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衛瓘聚集剩餘大軍,緊守城池,靜待武安家來攻打。想仗着城池的堅固高大,佔取地利。
武安家向前推進,所見到的第一座堅城,就是太原城。
於是,他命令大軍休息一日之後,就開始攻城。
武安家是在春耕之後發起進攻的。如今已是初入六月的天氣。
這天攻城,天空晴朗,沒有一絲兒雲,熱度隨着太陽的升高而升高。
太原城外,漢軍四萬多大軍,分成各大軍陣,步伐整齊灰塵一陣一陣地跟着漢軍士卒的腳步揚起來,黃霧般的,像翻騰着一條拉長的煙幕陣。越走越熱,六月的天氣裡,太陽像火球一樣懸掛在天空,熊熊地燎燒着大地。汗從每一個士兵的頭上流下來,黃豆般大小的一滴汗掉落在地上。
地上也熱的發了燙,腳心踏在上面要不趕快地提起來,就有些刺辣辣的難熬。飛塵也越來越厚了,粘住着士兵們的有汗的臉膛,使他們窒息地不得不張開口來舒氣。
周寧擡頭看了看天空中掛着的太陽,刺眼的陽光讓他不得不用手遮掩,有點睜不開眼,他站在原地都已經感受到了背脊上的汗珠在順着背部向下滴淌,更別說身後那些在陸地上行走着的士卒了。
周寧,就是武安家那位比較年輕的副將。
周寧心中大罵,這狗孃養的天氣,真讓人覺得煩躁!大漢這統一天下的戰爭,本來就如同泰山壓頂,大勢所趨!應該輕輕鬆鬆的。結果,打起來好難啊!
從大漢軍營到太原城下,只不過五里的距離,因爲漢軍的士卒要賣力地推動那些攻城武器,這段不長的路程走起來,他們感覺居然會那麼久!步騎相間,步兵的緩慢行走同樣阻滯了騎兵的速度,那些馬兒也是揮汗如雨,邁着四蹄走在道路上,嘴裡不時發出些許嘶鳴,似乎在埋怨着前面的步卒擋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說來說去,還是以前依仗着劉尋、郭紫馭等人,還有炸藥包、原始手雷,依賴的太多了。這次帶着傳統正宗的攻城器械,真覺得好累!
終於,漢軍們來到了太原城下。鑑於衛瓘不敢出城野戰,漢軍雖然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氣,但還是把城池圍起來了。
大軍步步爲營,將城池東、南、西三面將太原城圍住,只留下北面的一個缺口。
圍三缺一,這是攻城戰的正統打法。現在大漢帝國如日中天,城裡的晉軍大多數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取勝,有一些人有逃跑的想法。武安家給他們留了一條活路,讓他們有逃跑的希望,同時也爲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避免城內的人狗急跳牆。
“將軍,所有攻城部隊全部集結完畢,只等將軍一聲令下!”一名軍侯策馬來到了武安家的身邊,翻身下馬,拱手說道。
武安家道:“傳令下去,開始攻城!”
“諾!”
命令頒下,周寧帶着他的三千騎兵紛紛翻身上馬,將道路讓開,讓後面的攻城部隊推着高大的投石機、井闌,笨重的攻城車、弩車,輕巧的雲梯等攻城器械從他們的面前經過。一千步卒舉着盾牌衝在最前面,二百扛着雲梯的步卒緊隨其後,一千兩百人的梯隊迅速駛過,後面則是數百人推着的高大而又笨重的井闌、攻城車,朝着太原城一步一步的逼近。
井闌有着和城牆一樣的高度,上面站着弓箭手,用來掩護攻城時爬城牆的部隊,與城內的敵軍對射,可以算作是一種移動的箭樓。在漢軍力士的一起推動下,井闌、攻城車開始一步步的逼近城牆,而在他們的後方,則是固定在陸地上的拋石機。
一千名持着盾牌的步卒在晉軍士兵的箭矢之下,率先衝到了城牆邊,將晉軍射出來的箭矢全部遮擋在外。晉軍裡面也有老將,突然改變了策略,他們用弓箭射向那些還在衝鋒的步卒,而另外的一些守城賊兵則從城牆上拋下許多大石頭,將城牆邊的漢軍盾牌兵砸死不少。
雲梯架了上去,隨即被賊兵給推了下來,或者用石頭給砸的稀巴爛。在武安家的一聲令下之後,源源不斷的步卒開始從漢軍的陣前衝了出去,他們吶喊着,呼嘯着,以極爲振奮的聲音來表示自己心中的無畏。井闌也被推倒了弓箭手能射擊的範圍內,井闌上的弓箭手開始向城內的賊兵反擊,大大地減輕了攻城部隊的壓力,但還是有不少漢軍士兵爲了爬上城牆而被賊兵殺死。
當攻城車被推倒城門邊的時候,那些最先衝到城牆邊而沒有戰死的士卒則用自己手中的盾牌來遮擋着操作攻城車的士卒。
“轟!轟!轟!”
攻城車開始奮力地擊打着城門,不斷有士卒在城門前被射死,或者砸死。當前面戰死一個,後面的士卒急忙補了上去,用他們的血肉之軀爲攻破城門而努力着。
這,纔是真正的這個時代的攻城大戰!而不是劉尋那樣,展開法天象地的神通,一劍砍碎了城門!
一陣較量之後,因爲晉軍的士兵待遇和訓練都沒有漢軍好,所以他們首先在體力上就吃了大虧,那些弓箭手的箭矢射的越來越沒力氣了,又或許是因爲被井闌上的漢軍弓箭手強大的箭陣給壓制住了,總之城牆上的晉國士兵紛紛退下了城樓,轉向了城內。
在這首真正的攻城大戰中,士兵們的性命是最不值錢的。只短短的半個小時,光武安家所在的東城門那裡,就已經戰死了上千士卒,受傷的更是多不勝數!
但是第一天並沒有攻破城門。
畢竟太原城是一座大城,比較堅固,衛瓘聚集在城池裡面的兵力,雖然不多,卻也有兩萬多人,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以前,晉國地盤大、人口多。所擁有的士兵數量也多,都是在數量上壓着漢軍打。現在,這種情況已經逆轉過來了。
當然,太原城外血流成河。武安家命令收兵,退後安營紮寨,準備明天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