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荀年比阿銘小了幾歲,但這也礙不了什麼事。”姐弟戀放在後世或許會受到一些爭議,但在古時還是頗爲流行的。像曹丕的正妻甄氏年齡就要比曹丕本人要大上五歲之多,而且民間也有“女大三,抱金磚”之說,再加上曹嵩對荀年印象極佳,因此這三歲的年齡差距在他眼裡根本不成任何問題。
曹嵩現在就期望着曹操派人去荀府說親了。雖然荀氏是天下士族之魁,但曹操如今也是兗州牧,一方州牧之妹絕對配得上荀氏子弟。
“可是,小妹早就有了意中人了。”曹操知道再拖下去事情只能會變得越來越糟,乾脆早早的交代出來算了。
“哦?是誰?”曹嵩有點意外,不過並沒顯得太過吃驚。畢竟女兒也十九歲了,有喜歡的人很正常。不過婚姻這種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曹銘的意中人確實不錯,勝過那個荀年,那麼應她之意倒也無妨,如若不然,儘管自己溺愛這個小女兒,在其終身大事上,自己的決定也不會隨便就被影響。
“高順,高長恭。”
高順?曹嵩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曹操方纔所說的曹銘有意中人一事,絕對是在騙自己。這個不孝子,竟想把他親妹妹當作政治工具,來拉攏自己手下大將!
心中產生誤會,曹嵩頓時大忿。
如若是在其他時間,曹操提及把妹妹嫁給高順,曹嵩也不會太過生氣。畢竟曹操是一方牧守,是政治家。政治家麼,就是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東西,即使犧牲自己的妹妹,能達到有利於自己的目的,也並無不可。而且曹嵩本人對高順觀感也不錯,前次就是對方救自己全家於宵小之手,而近期他更是連日奮戰,力保東郡城不失,有大功於曹氏。可以說,如果曹操有意讓這麼一個有前途的將軍成爲自己的妹婿,自己答不答應且先撇開不談,但至少自己這個兒子的想法曹嵩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問題是,高順已經和別家女孩定親了啊!而且這消息傳得這麼快,曹嵩相信曹操不會沒聽說。如果是在知道這事後,曹操還作出這樣的決定,這就讓曹嵩不能忍受了!就算你小子把自己的妹妹當作政治工具,也不能把她嫁到別人家裡當妾吧,州牧的妹妹嫁給州牧屬下的將軍作妾,這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
至於說把曹銘嫁過去當正室,讓對方女孩作妾,曹嵩認爲也不可能。他知道高順此次求親的對象是郭嘉的妹妹,而郭嘉又是曹操手下極爲重要的謀臣。對方的妹妹才定下親事,主公就跑過去對他說不好意思我要把妹妹嫁給高順當正妻,麻煩你讓令妹委屈一下當妾室吧。這讓曹操的衆多臣子怎麼看他們的這個主公,而且就算郭嘉明面裡答應,誰知道他心裡會不會有想法。對於最重視人才的曹操來說,是萬不會這樣做的。
“你打算讓阿銘以什麼身份嫁給高順?”曹嵩打定主意,只要曹操敢說出個“妾”字,自己纔不管他是兗州牧還是什麼,拎起柺杖就往他頭上揍。
“身份和郭氏女相同,二人爲平妻。”
平妻麼?曹嵩倒是沒有想起這茬。
“明天我會請荀公子入府一敘,孟德也去把高順喚來。屆時且讓他們二人比試文才,如若高順能勝過荀年,我就同意把阿銘嫁給他。”曹嵩說得十分決然,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曹操當場愣住了,叫武將和名門公子比試文才,這不是故意爲難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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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愣的不只是曹操,還有高順。
這叫什麼事啊?一開始見到曹操突然派人急衝衝地來找自己的時候,還以爲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等到去覲見的時候,曹老大竟然對自己說:“吾欲將吾妹嫁汝,汝明日且去吾府拜見吾父,並與一個名爲荀年之人比試文采。若汝勝之,則爲吾妹婿也。”
上午纔去郭府提完親,臨近黃昏的時候自己老大就一下子對自己說要把妹妹嫁給自己。這、這、這……命犯桃花也不是這樣犯的啊,老子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吧!
高順此時完全沉浸在喜悅中,不能自拔了。
他雖然討厭包辦婚姻,可誰叫包辦方是自己老闆呢,自己也不敢違命不是?再說了,老闆的妹妹曹銘自己也見過,挺溫婉嫺靜的一個姑娘。當初在泰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高順對其感覺就不錯,不過對方是曹操的妹妹,因此高順也不敢動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不過現在曹操主動把她那個美貌溫良的妹妹推給自己,自己當然不能就這樣拒絕了。
那啥,後世不是有俗語云:見到送至嘴邊美女就上,那是禽獸,見到送至嘴邊的美女不上,那是禽獸不如。
至於那個荀年,高順立馬就明白過來了,這就是所謂的競爭對手啊。至於比試文才,高順確實有些慼慼然,不過也沒太在意。那個什麼荀年,他的名字自己聽都沒聽過,想必不是什麼名傳於後世的文豪,自己隨便搬首李白杜甫的詩、或者其他某位名家的名文過來,還怕壓不倒那小子麼?
現在高順唯一有些憂慮的是,這件事該怎麼跟郭萃提呢?上午才和她親暱了一下——呃,別想歪,也就是在沒人的時候拉個小手親個小嘴什麼的,可一到下午就被攤上另外的女人了,這倒還真讓高順產生了一點愧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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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曹府之內,高順和另外一個年輕人並排而立,站在曹嵩和曹操的面前。
荀年只有十六歲,而且其容貌雖然俊雅,但看上去卻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上一兩歲,顯得很是後生。高順沒想到自己的競爭對手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孩子”。
荀年對高順微笑示意,儘管他出身高貴,且文采翩然,但其身上並沒有尋常大家公子所擁有的驕橫或自大之氣,而是表現得十分自然謙和,可見荀氏一族對子女的教育相當到位。
既然對方有所致意,高順當然不會吝惜所謂的客氣,當下也是微笑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