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幾個甲士將一張張佈告貼滿人流聚集的地方。
滿城轟動!
“徵北大將軍令:李水山、李明、李得道、韓詞高、韓聽及、韓六子、張華、錢老五、、、、、耿詞、耿丘41名郡守府官吏無故缺勤,經令請後仍不回府衙。在其位謀其政,此41位官吏有愧百姓,不配吃官糧,就此免職,剝奪一切官職和榮譽,其本人及其直系親屬永不敘用。————徵北大將軍 潘勝 令。”
讀完佈告,張華直接昏死過去。
張華出身寒門,靠着母親給人漿洗衣服攢的錢外出求學,28歲那年因才識、品格出衆,被舉孝廉當上了郡守府倉曹,官秩正六品。這些年他和李家走得近,前天被李家一慫恿也跟着缺勤。他爲了巴結李家鬧得很兇,指使家丁打折了前去請他回衙門上班小吏的腿。因爲他相信四大家族很強大,潘勝沒有任何勝算。昨天他還放過狠話:本官就休假,能把本官咋樣?
沒想到今天就被免官了,這可如何更老母親交待,怎麼對得起她早年的艱辛付出。窮親戚多,平時的黑灰白收入多接濟他們了,家裡沒有隔月糧食,現在沒了工作,家裡的老母親、妻兒可怎麼活呀!
四大家族的子弟沒了官職,還可以當個富翁,他沒了官職可就真的一窮二白了。
“哼!這破官小爺不稀罕,過幾天你潘勝服軟了,來八擡大轎接小爺去做官小爺都不去。”李水山暗暗咬牙,心中氣憤難平,一腳踹跟班小廝個狗吃屎。
“這些人是該整治一番了,潘將軍做到好。”一個寒門子弟拍掌叫好。
、、、
下午,張華醒過來了。他立刻穿好官服趕去將軍府,想求潘勝再給個機會。他來到將軍府前卻被甲士攔下,甲士聲稱“將軍太忙,沒空接見你這個平頭百姓!”
張華踮腳指着胸口官袍上的紋飾吼道:本官叫張華,是官,不是平頭老百姓!
“哦!你就是張華?”甲士笑問。
“是的!”張華一喜。
“你就是打斷小六子腿的那個李家狗腿子!”甲士往上扯着張華的衣領,目怒兇光。昨天被打斷腿的小吏小六子正是教甲士識字的師傅。洛北軍男兒恩怨分明,有人打自己的師傅還不得火冒三丈。
“啪!”甲士一個耳光打得張華臉頰發燙 原地轉圈。
“都不是官了,還敢穿這官袍,招搖撞騙,該打!”
“你———”張華捂着臉踉踉蹌蹌。
甲士一腳踢過來,將張華撩到在地,然後利索扒掉了他的官袍。邊扒衣服邊拳頭招呼。
張華狼狽竄起,左手捂臉,右手捂肚子,快速逃走。
一個時辰後張華又去郡守府想求張郃,剛到門前就被門邊的甲士給轟走。張華不甘心就蹲在門外不遠處貓張郃,到了晚上也不見張郃出來,張華見以前對他恭恭敬敬的小吏們也像躲瘟神一樣躲開他,就委屈巴巴地離開了。
張華想去李家想借點錢糧,誰料看門的小廝從門縫露出個小腦袋直接一句“你是哪個?”連門都不讓他進。張華萬萬想不到這個以前滿口“張老爺”的小廝竟裝作不認識他,頓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要打人。
“咯吱!”府門打開。
“算你識相!”張華氣笑着諷刺。
小廝慢悠悠跨過門檻,帶着兩個家丁走了出來。兩個家丁拿着棍子逼近張華。
“啊!別打頭、、、”李府門前響起慘叫聲。
“你個落魄戶,沒了官位還給勞資耍官威,打死你!”
、、、
另一邊。
潘小乙帶着1000步兵前去接管欒城縣,沒想到被李溢的義兵給擋在了城門口。
“我乃徵北將軍麾下校尉潘小乙,奉命護送欒城縣縣令回元氏縣,阻擋者以謀逆論處,殺無赦!”潘小乙拔劍指向領頭的義兵。
一直是潘勝的親兵,難得獨自領兵獲得個立功的機會,潘小乙激動不已。他知道這次事情辦得好必能得到潘勝重用,辦不到就再也沒有帶兵的機會了。天下已經大亂,各諸侯都在擴充地盤,招兵買馬、磨刀霍霍,若能把事辦好就能請命外放到一線作戰部隊,就不愁沒有仗打,不愁沒有升職的機會。
在土匪時他的願望是能夠洗白當官軍,成爲潘勝親兵後他的願望是做個管30多人的親兵隊長。現在潘勝勢力越來越大,他成爲了少校侍衛長,他的願望是成爲統領幾千人馬的將軍,爭取肩膀兩邊佩扛將星。
“將軍,我等奉縣令大人的命令守城,不讓任何人入城!”爲首的義兵挺着胸膛,抱拳回答。
“入城!阻擋者就地斬殺。”潘小乙懶得墨跡,帶着人馬大步前行。
600義兵神色緊張,互相張望,被逼得緩緩後退。
爲首的義兵叫李經典,是李溢的親信,也是個三流上品高手。眼看人馬將崩潰,洛北軍就要進城了,立刻揮舞着劍大喊:“後退者死!不聽李家號令者死!”
李經典是李溢的傳聲筒,此時後撤就是得罪李家,必然遭到李家的報復。李家若發怒,那可是一家老小都活不了。所有的義兵彷彿被人從後面掐住脖子停在原地,再也不敢後退半步,將兵器朝着前方,在城門口形成一個刺蝟陣。
“長戟兵上前開路,盾牌手兩側護衛,弓弩手後方仰射!”潘小乙嘴角微微翹起。
一分鐘不到,洛北軍就列好的軍陣,頓時威勢逼人,長戟頭閃閃發光,晃得前排的義兵倒吸一口涼氣。
這營洛北軍都是見過血的老兵,陣型嚴整,想起大步前進。
不等義兵反應過來,潘小乙朝着李經典射出一箭,接着大喊:“殺!”
李經典不愧是入流高手,反應迅速,先是猛然拔劍撥開潘小乙射過來的羽箭,接着原地轉動寶劍,形成一個鋼鐵圓盾,將洛北軍射過來的羽箭彈開。
可其他義兵只是普通人,反應一般,也沒有轉動兵刃即成護盾的手段,一時間倒下30多人,哀嚎一片。
沒有倒下的人來不及慶幸,又是一輪箭雨呼嘯而來,又有30多人倒下。
潘小乙衝出陣型揮劍刺向李經典,想殺了李經典好快點結束戰鬥。
殺了眼前這個入流高手可豎立威望,他真的太需要這場戰鬥了。
可他纔剛摸到入流門檻,出劍速度看似很快,但在入流高手眼中如孩童跑步一樣不值一提。
李經典迅速當下這一劍,先順勢扣住潘小乙的手腕使勁一甩將其掀翻在地,再橫刀朝地上砍去。
“好險!”潘小乙只得在地上不停翻滾,躲閃着李經典的劍鋒。
李經典見洛北軍越逼越近,知道城門是守不住了,也沒了繼續追殺潘小乙的心思,便縮回劍鋒立刻下令:“後撤到街角防禦!拆下兩邊店鋪門板阻擋羽箭。”
不等李經典轉身後撤,洛北軍中突然衝出一人。這人身着洛北軍服,卻戴着虎形黑色面具,速度極快,轉眼間就來到了李經典的眼前,揮出快到不可思議的一劍。
只見李經典帽子下面流出一條血線,命喪當場,慢慢後仰着倒下。
殺人的是潘勝麾下特種兵001,是個二流中品高手,也是潘勝派去保護賈詡的護衛。混在普通士兵中就是爲了突其不備,替潘小乙解決入流的高手。
目前潘勝麾下這樣的特種兵只有72個,18個二流中下品高手,54個三流上品高手,集中特訓,專練偷襲殺人的技能。全都隱去姓名,戴面具隱去相貌,只有代號,專門執行特殊任務。考慮到潘小乙未入流,賈詡特地派了特種兵001來幫他。
特種兵001隨即隻身殺入義兵之中,左右上下一通猛砍,招式簡單,卻招招致命,全是殺入的硬招。
慘叫聲一片。
劍影縱橫間,義兵不斷倒下,肢體在分離,鮮血在飛灑,生命在流逝。
十分鐘後,特種兵001輕點腳尖撤了回來,洛北軍立刻圍了上去,將剩餘的300多義兵圍住。長戟兵在內3圈,弓弩手在外3圈。包圍圈越縮越小。
先是羽箭收割,再接着長戟猛扎,不到半個小時,義兵全部被殺。
潘小乙從懷中拿出賈詡給他的錦囊,拿出裡面的書信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上面寫着:“若有阻擋,一個不留,封鎖城門,速將縣令、縣丞、縣尉首級送回將軍府。”
義兵阻擋大軍行進,殺了他們合法合理。
可縣衙的官員並未當面阻擋,且義兵死光了現在沒了人證,殺官員們可就沒了依據。再說他們有官身,尤其是縣令,沒有州刺史府的行文是無權擅殺的。
潘小乙沒有多想,立刻讓士兵封鎖城門,然後領着200人馬朝縣衙奔去。
兩刻鐘之後,洛北軍將縣衙團團圍住。
縣令李溢帶着幾個捕快衝出門來,大喊:“你們是什麼人,可知圍困縣衙視同謀反,可是要掉腦袋的。”
“我們是潘將軍麾下的洛北軍,奉命接管縣城。”一個士兵回答。
“啪!”李溢一個耳光打在士兵的臉上,惡狠狠說道:“放肆!問你話了嗎?你有什麼資格回答。讓你們領頭的答話。”
他就是爲了給洛北軍下馬威,他已經派人去城門調義兵去了。眼前只有200多士兵,而義兵有600多人,他底氣很足。再加上有李家撐腰,別說打這個小兵,就是殺了他都敢。
顯然他不知道義兵已經盡數被斬殺,城門也被封鎖了。
小兵將視線投向潘小乙。
潘小乙上前,沉默拔出劍,沒有任何言語,直接一劍砍下了李溢的腦袋。
所有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潘小乙轉身將那個小兵拉過來,咬牙大吼:“看到了嗎?洛北軍的尊嚴不容侵犯,被人打不還手是軟蛋。主公說的:他不做軟蛋,手下的人也不準做軟蛋。罰你今天不準吃晚飯。”
“諾!”小兵羞愧難當,脖子以上漸紅。
“殺!一個不留。”潘小乙劍指縣衙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