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衝到城門口,單飛終於鬆了口氣,扭頭看看鮮卑騎兵差不多有一千多人,花花綠綠的衣服看上去很是散亂,這是一股不小的騎兵,要是讓他們衝進了城裡,白土城必將化作一片焦土,這是單飛不敢想象的,畢竟城裡面有他的家人,還有他的兄弟。
城門大開着,已經有兵卒在城門處接應他們,只要進了城,到時候城門一關,不對,城門好像給朔方郡的那幫混蛋給打破了,進去之後立刻組織人用石頭將城門堵起來,不行就拆了周圍的民房,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相信百姓能夠理解的,畢竟和家破人亡比起來,幾座房子而已,將來等平靜了,自己還可以出資幫他們將房子壘起來,單飛常年在白土城,對這裡的百姓已經有了感情,再說單飛更是深深地知道,如果自己想在這裡長年堅守,擋住鮮卑騎兵的侵擾,就必須對百姓好一點,打仗的時候百姓還需要出力呢。
心裡鬆了口氣,就要進城了,單飛甚至看到了兵卒們臉上的喜悅,單飛也笑了,因爲他看到城門那裡已經收集了不少的石頭等物,這些兵士常年與鮮卑騎兵作戰,確實懂得很多防禦的知識,這讓單飛很滿意,減少了自己很多麻煩。
哪知道就在此時,城門那裡忽然亂了起來,傳來喊殺聲,然後就看到一個鮮卑人揮舞着大刀殺將出來,身後跟着二三十個鮮卑人,這大漢身高九尺,膀大腰圓,一臉的鬍鬚,看上去有千斤之力,足可以和劉巖身邊的哪兩個將領相媲美,但是單飛沒有讚歎,有的只是深深地焦慮。
這大漢正是目赤,一把大刀揮舞起來,登時將沒有防備的守軍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甚至有很多人連身子都沒有轉回去,就被目赤和身後的鮮卑人給斬殺與此,等到想反抗的時候,卻發現城門洞子已經被鮮卑人堵上了,能留在城門洞子裡的也不過還有幾個人而已,那裡又經得住目赤的大刀的追殺。
“啊,鮮卑韃子,我要殺了你們——”單飛肝腸寸斷,鮮卑的密探既然已經出現在城裡,而且看這情形,短時間之內也不能剿滅這些人,那麼接下來,只要鮮卑的大隊騎兵趕過來,那麼就只剩下城破了。
雖然只剩下一百多步,但是這麼短的距離卻宛如一道天塹藍在膳費等人面前,不用太久,只要一小會的時間,鮮卑騎兵就足以度過這步卒幾百步,到時候就沒辦法阻止了,想到此處,單飛心中一沉,猛地高呼道:“快收起吊橋,不要讓敵人衝進城裡,不要管我們,將軍難免陣上亡,就算是死了,也算是保住了白土城,沒讓百姓們失望。”
單飛的決心很大,他的吼聲也確實讓守軍聽見了,但是此時還能收的起吊橋嗎,先不說單飛等將軍還在外面,一旦全部被敵人圍住,到時候白土城中誰還能指揮防守,就算是想收起來,但是此時那處機關卻是被鮮卑人的探子給掌握了,想要搶過來,只怕一時片刻還做不到,這些鮮卑人配合的相當默契,長矛短弓,遠近交攻,殺傷了不少的守軍。
說到這裡,諸位看官肯定就要問了,爲何目赤會在這裡,這卻是劉巖與陳宮定下的計策,就在破城之後,目赤也隨着進了城,但是卻沒有參與廝殺,而是領着三十多個鮮卑族人在城中尋了處民宅躲了起來,位的就是在劉巖走後,接應札特進城,當然目赤還有一項任務,那就是箭矢札特,不讓札特的人傷害百姓,這是劉巖千叮嚀萬囑咐的。
所以目赤便一直躲着,當時城裡亂成一團,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些人,換下了原來的新軍的黑衣黑甲,便穿上了他們的民族衣服,然後就等着單飛回來,聽着札特的騎兵快要接近了,這才衝出來,趁着守軍不備,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將城門佔據,只要堅持一會,就能接應到札特進城,到時候也就沒有他們的事情了,當然目赤還要斬殺單飛,因爲只有單飛死了,劉巖才能折回來掌握白土城,而讓劉巖沒想到的是,單飛的人緣還不錯,這些屯將副將都出去迎接他了,這樣一來,白土城等於空了起來,只要將這些人全部斬殺,將來接受守城的軍隊也容易了許多。
想到這裡,目赤簡直有些熱血衝動,說到底還是爲了一件事,這些日子與典韋在一起喝酒,接過打賭打輸了,欠了典韋一罈子酒,雖然典韋不追賬,但是目赤卻不能不記着,只是平時殺敵也顯不出他的本事,正好有這個機會,別人誰也不合適,只有目赤合適,於是目赤就接下了這個活,就是爲的陳宮許諾他的一罈子酒,好拿來給典韋還賬。
隨手從一個弟兄手裡搶過短弓,這東西目赤再熟悉不過了,從小就拿着玩,所以也不覺的彆扭,彎弓搭箭,已經對準了快要衝到身邊的單飛,等到單飛想要躲避,卻已經趕不及了,目赤手一鬆,一支箭矢飛向單飛,幾十步的距離眨眼即到,快的連單飛也反應不過來,就聽一聲慘叫,箭矢透胸而過,帶起一蓬血霧,將單飛從馬上射了下來。
而目赤也不停工,不斷的彎弓搭箭,短短几十步就已經開了五次弓,設落了五名將領,再也來不及開第六箭,殘存的三名屯將已經殺了過來,惹得目赤一聲大喝,長刀舞起,一刀將一名屯將連人帶馬給砍翻在地,隨即橫擊另外一名屯將,殺機沖天,絕不容許這些人進城。
城門處激戰未消,但是窄窄的城門洞子卻容不得太多的人在這裡交戰,雖然目赤他們人少,但是卻也能擋住守軍的攻勢,而海虎部的騎兵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寇城了,守軍卻是大亂,根本就沒有人指揮,只是在城牆上各自爲政,僅靠着伍長什長在維持着防守,但是這樣一來,號令不能統一,這樣亂糟糟的,根本就像是一個大菜市場,早晚也是取死之道。
目赤將最後一個屯將斬殺在城門洞子裡,朝不遠處已經轟然而來的海虎部騎兵看了看,估摸着還有不到二百步,是時候了,臉上肅然高聲道:“兄弟們,快隨我退出城去,不然以後大軍涌進來,咱們可就要城肉醬了。”
話音落下,目赤揮舞着大刀,將守軍揮倒一片,然後接着這機會,與剩下來的十幾個人,拔腿就往外跑,只是眨眼間,就已經退出了城門洞子,挨着城牆貼在護城河邊,看着海虎部的騎兵便已經衝到了城門處。
大隊騎兵已經衝過來了,縱然守軍奪回了城門洞子,但是此時莫說城門還是破爛的,就是好的也來不及關上,就在守軍的驚呼聲中,海虎部的騎兵已經衝了進來,隨着手起刀落,鮮血飛濺,殘肢斷臂四處都是,擁擠在城門口的兵卒無處可躲,退無可退,縱然拼命的廝殺,但是有怎麼捱得過騎兵的衝擊,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幾十名兵卒就已經全部戰死,無一人生還,隨即被奔馳的馬匹踩成了肉醬,城門口一片血海。
一千多騎兵足足用了好久才全部殺進城裡,一時間整個白土城都亂了,慘叫聲,喊殺聲,百姓的悲鳴聲,全部交織在一起,而此時城門外的目赤他們十幾個人,卻是一身的輕鬆,因爲沒有人在顧得上他們,他們也不用廝殺,乾脆呆在這裡恢復着體力。
慢慢地,城裡頭的喊聲漸漸小了,還能聽見許多人再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這口號還是劉巖交給札特的,札特果然沒有敢違背劉巖的話,估計這此時城裡的戰鬥已經差不多了,目赤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朝身邊的十幾個兵士笑道:“行了,都別貓着了,該咱們幹活了,記住了我對你們的交代,咱們可是奉了將軍的命令,前來做督軍的,將軍命令咱們看住了海虎部的人,絕不能亂殺無辜,儘量的減少殺戮,能多保留一些兵卒就保留下來,更不能讓他們亂殺百姓,將軍幽靈,凡是亂殺百姓者,凡是****婦女者殺無赦。”
話音落下,已經領着人衝了進去,此時的白土城經歷了一場浩劫,新軍對白土城基本上沒有造成多大的破壞,但是鮮卑人不同,雖然因爲有新軍的震懾,不敢隨便的殺人放火,而且還要肅清城裡的殘餘守軍,所以一時間也顧不上去劫掠百姓,但是整個白土城卻四處都是廝殺,守軍長着地利,不斷的用弓箭射殺海虎部的騎兵,雙方傷亡的都不輕,特別是守軍如今幾乎被分割成了一小撮一小撮的,傷亡慘重。
目赤他們衝進來就看到滿地的屍體,死的怕是有無數士兵,愛看你的目赤就是一陣心疼,如今的白土城以後可就要姓劉了,這些士兵也將是新軍的士兵,這如今死的可都是他們自己的人,只怕這一戰後,還活着的兵卒可就不多了,不知道將軍知道之後會不會罵娘,將軍可是特意囑託自己儘量的少一些殺戮的,這可讓自己怎麼跟將軍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