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那少女恐懼地看着張繡和童淵,急的亂蹬,瞪大了眼不住地嗚嗚直叫,不是曉娥還是誰個?
“這——”張繡愣住了。
童淵不等張繡驚愕過來,就曖昧地拍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你慢慢享用,爲師睡覺去了。保重身體啊,呵呵……”
然後童淵站起身,走出帳篷,掩好帳篷的蓮子,消失在黑暗中。
張繡望着師父離去的身影,苦笑一聲再回頭看看被師父藏在布袋裡的女孩兒,見她雪白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很是小巧毓秀。只是髮髻被掙扎散了,烏亮的秀髮有些蓬鬆地披散着,而且臉上滿是灰塵,明顯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幾天沒洗臉了。
張繡覺得該給她鬆綁,這樣捆着,實在不太人道
。於是他就快步要走過去,蹲下來把手伸向了她。
女孩兒驚恐地瞪着眼肢亂蹬,嗚嗚地呼叫着,似乎很害怕,反抗更是激烈。明顯是把他當成壞蛋了。
張繡只好把手收回來,和顏悅色地說道:“別怕,我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的。我現在要給你鬆綁,但你要保證不要亂叫,現在大家都在睡覺,吵到他們很麻煩。答應的話,就點點頭。”
曉娥烏溜溜的眼眸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將軍,忙不及用力兒地點頭。
張繡也就替她解開了手腳上的繩索,又給她把嘴裡的布團摘掉。
曉娥明顯是被捆綁的太久,身子有些酥麻,此刻只能坐在那兒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卻如何也起不來,只是對很和氣地替她鬆綁的張繡甜甜一笑,算是謝過了。
張繡見她小巧的鼻子上還沾着飯米,嫩嫩的臉蛋上黑乎乎的全是灰塵,只有當她展顏咧嘴一笑,才能看見她整齊雪白的貝齒的顏色。
師父真的很粗心,把這麼水靈的小姑娘快糟蹋成小乞丐了。張繡心裡好笑了一聲,見她嘴脣乾得很厲害,就站起來從桌案上取來剛剛溫好的一碗水喂她喝下,這才輕聲問道:“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被我師傅抓走的?”
曉娥喝了水,呼呼地喘着氣,過了好久才喘勻了氣,眼珠子一轉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帳篷,眨了眨眼小聲問道張繡:“大哥哥,這裡是哪兒啊?”
張繡笑道:“這是我的大帳,在洛陽平樂觀,不遠就是白馬寺,再走一段就到洛陽城下了。4∴8065”
曉娥一驚,臉色變得有些白,她小聲嘟噥道:“慘了,慘了,都被抓到洛陽了,離相公他們越來越遠了怎麼辦呀”
這時她卻聽張繡溫和地問道:“現在洛陽城下戰火連天的,你是誰家的女娃,怎麼會被我師父抓來的?”
曉娥聽到“洛陽城下戰火連天”,心裡一個激靈,小腦袋飛快地一轉,就從他的話裡找到了消息:有人打到了洛陽城下,跟董卓正面交上火了該不會是相公他們吧
若是相公真的來了,趕過去跟他匯合也就方便的多了太好了
曉娥忍住心中的歡喜,看着張繡問道:“剛纔那個老頭兒是大哥哥的師父?”
張繡點點頭,笑着答道:“是啊,想討回公道?”
曉娥忙擺擺手道:“哪裡敢啊……”
說着她又眨了眨眼,小心地問道:“他的徒弟一定很多吧?您認識吳穎嗎?”
張繡聽了她的話一驚,忙逼近了盯着她,有些激動地追問道:“你認識吳穎?她是我師妹啊你是她什麼人?堂妹?”
曉娥終究確認了張繡跟自家小姐師兄妹的關係,終究狠狠地舒了口氣,然後激動地說道:“張大哥,遇到你我就放心了
。在吳家堡的時候,我常聽堂姐說起他有個張師兄,人長的帥氣,心腸又好,是個很難得的好人,今天終究見到你了”
張繡見她承認了是穎兒師妹的堂妹,又是個嘴巴甜討人喜歡的小姑娘,也是很高興,但馬上疑惑道:“你該在吳家堡,遠在徐州呢,怎麼被師父擒到這兒來了?”
曉娥一聽,先是一呆,黑漆漆的眸子飛快地動了動,就馬上低下頭黯然地說道:“這還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哦?”張繡好奇地問道。
曉娥嘆了一口氣,才從當日張揚如何被陷害殺人,如何被老夫人發難逮捕,童淵在其中又起了怎樣反面的角色。而她因爲憐憫張揚,偷偷地給他送吃的,最後還趁他們不備,放走了張揚。
夫人大怒,童淵也是震怒。童淵因爲張揚的事兒跟堂姐鬧得很不愉快,童淵一怒之下就把火氣全部撒到了她身上。在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從她的窗戶跳進去,把她給……
接下來就捆着她,把她丟在顛簸的馬背上一路西去,尋找時機殺張揚,但不斷沒找到適當的時機,直到在大龍溝下,他纔出手。
然後她就聲淚俱下地陳訴童淵一路上如何不給她吃的,不讓她活動,不給她水喝,連方便都綁着她,而是親身動手解她的腰帶,做出了很多不齒的事情來。
曉娥說的繪聲繪色,說道悲憤處,不忘咬牙切齒,不忘眼眸中閃過yin寒的殺機
。看着張繡驚愕地瞪大了眼,紅透了臉的張繡,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心裡得意地笑道:“那個老頭太可惡了,我豁出臉皮不要了,也要讓你在你徒弟面前丟盡顏面。你敢抓我,敢幾次三番害我相公,就別怪我誣陷你。你自找的”
她還要講訴童淵怎樣摸她,怎樣強迫她做各種羞人事兒,張繡已經慌忙地跳起來,向她擺擺手,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然後他迷茫地仰頭看着黑黑的帳篷頂,看了頃刻,纔對猶在那兒嚶嚶啜泣的曉娥輕聲說道:“你受苦了……好好睡一覺,先跟着我,等適當時機,我派人把你送到師妹那裡去。不用擔心有人會對你不軌,在這裡,我說的算。”
說完,張繡就快步走出大帳,胡亂地掩好門簾,只留下帳中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笑靨如花很得意的曉娥。
“餓死我了,這麼多好吃的不客氣了”曉娥探着腦袋,看了看帳篷外邊,知道張繡不會回來了,這才放心地一骨碌爬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腿腳,踉踉蹌蹌走到桌案前,抓起盤子裡的果脯就往嘴裡塞。
而張繡迎着寒冷的夜風,望着天上遼遠的星河,腦海中還沒有從曉娥聲淚俱下描述的那一個個不雅的畫面場景中回過神來。
童淵不能人倫的事情,鮮有人知,只有當時在吳家堡說過一次,張繡也不知道。而且張繡也是懂得一些旁門左道的,方纔湊近了細細查驗了一下那女孩兒,已經看出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結合她精確的陳訴,註釋了張揚跟穎兒的關係,以及幾人在吳家堡的恩怨,再到童淵在大龍溝突然消失的事情,張繡不再懷疑曉娥的話。
這就是瞎話的藝術,完全比真話還能讓人相信,讓張繡也不再懷疑一向奇異行事的師父,真的對穎兒的堂妹作出了這麼多不齒的事情。
他心中對師父那光明的巨大形象,一下子垮塌了,讓他變得很失落迷茫。
不知站了多久,背後傳來童淵呵呵的笑聲:“如何?很有味道吧?雖然沒能給你留下完璧之身,但這種經歷過情愛滋味的嬌娃,才愈加有情趣,不是嗎?”
張繡聽到童淵的話,再加上心中的疑竇猜測,加上自己的聯想處理,就明白童淵的話內在的含義“徒弟啊,師父已經替你把她那塊蠻荒之地開發好了,施肥,澆水,養的肥肥的,就等着你播種享用了
。如何?師父對你好吧。”
張繡想到這裡打了個哆嗦,怔怔地看着童淵問道:“師父,您一路上做了很多有**份的事兒吧?”
張繡好歹是徒弟,怎麼能那樣不留情面直白地追問師父,是不是把人家女孩兒給那個了?說話也就含蓄加暗示。
但童淵也是喜歡打機鋒,帶禪機的。聽到張繡這樣問,呵呵一笑,點點頭道:“那丫頭說我的壞話了吧?不錯,我是狠狠地懲罰了她,還不止一次。的確有些失了身份,但這都是她逼我的。”
同時童淵腦海中不由地想起,一路上鬆開她之後,她一次放藥,兩次逃跑的事情,童淵忍無可忍,只需把她捆得結結實實,狠狠地不止一次地懲罰她,餓她一天,渴她一天,任由她哀求哭喊也不理睬。
而聽到張秀的耳朵裡,立刻就變了味道。
以爲師父承認了對人家姑娘做的事兒,而且不止一次狠狠地“懲罰”。
張繡心裡有些失望,心道:“就算你想找女人,也別拿師妹的堂妹下手啊,實在是很傷自尊的,怎麼跟師妹交代呢。”
懷疑加隱晦,等於誤解。就當師徒二人站在夜空下滿懷心事地仰望着滿天星河的時候,挑撥離間的人卻吃飽喝足睡着了。
月西沉,寒鴉猿啼。
張揚正和曹皇甫嵩等人在篝火旁對已經做好的作戰計劃,進行最後一輪推敲,這時有衛兵輕步走過來,俯**在張揚耳邊耳語了一聲:“鄭姑娘有事稟報。”
張揚點點頭,那個衛兵就悄無聲息地離去了,而張揚卻笑着站起來向衆人一拱手,抱歉地說道:“內急,稍等。”
曹也呵呵一笑,很言簡意賅地說道:“快去,快回。”
張揚繞過一片嚴密防守的帳篷區,就看見篝火闌珊處,那個立在桅杆下蓮花一樣純潔文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