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詭辯

諸葛亮蒼涼一笑,微微煽動手中羽扇:“如此詭辯之術,恐怕不是老師教你的吧!”

龐統微微一笑道:“不得不承認,金陵書院的藏書閣確實是一處寶地,某在那裡借閱了不少百家書籍,自覺大有進益,袁公所欲發揚百家與我等士子而言着實是一件幸事。”

“名家啊!”諸葛亮苦笑一聲,名家本就以論辯之術出名,“白馬非馬”乃其最經典一例。龐統之前所言就包含名家的一些思想,正辨與反辯,令諸葛亮無從作答。

“孔明,你既然已經選擇放棄劉氏,就跟隨我一同走吧。你我雛鳳臥龍,一定能夠在袁公麾下闖出一番天地、傳爲佳話。”龐統勸解道。

“不,我與你不同。你所擅長的是指揮大軍作戰的軍略戰術,而我所擅長的是治理天下的政務,你我擅長的領域不同,又怎麼能夠一起呢?”諸葛亮說道。

聽到諸葛亮此言,龐統微微嘆了口氣,頗爲羨慕地看着諸葛亮:“孔明,有時候我真的是嫉妒你啊!論起才華,雖然你我各自擅長的不同,我自認不輸於你。可論起這運勢,我真的是遠不如你啊!我的對手在袁公那裡就有賈詡郭嘉這些老狐狸,而你,這天下恐怕也就一個荀文若能與你相較了吧!”

袁術麾下的謀士大致可劃分爲兩類,一類隨軍作戰,一類治理內政。在隨軍作戰這一方面,賈詡和郭嘉獨佔鰲頭,荀攸次之,龐統自認爲不輸於任何人,可他也不覺得自己能超越賈詡和郭嘉這兩個老狐狸。按照資歷功勞,龐統未來恐怕最多也就只能在隨軍謀士中位列第三第四。

可在治理內政方面,諸葛亮面對的情況就不一樣了。袁術麾下現在由田豐總理內政,沮授張昭張紘魯肅次之,剩下的諸如顧雍蒯良蒯越等再次之。田豐雖說獨領大權,但只是由於其剛正不阿能夠鎮得住其他人,單論起內政能力,反倒是張昭爲先。可張昭爲人略顯綿軟,其大局觀不足,有些小家子氣和私心,因此袁術選擇了田豐。

諸葛亮的才能作爲摯友兼對手的龐統再清楚不過了,其在政務上的能力天賦絕不下於自己在軍略上的,恐怕張昭都有所不及,而且其近乎是一個完人,冷靜、忠誠、心胸開闊、性情溫潤而又極爲剛正,將來必定能夠取代田豐,成爲袁術麾下內政謀士之首。

聽聞龐統所言,諸葛亮微微一笑:“你這麼說恐怕也是爲了勸我投奔袁公吧!”

發現自己言語中的把戲被拆穿,龐統咧嘴一笑,隨後正色道:“獨木難支,以我一人之力在袁公麾下恐難施展,你我需互爲援手。你也知道,你我的精神天賦可是可以相互配合的。”

一個可以相互信任,相互彌補缺陷的朋友是極爲重要的。正如郭嘉和荀攸,田豐和沮授,賈詡和李儒,龐統的精神天賦也存在着缺陷不足,而諸葛亮的精神天賦剛好能夠彌補,所以二人被龐德公稱之爲臥龍雛鳳。

諸葛亮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我的精神天賦可以相互配合,而是我能夠彌補你的精神天賦的缺陷。沒有你,我雖然稍有影響但是無傷大雅,但你恐怕就不行了。”

被諸葛亮這般的嘲諷,龐統面色漲紅卻又不知如何反駁。確實,若是二人合璧能發揮出的一百的水平,沒了他,諸葛亮照樣能發揮出九十五。可他沒了諸葛亮,連八十都發揮不出來,精神天賦基本上就廢了一半。

輕咳一聲,龐統直接放棄了這個話題,舔着臉道:“怎麼樣?咱們一起唄?”

諸葛亮沉默了片刻:“容我思考幾天。”

龐統聞言,嘴角一勾道:“那你可快點,涼州之兵三日之後就會抵達金陵,預計袁公不日就會出徵,留給你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諸葛亮點頭道。

言罷,龐統微笑着離開了,只留下悵然若失的諸葛亮,輕輕搖晃着手中的羽扇陷入沉思。

良久,諸葛亮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封書信,掃視着上面的內容,口中喃喃道:“袁公仁慈而又狠絕,汝欲投他人則必死,切記不可。兄長,連士元都這麼說,我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嗎?”

......

三日後,一行大軍浩浩蕩蕩從軍隊專行的側門的駛進了金陵,領頭的二人望着彷彿看不到邊際的金陵城牆,眼中滿是震撼之色:“升明,這金陵城怎麼這般大,這城牆長度就是長安洛陽也遠不及啊!”

徐榮聞言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心中同樣是震撼無比。他和華雄並非沒有見識之人,長安洛陽這等帝都他們跟隨董卓也見識過,本以爲那已經是天下最大的城池了,卻沒有想到眼前的城池竟然更加龐大。

儘管只是粗略一看,善於軍事的徐榮立刻也估算出這城牆的大概長度,在洛陽的三倍以上。若其他三面城牆皆是如此,此城豈不是比之曾經的帝都洛陽還要龐大近十倍?得到這個結論之後。徐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早就聽聞江東富庶,本以爲南方蠻荒之地,就是富庶又能如何,卻沒有想到真的這般恐怖。

窺一斑而見全豹,他們由於率領的部隊太過龐大,再加上北方之人不善水,暈船的很多,因此並非隨同袁術一同而來,而是一路走陸路從西涼過益州荊州趕來揚州金陵,故而來晚了十數日。但這一路上他們卻也見識到了袁術麾下的富庶,各地百姓都是富庶無比,那生活好的簡直讓徐榮和華雄麾下的西涼鐵騎感到眼紅。換做以前,見到這麼多的“土財主”他們早就上去搶了。而現在看到這般龐大的金陵城,他們對於江東的富庶算是徹底服氣了。

“主公所言單憑一州之地就足以養涼州之民,果然不虛,江東當真這般富庶!”徐榮感嘆道。

“某得那些鄉親們這次真的是再也不用擔心吃不上飯了!”打小生長於西涼華雄更是感慨萬千。當初他也就是爲了一口飯才投了董卓,憑藉自己的武力和悍勇慢慢被董卓賞識,一步步走成爲曾經的西涼第一武將。當初西涼百姓的生活有多悲慘他可是感同身受。

看着看守城門的士卒身上都全副武裝,一身精良的鎧甲,華雄頓時眼紅無比:“這次一定讓主公爲俺麾下的弟兄們配上一身好鎧甲!”

徐榮望了望身後身披布衣皮甲、同樣雙目赤紅滿是渴望之色的士卒,輕輕的點點頭:“主公麾下富庶,區區些許裝備定然不會吝嗇的。咱們這些出征在外的將士總不能比這些守城的待遇還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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