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終於來了,在一場苦肉計之後,這個白頭翁終於帶着他的血海深仇打入了敵人的內部。於是,張揚這隻孤軍內部,一下子就有了兩個臥底。一男一女,餘則成和翠萍算是湊齊了。
鄭冰當時自報家門是鄭泰的侄女兒,李恬就自稱是跟鄭泰一起犧牲的戰友李珂大人的侄兒,一番聲淚俱下的悲訴之後,他也順利地留了下來。
弄得曉娥很納悶,直呼烈士的親戚就是吃香。
這天兒天氣晴朗,惠風和暢,山川河谷之間又遍佈了各種鳥兒的鳴啼,置身其間就像走入了唯美的森林一樣。
張揚夏侯惇的大軍依舊分散開來,影字營和神臂營依舊是這場戰鬥的主力。他們的人物就是狙擊這些四伏的鳥兒,護送大軍安然地走完最後這二十里路。
張揚帶着大部隊沿着大陸前行,張飛,夏侯惇,周倉,鄭冰都跟隨大軍行動,四周自有影字營神臂營的嚴密埋伏,近旁還有長槍營的護衛,一般的突發事件都能處理得了。
這時,河那邊的山坳松林裡傳來一陣烏鴉的叫聲,張揚身旁已經升任影字營副將的蘇寧一聽,忙向張揚稟沉聲報道:“這是我們的暗語,說是他們遇到危險,需要救援……我們……”
張揚遙望着遠處點點頭說道:“蘇寧,快去。”
“喏”蘇寧出列拱手,帶着一隊影子快步而去。
而於此同時那片松林裡,影字營第一隊伍長唐河正領着所部人馬一邊撤退,一邊跟圍攻的隨風和破軍激烈地對射。
箭雨瓢潑,簌簌作響,松林樹幹上被射滿了長長短短的各種羽箭,松針被射的如雨一樣嘩嘩地掉落,猶如春日裡繽紛的落英。
箭雨在落英間穿行,他們這些人就在箭雨間穿行。
唐河手持新裝備的一品弩,對着對面精準地一個點射,一個黃衣軍就應聲眉心中箭倒地,然後他敏捷地一閃身藏於一棵兩人抱的大松樹後,隨之而來的是“唰唰唰”一陣弩箭的報復,全部釘在松樹那寬厚的樹幹上。
“孃的剛纔八哥不是叫了兩聲麼,怎麼趕來之後不是十六個,而是一百六呢害死我了”唐河一面對射反擊,一面咒罵道。
“可能我們的暗語被敵人破譯了”一個影子叫道。
“不可能我們的暗語只有我們自己幾個將軍和我們影字營的兄弟知道,敵人怎麼會知道”唐河怒斥道。
“有內鬼……也說不準……”那個影子剛說道,喉嚨上就插了一根羽箭到底死去了。
唐河看着兄弟的屍體,呢喃道:“怎麼會有內鬼呢,都是兄弟啊。”
然後他大喝一聲:“我來掩護——你們快撤”唐河對着部屬喝道,然後又瞄準時機,陡然跳出松樹前,一手一個一品弩,對着對面就是一通連射,三個破軍中箭撲倒,後面的隨風和破軍連忙躲避。
“伍長——還是我留下吧”副伍長大聲叫道。卻見唐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道:“你想害死我啊身爲一伍之長,遇到危險自己先逃了,回去要吃軍法的,要身敗名裂的快給我滾”
唐河說着猛地一個驢打滾,一潑箭雨射在他剛纔立身之處,而他已經滾倒另一顆大樹下,藉着大樹的掩護,對着對面數不清的敵人展開反擊。
副伍長不知所措,唐河又怒喝了一聲:“正的死了就夠了,副伍長卻是一定要活着把兄弟們都帶出去”
副伍長不再猶豫,紅着眼看了唐河一眼,對着其他影子一招手喝道:“速速撤離”
“伍長——”影子們都不捨地對着唐河呼喚道。
就在這時,隨風就有人對天學着布穀鳥鳴叫起來,然後不到片刻之間,不光是前面,左邊,就連右邊後面也都有聞訊而來的隨風和破軍殺來。
唐河和影子們都是一驚,唐河厲喝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告訴別的弟兄,敵人的布穀鳥是合圍的意思記住”
就在這時,唐河猛地縱身一躍,試圖從一顆松樹越到另一顆松樹旁邊,同時在空中時,他把裝滿了弩箭的一品弓對着對面貓着身子而來的敵人突突猛射,頓時射倒一片。但他自己也被如潑的箭雨射中,整個身體落在對面的大松樹下時已經滿目瘡痍了。
“走啊”那些影子看到伍長重創,都想上前營救,卻被他厲聲喝止。
“走——”副伍長含淚轉身突圍,唐河滿意地笑了。
不到片刻,嗖嗖嗖的箭雨聲就停歇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四面八方的踏着厚厚松針而來的腳步聲。
唐河胸口一箭傷的很致命,此刻他嘴角正不住地吐着血泡,已經快要不行了,但他手中還握着那兩張一品弩。
“你們輸了快快受降吧”密集的腳步聲夾雜着厲聲呼喝。
唐河呵呵笑着,看着四面八方黑壓壓一片舉着弓弩壓來的敵人,那笑容似乎是在嘲笑他們。
“我有秘密……要告訴你們……誰是頭頭……”唐河有氣無力地說道。
人羣一愣,然後片刻之後,就見一個破軍頭目走到他身邊身邊,蹲下來看着他問道:“說吧。”
唐河動了動手指頭,示意那頭目將那一品弩拿起來。那頭目不解,但爲了弄明白敵人的暗語玄機,還是照做了。
就當他將一品弩拿起來準備收下來的時候,有氣無力的唐河突然雙目中爆發出灼人的目光,同時他的手指頭動了
“噌”
一根強勁的弩箭從那頭目的胸腹間穿透,那頭目不敢相信地看着唐河,唐河對他露出譏諷的笑容。
他頭目一頭歪倒在地上,黑壓壓的破軍大驚失色,但唐河已經安靜地閉上眼了。
哪管他們的怪叫,哪管嗖嗖降落,射穿他自己身體的箭雨勁弩。
他自認死的很英勇,是一個合格的伍長。該能把自己的名字寫進忠烈簿了吧。
就在黑壓壓一片隨風和破軍,氣急敗壞地圍上來看着跟自己的頭領一樣,都被射成刺蝟的唐河。但自家頭領臨死前面容很驚恐,但敵人卻面帶安詳的笑容,似乎是安樂而死的,幸福地去死的。
“我們走——”破軍副頭領剛大呼道撤退,就聽後面一陣“嗖嗖嗖”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然後自家人馬就像麥子一樣被鐮刀割倒一片。
然後東面,西面,南邊,都飛來了如蝗的箭雨……
布穀鳥,“麥子熟了”,他們收割了別人,自己此刻也成了別人收割的麥子。他們收割了幾個,自己就被人收割了幾十個上百個。
轉眼間,這隊破軍和隨風就被突入襲來的弓弩箭陣屠滅殆盡。
蘇寧,徐厚還有其他幾路趕來的影子和神臂營,看着渾身羽箭,但帶着淡淡的笑容,手握弓弩,弓弩的一端就是敵人頭目的胸口的唐河。
他們肅穆地看着他,齊齊敬了一個禮。
然後蒼茫的松林裡響起了杜鵑悽婉的鳴唱。
正在往松林奔赴的路上的影字營第三隊伍長莫路(陌路知己的龍套)忙喝止隊伍:“停那是我們的暗語,那邊事情已經解決,‘不如歸去’我們就地駐防”
然後他們一閃身,就消失在不遠處一人多高的草叢裡。
“杜鵑……”嚴慶聽到遠處哀婉的鳴唱,先是一愣,馬上歡喜道:“是我們的暗語,這是說那邊的事情已經瞭解。我們的人給敵人唱輓歌了”
而此刻,收拾好壯烈犧牲的烈士唐河的屍體,徐厚對着都肅穆而立的影子和神臂營沉聲道:“轉移路線,放布穀鳥,讓敵人來收麥子”
“喏”蘇寧肅然挺立,然後帶着大隊神臂營和影子奔出松林,朝着遠處的蒼茫山水之間奔去。
不久之後,山嶽間就想起了布穀鳥那歡快的歌聲:“布穀布穀,布穀布穀……”
嚴慶聽到布穀鳥再次鳴唱,激動地喝令道:“小二,通知小三,小四,小五,前去收麥子”
小二忙起身向嚴慶一拱手道:“喏”
當大批隨風和破軍感到“麥田”準備收割時,卻頓時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他們手裡拿的是鐮刀,敵人卻埋伏了幾十臺聯合收割機。怎麼跟敵人鬥
於是不到片刻,毫無準備的隨風和破軍就被收割殆盡,脫粒揚灰一次到位。屍體全部被留下,身上的一品弩和壺箭,包括值錢的東西甚至衣服都被窮瘋了的敵人一點兒不剩地帶走了。
“唐伍長,你沒有白死,布穀鳥被破譯,敵人被收割,你可以安息了。”唐河已經被安葬在松林裡他陣亡的那棵松樹下,蘇寧蘇怒地說完,就朝他那滿是松針覆蓋的墳塋深深地鞠了一躬。
“報——堂主——”有一個隨風僥倖裝死,逃了回來,但身上已經光溜溜的了,卻是被剝光了衣服棄屍荒野了。
“嗯?怎麼回事兒”嚴慶厲喝道。
那人渾身發抖地哭道:“布穀被破譯,我們全軍覆沒了”
嚴慶被震得半晌沒回過神來,就在這時南邊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這又是……”他皺眉傾聽道。
“前方發現兔子,貓頭鷹出擊”影字營二隊長米康一步從草叢中跳起來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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