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謀士之間的對決,兩個運籌帷幄的智謀之士隔空上演了一次美妙的演出!很美妙,屍山血海、殘肢斷骸...堆滿了整個汜水關外!到處都是紅色,或者說鮮血的顏色!
這就是謀士的較量!沒有武將之間的熱血澎湃,沒有他們之間的以命相搏,可是...他們決定的不是自己的生命,他們決定的是無數人的生命!身負萬千生命,責任重大!誰也不敢走錯一步!
李儒、李文優集合了西涼驍騎八萬餘人,陳兵於——汜水關外!他將天險一般的雄關險隘棄之如履!不屑一顧!不是他真的有信心擊敗聯盟軍,而是他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洛陽線報,董卓最近的情緒很不穩定,已經快要到了一個崩潰的地步,曾經那個鋼鐵一樣堅強的男人現在變得很脆弱,多疑、嗜殺、暴躁...這一切都表現出他對生活的無限失望!
他厭倦了,厭倦了一切的東西,他正在尋求解脫的路上!只有李文優能夠穩住他!只有他才能夠令董卓恢復一絲對生活的希望!李儒不想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所以他需要儘快的解決戰鬥,回到董卓身邊,穩住他,繼續走自己的道路,即使那條道路真的很艱辛!
李儒在軍營帳篷裡來回踱着步,一隻飛蛾在案臺上的火燭旁飛來飛去。帳篷裡忽暗忽明,帳篷門口站崗的士兵嘆了口氣,他明白帳篷裡的人一定正被什麼事所煩惱着,但同時他也明白像他這樣的小人物又怎能替得了一個才華卓越的謀士着想?
此時,簾幡被掀開了,李文優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身的白色的儒衫在月光的照耀下潔白如雪。他的臉上沒有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猶豫什麼,又好像是下定了決心。
就這樣站了很久,旁邊的士兵也只好就這樣陪他站着。一時間,天地顯得無限寬廣。星星滿布在黑色的夜空中,就好像一顆顆珍珠散落在了黑色的綢緞上。李儒開始回想起幾天前的事來...
天下英雄何其多?自己終究是心急了!對方有一個並不輸於自己的人在有條不紊的指揮着一切,操控着這一切,這個人...不是李孝先!他能感覺得到!那種冥冥中的感覺真的是很其妙的存在啊!
你真是一個好對手!可是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與你較量啊!真是遺憾!可惜啊!李儒眯着眼睛,枯瘦的身影。雪白的儒衫。微風吹拂,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他決定孤注一擲!
對面的對手你準備好了嗎?我——李文優來了!戰吧!證明你的存在,也證明我還有存在的必要!我是李儒,驕傲的寒門士子!
“咚咚咚!”。三通鼓響,擊鼓升帳,深夜中,李儒揹負雙手站到地圖前,等待着大將們的到來。消瘦的面龐、細長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就如同陰森的鬼魅!
“文優先生!人到齊了!”,胡文才的驕傲在李儒面前從來沒有存在,他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華超衆、卓爾不凡,任何溢美之詞用在他的身上都不會覺得違和!
也是這個人親自教會了他如何行軍打仗,將他這個從前沒有過任何尊嚴的盜匪培養成了一個威名赫赫的大將!誰聽到胡文才的名字不會豎起大拇指稱讚一聲呢?
“很好!”,一聲輕贊,胡文才心中不可抑制的喜悅!喜悅。是的,他努力的做到最好,就是爲了對別人說一聲:我,胡文才最敬仰的人是文優先生!他給予了我第二次生命!
李儒轉過身來,聲音很輕。伴有一些沙啞:“我的時間不多了,洛陽城中的局勢需要得到穩固,所以我需要儘快的解決戰鬥!但是...對方是個厲害人物!我有些力不從心...”
“先生!”,胡珍拱手。凝視着李儒:“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是...我需要你做些事情!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你在座的各位只有你有資格去完成這件事情!但這件事情會...要了你的命!我不想騙你!
你自己抉擇吧!畢竟你是西涼軍中的四大將軍,或許還是最出色的那個。讓你去做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還真是一個損失,即使取得了勝利,失去了你,某種意義上講,我也敗了!”,李儒嘆了口氣,道;
胡文才嘴角上掛着驕傲的微笑,右手握拳捶着自己的胸膛,發出咚咚的悶響聲,劍眉一挑,道:“能得到先生的肯定這是我的驕傲!爲此我願意付出一切!您也知道我是個孤家寡人,我只剩下這一身的傲氣!那麼...就讓我帶着勝利的驕傲榮耀去吧!”
李儒怔怔的看着胡文才,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轉過身去:“文才...對不起了!是我能力不足啊!”
眼角上的苦澀被胡珍捕捉到了,胡珍裂開嘴笑道:“哈哈哈!九死一生不還是有機會生存嗎?我胡文才這輩子活得真他孃的精彩!哈哈哈!如果這次我能活着,豈不是能夠讓我更加驕傲?如此,才無所憾矣!”
“......”,李儒站在地圖邊講述着自己的戰略,末了,嚴肅的盯着衆人:“就這些!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衆人鏗鏘有力的回答!爲了胡文才的大義炳然,爲了李文優的嘔心瀝血!他們不容失敗!
“機會只有一次!只有一次!既然你們選擇相信我!那麼——就不要質疑我的選擇!”,李儒嘶聲歷喝:“此戰!不僅關係到你我的禍福榮辱!還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你們!都給我準備好了...”
同樣是在深夜之中,聯盟軍的中軍主帳,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令人不禁生出一種心痛的感覺,面色蠟黃甚至有些暗黑色的病態,這就是戲志才,一個重病中的病漢;
“志才...你沒事兒吧?”,袁大少爺擔心的看着戲志才,輕輕的給他撫着後背讓他好受一些:“就算我們不能...贏,也沒什麼。這種事情對於我來說無所謂的,你...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啊!
孝先現在身處敵營,不知道日子過得怎麼樣,你...沒有你們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走接下來的路途!千萬不要硬撐着。安心的休息吧?聽我的!啊?”
戲志才艱難的支撐自己的身軀。身陷的眼窩流露出感動的身材,乾裂的嘴脣勉強的說道:“主公放心!我還倒不下去的,我是戲志才!一個能夠爲您排憂解難的人!呵呵呵...”
“休息吧!不要再這樣拼命了!”,袁術感傷的拍着戲志才的後背:“算我求你了!行嗎?”
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就是如此啊!戲志才微微闔上眼睛:“主公...李儒是個厲害的對手,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如果我懈怠了,那麼我們將處於一個危險的境地!我不能讓你處在危險之下!絕對不能!”
“嗨...你們都是這樣...我想不通,爲什麼你們要這樣幫助我,我本身並無什麼野心。這是真話!我只是想,恩,用孝先的話來說就是得瑟的人生吧!自由自在,肆意妄爲,就像我從前那樣,可是你們對我報以的厚望,令我窒息啊!”,袁術嘆息;
戲志才笑道:“那是因爲您可以做得更好!你有身份,有條件可以向上走。最重要的是你對我們的恩情!你註定不是那種梟雄,這一點我們早就知道,無論是李孝先還是毛孝先!我們都知道!
但是,您就好比是一顆參天大樹,而我們就是生存在下邊的各種狼蟲虎豹。只有在你的庇護下,我們才能夠躲避風雨,我們不是強者,只能寄託在強者的身下。即便您也不是強者,但我們可以幫助您!”
“強者?我只是一個懦夫罷了!一個頭腦簡單、並且狂妄自大的...廢物!”。袁術自嘲的一笑:“所以,你們大可不必這樣拼命!志才,聽我的,你還是好好養病吧,等回到南陽我給你找當世最好的郎中!”
“您是一個寬容並且強大的人,是一個好主公!不是廢物!至少在我們的幫助下,你可以成爲一個英雄!咳咳咳咳...”,戲志才很堅定的說道;
“嗨...無論怎樣勸你,你都不會乖乖的休息,真是執拗的人!”,袁大少爺發現自己多愁善感了很多,這可真不是一個好變化啊!他喜歡的還是快樂;
“主公!麻煩幫我將地圖拿得更近一點!我要再看看...心中總有些不妙的感覺!”,戲志才疲憊的聲音中袁術將地圖從架子上取了下來,攤到戲志才的面前,手中拿着油燈,爲戲志才照亮,讓他看得更清楚;
太陽剛從蒼蒼的山巔後面露出來,它那最初幾道光芒的溫暖跟即將消逝的黑夜的清涼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種甜美的倦意。可這些倦意不屬於戰士們!他們正在緊張的集合!
西涼鐵騎來襲!爲首之人爲——西涼大將胡文才!一個詭計多端且兇悍無比的男人!
“哈哈哈!太陽都曬到屁股了!聯盟軍的雜碎們!你們準備好迎接大爺的到來了嗎?”,張狂無比的聲音,胡文才橫刀立馬;
戲志才勉強的在袁術的攙扶下來到了轅門,一雙眸子不停的打量着軍營外叫囂的西涼軍,人數很多足有一萬餘人,他們這是前來邀戰?還是幹什麼?
“志才先生!現在應當如何?”,沙啞中帶有一絲特別的人格魅力,那個身材很敦實的大鬍子來了,眯着一雙小眼睛,戲志才報以微笑,坦白的說,這個人遠勝於袁大少爺,因爲他是曹操!
“西涼軍主動出擊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有什麼好奇怪的?由我出去跟他打一陣如何?能動手還說什麼呢?”,白馬將軍公孫瓚,這個白馬控,果然是——能動手儘量別吵吵的主;
可這個時候一句話改變了整個局面,胡文才大笑道:“你們的糧草應該運過來了吧?讓我猜猜你們走的是哪條路線?啊啦啦!能夠最快而且有能力提供糧草的大概就是韓州牧吧?那麼——黃河水轉道汜水?很有意思的猜想吧?小的們走嘍!”
“我們的弱點終於被李儒洞穿了!”,戲志纔有些苦澀,這些天他一直在吸引李儒的目光,轉移他的視線,可李儒就是李儒,一個危險的毒蛇。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啊!
“糧草絕不容失,否則二十餘萬大軍將會就此分崩離析!出兵吧!必須滅掉他們!”,曹操握了握拳頭,有些不甘心,他不明白爲什麼那麼多有才華有能力的人不去報效這個國家。反而是霍亂這個國度!
“咳咳咳...”。戲志才猛烈的咳嗽,伸出手,道:“有些不對勁兒!有些不對勁兒...如果他們真的發現這件事情,知道我們糧草的運送日期。他們絕對不會在我們面前直接說出來,他們這是在誘惑我們過去!這是個一個陽謀!”
“可我們的糧草真的已經運過來了!估計傍晚時分就會趁着夜色運到大營中!就算是個陽謀我們也不得不鑽啊!”,孫堅沉聲說道:“必須去,我們別無選擇!”
“不!我們可以攻打他們的大營!攻打汜水關!圍魏救趙!”,戲志才沉聲說道!非常堅決;
糧草這關係到數十萬人的生命。沒有糧草這些人都會餓着,誰也不敢冒這個風險!就如同孫堅所說,就算是個陽謀,他們也不得不鑽進去!容不得他們進行選擇!
望着已經追擊而去的人,戲志才咳嗽的更加劇烈,緊緊地抓住袁術的手,道:“主公速帶兵馬...跟在他們身後,但不要主動出擊,等待最危險的時刻在...”
“志才?志才?志才?來人啊!快來人!”。袁術手足無措的大喊,戲志才終於撐不下去暈了過去;
鮑信、韓馥、二孔、孫堅、公孫瓚以及曹操全都決定去追擊胡文才,而馬騰與曹操沒有去,他們決定跟隨袁術一起行動,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轟隆隆...”。水!到處是大水!一條條渾濁的水龍從遠處奔來!聯盟軍被水掩蓋了!
這就是一條陽謀,用來引誘聯盟軍上鉤,在汜水河上游那裡是李儒修築了很多天的堤壩,現在被掘開!連同胡文才所部一萬餘人...全都是目標!這是一次無差別的進攻!
李儒顧不上太多了。他現在的手段真的是太殘忍了,連自己人也算計在內啊!對敵人狠。對自己人一樣狠!
“戲志才...是對的!我們被算計了!”,一處小山包上擠滿了人,曹操感嘆的說道:“公路兄手下能人真多啊!令我等好生羨慕!可現在不是羨慕的時候!還是儘快的砍伐樹木營救自己人吧!”
汜水河不是什麼大江大河,水流也不算充裕,所以造成的殺傷還不算太大,只是距離最近的一些人倒了血黴,被淹死的不計其數,這其中就包含着大量的西涼軍!
一波流的洪水過去,整個平原大地一片狼藉,洪水,這不算是西涼軍最後的手段,真正的攻擊到了!七萬左右的西涼鐵騎已經準備好了攻擊,強弓硬弩也被一一架起!
“華雄...去看看胡珍...還在不在!”,李儒嘆息一聲,如果沒有胡文才的出現估計聯盟軍也不會如此輕易的中計,胡文才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威脅啊!
“李傕!領兵三萬!沒死的全都給我弄死!張繡!跟我抵擋住聯盟軍...還有沒中計的人!”,清冷的聲音中李文優拋棄了溫情的自己,變成了那個冷酷的人;
“諾!”,李傕拱手,率領兵馬分離,大地一片泥濘,騎兵的機動能力也受到了不小的限制,這也僅僅是限制罷了,散去的洪水僅僅能沒過戰馬的腿彎,還不能構成太強的阻礙;
“現在應該如何?”,袁術低聲問道,他很不習慣自己身邊沒有一個給拿主意的人,或許這就是依賴症吧!
馬騰道:“李傕分離出來,估計是爲了截殺逃過一劫的人,而李儒本人大概是要阻擋我們吧!我們也要進行分兵,重新聚集兵馬...我們的損失還不算太重,大概...幾萬人吧!”
幾萬人?這還不算太重?這已經算好的了!要不是因爲汜水的流量有問題,恐怕不止這個數目...與二十餘萬的大軍基數相比,這幾萬人的損失也已經是傷筋動骨了,但最起碼根基還沒有失去! шшш ▲ttкan ▲C 〇
“我們的兵馬相加起來也僅僅是五萬人,還要分兵?”,袁術喃喃道,曹操點了點頭:“必須分兵,否則那些被河水衝散的人,將會成爲他們屠殺的目標!”
袁術點了點頭,道:“好吧!那麼分兵!我與孟德去迎擊李儒,壽成兄去截擊李傕,你們覺得如何?”
“甚好!”,馬騰點了點頭,率領他的西涼鬍子兵衝鋒出去,馬蹄踐踏中激起了一道道水花,陽光照射下映現出彩色的光芒,這些彩色的光芒看起來並不美輪美奐,相反令人毛骨悚然...這些彩色的小橋是架立在浮屍上的啊!
“胡將軍!胡將軍!胡將軍...”,華雄策馬奔騰在廣闊的洪流過後的平原上率領數百人焦急的尋找胡珍,急切的叫喊,那是他最敬佩的人之一,他可不想他就這樣死在這裡!
“啊...咳咳咳!”,胡文才沒有出現,是一個從水流的衝擊下活下來的人,聯盟軍的一員將領!他正咳嗽着,吐出胸腔內的積水,迎面而來的就是華雄鐵塔般的身影!
鮑信的弟弟——鮑忠!華雄的出現令他不驚反喜!只要斬殺了他自己就能揚名立萬!所以他一直緊握的戰刀橫於胸前,整個人騰的一下子站立起來,凝視着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