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個少年,以匡扶社稷,拯救黎民爲己任,深山中修煉……。
後來,少年下山了,揹負着罵名,只爲能夠爲國除奸……。
“竟然是這樣!”荀攸震撼了,但他無法相信,“當時,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外力已經到了極致,爲何還要內力?”
秦野黯淡道:“當時,董卓要火燒洛陽,數百萬人流離失所,聖駕也要一旦休……。”
荀攸連震,“火……火燒洛陽……。”若是如此,那麼真不能用外力了。
秦野意義深長道:“公達先生仁以立德,明以舉賢,行無諂贖,謀能應機。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先生既然刺殺董卓,想來也希望天下太平。若就這樣死在這裡,豈不是辜負一生所學?”
“何不隨秦野出獄,共同謀劃大事。”
這次荀攸黯淡了,道:“我心已死,將軍還是另尋他人吧。”
“先生心死,莫不是因爲夫人的病?”秦野看過有關荀攸的資料了,荀攸是性情中人,夫妻恩愛。然而她的妻子病重,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仔細想一想,怪不得荀攸會在沒有十全把握的情況下做出刺殺董卓的事情,原來心已死。
荀攸不言,但模樣已經是承認了。
“我能治好夫人的病。”秦野道。
荀攸先是露出驚色,但隨後臉色大變,“秦野,我差一點就相信了你的話。看來一定是董卓派你來的,你這話能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這裡面一定有陰謀,我是不會上當的。”
至此,荀攸根本不相信秦野說的那些話了。
秦野就納悶了,剛纔還好好,怎麼一轉眼就認定自己是騙子了。
原來荀攸遍請了天下名醫,就連聖手張仲景皆束手無策。秦野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能夠治好他夫人的病?若是說其他,荀攸或許會相信,但說到能夠治夫人的病,荀攸已經完全不相信秦野了。
“騙沒騙,公達先生隨我出去後,一目瞭然。”秦野也知道只是這麼說說,就讓荀攸相信,也不可能。
“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出去的,你一定打算利用我,誘殺忠義之士。”荀攸冷道。
“……。”秦野。
“那怎麼做,公達才能夠相信我呢?”
“好,我就隨你出去。”荀攸道。
秦野差點閃到腰,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原來荀攸此刻徹底改變了主意,他打算趁此機會,出了牢獄,去見妻子最後一面。之後,他就和妻子一起死。任憑敵人有多少毒計,也盡數落空。
就是如此。荀攸打定了主意,道:“那就走吧?”
秦野看來,無論荀攸是怎麼想的,先出去纔是最重要的。
於是,依照事先的安排,隨同來的那個人,就留了下來,而荀彧換上那個人的衣服,隨秦野出獄。
“待得明日,就尋良藥,醫治尊夫人。”
秦野說這話還是有把握的,畢竟華雄必死的傷勢。至尊法眼以看出破綻的方式,得到應對的藥方。想來荀攸夫人的病,也能如此。
然而荀攸心灰意冷,他夫人的病,已經無藥可救。便是聖手張仲景都束手無策,他又怎麼會去聽信秦野的胡言亂語。
四個人進去,四個人出來。秦野將第三盒金子給了牢頭,牢頭心花怒放,深知潛規則什麼都不問。
“先生且到我家暫避,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獄卒就會發現換了人,董卓一定會全城搜查的。”
秦野話音未落,就看到荀攸飛快上馬,卻是向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秦野急忙道:“先生,不要急,你先到我府上,馬上就去接尊夫人與先生團聚。”
荀攸待住馬,回頭冷道:“不勞將軍費心,我這就去了。你回去告訴董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秦野蒙圈了,合着荀攸根本就不相信他,只是利用他出獄,急忙道:“先生,剛纔咱們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難道是在騙我?”
荀攸以將生死置之度外,“你要說騙,我也不反駁。也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若是真,將軍既然主持大義,你儘管去做吧。我已經生無可戀,別打擾我。”
荀攸撥馬而去。
你妹的,你他喵的就是上房抽梯過河拆橋呀,合適完全是利用我。
秦野追過去道:“先生,雖然我能將你從地牢中救出來,但你這樣離去,被發現,我就無法保護你了。”
他用狸貓換太子的方式,換出了荀攸。這事情恐怕不到明天早晨就會被發現。但秦野他們沒有表露身份,所以董卓也不會知道是秦野救出的荀攸。但一定有人救的,至於誰救的,那就看董卓怎麼去琢磨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董卓一定會全城搜捕荀攸。荀攸不在秦野這邊,秦野肯定無法掩護他。
荀攸早不顧生死,一心只想見妻子最後一面,“不勞秦將軍費心,死則死矣。”
荀攸縱馬而去,未免被發現,秦野不能一直追下去。
“主公,怎麼辦?”張遼和高順沒想到事情成了這樣。
還怎麼辦?涼拌熱炒都不行了。
“暫且回去,再作打算。”
……
另一方面,荀攸回到了家中。
府中已經荒廢,沒有一個人,門戶都是打開着的。
荀攸帶着恐慌疾奔內宅,在主屋外,聽到裡面傳來妻子的咳嗽聲,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房間裡。
只有一盞油燈的昏暗房間裡,充滿了冰冷和淒涼。
當王氏看到荀攸的一刻,艱難的眉梢有了喜悅,但立刻就由於激動過度,昏死過去了。
半個時辰後,荀攸請來了京城第一名醫周顯。
按理說周顯是不該來的,但別看他是個醫生,也有俠義之心。他敬佩荀攸刺殺董卓的義舉,冒着極大的危險來救人。
周顯金針度穴,救醒了荀攸的妻子。
“夫君……。”王氏垂淚。
荀攸顫抖的手,失去妻子面頰上的淚水。
淒涼的場面,就算是見慣生死的周顯,也是心裡發酸。很難見到這般恩愛的夫妻了,可惜,這樣恩愛的夫妻,卻無法白頭偕老,真是天道不公。
荀攸也不怕了,當着周顯的面,說了刺殺董卓的經過。
王氏緊緊攥着荀攸的手,“夫君,我能夠感覺到,我已經不行了,夫君快些離開洛陽吧。”
荀攸終於落淚,“願與夫人共赴黃泉。”
妻子一聽到這話,就着急,她爲自己能夠有這樣的丈夫而欣喜,但她豈能看到丈夫爲她而死。還要說些什麼,一着急又昏死過去了。
荀攸嚇壞了,“周大夫!”
周顯上前診脈,道:“還是不要強行救醒,那還有三天的日子。若是強行救醒,就是離別之時了。明天的時候,夫人會醒來。”
周顯乃是京城第一名醫,說人三更死,閻王都不敢留到五更。
荀攸聞言,臉色蒼白,怔怔望着愛妻,眼神中是愛戀、留戀,“也好,我們夫妻二人雖然無法活着的時候在一起,但死後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周顯連連嘆氣,他也想救這對恩愛夫妻,但卻無能爲力,“大人真是有情有義的人,可惜我周顯無能,無法救活尊夫人。等等……,對了!”
華雄那麼重的傷,那人都能救。周顯想到這裡,激動的手抖道:“若是有一個人肯出手,尊夫人或許就有救了。”
荀攸十分震驚,道:“周大夫,你不是說已經無藥可救了嗎?”他也曾遍請天下名醫,都說無藥可救,而現在,周顯卻說有人能救,不相信的目光望着周顯。
周顯一陣尷尬,道:“這……,那是之前的事情了。前段時間,我認識了一位杏林高手,手段之高,勝我十倍,遠超我的想象。用藥手段之高,恐怕張仲景前輩、華佗前輩,也要望塵莫及。”
周顯說這話的時候是很有把握的,他的手段,自認不能和醫神,醫聖相比肩,但他的眼界是有的。“若是此人出手,或許真有機會。”
荀攸狂喜,一把抓住周顯,“天下竟然又出現了一位杏林聖手,此人是誰,我要請他來救我妻子!”
周顯忽然想起什麼,嘆了口氣,道:“恐怕此人是不會出手相救的。”周顯雖然不是官場的人物,但也深知以那人如今的身份,完全和荀攸是對立面。
荀攸心急如焚,絕然道:“先生快告訴我此人是誰,無論此人是誰,要什麼條件才肯救我妻子,我都會答應他的。便是將我的命送給他,也要請他出來救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