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奪取三郡的消息已經傳到長沙,趙舒與關平到城下時,城門口已經盤查的非常嚴格。遠遠就被守軍攔下盤查。趙舒塞了一錠黃金給守城門的小軍官,低聲問道:“我兄弟二人是來城中投親的,請問魏將軍府邸怎麼走?”
那人見到大錠黃金,頓時兩眼發光,但卻搖頭答道:“長沙城中並沒有姓魏的將軍。”
趙舒頓時覺得眩暈,自己可就是巴望着魏延來的,知道他對韓玄不滿,想挑起他們內訌,怎麼現在居然說沒有?難道是東西少了?趙舒還不死心,又塞了一錠過去,再問道:“就是魏延,魏文長將軍。”
那人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啊。你若是問旁人,只怕還不知,虧是問了我。你們若要找他,可去城南‘如歸酒樓’。他天天在那飲酒。”
趙舒道了聲謝謝,便與關平一道入城,心中正納悶,魏延原來就這麼點名聲?卻又聽見身後那名軍官道:“呸,那姓魏延的也配叫將軍?難怪老子半天沒有想起來。”
關平聽見之後,也覺得詫異,問道:“先生就找的是這樣的人?”趙舒也不知的何緣故,只好笑道:“見了再說。”
酒樓不是很大,不過在這亂世之中,還能將生意維持下去,這老闆也還算有幾分本事。趙舒與關平走進門去,見樓下五六張桌子上都坐了人,也不見小二來招呼。趙舒只好逐一打量,終於再最角落上的桌子上,看見一人面如重棗,目若朗星,身材魁梧,猜想就是魏延。
趙舒忙走到那人身前,問道:“座中皆滿,兄臺可否行個方便?”
不想對方頭也不擡,只冷冷道:“不方便,滾開些。”關平見他言語無禮,就要發作。趙舒卻急忙使眼色攔住,有這脾氣,就能斷定是魏延,當下又問道:“看兄臺一身戎裝,必是軍旅中人。在下聞長沙城中有一魏將軍,不知兄臺識否?”
“魏將軍?”那人喃喃重複一聲,緩緩擡眼看着趙舒二人,說道:“這長沙城中並無甚魏將軍。”
“哦。”趙舒極爲失望地自言自語道:“常聞義陽魏延魏將軍在長沙供職,是以不遠千里來會,卻怎不在城中?難道傳言有誤?”
趙舒猜測不錯,這人正是魏延,聽到趙舒說起自己名諱。魏延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再看了一眼趙舒,確信不認識,才又問道:“汝認識魏延?欲找他何事?”
趙舒就與他相對坐下,道:“兄臺不知,在下早聞魏將軍武藝不凡,更有雄才大略。心慕久矣,今路過長沙,聞魏將軍在此,故欲拜見結交,別無他事。”
任誰被這樣一通馬屁拍下去,沒有不高興的。魏延聽後“哈哈”大笑,道:“某便是魏延,閣下過譽了。”
趙舒急忙起身,重新見禮,告罪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竟不識將軍虎威。當白三大碗。”魏延忙也起身相扶,道:“閣下太客氣,快快請坐。”隨即大聲喊道:“再上十斤酒來。”
片刻之後,店小二送上一罈酒,爲趙舒爲魏延斟上。趙舒舉碗道:“在下有幸見到將軍,先乾爲敬。”他本想一飲而盡,誰知入口卻是一大碗涼水,“撲”的一聲轉頭吐了一地。
魏延先時覺得怪異,隨即省悟,淺嘗一口,知是白水,不由大怒,轉對店小二道:“這就是你們酒樓的酒?”那店小二雙手環抱胸前,昂着腦袋道:“小店存酒不多,將軍先給前幾次的酒資,小人再給將軍買酒來。”
“你……”魏延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隨手就給了那店小二一個巴掌,罵道:“混帳東西,居然也不狗眼看人。”
那小二一下栽倒在地,滿口流血,呼天喊地地哭嚷起來。魏延被他攪得心煩,便有要上前動手。趙舒急忙將他拉住,勸道:“將軍何必與這等勢利小人一般見識,攪了你我酒性?且坐下喝酒。”說着就扔出一錠黃金給店小二,道:“還不快去打酒來。”
魏延見趙舒來勸,方覺失態,怒氣稍息,正欲轉身坐下。卻聽樓上有人道:“適才是何人在樓下放肆,攪了本將軍酒興?”就有一人緩緩從樓梯走下,也是一身武將打扮,但面目陰沉,讓人一看就沒有好感。
魏延見了對方,答道:“是某。”
那人走到魏延身前,打量了一番,冷冷道:“小小伍長,見了本校尉。不行禮麼?”這人乃是城中管軍校尉楊齡,並無本事,只是仗着與太守韓玄有些瓜葛,平日在城中橫行習慣。今日他與韓玄在樓上飲酒,卻被魏延在下面一陣打鬧,攪了雅興,是以下來便沒有好臉色。
魏延也知他與太守關係密切,雖然鄙視其才能品行,卻也不得不抱拳行禮道:“卑職見過楊校尉。
楊齡冷哼一聲,道:“此出乃本將軍小妾傢俬產,今日又在樓上宴請韓大人。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此撒野,攪本將軍與太守大人酒興,還不速速滾出去?”
魏延此時睜眼欲裂,頭上青筋暴起,也不說話,轉身便大步走出客棧。趙舒急忙招呼關平追了出去,喊道:“魏將軍留步。”
魏延聞聲站住,嘆息道:“延寄人籬下,讓閣下見笑了。”
“將軍何出此言。”趙舒正色道:“常言‘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魚戲。’將軍一時失意,在下豈敢生有輕視之心?”見魏延臉色略有好轉,又道:“在下仰慕將軍久矣。將軍如若不棄,在下願登門拜訪。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魏延顯得十分猶豫,道:“寒舍簡陋,無以接待兩位,某看還是作罷。閣下心意,某感激不盡。”
趙舒哪裡肯罷休?又道:“將軍莫非嫌棄在下?在下仰慕將軍英雄,將軍卻何以總是以一時失意推脫?反不及在下爽快?”
魏延於是點頭,道:“既然閣下如此厚愛,就請隨某前往,萬勿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