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雙方急鑼密鼓的準備打仗的時候,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卻將一切都擋住了,這一場大雪相當大,卻是幾年來沒有過的大雪,也有腿彎處的深度,這一場早早而來的大雪連天接地,將整個北方都變做白色的天地,這時候別說大軍能夠行軍,就是一人一馬走起來都很吃力,所有的糧草之中更是不可能動彈,就因爲如此,雙方不得不停下來,在野外的大軍也都撤回最近的城中。
站在柏人的城牆上,劉巖饒有興致的眺望着這一場大雪,一夜之間就已經變成一片白色,一步下去就是沒了半隻腿,雖然戰爭的隱約在柏人城上盤旋,但是一大早,城裡的老百姓還是爬起來開始掃雪。
從這裡望去,一路過去沒有坑坑坎坎的,都是一溜平平的雪原,幾顆酷暑立在其中,也宛如冰雕一般,一直延伸到遠山,整座大山也變成了白色的,山巒跌宕,變化出許多古怪精靈的雪景,或如駿馬奔騰,或如老漢推車,或如龍爭虎鬥,凡是看見的,總是引人入勝,恨不得過去拿捏一番。
其實昨夜的時候袁紹已經引軍殺到城下,可惜一場大雪將袁紹打擊的體無完膚,劉巖猜測着袁紹此刻只怕正在大帳之中跳腳,這一場大雪而來,別說袁紹兩萬人馬,就是十萬人馬也不敢攻城,認爲大軍上去在雪地裡慢慢地前進,根本就是一個個活靶子,而且天寒地凍的,什麼手段也施展不開。
劉巖猜的並不錯,此刻袁紹一張臉陰沉的怕人,身邊坐着田豐許攸等人,也都是一臉的苦澀和無可奈何,老天爺不幫忙,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而此刻就是在研究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
“撤退吧——”田豐嘆息了一聲,一嘴澀澀的很是吃力的才說出這句話:“主公,這一仗是沒辦法打了,只能等到明年再說了——”
許攸第一次看了田豐一眼,卻並沒有說話,換做以前,說什麼也要和田豐唱一唱反調,誰讓這傢伙總是找自己的麻煩,不過這一次,許攸沒敢開口,因爲既然反對就要有辦法,這老天爺的事情有什麼辦法,所以許攸選擇了沉默。
“我不甘心,不如在等幾天,看看什麼時候能夠緩過天來,咱們軍中還有二十萬軍糧,足可以撐一陣子的——”袁紹臉色變了變,又怎麼下得了決心撤退,畢竟好不容易趕到這裡,錯過了這時候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到了明年,劉巖一定會徵調來新的兵馬,那是以後在想打下來可就難了。
這一什田豐卻是輕輕搖了搖頭:“主公有些事還沒有想到,雖然有二十萬石糧食,帳篷被褥等不缺,看上去是可以讓大軍堅持很長時間,但是實則不然,現在在咱們缺少了最重要的一件東西,那就是柴火,沒有柴火就不能生火做飯,沒有柴火兵卒們無法取暖,本來大軍出征,柴火是就地取材的,但是這一場雪,該去那裡弄這麼多的柴火。”
其實田豐有些話還不曾說出口,就像是此時已經喪失了天時地利,即便是人和也不在了,此時強攻城的話,那就是明擺着要失敗的,而且一旦失敗的後果將是無法承受的,就算是逃回去只怕也沒有辦法。
一旁的逢紀也點了點頭,一臉的苦澀:“不錯,主公,剛纔我去營房轉了一圈,作業的取暖的火堆都滅了,在帳篷裡的柴火也不過最多一日兩日的用度,如果此時返回襄國也還行,但是在此地堅持下去,一旦一時拿不下柏人,到時候兵士們就要面臨吃不上飯的境況,如此一來,到時候就怕大軍譁變——”
袁紹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麼,誰能想得到,決定成敗的竟然會是平日裡垂手而得的柴火,袁紹其實之地哦啊,早上訓贏得時候,大部分的柴火都被雪覆蓋起來了,即便是挖出來也溼透了,沒有火堆取暖,兵士們都縮在被窩裡不肯出來,這仗是沒辦法打了,也不知多久,袁紹終於還是苦嘆了一聲:“那就撤吧,一切都明年再作打算。”
而此時的劉巖,卻是站在城頭上,渾然不覺袁紹的難處,反而指指點點的和身邊的典韋呂曠等人,說着無關痛癢的閒話,不外乎這一場雪有多麼漂亮,讓新近投降的呂曠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位新的主子纔好,敵軍大軍兵臨城下,這位主子卻是有心情欣賞雪景,甚至不指揮做好防務,一時間呂曠心中都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典大哥,等明天咱們去西山那邊去玩吧,說不一定可以打兩隻孢子呢。”劉巖指着遠山,臉上的興奮卻是假不了。
典韋自然沒有被興趣去打獵,更沒心情去遊玩,只是張這手眺望着袁軍大營,忽然發現了袁軍大營有動靜,不由得沉聲道:“大王,袁軍大營那邊有動靜了,兵卒們都出了大帳了——”
一旁呂曠正羨慕的看着典韋手中的千里眼,聽說這能夠看得出很遠,可惜呂曠還沒有摸到,此時心裡正虎琢磨着,卻忽然聽典韋一聲低喝,便不由得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只是低聲道:“我這就去整軍——”
“不用了,袁紹這是要回家了,不會攻城的。”一旁劉巖忽然呵呵的笑了,只是朝呂曠擺了擺手,如果此時袁紹攻城劉巖反倒是正中下懷,可惜了——
劉巖猜的沒錯,袁軍從大帳裡鑽出來,開始收拾大帳,並且派出大軍開始清理前面的雪,否則輜重無法成行,幸好大軍人多,清理起來還是很快的,看來兵士們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心,這樣的天氣就只想着回家了。
看了看天色,劉巖搖了搖頭:“可惜呀,袁紹到底是撤了,要是不撤,只怕再過一晚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算了,這天氣也沒法追,估計這今晚上十有**還要來一場大雪呢。”
劉巖也就沒有興趣在望下去,袁紹選擇撤退是對的,冰天雪地的,就是攻城的器械都運不過來,如果真的再來一場雪,那就是寸步難行了,或者糧食夠吃的,但是總代喝幾口熱水吧,再說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總要取暖吧,看袁軍大帳昨夜有不少都被壓塌了,這樣的天氣兵卒們有心情打仗纔是怪事呢。
呂曠不敢大意,畢竟是降將,還沒有真正被劉巖信任,所以更要大旗十二萬分精神,可惜袁軍真的是要撤退了,呂曠慶幸的同時也有些遺憾,以爲能夠感覺到劉巖對於他的防備,有哪些近衛在,呂曠根本不能接近劉巖身邊,說句話都要隔着老遠。
不過下了城頭,劉巖卻是不知想起什麼,看着正在清理城中積雪的百姓,卻是擼起袖子,上去和百姓一起掃雪,自然引得許多新軍將士也加入進去,劉巖倒也是想的看來,一面掃雪還一面和百姓攀談。
這一場雪其實對於百姓還是很高興的,所謂瑞雪兆豐年,這一場雪最少不用擔心田裡的麥苗出不來了,到明年一定是個豐收年,當然讓老百姓安心的是,這些新軍將士根本不騷擾百姓,還幫着百姓幹一些活,就連連收柴火,那也是實打實的拿出錢來,當然也沒有人敢趁機哄擡物價,人家當兵的給你客氣,那要是在找事,豈不是要找死了嗎。
但是這場雪並不是對於所有人都有好處,不但是袁紹心裡堵得慌,就連曹操心裡也不好受,本來還希望袁紹和劉巖拼個你死我活,自己也好撿個便宜呢,但是整個一場大雪將所有的希望泯滅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到明年再說,而且讓曹操有威脅的是,顏良此刻屯兵魏縣,而張郃屯兵於陰安,這一場大雪,讓原來被顏良他們攻佔的東武陽博平等地,化作一座座空城,至今曹軍無法開赴過去,要是一旦有變化,那還不知道誰能搶佔先機呢,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不但是這裡停了,張繡劉和在幽州的征戰也停了,只剩下涿郡不曾拿下,還有遼東郡,不過一時片刻劉巖還沒有經歷放在遼東郡上,那邊的公孫家族並不好對付,如今的公孫家族的公孫度可是個厲害人物,本來涿郡在張繡的攻打下,袁軍屯於廣陽,只要廣陽一破,就能乘勢拿下廣陽郡和涿郡,本來張繡已經攻城一天,再加一把勁兒就能拿下來了,可惜一場雪讓一切都落了空。
另外在渤海郡,鞠義於文丑大戰於浮陽北,先登死士隨鞠義大破文丑五千人馬,隨即文超兵敗退與章武,鞠義追來,又戰於章武南,結果一場大戰,文丑率軍襲營,鞠義的三千人馬被殺的大潰,只剩下先登死士於鞠義得脫,雙方酣戰不休,正當鞠義不認失敗,正在浮陽重新調集兵馬的時候,一場大雪讓他的計劃落了空,更可憐的是此時還躲在一處山崖上準備埋伏鞠義的文丑,差點沒給大雪給掩埋了,回去章武就給凍病了,差點掉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