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交惡

對於郭汜如此快速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撤兵回到長安,李傕是極爲的驚訝,李傕與郭汜分別立在馬上見了面,郭汜面有異色,十分有意味。此時兩人還是同爲西涼大軍的首領,自然不會也不敢內訌,尤其是郭汜,郭汜聽聞樊稠之死,雖然驚訝和惱怒,但是聽說李傕傳揚出去的理由之後,郭汜也覺得樊稠確實是過分了,竟然放走了馬韓兩人。兩人見面半響,突然雙雙哈哈哈大笑,終於攻進長安城了,現在李傕有七萬兵馬,郭汜五萬,共十二萬大軍衝進長安城,大局一定。又聽聞王允那個老匹夫已經從城牆上往下跳,死了,兩人心中惡氣大解啊,說實話,就在董卓剛死那會,兩人包括樊稠在內,都是希望能得到朝廷的赦免的。誰也不願意打仗,會死人的,但是王允執意要嚴懲他們,他們自然恨極王允,自此王允一家在長安共有七百多口人,無一得免,全部被李傕與郭汜兩人拖到大街啪啦啪啦的砍頭。爲了更好的控制長安,兩人還聯合制造了許多僞證啊藉口啊什麼的,將一大批官吏清除。

在李傕郭汜兩人大肆嚴酷的掌控長安的過程這五六天當中,賈詡一個人靜靜的呆在李傕賞給他的一座小院之內,由十幾名所謂的“護衛”護衛着,沒有人知道賈詡的存在,就連一帆風順的李傕也幾乎忘記了賈詡的存在。賈詡見李傕不來找自己,樂見其成,同時看到長安大街上一批又一批的“高官權貴”被李傕兩人斬首,賈詡既心疼悲憤,又歡喜。大漢朝,算是徹底的完了,賈詡並沒有多大的心理負擔,他一直覺得爲了主公陳林,什麼都可以做,況且就算沒有賈詡,長安遲早也會經歷這一場,賈詡唯一做的事情不過是稍微的推波助瀾了一下。

賈詡這幾日也在想,長安是完了,大漢朝是完了,可是李傕郭汜兩人十幾萬彪悍的西北大軍也不是吃素的,到底要怎麼做呢,怎麼樣才能讓這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不成爲陳林的障礙呢。離間是賈詡想到的最穩妥的一個計策,他能讓李傕去殺樊稠,就能讓李傕與郭汜也成仇。賈詡想到的更多是兩三年之後的關中,李傕郭汜交惡,說降北地徐榮投降益州,配合陳林出兵攻佔長安,一步又一步,賈詡想了又想,想了無數種的可能。最後賈詡從牀上一躍而起,從門外大喊:“來人啊,某要去見李將軍。”

賈詡要見李傕,離間計不是一兩日就能達成的,需要一個過程,更需要情報,賈詡決定先去見一見李傕,這時候長安已經牢牢的控制了吧。李傕這幾日很忙啊,真的很忙,無論是哪裡都有溜鬚拍馬的小人,長安也有,儘管李傕現在在天下人眼裡就是第二個董卓,但是這些時間內上門巴結李傕的人不在少數,李傕又不能不接見,將李傕忙得不可開交。突然聽說賈詡來見,李傕一拍腦門大叫一聲哎呀,這些日子怎麼忘了自己有賈詡這號人了,浪費人才啊。

李傕急忙來接賈詡,賈詡一見,急忙慌慌張張的受寵若驚的樣子:“將軍,豈可如此,詡不敢當不敢當啊。”李傕一看,滿意得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兩人坐定,賈詡:“不知將軍今後有何打算?”

李傕心道長安都拿下了,還怎麼辦,等着享受了唄,但是卻不敢這麼對賈詡說,於是說道:“長安已經被本將與郭阿多控制了,如今北地的老徐也不敢南下了,白波賊也跑回去了,劉玄德那個偷雞摸狗的有張氏叔侄防着,長安可無憂亦。”賈詡呵呵一笑,心中卻是鄙夷不斷,嘴上說:“將軍,正是,如今將軍擁兵十萬,皆是彪悍兵卒,誰敢與爭鋒,將軍勞苦功高,總不能還是區區一個小將軍吧。”賈詡說罷裝作一副笑意的樣子看着李傕。李傕一聽,急道:“先生的意思是——哦,哈哈哈哈哈哈。”頓時大笑起來,賈詡當然不會不笑,與李傕張嘴大笑,宛如自己就是李傕一樣。

“依先生之言,本將應該是什麼功勞呢?”李傕幽幽說道。賈詡:“將軍,將軍自覺與郭阿多功勞,誰人高一點?”李傕一聽,叫道:“郭阿多敢於本將比,且不說爲相國部下時,就說這一次吧,本將不僅擊敗了益州河南聯軍,長安還是以本將爲主力,若不是郭阿多投機,豈能偷偷從北門入城。”

賈詡心中又算,說道:“既然如此,將軍之位必不能在郭將軍之下,若說這高低之分,大將軍與大司馬之職乃是最高了,大將軍掌管天下兵馬,大司馬掌控天下一切,猶在大將軍之上,將軍不若明日就上奏,表爲大司馬,那郭將軍就讓他當個大將軍吧,也算是個交代不是。”李傕氣鼓鼓的說道:“哼,量他不敢不應,本將可是有七萬大軍在呢,他才五萬。”賈詡心中更是鄙夷,武夫就是武夫,只重武力兵馬多少,卻不知征戰的本質,征戰是爲了政治而服務的,而政治的途經可不止戰爭一條。

賈詡假裝拍馬一般上前笑嘻嘻的說道:“將軍,哦不,大司馬,可也要賞賜詡個一官半職哦。”李傕一聽,大司馬,哈哈哈哈,心中大樂,說道:“放心吧先生,當時候給你一個司徒當都行。”王允已死,朝中幾位有名的大官李傕兩人肯定是不敢殺的,所以現在只有司徒這個位置是空着的。賈詡一聽,大驚,司徒,那不是瞬間就落入天下人的眼光了嗎,賈詡還想着在背後默默的推波助瀾呢,急忙道:“大司馬過譽了,詡已經是忠心爲大司馬了,任個小官就行了,再說詡也是懶散的人,當不得這些高官之位,還不如用這個位置來拉攏一些搖擺不定的人呢,大司馬說可是?”

“大司馬,詡想在長安買幾個女婢,還有將軍那些護衛就不用跟着詡了,如今長安可是安全得很啊。”

李傕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在長安,賈詡還能跑到哪裡去,同時李傕也有點畏懼賈詡,不願意賈詡太出風頭,只要賈詡安心給自己出謀劃策就好了,就像這次,大司馬,嗯,不錯,當即什麼都答應了。賈詡暗中冷笑,那我就回去招募幾名,幾名益州的影子吧,哈哈哈哈哈哈。

李傕想當大司馬,卻只給了一個大將軍的位置給郭汜,雖然說表明上一般大小的兩個職位,但是郭汜心中卻極爲不爽,不是因爲嫌棄官職低,而是李傕那種態度那種風格,好像,好像這長安是你李傕說了算一樣。郭汜鬱郁不歡,在朝廷上大吼三聲後直接回家,讓一衆官吏目瞪口呆,現在的獻帝已經看不到一個月前的那種神情了,冷漠,麻木,還有,還有絕望。

“什麼?賈文和被老李抓住了,怎麼沒有聽說過?”郭汜在府中大叫一聲,部下回報說賈詡被李傕擒住了,賈詡現在的名聲可不是一般的小,誰人不知道陳林就是靠着賈詡多年的輔助,一步一步拿下益州的。郭汜一聽豈能不驚,聯想這幾次李傕的表情,似乎什麼事情都很有把握那樣,對,一定是的,一定是賈先生教他的。賈先生可是有張良陳平一樣的智謀的啊,不行,我要去見賈先生,難不成他老李敢把賈先生囚禁了?

郭汜沖沖出府,由部下領着,十幾人直奔據說是賈詡住處的地方,只見這竟然只是一座只有四五間房屋的地方。郭汜大怒,李傕就這樣對賈先生啊,還沒有與賈詡寒暄就叫道:“賈先生啊,老李怎麼能讓先生住這樣的地方啊。”

賈詡聽說郭汜來訪,心中大笑不已,正愁想要以什麼樣的形式聯繫你呢,你就送上門來了,好。聽到郭汜這麼說,賈詡呵呵笑道:“大將軍勿怪大司馬,這是詡喜歡清靜,特意要大司馬安排的,大司馬沒有絲毫委屈詡的意思。”滿嘴都是大司馬,果然,郭汜臉色一黑,狗屁大司馬。賈詡一看:“夷大將軍這是怎麼拉?”

郭汜怒叫:“狗屁大司馬,他也佩當大司馬。”賈詡大驚叫道:“什麼?大將軍,莫非這不是大將軍你們二人商議出來的結果嗎?”郭汜更加怒了:“什麼商議,某連知都不知道,什麼?賈先生這麼說,不是賈先生出的主意?”郭汜疑惑的問道,郭汜一直以爲這是賈詡出的主意。

賈詡心道,正是,可是嘴上大叫:“大將軍,詡如今不過是大司馬的一個客人,答應長住長安,朝廷大事詡可不敢參與。只是這大司馬當真沒有與大將軍商議過,連問都沒問過?”賈詡裝作一副疑惑不已的樣子。

賈詡這一個表情可算是火上澆油,郭汜心中藤的升起火氣,賈詡一看,知道郭汜大怒了,急忙叫道:“大將軍不可與大司馬交惡啊,現在長安初定,有多少大事需要大將軍與大司馬攜手,大將軍不可與大司馬動怒啊。”

賈詡嘴上這般說,心中卻早已經樂開花了,怒吧,這次不不發作,下次呢,下下次呢,總一次我會讓你們都控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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