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君的罵聲中,軍棍高高揚起,再重重落下!將這三個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世家子弟打得皮開肉綻、幾次昏迷!
剩下的考生看着劉尋,有的眼睛裡閃過害怕,有的眼睛裡閃過怨恨,還有的眼睛裡閃過喜悅和激動!
劉尋也沒有了再考下去的心思,揮揮手道:“諸位的才學,本王都已經看過了。就考到這裡吧。”
於是考試結束。
顏淵懷着激動的心情走到大漢王宮分配的簡陋住處,突然看到已經有人站在那裡等他了。
是誰?顏淵知道,自己雖然在家鄉受到不少人的尊敬,但在滇城還真沒什麼朋友。
“敢問閣下是誰?”顏淵疑惑道。
對面的人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一塊令牌,道:“王上要見你。”
顏淵一看,令牌是御林軍統領的令牌。於是二話不說,乖乖跟他走了。
穿過幾道門,走過幾條長廊。便來到了王宮政務殿,這是劉尋日常處理國事的地方。
這時候劉尋已經不在處理國事了,而是由郭紫馭和螢火陪伴着——學寫字!
是的顏淵沒看錯。劉尋這個穿越客,對漢代的字到現在還沒認全。處理國事,還得帶着王宮幕僚,讓他們輔助才能完成這一任務。
顏淵張張嘴,最後還是決定對這一事件表示無視。只跪下叩拜道:“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劉尋笑道:“顏愛卿起身,賜座。”
顏淵誠惶誠恐,連忙推辭說不敢。
劉尋也不在意,只是問他:“伯邑,今日考覈期間,本王見你對士族門閥仇恨甚深。不知爲何?”
顏淵疑遲了一下,但還是照實說道:“王上,這都是草民和家鄉父老一直以來受士族欺負太過了啊!草民幼時,家中本也算是個小地主。可是有一天,一名士族公子看上了家姐和我們家的土地,可是卻不肯給家姐一個哪怕是妾的名分,說身份太低賤了。不肯拿銀子來買地,說是我們賤民不配……”
接下來,顏淵聲情並茂的向劉尋講述了他從小到大受到士族子弟欺壓的事情。這中間還有許多他的親人、同鄉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事情。當然,顏淵是好運的,在最關鍵的時刻,遇見了他的好心的義父:一個因傷退役的劉備軍老校尉。
因爲他義父是功臣,生活倒還不錯,他也有幸讀得起書。並且經常用來自書中的知識幫助同鄉,算是學以致用了。
說完,顏淵沉痛地道:“我不明白,爲何那些門閥子弟不用辛苦勞作幹活,也沒有過人的才學幫助他人,卻能夠有崇高的地位、有肆意欺辱、玩弄他人的特權、能公然佔據別人勞動的成果?!我想讓這個世界得到改變,但是卻完全無能爲力!王上重啓招賢館、再興推舉法,讓我看到了實現理想的希望!所以草民斗膽厚顏進入招賢館。今日見王上似乎也不喜士族過分囂張和驕奢,所以心下甚是激動!”
劉尋聽了,笑容更甚,道:“也許實現理想容易,但是卻難以接受實現理想要付出的代價。最終呢?只能泯然衆人,成爲了自己原本厭惡的那一類人!”
顏淵不明白劉尋的意思,只好表明心意道:“王上,如草民這般想着能改變這世道的,有千千萬萬這個老百姓啊!若是真能實現理想,草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劉尋大笑:“好!你若真有如此決心,本王助你成爲商鞅,成爲晁錯!不知你可願意承擔那後果?”
顏淵一愣,隨即大爲激動!跪下道:“願成爲王上的擋箭牌!願承受一切的後果!”
擋箭牌,再說白點就是替罪羊。
這是君主常用的一個手段。具體來說就是:君主自己想做什麼事,但不能親自下場。於是就扶植一個大臣,讓他去挑起這件事,主管這件事。要是成功了,大的功勞當然還是君主的。要是失敗了,把這個大臣一刀殺了便了事!君主呢?他只是被奸臣矇蔽了而已。奸臣死了,他還是一個無辜的好君主……
比如戰國時期,最想變法圖強的當然是各國君主。但是主持變法的,一直都是某位大臣!變法成功了,君主佔的功勞最大;變法失敗了,把大臣一殺了事!
再比如宋欽宗時期,看似秦檜殺岳飛,其實最想殺岳飛的肯定是宋欽宗!爲何?因爲上一代皇帝被金國俘虜,還在金國活着呢!要是岳飛滅了金國,把老皇帝迎回來了,皇位該給誰?誰纔是正宗的皇帝?爲了皇位,宋欽宗當然殺掉岳飛!可是他不會親自動手,那會讓他有遺臭萬年。他有心腹大臣秦檜,主動挑事,爲皇帝完成心願!這樣,遺臭萬年的就是秦檜了!就算當時殺岳飛失敗,被岳飛逼宮,也可以把秦檜一殺了之,他就是一個被矇蔽的皇帝罷了……
事實上,除了傀儡皇帝,沒有一個皇帝會真的被奸臣迷惑!漢靈帝的十常侍,劉禪的黃皓,乾隆帝的和珅,不過是他們推到前面來充當替罪羊的罷了!
現在,劉尋要消滅門閥世家,當然不能自己親自下場。否則身爲堂堂君王,就太沒有形象了!而且一旦失敗,就徹底完蛋了!
現在,劉尋就是要把顏淵當做自己的晁錯、十常侍,當然也是自己的商鞅、王安石,自己的擋箭牌!
而顏淵,爲了實現心中的理想,當然也可能想要高官厚祿,心甘情願的成爲劉尋手中的槍、身前的盾、萬一失敗後的替罪羊!
劉尋看顏淵的目光,立馬就不一樣了,那是一種看待心腹的眼光。劉尋笑道:“顏愛卿,眼下已是晚飯時間,便留下來陪孤王吃頓御宴吧。”
顏淵躬身道:“微臣不勝榮幸!”
顏淵自稱微臣,而不再是草民。這就代表了這一對君臣已經完成了他們的暗中交易:我給你高官厚祿,給你實現理想的機會。你替我完成心願,替我承擔一切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