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互市

一進大山陳林只覺一股潮溼之氣迎面撲來,較之外間空氣清新不知幾多,衆人紛紛大口呼吸。劉府管家此時解釋道:“大人,此大巴山中夜間雨水極多,即便外間大旱連年,這山中依舊是潮溼如此,每逢年末纔會有所幹燥。據說這大山之中有時也因乾燥而起大火,竟能將百里大山燒得精光,所幸此類事情不多見。”陳林等人一聽,在看看地上厚厚的樹枝樹葉,不由嚥了一口涼氣,這要是燒起來,必定是延綿百里的嘛。

一路上所見管家都一一道來,黃燕神劍,還射了兩頭麋鹿,衆人烤火吃肉,陳林看着這大山的模樣,難怪歷來少有進山打擊蠻夷會有勝利的。如今衆人就是專心走路都不時要摔倒跌傷,更別說在此地作戰了,真不知夷人是如何做到的,反倒是周倉在此如履平地健步如飛。氣得黃燕在後大聲喊叫:“周倉,回去定將汝那滿腳長毛燒了。”原來周倉雙腳生毛,連鞋子都不用穿就能在這溼滑的山中行走如常,黃燕大喊惹得周倉哈哈大笑,直在一塊塊小溪石頭上跳來跳去。

突然最前面的周倉急急跑回來,一臉正色的低聲都陳林說:“大少爺,我等被包圍了。”說得幾名護衛急忙抽刀將陳林圍在中間,黃燕也是立即搭箭準備。不多時四周叢林中一陣聲響,各處跳出一羣裹衣不全的矮小漢子,一個個卻是健碩異常,人人手中木槍木弓瞄着陳林等人。陳林急忙說話:“莫慌,莫慌,無我命令不可動手。”

那邊此時走出一名年輕的漢子,只圍着*,上身*的對着陳林等人喊話,說的卻是地道的漢語:“什麼人,來我老虎寨幹什麼?”這巴山中夷人常年與漢人交流,很多都能講一口漢語,巴山夷人對漢人文化十分羨慕,就連很多夷人都是取漢人的名字。

這時陳林急忙望向劉華,劉華又望向管家,管家一看,那少年卻是認識的,要不然管家也不會將陳林等人往這個方向帶啊。於是管家從人羣中出來:“虎少爺,是某,莫劉賢管家。”管家急忙讓對面看得清楚自己。那少年一看,突然大笑一聲衝上來:“原來是劉管家,哈哈哈。”又令衆人放下武器,少年過來拉住管家的手:“首領還說呢,怎麼好久不見管家進來看看了,上月阿虎不得去城裡,所以也是好久沒見管家了,來,去我寨子,讓首領看看。”管家還要介紹陳林等人,卻被少年拉着往前去,丟下陳林與劉華,氣得劉華怒火升起,生怕陳林生氣。

陳林一看,無奈,卻不怪罪,叫上劉華趕緊跟上少年。不多時就來到一處小盆地的地勢上,此處各處分散着約有三百餘座奇異的房子,陳林一看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千餘人左右的部落。陳林一衆人一進村落,村中居民紛紛圍上來,見陳林等人兩手空空,有些人大喊:“怎麼不帶貨物進來啊?”原來這些人還以爲陳林等人是來換貨物的。這好似那少年也才主意到管家等人沒有帶東西進山,一臉疑惑的看着管家,這時陳林找到機會說話:“虎少爺,某等是來見首領的。”

管家急忙介紹:“虎少爺,此乃是我大漢漢中郡太守陳大人,想要與首領談些事情。”虎少爺一聽說是太守,漢人的官,臉色一變,不甚友好的說:“漢官有什麼好說的?”話一說話,周倉大怒就要動手,四周的夷民青壯急忙戒備,管家嚇得兩頭爲難。陳林急忙喝住周倉,虎少爺身後也傳來一聲大聲喝止,卻是一員更加雄壯的漢子走出來叫停夷民青壯。

陳林一看其人,竟然與周倉不相上下,那人一看,先是看看陳林,繼而有望望周倉,管家顯然認識此人,急忙說話:“天虎首領,此乃誤會誤會,此乃是漢中郡太守陳大人,希望與首領共謀大事。”陳林於是上前:“某正是這漢中郡守,此莫非就是首領的待客之道?”天虎哈哈哈大笑,手一揮,已經放下兵器的族人急忙退下,大聲對陳林說:“來,敢來我大寨也算有膽,進來喝上一壺,免得叫你等漢人笑話不懂待客之道。”說完請陳林等人進入一座大大的亭子,叫人擺上瓜果水酒。

坐定後天虎率先說話:“不知漢人的太守大人要見我作甚?”陳林放下酒杯,呵呵笑:“其實本官也不是來見首領的。”說完笑着看着天虎,天虎臉色一黑,身後的虎少爺大怒:“戲耍我們啊。”周倉怒目一瞪回視,那天虎眼光一閃,急問道:“此位壯士作何稱呼?”周倉:“某乃是太守大人部下週倉是也。”天虎急忙對周倉敬酒,周倉看陳林,陳林點點頭,周倉才把酒喝下,算是回敬天虎。

陳林這才說:“本官卻是相見這十七寨的首領。”天虎一聽,疑惑道:“要見十七寨首領?太守大人須有個說法吧?”這時賈詡說話:“巴山之民居巴山,漢中居巴山之下,我家主公欲兩族人民安居樂業,想在褒中設立互市,專爲兩族交換之用,如此一來兩族人民都不再是無序無定時的就可以交換貨物。”

天虎一聽,事關本族百姓生活,不由認真了幾分,天虎又說道:“漢人在漢地設此甚互市,豈不是更加欺負我族?”因爲漢人精明,往日總是有不少漢人以各種手段欺騙欺詐夷人,所以天虎有此一說。突然陳林靈光一閃,說:“不會,此次互市,本官會設立官員專門掌管互市,同時本官還希望巴山族人派遣一人到互市去,做官共同管理,這樣就不會再有不公平的交易出現了。”陳林一說完,竟讓夷人下山爲官,賈詡眼前一亮,繼而又恢復平靜。

天虎也是滿心意動,見陳林說的頭頭是道的,一衆人直談到天黑,陳林等人就在天虎部落住下,天虎已經命人前去招喚其他的首領。現在巴山成了三部,天虎部落卻是追隨袁約首領的。天虎更是連夜親自去見袁約去了,陳林等人接連兩日都見不到天虎本人。直到第三日,卻是不止天虎回來了,巴山十七寨首領都在三人的帶領下出現在天虎的寨子中,這三人正是三部首領杜濩、樸胡、袁約三人,三人都是身材龐大卻比漢人略矮的夷人大漢。

陳林知道跟巴山十七寨的事情其實決定就在此三人,於是跟賈詡對這三人又是一番說明。杜濩急忙喊道:“誰有知道不是你漢人的奸計。”其他兩人顯然也是還部是很信任陳林,最後三人走得時候表示可以先派人到陳林所說的互市去看看,試着交易看看行不行。陳林大喜過望,這就是極大的突破啊,看來自己太守的身份不是沒有作用啊。

劉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就連見到那所謂的“親人”也沒有特別的熱情,因爲這對於劉家來說其實是見不得人的事情,而夷人更是隻重好漢不敬書生,所以纔會如此。歸途中,陳林顯然心滿意足,對劉華說:“這互市要迅速,劉大人此次回去就可着手辦理,在褒中城外設置集市,挑選數名佐吏相助,錢財方面,本郡立即着令郡丞大人與劉大人對接。”

回到褒中第二日的時候,陳林就直接任命劉華爲郡丞佐官,負責互市事宜,劉華一下子就從縣官變成了郡官,對陳林那是感激不已。劉華也有些本事,不日就將地址選好,並簡單的設置了市集的必備,同時還頗有新意的在互市大門豎起了一塊大大的牌子,上面寫着數條互市律令,同時將處罰寫得清清楚楚。

陳林來檢查時,看見這牌子,對劉華又是一陣誇獎,劉華急忙謙虛不敢,又說:“大人,下官這幾日思索,有一事須得太守同意。”陳林說:“無妨,只要是與互市有利,與漢夷兩族有利,劉大人不妨直說。”

劉華說:“大人,下官覺得這互市初成,又是與蠻夷交流,少不得有些矛盾,下官希望大人能在互市之中添置數名軍士,也好用於威懾。”賈詡一聽,對陳林點點頭,陳林見賈詡都同意,於是同時任命了五名軍士常駐互市,但嚴令軍士不可欺壓百姓夷人。

隨着陳林、劉華的一番*作,又有劉管家親自進山說動夷人下山。往時巴山夷人也不少下山交換貨物,只是沒有這般固定的地點而已,現在不過是將交換貨物的地點固定,也是互市初成也就開始有些夷人扛着山貨出現,賣的價格又比往常高一點點,興高采烈的回山去了。

陳林看着這一切,雖說只是個開始,但是陳林有信心繼續。對賈詡說:“文和,只要夷人下山,不再畏懼我漢人,總有一日,某還要讓其下山定居,汝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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