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都打聽清楚了,陳家的商隊明日中午前後便會經過,大約有三十名護衛。”
既然暫時做的是佔山爲王的勾當,那麼打家劫舍自然是少不了的,否則一干人等的吃穿用度如何着落。當然,高順就是做強盜,那也絕對是要做一個俠盜,所搶劫的對象都是那些爲富不仁的傢伙。
“三十人麼?不成問題。”高順略作沉吟後說道,“明日上午讓弟兄們都做好埋伏,見到商隊經過便動手。”自己這邊的二十多人都是原本的幷州精兵,對付普通的商旅護衛那是綽綽有餘。別說對方只有三十人,就算有三百人,高順也有信心在一番精心部署後拿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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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地望向由遠及近的人馬,高順右手一揮,身後的二十餘人立馬殺出。
見到矮山之後竟然有埋伏,商隊的護衛也是一驚。不過他們護送的既然是價值不菲的金銀財物,那自然是作好了被強人攔路的準備。當下雖然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卻也沒太過慌亂,等反應過來後紛紛拔出武器迎敵。
高順暗自可惜,己方沒有戰馬,否則的話一個衝鋒就解決了。呂布殺丁原後雖然任由幷州軍去留,但戰馬一律不準帶走,畢竟幷州軍雖然不缺馬,可這終究也是重要的軍需。
正在高順率人衝擊商隊的時候,竟也另有一隊人馬從另一側殺奔而出,目標顯然也是那隊商旅。
“呃?”沒想到竟然還遇上了競爭對手,高順也是不由一愕。對方雖然人數更少,只有十二三人的樣子,但個個身強體壯,凶神惡煞,彪悍至極,顯然手底下也是有硬功夫的,遠不是眼前的那些護衛們可比的。
至於當先一人,身高八尺五寸,虎背熊腰,豹頭環眼,手持一對鐵戟,殺人直當割草一般輕鬆,轉眼之間已砍死六七名護衛,端的是猛不可擋。
也顯然對方也是沒有料到會遇到同行,在見到高順一行人時也是微微一怔。
兩股人一起殺出,只是片刻工夫,三十名護衛便只被殺得只剩七人。那七人早已嚇破了膽,哪還敢繼續和這些強人相對抗,紛紛跪在地上討饒。隊伍中的商人們見狀雖然不甘心財物就此被搶走,可也沒人敢吭聲,畢竟錢財再好,也要有命享受纔可。而高順和對面的那個壯漢見剩餘的護衛不再頑抗,也紛紛止住手下不再殺戮。
但現在對於高順和那猛漢,同樣的問題是,對面的那撥人該如何解決。
經過方纔的一波廝殺,高順早已看出對面的十幾人雖然人數少,可戰力着實不凡,雖然不是正規士兵,但也不缺乏血的洗禮。甚至比起單兵實力,那一夥強人可能還略勝過自己這一邊的原幷州精兵們,真動起手來的話,勝負猶未可知。最重要的是,對方頭目的武力實在太恐怖了,高順完全沒有勝過他的把握。
而那名壯漢心中也是這番思慮,雖然論單兵實力自己這方略勝,可差距也就那麼一點,架不住對方人多啊。
這樣一來,便形成了兩方對峙之勢。
而那些躲在車中的商人們則暗自祈禱,希望他們雙方大打出手,然後兩敗俱傷,死得一個都不剩纔好。
“在下高順……字長恭,敢問兄臺大名。”最終還是高順率先開口打破這沉默的僵持局面。原本高順並無字,畢竟是出身貧苦人家。這個“長恭”是高順心中一動給自己取的字,可以說頗有一些惡搞精神在其中的意思。
“以後人們叫我就叫高長恭,嘖嘖,這光是聽上去就不知道有多麼拉風了!”
要知道歷史上的高長恭,那可是南北朝時不可多得的名將。高長恭爲北齊皇室,封蘭陵王,在其生平最著名的“邙山之戰”中,以五百北齊軍破十萬北周大軍。此戰大捷之後,北齊軍士們爲了慶祝勝利和表示對高長恭的敬仰,編寫了《蘭陵王入陣曲》。此曲在隋朝被正式編入宮廷舞曲,後在唐朝傳入日本,併成爲日本能劇藝術的鼻祖。
反正這時距高長恭的出生還差了三百多年,高順把歷史上一代名將的名號冠在自己的表字上顯擺,也沒有人會爲之抱屈。再說順、恭二字意義相通,單從取字的方法上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典韋。”壯漢見高順似乎沒有動武的心思,心頭也是感到輕鬆不少,遂頷首答道。
高順只感到自己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這名壯漢竟然就是典韋!那可是古之惡來!宛城之役以一己之力拖住張繡大軍,使得曹操有幸逃出生天的超級猛將!沒想到自己在荒山野嶺打劫竟能遇到這麼一個牛人,還好剛纔自己沒有冒失動手,否則和典韋幹起架來,死的絕對只能是自己。
“莫非就是以前爲朋友報仇,殺人後從容離去,使得數百追兵無人敢近前的典韋壯士乎?高順久仰兄臺大名久矣!今日得以相見,實感大慰平生!”既然知道對方就是典韋,高順自然不會打聲招呼後離去,“既然是典韋大兄,這些財物在下自是不敢覬覦,一併送給大兄便是。”
高順說的真摯無比,典韋倒沒有一點懷疑。典韋本是豪爽之人,如果高順執意要和他搶,他也不會在意和高順幹上一架,但此時見對方如此客氣,典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見他略作沉吟後說道,“這財物既然是我們共同劫取,那就不如平分如何?”
高順聞言堅決不肯,一定要把所有財物都送給典韋,而典韋自也是執意不肯全收。如此推來推去,卻又耗去許多時間。
“總之這些財物我是絕不會拿一絲半點的,如若大兄心中過意不去,不若隨我回寨喝幾杯水酒如何?”高順先前的退讓就是爲了引出這一句話,他是打定主意要和典韋交好。
“如此也好,那就叨擾兄弟了。”典韋見高順死活不肯收那一半的財物,心中也是沒轍,既然對方邀請自己去喝酒,那典韋自然不會推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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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碰杯之後,高順隨即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毫無半點拖泥帶水。與典韋這種人相處,越是豁達便越能獲得對方的讚賞。更何況現在的酒水度數極低,只要不玩命灌,喝上個十幾碗是絕對沒問題的。高順前世年紀雖然也不大,但卻已經有着不錯的酒量了。
酒過三巡之後,典韋也是大感快意。高順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趁機言道:“今日我與大兄雖初次相見,卻大有意氣相投之感。以在下愚見,我們不如結拜爲異姓兄弟如何?”
典韋原本就覺得和高順極爲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此時聽得對方提議結拜,更是毫無異議,當下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高順和典韋結拜,自然有人去忙那殺雞設酒,祭告天地之事。等諸事都準備完畢,高順和典韋在祭臺前立下“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之類的誓言,算是正式結拜爲義兄弟。典韋年長數歲爲兄,高順爲弟。
而隨着兩人的結拜,典韋也把手下的這十幾人一併搬來,和高順的部屬住在一起。而平日裡典韋和高順二人也時常切磋武藝,還不時地指點高順一些深奧的發力方法和借力竅門。典韋雖然身負一身怪力,可他的武藝絕非全靠蠻力壓人,他的指教讓高順受益匪淺,也使得高順的武藝更爲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