人,讓自己去打仗,札特吸了口氣,當然打仗他不怕,和誰打仗他都不怕,唯獨和劉巖打仗害怕,自從敗退朔方城以來,札特就一直惶恐不安。
心中猶豫不決,只是望向一旁的庫塔爾,遲疑道:“庫塔爾,你覺得劉巖會不會玩什麼花樣?”
庫塔爾臉色也很難看,心中不用問也是在琢磨這件事情,劉巖輝那麼寬容嗎,最少庫塔爾覺得不會,既然如此,那麼還讓海虎部去打仗,無非只有兩點,一來是消耗海虎部的實力,二來是有可能階級將他們引出大王城再進行圍殲,心中轉過這個念頭,庫塔爾吁了口氣:“父親,我覺得劉巖用心必然是險惡,讓咱們去幫他打仗,還要自己待糧食,無論勝敗,倒黴的都是咱們,這萬一——”
札特明白庫塔爾的意思,其實他也想的通徹,但是那又能如何,劉巖或者現在暫時還沒有返回,但是兩次大勝,如今最大的敵人韓遂也敗了,劉巖會幷州已經是很快的事情,到時候劉巖鐵定不會放過自己,就憑劉巖有仇必報的德行,海虎部很危險,札特都有種遷往背面的打算,札特可不認爲自己是劉巖的對手,但是劉巖——
呆立了半晌,札特忽然嘆了口氣,一時間像是老了許多,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什麼也別說了,就算是個坑也待跳進去,開城門,去接手令,既然劉巖給了咱們選擇,那麼如果不想和劉巖打仗,或者也只有這一條路,通不通都要走。”
於是,大王城的城門打開,札特庫塔爾於海虎部一衆將領都出來相迎,當然,就在城中,兩千多大軍已經集結,隨時準備拼上一場。
“張將軍遠來,還請進城裡先休息一下——”札特儘量的讓自己臉上堆滿笑容,可惜笑的其實比哭的難看。
張聰冷冷的掃了札特一眼,只是哼了一聲,將首領遞給札特,卻並沒有大營札特進城,而是沉聲道:“時間緊急,札特首領還是馬上準備,即刻啓程,免得耽誤了將軍的大事,否則到時候末將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札特臉上抽了抽,壓住那口氣,輕輕地打開手令,漢字札特倒也認識,仔細的看着劉巖的的手令,只是越看臉色越陰沉,劉巖想幹什麼,讓自己去打仗,卻讓這個張聰接管大王城,手令中沒有一句說過自己若是不奉調會怎樣,但是札特感覺得到,只要自己說一個不字,那麼接下來的就是雷霆暴雨般的打擊,如今的劉巖兵力強大,海虎部承受得起嗎,可是聽說還有一個什麼玩意神火炮,只是傳言讓札特都是心驚膽戰,劉巖是越來越可怕了,將首領默默地交給庫塔爾,庫塔爾看過,又傳給其他將領,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現在的問題不是打不打了,而是和誰打,要麼奉命去和馬超作戰,要麼就要準備迎接劉巖的打擊,最可惡的就是劉巖竟然要張聰暫住大王城,這是想要奪取大王城呀,札特心中已經憤怒了,身後的將領也是一樣的憤怒,但是憤怒又怎樣,劉巖的強大卻是毋庸置疑的,牛輔三萬大軍,韓遂五萬大軍,札特哪一個都不敢去想象,換做他只有逃跑,但是劉巖歸來,不但不害怕,而且是大獲全勝,如今幷州的兵力已經擴充到了五萬人嗎,若是等劉巖倒出手來,海虎部覆滅指日可待,大王城一樣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