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龍騎衛帶着十多個漢人騎兵來到,左右谷蠡王一時還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陡然聽得鄧展說是援軍到了,心內也是猛的一喜。
朝着大軍策馬奔來的十多騎快馬眼見就快要到了鄧展等人身前,待到他們離鄧展等人只有五六步,齊齊勒住戰馬,翻身跳下馬背時,鄧展才看清引領這幾個人的正是當年在當城與劉辯爲難的公孫蘭。
見了公孫蘭,鄧展跨步上前,抱拳朝她一拱說道:“公孫將軍如何到河套來了!”
將馬鞭塞給身後的一名兵士,公孫蘭滿臉嫵媚妖嬈的笑容,對鄧展甜甜一笑,抱拳回了一禮說道:“鄧將軍,多年不見,依然英武!末將乃是奉了家父之命,率軍前來馳援將軍!”
“公孫將軍請入營說話!”朝公孫來一攤手,鄧展對她說道:“末將這幾日可是被那去卑追的着實辛苦,遼東公孫家來了援軍,去卑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鄧將軍請!”同樣向鄧展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公孫蘭擡腳就要朝龍騎衛的軍營內走。
“公孫將軍!”她剛跨步一步,鄧展便在身後喚住了她,指着左右谷蠡王對她說道:“這兩位乃是大匈奴的左右谷蠡王,也是此番討伐去卑的匈奴主帥!”
扭頭看着左右谷蠡王,公孫蘭的眉頭不由的微微蹙了起來。
公孫蘭雖說比當年顯老了不少,可她終究是生的美豔,左右谷蠡王看着她,都是一臉的豬哥相,那樣子就好像是想要把她一口給吃進肚子似得。
看到左右谷蠡王這般模樣,公孫蘭微微皺了皺眉頭,很是隨意的朝他們拱了拱手,卻並沒有說話。
見公孫蘭向他們拱手,左右谷蠡王連忙給她回禮,可等到他們直起腰的時候,公孫蘭已經與鄧展一道進入了龍騎衛的營地。
“此番前來河套,末將乃是與家兄一道!”與鄧展進了龍騎衛的營地,公孫蘭小聲說道:“遼東兵少,雖說曉得去卑有二十萬大軍,卻是隻能派出兩萬兵馬。”
得知公孫蘭來到這裡,只帶了兩萬兵馬,鄧展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若是來的是兩萬秦軍,甚至只是來了虎賁或者羽林二衛中的一支,鄧展都還會覺着仗有得打。
可前來馳援的只是兩萬遼東軍,對除了秦軍之外所有軍隊都不是很信任的鄧展,自是沒多少把握能夠贏得此戰。
看出鄧展神色中有幾分糾葛,公孫蘭微微一笑,對鄧展說道:“此處人多眼雜,將軍與末將說話,也是不甚穩妥,不若尋個無人的所在,好生商議如何應對去卑!”
說話的時候,公孫蘭那雙美目凝視着鄧展,眉目見流動着盈盈的春水,直撩撥的鄧展都一陣心慌意亂。
“二位大王,公孫將軍帶來了些消息,要與末將私下商議!”說話間,左右谷蠡王已經來到了近前,鄧展扭頭看着他們,對他們說道:“煩勞二位少待,我二人商議已畢,即刻便會回返!”
跟着鄧展和公孫蘭過來,左右谷蠡王正打算與公孫蘭套套近乎,卻沒想到二人要把他們撇開,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雖說覺着很是尷尬,可他們卻並沒敢多說什麼,只是陪着笑,不住的朝鄧展和公孫蘭點頭。
向左右谷蠡王點了下頭,公孫蘭與鄧展並肩朝着軍營外走去。
到了軍營邊緣,鄧展向幾個坐在地上正說着話的龍騎衛招呼道:“你等隨本將軍前來!”
“鄧將軍!”幾個龍騎衛剛剛起身,公孫蘭就向鄧展問道:“將軍這是要做何?”
“前往野地商議事體,若是有去卑探子……”被公孫蘭問了一句,鄧展微微一笑說道:“末將着實是承擔不起!”
“將軍當年可是叱吒風雲的劍客,這天下間,何人聞得將軍之名,不是懼怕的兩股戰戰?”朝鄧展莞兒一笑,公孫蘭說道:“莫非將軍如今連保護末將的把握都是沒有?”
被公孫蘭這麼問了一句,鄧展的面頰一紅,朝那幾個已經站了起來的龍騎衛擺了擺手。
見鄧展擺手,幾個龍騎衛並沒有跟上他和公孫蘭,目送着倆人離開軍營。
公孫蘭帶來的十多個隨從,見他們出了軍營,本打算跟上來,卻也被公孫蘭喝止。
與鄧展並肩走出軍營,在一片生滿碧草的草地上行走,公孫蘭美目凝望着前方,語氣裡帶着萬種風情的對鄧展說道:“當日一別,而今已是數年,將軍可還安好?”
“公孫將軍昔日可是巾幗英豪,絲毫不輸鬚眉,而今如何卻會做出這等小女兒家姿態?”對公孫蘭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在當城的遭遇中,鄧展自是不會有那麼多的感慨,而是很淡然的說道:“殿下每每提及將軍,也都是感嘆將軍若爲男兒之身,必定能在這亂世之中成就一番功業!”
“殿下竟是如此高看末將!”停下腳步,公孫蘭的美目凝視着鄧展說道:“昔日若非殿下饒過末將,此時末將怕是早已作古多年,就連遼東……”
“曾經的敵手,今日的盟友!”鄧展微微一笑,對公孫蘭說道:“殿下曾對末將說過,這天下間沒有永久的敵手,不過一旦成爲盟友,只須用心協作,必定會成爲永久的朋友!”
聽了鄧展的話,公孫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其實鄧展這句話,是篡改了劉辯的原話。
劉辯原本對他說過的,是天下間沒有永久的敵手,也不會有永久的盟友,但凡豪雄之間的約定,都是與利益直接牽連。
可話到了鄧展口中,卻是變了個滋味,直接成了敵手不會永久,而盟友可能會是永遠。
公孫蘭天資聰慧,如何聽不出這些,不過她並沒有拆穿鄧展,只是與他並肩朝着更遠的地方走去。
河套地區許多地方都是一馬平川,在平原上,風兒要比丘陵地帶更爲猛烈一些。
夜晚的風兒撩動着草葉,草地被風兒吹拂,發出陣陣“沙沙”的輕響。
走在深深的草地中,公孫蘭和鄧展都是好半晌沒有說話。
終於,公孫蘭耐不住了寂寞,扭頭看着鄧展問道:“鄧將軍,這幾年,你過的可好?”
“公孫將軍此話問的頗讓末將費解!”公孫蘭話剛出口,鄧展就接口說道:“當年公孫將軍與溫侯倒是頗爲相近,末將可是與將軍接觸很少……”
這兩句話一出口,鄧展心內頓時就感到一陣後悔。
雖說話是想要和公孫蘭刻意的將關係疏遠到應該保持的距離,可說出口之後,卻是會讓人覺着有些酸溜溜的,聽着怪難過的。
果然,當鄧展說出這麼一番話的時候,公孫蘭的俏臉頓時一片潮紅,緊緊的抿着嘴脣,過了好一會,才幽幽的說道:“若是曉得將軍不喜,當日無論如何,末將也是不會同那呂布苟合。”
公孫蘭的回話,更是讓鄧展尷尬不已,他趕忙說道:“公孫將軍如何抉擇,與末將可是無有半點干係,還望將軍莫要多想。”
看出鄧展刻意在疏遠她,公孫蘭反倒是朝前靠了一些,****幾乎頂在鄧展的胸口,仰臉看着鄧展說道:“將軍莫非真個對末將絲毫掛念也無?”
根本沒想明白公孫蘭這是鬧哪一齣,鄧展趕忙朝後退了兩步,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說道:“公孫將軍這是怎了?”
鄧展雖是劍客,卻也是個男人,在公孫蘭這種風情萬種的女人面前,他是幾乎沒有多少抵抗力,能夠支撐他沒越出雷池半步的,是公孫蘭昔日給他留下的印象。
這個女人心機太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定是有着道理,而且一定是對遼東公孫家有着好處。
雖說連日作戰,鄧展也是憋的小肚子發漲,急欲找個女人好好入上一場,將體內積壓的欲求完全釋放。
可投懷送抱的公孫蘭,鄧展卻是不敢去碰。
鄧展的神色,就像是被蠍子蟄了一口,看着他滿臉慌亂的模樣,公孫蘭掩着小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鄧展說道:“末將只是許多年未見將軍,與將軍說說玩兒,將軍莫非已是當了真?”
公孫蘭說出這麼一番話,鄧展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不過他並沒有言語,只是朝公孫蘭微微一笑。
“鄧將軍!”扭頭看着匈奴王庭所在的方向,公孫蘭對鄧展說道:“聽聞匈奴諸王討伐去卑,大軍也是有十數萬,如何只餘下今日這些許?這些日子,戰事可是出了甚麼大的變故?”
公孫蘭突然岔開話題,讓鄧展都不得不對她轉移話題的能耐大豎拇指。
她已問起當日戰事,鄧展自是不會再自討沒趣把話題引到剛纔讓他驚的連連後退的那一幕上。
與公孫蘭一同望着匈奴王庭的方向,鄧展將當日去卑如何在左右谷蠡王的軍中佈下了眼線,又是如何一把火將匈奴諸王的聯軍給燒了個多半,連日來又怎樣遭受去卑軍隊的追擊,都向公孫蘭描述了一遍。
“明日,當與去卑一戰!”待到鄧展描述完畢,望着遠方,公孫蘭的脣中崩出了這麼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