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董卓正在北宮相國寢宮咆哮,嚇得一旁伺候的宮娥太監們都匍匐在地,渾身瑟瑟發抖,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來被遷怒,死無葬身之地。
“劉揚小兒,曹『操』匹夫,咱家要將你們碎屍萬段,替我侄兒報仇雪恨,報仇雪恨”董卓滿是橫『肉』的臉上此刻猙獰扭曲,一雙豹眼瞪圓,血紅的似乎要殺盡一切可恨之人。
隨着他暴喝一聲,隨腳就將矮塌踢飛出去,載着滾燙茶湯的『玉』杯就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低頭俯身跪在『門』邊的一個宮娥頭上。巨大的力道,頓時將那宮『女』的額頭砸的頭破血流,同時茶湯灌頂,直接傾斜在她的臉上,那痛楚可不是好受的。
宮娥慘呼了一聲,暴怒的董卓懂事把血紅的眼珠凝向了他,然後他暴喝一聲:“來人把這個卑賤的奴婢給我拖到金市『亂』棍杖斃,剝光了衣服丟到大街上,誰敢替她收屍我就滅了誰”
然後那宮娥臉『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撲在地上“咚咚”地磕頭求饒,但『門』外撲進來如狼似虎的帶甲護衛已經將這個悲慘的宮『女』架起來,託在地上,任由她哭喊流涕,漸漸地遠去了。
然後外邊傳來一陣棍『棒』的悶擊和『女』孩的慘叫,不過一會兒就歸於平靜。
看着狼藉一片的寢宮,董卓越看越心煩,就煩躁地一擺手,喝道:“小『春』子備馬,咱家要到出去去南宮別苑”
小『春』子這才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躬身一拜,用尖銳的嗓音應道:“嗻”
南宮別苑當初也是皇帝嬪妃們安寢的地方,但如今這裡換了主人,那些舊人自然都挪了窩,被董卓賜給了最信賴的親信李儒。
南苑很大,裡面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一應俱全。從外邊看倒只覺得巍峨華貴,但進去一看才知道里面時別有『洞』天。
李儒這次病得很重,太醫診斷是長年積勞成疾染下的肺癆,怕是無『藥』可救了。
聽到這話,董卓立刻就把太醫院的太醫砍了一半,同時怒吼道:“你們這些只吃糧食的廢物,還是把你們碎了『肥』田吧”
同時,他聽聞神醫華陀沒有治不好的病,但行跡難尋,董卓就發佈海文通告天下尋覓華佗下落,然後快馬加鞭“郵遞”回洛陽,重重有賞
但,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了,也沒有絲毫迴音。
董卓由小『春』子攙扶下馬,喝退了前去通報的『門』人,帶着幾個心腹『侍』衛就輕步進了去。
此刻李儒正病怏怏地躺在榻上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得一聲接着一聲,董卓還沒進去就已經遠遠地聽到了。
董卓聽的很心疼,他拉住前面引路的管家李爽(書友“冰霜*騎士”的龍套)凝聲問道:“今天的『藥』吃了嗎?”
李爽忙拱手答道“回報相國,我家老爺一日三次『藥』都按時服用的,只是效果……”說着,李爽苦笑地搖了搖頭。
董卓輕輕鬆開李爽,擺擺手道:“都退下吧,我進去看看文優。”
“喏”那些護衛就抱拳應和着,然後把李儒的臥室團團圍住,一概人等都不得靠近。
見到幾日不見就又憔悴了不少的李儒,董卓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擺擺手示意李儒不必起來了,他過去就是。
董卓輕輕坐在李儒榻前,看着忍着咳嗽忍得非常痛苦的李儒,嘆了口氣道:“別忍着了,你是我『女』婿,又不是外人,咳我一聲唾沫星子回去換件衣服就是了。”
李儒感『激』地看了董卓一眼,董卓就替他端來臥榻旁邊的溫水扶他喝下,李儒喝完水,就如干涸了許久的大地一樣,狠狠地喘了口氣,臉『色』也好了些。
對於李儒的病,董卓一直是內疚的。爲了他的大業,李儒自從入了他家的『門』,成了他的心腹起,就沒日沒夜地奔『波』勞累,董卓能有今日,李儒居功甚偉。
李儒不貪財不好『色』,跟自家『女』兒關係一隻很好,只是『女』兒肚子不爭氣,至今無出。董卓曾想幫他納幾房小妾,但李儒都拒絕了。
董卓無奈,只得在別的方面加倍地補償他。
但卻不想,剛剛大業成就,李儒還未來得及享受就病倒了,而且約病越重,最後成了絕症。
董卓看着被病魔折騰的不成樣子的『女』婿,有時候也是從內心感到深深的無力。
如今他董卓執掌神器,一言能讓要了千萬人的『性』命。但臨到他自己,他卻無法拯救自己親近的一個人。
難道這就是屠夫的報應嗎
李儒緩了緩憋悶的『胸』口,才輕聲問道董卓:“主公可是罷了黃婉,讓王允上了位?”
董卓點點頭:“是啊。黃婉那廝不知好歹,竟然敢爲鄭家那兩個罪該萬死的兄妹求情,咱家一怒之下就罷了他的相。相比之下,王允人不錯,能幹又聽話,比黃婉那個不聽使喚的倔驢要強。”
李儒臉『色』沒有起伏,只是看着董卓輕聲地說道:“我總覺得王允這個人不牢靠……”
董卓笑着拍拍李儒的肩膀,笑道:“外邊的小事你就別管了,只管安心養病就是。那些只會空口白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大臣們,咱家自己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們全都捅趴下了,根本不足爲慮。”
說着,董卓臉『色』就變得沉鬱起來:“我擔心的還是外邊那些怎麼也整不死的跳蚤們。跳來跳去,一羣人圍着逮他,忙乎了團團轉,卻總是讓他逃脫……”
看着心裡鬱悶的董卓,李儒眼神動了動,安慰道:“劉揚曹『操』兵微將寡,名不彰顯,雖然一時逞強,讓我們頭疼『欲』裂,但始終力量弱小,不足爲慮……”
李儒忍住卡到嗓子眼裡咳不出來的痰,吸了口氣才輕輕坐起身來,對董卓沉聲道:“相國需要小心的人乃是袁家兄弟啊。”
董卓聽了李儒的話,濃黑的眉『毛』一挑,看着他反問道:“是因爲他們袁家四世三公,『門』生舊吏遍佈天下?”
李儒點了點頭,擡頭透過窗櫺,望着外邊芬芳的滿院梅『花』,說道:“袁家代代出三公,影響力大啊。袁安算是第一代,袁安過後,袁敞。袁敞過後,雖然兒子不肖,但卻出了袁湯。袁湯一死,兩個兒子袁逢、袁隗都接連做了三公。至於袁家如今這一輩,如袁忠、袁弘、袁紹、袁基、袁術,也都是聞名諸侯的人物。”
李儒咳嗽到:“雖然袁家這一代都是守成之輩,沒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可袁家就像外邊那滿院的梅『花』。開始只是一簇,百年下來卻是藤蔓蔓延遍佈院落,到了今日已經把這個院子變成了『花』的海洋。這些梅『花』樹,根連着根,莖着莖,休慼相關、生死與共。一處開『花』,就能呼應來滿院梅香,能量大啊。只要袁紹袁術不是愚鈍到家,憑着袁家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影響力,招攬天下名臣良將帳下聽宣,不用他們自己費心思,就有能人替他們鋪好了登極的大道。這樣底蘊極其深厚的大家纔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啊。”
董卓順着李儒的目光,望向了外邊繽紛的落英,恍惚了半晌,才收回目光,嘆氣道:“是啊,那些人休息相關,打斷骨頭連着筋,牽一髮動全身,不好辦啊。”
說着,董卓緩緩起身,伸了伸僵硬的胳膊和脖子,才轉頭問道李儒:“如今劉揚曹『操』在洛陽城腳攪『亂』,孫堅陶謙從大谷關北上,韓馥、張邈張超兄弟從南邊孟津關過平縣,洛陽除了一道邙山屏障,已經徹底把肚皮『露』在了外邊。西面的袁紹等人,也終於忍不住趁火打劫趕來……形勢可是不妙啊……”
說着,董卓輕輕坐下,眼神一凝,鄭重地對李儒說道:“文優,咱家想要遷都長安,那裡離咱們老家近,將士們也大多是幷州涼州人。到了那裡,咱們就不怕了……文優怎麼看?”
李儒咳嗽了一聲,才皺着眉頭鄭重地說道:“我反對遷都。至少迫不得已,遷都都不是良策。”
董卓道:“自漢高祖劉邦建都關中,到劉嬰死在趙飛燕兩姐妹肚皮上,讓外戚王莽篡了政,算起來十有一世。而光武皇帝劉秀平定天下,建都東都洛陽,到如今也是十一世。按照《石包訓》(一衆神秘預言書)的說法,應遷都洛陽,以順應天意。”
李儒苦笑道:“遷都改制,乃天下大事。商朝時盤庚五次遷都,那是因爲黃河水患嚴重,動輒一國之都成爲一片汪洋,這樣遷都,天下人才都毫無怨言。當初光武帝滅王莽,敗赤眉,沒有建都長安,那是因爲劉玄的玄漢王朝和赤眉之禍甚重,長安殘破不堪爲用,且關中凋敝人口銳減,這才東遷洛陽。而如今洛陽東漢已歷近兩百年,早已成爲天下人心中之聖地,豈是依舊破敗的長安可比?”
“洛陽西有函谷關、東有虎牢關,北有孟津關,南有伊闋關、武關,西南有軒轅關,更有洛水環繞,且險要可守。更立於中原繁盛之地,坐擁洛陽就能掌控天下,也不是長安一隅閉塞之處能比擬的。”
“還有,就是洛陽百萬臣民,天子重臣,乃至天下的財寶、『精』華都匯聚洛陽,一旦輕易遷都,必然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到了長安,能剩下如今洛陽的一成就不錯了。長安殘破,地勢也不比洛陽險要。洛陽都守不住,長安也難守住。與其守着一個一無所有的空城,還不如堅守洛陽,等待時機逆轉。那時候……咳咳咳……”
還沒說完,李儒就又捂着嘴深重地咳嗽起來。
董卓上前替他撫背順氣,一邊沉思道:“文優說的也在理。長安如今可比不了當年了,邊患深重,蠻夷變民比百姓還多。而且天災不斷,一般人連飯都吃不飽,去了那裡,我們可是要過苦日子了。還是洛陽好啊,洛陽好啊……”
然後他一邊笑着,一邊對李儒說道:“不走了,不走了。留在這人間樂土享福,可比回西涼蠻荒之地跟那些不開化的蠻夷打『交』道來得好。”
李儒咳嗽完,臉『色』有些酡紅。他抿了抿嘴『脣』,對董卓說道:“相國可曾想過如何做?”
董卓看着李儒,點點頭道:“攘外必先安內,要打敗外邊那些紅眼狼,必先讓城裡這些白眼狼安分下來。”
李儒點點頭,嘆息道:“相國也該知道各諸侯大軍壓迫,城裡人心思變,不控制好,很可能鬧出一發不可收拾的禍事來。”
“所以,咱家要快刀斬『亂』麻,把那些居心叵測的玩意兒都控制監視起來,誰敢跟外邊的人『私』通,咱家就滅了他”董卓雙眼殺機地說道。
告辭了李儒,董卓『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大袖一揮:“回寢宮”
當他呼道北宮時,他讓王允回去琢磨的安內“良策”就呈了上來。細細一看,董卓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馬上就『露』出了兇光冷聲自語道:“袁家,我已經忍你們很久了。朱儁,你也該死”
但他馬上就冷靜下來:“還是先觀察一下吧,畢竟他們都是影響甚大的人物,沒有好的藉口和罪名,怕是不好殺。嗯,那就先觀察觀察。”
片刻之後,外邊就送來城外快馬加急送來的戰報,劉揚曹『操』大軍殲滅董越之後,正火速北上,張繡胡軫正在想辦法堵截,孫堅臧林大軍已經抵達夕陽亭,徐榮所部正在堵截,而北邊孫策、徐晃、麴義的大軍正在試圖突破邙山防線南下,還好沒攻破。
董卓苦思片刻,卻找不到可以調用的良將了,就在這時,小黃『門』急忙來報:“報——呂布呂將軍的大軍已經抵達西苑,明日午時就能入城了,這是呂將軍差人快馬送來的文書”
董卓心裡一喜,這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得正是時候啊
董卓急忙接來小黃『門』雙手奉上,火漆還沒有『弄』掉的密函,細細一讀,就擊掌大笑道:“奉先啦,你真是咱家的及時雨啊。”
然後,他就大聲對候在一旁的小『春』子喝道:“今天咱家高興,陪咱家喬裝打扮,出宮逛逛如何?”
小『春』子自然不敢拒絕,馬上通知羽林衛和京兆衙『門』,做好一切準備防護工作。
天『色』還早,董卓已經由人裝扮成了一個普通的商賈,帶着一個小跟班,就『挺』着個富貴肚興致頗高地出了宮『門』,上了好久都沒有來過的繁華的金市了。
望着雖然凋敝了不少,但依舊宏偉氣派整潔如初的帝都,董卓不由地想起年輕時第一次升任西涼太守,前來洛陽朝拜天子的時候。
那時候,董卓就像一個從偏僻的土圍子裡出來的沒見過世面的農夫一樣,望着雄偉巍峨的城牆,看着金碧輝煌、威嚴氣派的宮闕,看着寬闊整齊的街市上比肩繼踵、無比繁華的熱鬧場景,看着一個個身着男裝在街面上玩耍遊樂的美麗姑娘們,感受着這偉大的王朝心臟之處讓人窒息的繁華和『迷』人,董卓那時候就想過,若是有一天,這座百萬人口的大城的主人,不是身居九宮的皇帝而是他董卓該多好啊。
那時候,他自己也覺得是做夢。但大漢王朝的弊病越來越明顯,就連遠在蠻荒之地西涼的他都切身地感受到了一個動『亂』的大時代即將到來,『亂』世出英雄,他董卓終於有了一展身手的時候了。
於是,他在李儒的輔助下,一步步爬到西涼之地最高統帥的位子上,最終完成了心願,掌控了這個雄城所有人的生死,站在了芸芸衆生的最頂端。
社稷和黎民不過是組成這個帝國的磚瓦,而他就站在了這些磚瓦壘成的高臺上。董卓覺得人生如此,死而無憾了。
如今多年過去,當年的土包子,如今卻成了這裡的主人。換了身份,故地重遊,董卓感慨萬千。
由於他的大肆捕殺,洛陽城至今還落在一片恐怖的『陰』影下。但董卓也是個愛熱鬧,愛面子的人,他一面殺人一面出臺政令安撫人心,鼓勵商人上市,市民上街,共同勾踐繁華和諧的洛陽帝都。
雖然收到了一些效果,主要是要吃飯的小本商賈們,達官貴人卻是鮮有肯出『門』閒逛散心的了。
董卓望着前面一個小吃攤,是一個圍着麻布織成的圍布的小老頭兒正在忙活着燒烤。他的燒烤攤炭火通紅,隨着他熟練的翻動,一串串金黃『誘』人的『肉』串就就出爐了。那香味格外惹人咽口水,過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董卓看着那個烤『肉』攤,不由地想起第一次面聖時,跟李儒一起吃的那家烤『肉』攤,當時那感覺真的是一個爽啊,現在想來還覺得咽口水。
但如今貴爲相國,掌控天子百官,什麼美味沒吃過,但還是懷戀當年奮鬥的時候,那種咽口水的感覺。
當董卓湊近了,再細細一看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這個老頭兒就是當年那家烤『肉』攤的老闆。沒想到這麼多年變遷,他還在洛陽擺攤賣『肉』
董卓感慨之下,就吩咐道身旁的小『春』子道:“去買些烤『肉』串去……嗯,要羊『肉』的。二十串,讓他把料給放足了。”
小『春』子略一遲疑,但見到董卓喉嚨在動,他也沒有再問,而是躬身答應了一聲,就小跑過去,低聲跟那個老頭兒說了幾句,那老頭兒就和氣地笑着吆喝了一聲:“這位小哥慢等,馬上就好”
董卓就淡淡地笑着站在一旁,瞧着那老頭兒輕快而賢淑的動作,望着他手中一串串羊『肉』串變得金黃,變得香氣『逼』人。
在這一刻,董卓覺得時光有些恍惚,似乎他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熱血的年輕時代。
董卓就靜靜地敲着老頭兒,在小『春』子和所有暗地裡保護的護衛們驚愕的目光中慢慢地走上去,指着老頭兒問道:“這羊『肉』是哪兒的『肉』啊?”
老頭兒聽見有人跟他說話,就擡頭跟董卓笑着說道:“這位貴人一看就是發了大財的……實不相瞞,這『肉』是從附近託軍中的小兄弟採來的。本來最好的羊『肉』是從西涼從草原上運來的羊,但如今戰火連天,都打爛了,這『肉』源也就斷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買些次等的嘍。”
說完,他又低下頭忙着手中的夥計,董卓嘴『脣』動了動,問道:“生意如何?還能養活家小嗎?”
老頭兒笑道:“馬馬虎虎。生意大不如從前了,但好歹還能活下去。只是每天城裡都死那麼多人,久了,可就沒多少人來照顧小老兒我的生意了。”
小『春』子一聽嚇了一跳,心道這個老頭兒慘了。但出乎意料的是董卓只是淡淡一笑,點點頭道:“放心吧,只要手藝好,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有人愛吃,就不怕餓肚子。”
老頭兒,點點頭應和道:“還是這位貴客說話在理兒”
然後他就吆喝道:“好嘍,新鮮的羊『肉』串二十串嘍”
董卓接過香噴噴的羊『肉』串,咬了一口,細細一品,在老頭兒期待的目光中點點頭:“不錯,以後還來。”
那老頭兒倒了謝,董卓也一邊吃一邊往前走。
這時就聽見一座樓上傳來天籟般的琴聲,樓下的行人紛紛止步傾聽,尤其是男人最多。
望着那些男人癡癡的目光,董卓奇怪道:‘看什麼呢?小『春』子,去瞧瞧。’
還沒走到近旁,就見謫仙樓上白衣如雪的少『女』正撫琴而坐。董卓雙眼一亮,忍不住讚歎道:“好美的『女』孩兒”
五千八百字,沒有主角日子,還有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