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提出綁架劉表這個計策,是因爲李凱即便沒有十成的把握,也有八成的把握,強大的自信來源於劉表自身的問題,這個機會是他親手送到李某人面前的;
劉表號稱“荊州八駿”之一,自詡風流倜儻,文質彬彬,所以呢···對一些事情比較忌諱,首先就是兵伐,與吟風弄月相比兵伐之事總是顯得那麼的血腥與暴力,不符合他的身份;
侍衛、士卒都可以算是兵伐的組成部分、源動力,劉表一般在身邊安置的護衛很少,他總是害怕這些粗鄙的漢子會侮辱了他大文豪的身份,污濁了他騷情賦骨;
護衛少了也意味着他身邊的安全得不到充分的保障,這一點與豫州刺史孔伷何其的相似啊!這些東西李凱注意到了,所以他才大膽地提出這個建議——綁架劉表!
陳生、張虎是王睿手下的哼哈二將,勇武出衆,尤其是陳生還具備一定的智謀,在執行力上很強,應變能力上也很厲害,他與張虎率衆三百繞行南陽郡,扮作逃亡的平民向襄陽城挺進;
襄陽城北門是最近襄陽唯一開放的城門,因爲有戰爭,所以他的時間也比較固定,都是早上卯時打開,未時關閉,襄陽城中也實行宵禁令,夜間不允許在街上行走;
陳生、張虎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從中盧到達了襄陽城外,躲在密林中忍飢挨餓的凍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分批進入襄陽城,每次行動只有五六個人結伴而行,身上也不帶兵甲,只藏有斷刃;
即使這樣小心也差一點暴露,陷入戰爭中的襄陽從內城看,可能還顯得不是那麼緊張,但是在城郭附近巡檢的還是比較嚴厲,若不是陳生、張虎所帶的三百精銳都是王睿養的死士,可能他們連城池都進不去;
被發現攜帶兵刃的人無一例外都自我了結了!沒有人被擒住···一旦有人被擒住,也很少有人能夠經得住嚴刑拷打,不如死得痛快!也是王睿比較有能耐,不然怎會有這麼多人願意爲他效死命?
急功冒進顯然是不能達到最終的目的,得到李凱三番五次的提醒,張羨三令五申的嚴厲警告的陳生在進入襄陽後,並沒有急切的展開進攻,直奔劉表的府門;
若是那樣,只怕他們會死的很慘,劉表的護衛很少,那也只是相較於一般的州牧等大官,他府上的護衛力量也足有五百餘人!都是披堅執銳的精壯猛士!
他們這三百死士沒有鎧甲,只有一柄匕首,就這麼直愣愣的衝殺上去,恐怕也是送菜而已,任何有腦子的人也不會這樣幹,何況陳生還得到了提醒;
分散下來,蟄伏在襄陽城中等待機會,陳生、張虎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新年即將到來,劉表這個一州長官迎來送往的接待了很多人,這其中卻不包括一些文學界的、名士圈子中的頂級人物,那些泰山北斗即便是以他的身份也不敢輕易得罪,他還要上趕着巴結人家,誰叫他也是名士來着?
所謂的名士風氣,其實就是賤!不可一概而括,卻也形容了其中大部分的問題所在,劉表是不是名士尚且不談,反正年關近在,除了別人拜訪他,他也需要拜訪別人;
這也給了陳生、張虎機會,已經盯着他好幾天的陳生摸準了他的行動規律,基本上每天下午出門,到了大半夜才酒氣熏天,半里外都能聞到的回來;
擺在面前的有兩個問題,一個是選擇在什麼時機截住劉表更好,一個是怎樣才能增大成功的機率,這次的行動是一錘子買賣,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要知道王睿現在全部獲勝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他們身上!
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陳生、張虎從前的身份並不光彩,他們也是比較有名的盜匪頭子,跟樑剛、李豐算是一個行業中的佼佼者,都在荊州這一片混;
數年前他們碰到了王睿,是王睿給了他們一個身份,從而洗白,脫離了盜匪的惡名,從此光明正大做人,基本上等於給了他們第二次的生命,如此恩情焉能不報?
越是想着王睿對他們的好,他們越是要謹慎小心的幫助王睿支撐起一片天空,不能有絲毫的懈怠疏忽,否則,良心難安!如此,肩膀上的重擔更重,行動自然要小心許多;
選擇在劉表出門的時候進行截擊,他的護衛以及他本人都處於一個防備狀態,行動能力很強,當雙方糾纏到一起的時候,劉表自己也可以趁機溜掉;
若是選擇在劉表酩酊大醉,護衛心不在焉的夜晚歸來之際進行截擊,成功的機率定然會大大的增加,但是——襄陽城實行宵禁,周圍巡邏的衛隊也很多;
如何躲開巡邏的衛隊,如何在巡邏的士兵到達之前綁架劉表都是一個問題,一不小心就會造成計劃失敗···兩者之間各有優劣,難以抉擇,可最終還是要進行抉擇!
替陳生下決斷的是張虎,他這個黃金搭檔一向是沉默寡言,木訥呆愣的傢伙,就是這麼一個看着傻、實際上也傻不啦嘰的傢伙說了一句話使得陳生豁然開朗;
“軍師說綁住劉表就大局已定···”
沒錯!只要劉表落在他們手上就大局已定,無論是他的護衛還是襄陽駐防的士兵都不能拿他們怎麼樣,投鼠忌器正是這個道理!
有了決斷,跟蹤了劉表的行動去向,陳生召集了死士,決定於夜間進行截擊!
爛醉如泥的劉表在馬車中毫無風度的大吼大叫,含糊不清的吟詩作賦,他現在頗有些踏月而歌的感覺,非常的爽快!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多久,他就驚慌起來;
“哐!”,毫無徵兆的撞在車廂中,劉表胸腹內翻江倒海,大嘔大吐···昏沉間他聽到了侍衛的慘叫聲,以及呼喝聲,淒厲而焦急,車簾兒被掀開···
“好一個州牧大人!酒肉州牧嗎?哼!”,這是在譏諷我嗎?劉表昏睡過去,再也支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