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大人,咱家已經說過了,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打雲中,我去追檀石槐。”監軍夏育說道,他早就看穿了臧旻想要獨吞功勞的心思。
臧旻冷着臉對夏育說道:
“夏大人,我纔是戰場的總指揮,你要聽我的,不用分兵,現在是對抗鮮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您不聽從指揮,那麼我在軍中就毫無威信可言。”
“你要咱家告你一狀?”夏育毫不退讓地說道。
他的任務就是來搶功的,張讓給他的命令就是要他阻止臧旻和王動拿到功勞,所以他對於軍隊的勝敗毫不在意,只要能噁心臧旻,他就會去做。
“哼,既然如此,你帶你的部隊去追檀石槐吧,恕不奉陪!”臧旻臉色黑了下來,不再跟夏育交流。
“雲中也是險關,太守可要慎重啊。”林平盡職地提醒着臧旻。
“我們走。”臧旻看了一眼夏育,沉着臉打馬往雲中而去。
這次他們主力走雲中,往漠北,另一路田晏和南單于則由雁門出擊,攻略東邊的鮮卑領地。
檀石槐帶來的不過是鮮卑三成的兵力,因爲是打秋風,仗着馬匹迅捷,他們來去如風,狠狠地掠奪了一番漢地的城鎮。
要不是檀石槐胃口太大,想要吃下雲中、雁門和代郡三郡,也不會惹來大漢的大軍。
“雲中守將是誰?”臧旻問道。
林平說:“聽說是鮮卑的單于之子和連,他胸無大志,也不顯山不露水,鮮卑族內對他不服氣的人很多。”
“哼,一個小娃娃而已,不用在意,這次我們一定奪回雲中,踏平鮮卑。”臧旻豪氣地說道。
“其他人趕快跟上。”臧旻看了看長長的隊伍,說道。
此時夏育悄悄地落在了後面,張讓給他寫了一封密信,告訴他這一次的任務。
朝中的王公大臣已經收到了消息,這次代郡的勝利,讓皇帝心情大悅,已經決定要大肆封賞這一次帶隊的將領。
臧旻沒撈到好處,王動卻是賺的盆滿鉢滿,張讓想打壓王動已經是來不及了,只能限制臧旻,防止他拿到更多的戰功。
雲中城,臧旻和林平跨坐在戰馬上,夏育緊隨其後。
“夏大人,不是說好你去追擊檀石槐的嗎?怎麼跟着過來了?”臧旻問道。
“檀石槐狡猾異常,我已經派人跟上他們了,等發現他們的蹤跡,我自然會過去追擊,現在還是專注進攻雲中。”夏育回答道,他的本意就是緊跟臧旻,這個自然是藉口。
“大人,雲中城城牆厚實,我們遠行而來,攻城器械不足,恐怕難以短時間內拿下來。”林平說道。
“那就給我用人堆,小小的雲中都拿不下來,我大漢的軍隊何時這麼羸弱了?”夏育在一旁不滿地說道。
“夏大人,我纔是指揮,您有意見可以發給陛下,等陛下裁奪之後再來命令我。”臧旻斜了夏育一眼,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被這個小人逼瘋了。
“我們現在有多少投石機和衝車?”臧旻不理夏育,轉身對林平問道。
“只有三臺衝車,投石機一臺都沒有。”林平如實答覆道。
“命令工匠馬上砍樹造,我要五天內拿到一百臺投石機,三十架衝車,兩百架雲梯。”臧旻說道。
“屬下…屬下只能盡力而爲。”林平頓了頓,看着臧旻灼灼的眼神,只得答應下來。
“林將軍也做不到,那我軍中無人能做到了,老夫只能跟你打個賭,如果你做得到,我就把手下的部隊全部交給你指揮。
“如果你做不到,你們還是老實的打道回府吧!這鮮卑單于就交給我來解決就好。”夏育狂妄地說道。
林平自然是氣憤萬分,他沒想到夏育如此口出狂言,他迴應道:“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賭了,不瞞您說,雖然我軍中的工匠並不多,但是戰士們人人都可以伐木做器械,這一陣您怕是要輸了。”
夏育不以爲意地說道:“就算你們把攻城的器械弄出來啦,難道偌大一個雲中你能兩天就打下來嗎?”
“大家都看得清楚,你們的勝敗與否不在你們自己,而在於鮮卑人會不會守城。”
“那您就看好吧,雲中不過是小城,如何能阻止我們大軍的鐵蹄?”臧旻也走了過來說道。
兩邊相持不下,火 藥味漸濃,就連普通的士兵也看出來臧旻與夏育的矛盾。
林平過來打圓場,說道:“太守,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不用理會他人的話語,那不過是小人之言罷了。”
夏育哼了一聲,冷笑着說道:“我就看你們三日後的表現了。”
不過三日,整個雲中城外的森林就被砍伐一空。
林平召集了幾乎大半個軍隊的士兵來砍樹,加班加點地趕製攻城的器械,像雲梯這一類的攻城用具製作起來很快,只要人數夠多,三天就完成是沒問題的。
難點在於大型的衝車和投石器,因爲這些器械要求很高的精密度,需要有專門的工具和工匠來完成,所以進度很慢。
造衝車的工具在軍中也不過十套左右,都被臧旻帶了過來,工具倒是不缺,但是能熟練運用這些工具的工匠卻只有五個,這些工匠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現場教學起來。
這些工匠一個人帶着四五十人在完成一輛投石器,只有最精密的部分他們纔出手,其他的部分都交給下手去完成。
“給我去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些攻城器械給我湊齊了。”臧旻冷着臉說道。
林平在一旁只能唯唯諾諾地說不出話來,不是他不想盡力,實在是臨時湊數也達不到臧旻的要求。
“太守,您撤了我吧,這確實辦不到呀,誰來也辦不到。”林平哭喪着臉說道。
“讓夏育那傢伙看我們的笑話?”臧旻擺了擺手,其實他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如果辦不到那就是打自己的臉,夏育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