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巖趕到的時候,參轡城正在激戰,段煨押上了三千人,卻將騎兵留在身邊,一旁賈詡閉目養神,卻一句話也不說,心中對段煨已經失望之極,段煨太小家子氣,做事情疑心病太重,明知道此時已經陷入不利境地,卻還是賭不上身家性命,從一開始就已經猜到了結局,知道自己絕不會再有機會奪回參轡。
等聽到新軍的馬蹄聲傳來,段煨臉色一變,猛然朝身後望去,卻聽身邊賈詡嘆了口氣:“到底來的這般快,忠明,下令撤軍吧。”
段煨臉色大變,儘管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此時的情形由不得他多做考慮,也沒有在懷疑賈詡什麼,退兵是最好的方法,參轡城的守軍很頑固,而且也很兇猛,守城打仗頗有章法,顯然不是一個庸才,指望着守城將領犯錯並不現實,所以也就是說,此時劉巖一趕到,對參轡便已經沒有勝利的可能了,撤軍自然也就是必須的,而且還需要考慮如何從劉巖的身邊撤走,一旦被糾纏住,那可就是一件麻煩事。
顯然劉巖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段煨這次愛咬了咬牙說撤軍,劉巖卻已經高呼了一聲:“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這是新軍的一句口號,劉巖也一隻不願意改,只要有這句話就能證明自己心中還有漢室,就不會遭到那些保皇黨的攻訐,自己可不想現在羽翼未豐,就落得一個叛逆的名頭,所以這句話也就一隻傳承下來了,成爲了新軍的對外的一句口號。
這句話響起,七八百人同時喊出,生威震天,遠遠地傳了出去,參轡城頭上很多人都聽得真真的,於是那些新軍的老兵便也開始跟着高聲大喝,一時間聲勢更大,機器那人一起喊,登時見壓倒了其他的一切聲音。
這句話一出,劉闢便知道自己不用擔心了,主公沒有危險,最少現在還沒有危險,心中爲之一振,手底下的兵士們的精氣神也是一振,原本還在以穩爲主,想的只是守護參轡,而此時劉巖一到,便有了反擊的念頭,不用劉闢下令,城牆上的兵卒們便一個個如打了雞血,生猛起來,死死地咬住西涼軍不肯放手,此長彼消,一面是給予撤退,一面是死不肯鬆口,很快城牆上的西涼軍被消滅乾淨,甚至新軍將士從敵人的雲梯上跟着西涼軍衝了下去,甚至劉闢也沒有阻止。
士氣一振,便能抵得上兵馬千萬,以弱勝強都是如此而來,相反之下,西涼軍的士氣一落千丈,感覺到好像末日到來,哪還有心思廝殺,拼命地朝段煨身邊撤退,卻不料新軍是如此的強盛,讓西涼軍根本就退不得,等好不容易退到段煨身邊,本來衝上去的三千人,也不過剩下了兩千人,損失比起新軍要大得多,根本無法比較。
段煨看着臉色一變,知道如是在這樣撤下去,那就是全軍的潰退,一旦如此,必將全軍覆沒於此,心中一動,猛地厲聲高呼道:“兄弟們,隨我殺呀——”
話音落下,已經殺了上去,迎着新軍催動騎兵,這才讓士氣已經低落的西涼軍重新找回了一點信心,但是沒等段煨衝起來,這邊劉巖卻已經也跟着發動了衝鋒,本來已經停下里的劉巖,眼見着西涼軍敗退,新軍兵士情緒高昂,如何會不知道抓住這一次的戰機,或許能把段煨在這一次擊敗,絕對是個好機會。
前後都是新軍,雙方已經糾纏在一起,西涼軍士氣已經大損,幾乎處於絕望之間,擁簇在兩軍之間有些不知所措,有的想跟着主帥朝前衝,有的卻想從這邊退回去,一時間有些亂套,一旁的賈詡嘆息了一聲,知道這次是徹底的敗了,不走不行了,趕忙拉住就要衝上去的段煨低聲道:“忠明,上去不得,下令反衝劉巖把,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段煨一呆,心中也醒悟過來,猛地一咬牙,調轉馬頭高呼了一聲:“兄弟嗎,擒賊先擒王,隨我去將敵首劉巖拿下。”
隨着段煨的話音響起,西涼軍也就找到了主心骨,除了最後面的一些人無奈的和新軍糾纏在一起,絕大部分的隨着段煨涌了過去,喊殺聲中,已經朝劉巖衝了過去,殺機頓起,轟的一聲雙方撞在一起,一時間人仰馬翻。
但是卻在賈詡的指點下,段煨故意讓出了一條路,劉巖這才驚異的發現自己一衝就衝過來了,等反應過來,段煨已經捨棄了後面的幾百人,望着南面揚長而去,在想追也追不上了,再說單憑這些騎兵追上去也無濟於事,只能嘆了口氣,望着段煨逃走。
看看還在拼死反抗的那些西涼殘軍,劉巖搖了搖頭高呼了一聲:“你們還打什麼,你們的主將都已經拋棄你們了,我也不會追下去,你們這樣拼命還有意義嗎,投降吧,還能留住一條性命。”
可惜劉巖錯估了西涼軍的悍勇,雖然身處絕境,主將棄之不顧,但是這些兵卒卻還在做困獸之鬥,不肯就此投降,或者這就是爲什麼西涼軍能夠雄霸天下的原因,讓劉巖皺了皺眉輕輕地搖了搖頭:“西涼軍的弟兄們,你們好好想想家中的父母妻兒,你們若是就這麼戰死了,那會不會還有人去照顧他們,再看看你們現在躺在地上慘嚎的弟兄,你們希不希望他們活下去,拼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投降吧,我會幫着他們治傷的。”
至此,被劉巖挑動了心中的哪一點牽掛,西涼軍到底沒有扛得住,遲疑了一下,終於有人選擇了投降,隨之一個個丟下了兵器,被新軍收攏看押,參轡之戰已經就此結束,西涼軍這一戰留下了屍體八百七十餘具,傷者三百多人,投降者近五百人,隨着段煨突襲而去的也只有兩千多人。
至於其後打掃戰場,還有處理死者的屍體,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已經沒有可以讓劉巖關注的了,城中如今總共關押着一千六百多俘虜,因爲新軍並沒有苛待他們,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靜的,這一次沒有什麼在值得計較的。
但是對於段煨的蹤跡,劉巖還是光派探馬,不停的在尋找,這可是擊潰段煨的最好時機,一旦回到北部,那就是龍歸大海,對劉巖無疑是多了一點威脅,劉巖可不打算有這種事情,可惜不知道爲什麼,卻一直沒有找到段煨的下落,段煨沒有繼續南下折返戈居泥陽一線,也沒有西去葫蘆谷,段煨究竟去哪裡了?
接連幾日都不曾找到段煨的行蹤,好像兩千多人馬就像是消失了一般,這讓劉巖很是煩惱,葫蘆谷沒有動靜,卻並沒有拼命地的攻擊兩側山峰,本來西涼軍有五百人在此住手,但是卻沒有料到,本來已經被殺退不見蹤跡的,卻在王渾折返之後,又忽然冒了出來,從新佔領了左側山峰,遙遙於右側對望,用劉巖的話說,沒必要付出代價去攻佔右側山峰,只需要牽制住,用不了多久他們自己就會走下來投降,果然幾日之後,已經沒水沒糧的西涼軍殘部真的自行下來投降了,可以戰死但是誰願意活活被餓死呢。
本來以爲這一切都將過去,段煨的行蹤成迷,也許已經回到北部了,劉巖卻又陷入了尷尬,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讓大軍住手葫蘆谷,僵持了兩天,終於讓王渾率領所有人馬放棄葫蘆谷,全軍趕赴彭陽城,至於戈居泥陽本應該是安全的,但是一日段煨行蹤不明,劉巖也不敢輕動,只能讓甘寧繼續鎮守戈居泥陽。
就在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差不多過了能有**天的時間,已經失去蹤跡的段煨西涼軍忽然又冒了出來,迅速的搶佔了葫蘆谷,從葫蘆谷西去,奔彭陽附近而去。
消息很快傳到劉巖耳中,劉巖不但不曾激動,反而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些天總是擔心段煨忽然出現,畢竟段煨身邊還有一位毒士賈詡,說不定又會弄出什麼古怪來,如此一走,也算是讓劉巖鬆了口氣,至於其他,劉巖倒是並不擔心,早已經讓王渾支應過徐庶,想必徐庶會有安排的。
果然,沒過幾天,彭陽那邊傳來消息,段煨突圍而去,並沒有和新軍遭遇,從彭陽附近被人引領出去,不過賈詡卻被徐庶派人生擒,這倒是個很意外的事情,賈詡怎麼會被生擒的,其實說起來也真的很讓人意想不到,段煨能夠逃脫,全靠賈詡親身趕赴在陰盤暫居的樑家,此時還沒有對樑家動手,不過知道有變的樑家惶恐不安,正巧賈詡到來,只是一番細說,樑家便傻不拉幾的隨着段煨轉赴富平靈州,再也不敢在安定郡呆了,就連樑魏也掛印離去,本來賈詡是要於兩家一起離去的,有了樑家這地頭蛇的引領,樑家一千多人於段煨加起來四五千人,竟然悄然無息的過去了彭陽。
不過賈詡卻非要留下來,打算給劉巖一個驚喜,買邊去說服李家,結果沒想到李家竟然如此決絕,或者說對劉巖信心如此之大,加上這一次的大勝,賈詡一去,竟然不由分說的將賈詡綁了起來,直接送到了臨涇,交由徐庶處理,着實賣了個好給劉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