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八百錦帆營

巴郡臨江縣這幾日總有一些奇怪,往日分散在蜀中各處的這些遊手好閒的青年,鼎鼎有名的錦帆賊個個跑來給賊首甘寧的父親敬賀,甘虎擺壽宴。更爲奇怪的是這一次幾乎所有的甘寧手下都安安分分的進出,讓原本惶恐不安的縣令李朝還以爲這臨江縣要遭殃一番,哪次錦帆賊所到之處不是雞飛狗跳的啊,更何況是這麼多的錦帆賊聚在一起。可是甘寧等人的表現卻讓李朝大吃一驚,整個臨江縣沒有聽說錦帆賊鬧事,讓李朝不得不懷着疑惑到甘府上拜訪。甘虎一句話打消了李朝的疑惑:老子壽宴,他敢鬧事,關一年。

疑惑頓時沒有的李朝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甘府,留下一百金子給甘老爺做壽禮。送走李朝,甘寧從裡面衝出來:“父親,這一出好戲啊。”甘虎一拍甘寧腦門,說道:“爲父還怕這麼這幫傢伙耐不住直接跳出來要砍人家的腦袋呢。”甘寧呵呵笑:“怎麼能呢,主公有大事交給某,某怎麼的也得忍一忍不是。”

甘虎呵呵笑,滿是欣慰,想起了那個漢中的太守,那日甘虎等人在廣漢原本只是想見吳懿,沒想到竟然見到了陳林。沒有人知道已經在蜀中的陳林,卻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了甘家父子面前,甘寧更是對這個人好奇不已,一番交談,就連放浪不羈的甘寧都正色乖乖的做好。回臨江造反,攪亂賈龍後方。甘虎怎麼會不知道這也是陳林的利用,沒有任何支持,只有一個口頭上的承若,事成之後,甘寧當校尉,自領一軍。可是甘虎也知道,這也許就是甘家最好的機會,一舉成爲漢中的大將,不再是默默無聞的人家,更不是人人忌憚的錦帆賊。可是甘寧一回到臨江就說以後的部隊就叫錦帆營,差點沒氣死甘虎,好不容易有機會脫去錦帆賊這個名頭,現在又要搞錦帆營。

但是當甘寧下令招募昔日的手下的時候,甘虎沒有話說了,八百龍虎少年,個個都是好手,讓甘虎這個自喻江湖地位不低的老人都想不到,往日只是聽說甘寧的名聲,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多人願意跟他幹玩命的活。甘虎突然決定也許自己老了,雖然還不夠五十歲,可是自己也許真的老了。尤其是看到剛纔甘寧說的那番話,甘寧長大了,懂分寸多了,不再是胡鬧的那個少年孩子了。

甘虎說道:“走,興霸,入屋去說。”一衆人便徑直回到甘府的密室之內,只見這密室之內竟然堆積了大半屋子的兵器,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所用的兵器,而是正宗的軍用器械,也不知道甘虎是從哪裡弄來的。幾個第一次來到甘虎密室的甘寧手下一眼的精光,盯着這些精良的兵器。甘虎自豪的笑了笑,只用了四天時間,甘虎就購買了足有一千套的精良器械,還有鎧甲,雖然花去了甘府半數的積蓄,可是甘虎卻不得不自豪,沒有人可以做到,他做到了。

甘虎:“興霸,現在部下都安頓好了吧?”甘寧:“父親放心,八百多人,全部分散在城中各處住下,只等明早就來甘府回合,取了兵器直接就能成軍出戰。”自從甘虎與甘寧確定投效陳林之後,兩人都知道,這事關甘家的興亡,做好了,甘寧直接成了將軍,做不好,賠進去的是甘家一家子。

甘虎:“縣兵裡頭的事情爲父也安排好了,不等明日了,今晚,就今晚動手,趁夜動手。”甘寧大驚:“父親,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啊,怎麼提前動手。”甘虎看了一眼周圍幾人,笑了笑,說道:“早點不好嗎。”甘寧一陣歡呼。甘虎怎麼可能會當着衆人的面說,甘虎小心翼翼一生,尤其是這麼大的事情,臨時改變時間就算之前有人泄露了甘家的消息,甘虎這麼一提前,也算是自保的一種策略,甘寧太年輕,不懂。

天很快就黑了,黑咕隆咚的,基本上大家都躲進了屋裡。此時卻有這麼一些人從各處跳出來,紛紛往甘府的方向跑去,個個動作敏捷身手不凡。甘虎與甘寧此時早已經是怒甲在身,鋼刀在手,一臉威嚴的站在甘府大院上,不停的有部下從密室衝出來,出來時也是一副軍人的打扮,一一默默無聲的列在院中。足有半個時辰,站在甘虎甘寧身後的沈彌上前一步,輕聲說道:“興霸,來齊了。”甘寧看了一眼甘虎,甘虎低聲說道:“興霸,這是你的戰場,爲父在後幫一把就行。”

甘寧絲毫不推卸,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大刀一舉,喊道:“錦帆營今日成立,明日我等就是漢中的軍人,主公承若了,事成之後,某就是校尉,堂堂正正的將軍了,而你們,就是某甘興霸永遠的兄弟,還記得當年的事否,還敢隨某往前衝否。”八百多人,甘寧能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好多還是甘寧結拜的兄弟,這支軍隊跟別處不同,絕對不同。

甘虎心滿意足了,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往日只知道到處廝混的兒子穿上軍甲之後竟然是這副模樣,真正的大將,也不過如此。

錦帆營,這個沒有人知道的軍隊開始動了,一分爲三,甘寧直奔縣府,沈彌要去擒縣令,甘虎在城牆上有內應,一千縣兵半數都更願意聽甘虎的話,而不是那個乳臭未乾的新來的校尉大人。甘家在臨江算是富族,卻不是士族,所以即便甘虎在臨江有怎麼樣的影響力,加上臨江頻換縣令,這讓甘虎多年的出仕夢想都沒有得到實現。

急促的腳步聲開始交集在臨江這個小縣城內,四處是謾罵大喝的聲音,最先驚動的是李朝,此時李朝卻在自己府中。李朝很滿意自己這些日子的待遇,縣令,短短一個月自己就在臨江站住了腳跟,還有三座府邸。但是外面開始人聲沸騰,李朝大聲喊道:“什麼事情,速速去查看。”當即就有家丁跑出去。不一會喊聲越來越近,又見那名家丁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嘴中模糊不清的喊道:“反了,暴民,老爺,反了,跑啊,門口,到門口了。”李朝以爲這名家丁是要來給自己回報情況的,卻見這人呼的一聲就從李朝身邊跑過去,停也不停,看方向好像是李府的小後門方向。

李朝怒罵不已,要打死那個家丁,可是前門卻傳來了砸門的聲音,好大的聲音,只怕這樣的動作,只要三兩下那可憐的府門就支撐不住了。李朝大驚,什麼人膽敢來縣令大人的府邸鬧事。突然剛纔那家丁那聲反了,暴民,李朝大驚,造反了?

一個時辰後,喧鬧不止的臨江縣城再一次陷入黑暗,歸於寧靜。縣府之內,甘寧與甘虎兩人立於臺上,面前跪着臨江的縣令李朝。“李縣令,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給你,一個是站上城牆,反對賈謙德。另一個是你死後,我們派人去告訴賈謙德,你在臨江起兵。選吧,縣令大人。”

李朝聽說這竟然是陳林的兵馬之後更加是大吃一驚,想當初自己從廣漢被陳林趕出來,一路隨賈龍南下,直接跑到江州,好不容易當上了縣令,竟然又遇到這種事情。李朝還以爲陳林已經打到這裡了呢,家族,李朝想到的首先是家族,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只怕李府上下無一有好下場。

賈龍正在江州整兵要出發,據說廣漢的兵馬已經開始南下了,只是不知道沱江邊,成都城下,打得怎麼樣了,不管怎麼樣,這一次賈龍與劉焉達成協議,巴西就是賈龍的。兩萬大軍蓄勢待發,賈龍相信區區德陽守軍絕對是守不住的,更不用說蔡陽楊任兩人至少會有一人會去成都助陣陳林。如果陳林知道此時除了他自己,沒有人不知道自己在蜀中的消息已經泄露的話會怎麼樣。

突然一聲急報傳來:“稟將軍,臨江縣令李偉南起兵反叛將軍,臨江縣自昨日開始就閉門關城不允許出入,如今城頭上卻是李朝的李字大旗。”賈龍大驚,怎麼可能,接着又是一個斥候沖沖跑來:“稟將軍,城內李永南大人府上今早凌晨天沒有亮就有三部馬車出城,剛纔李府內的家僕跑出來說李大人全家都不在府內了。”

江州的李府就是李朝的弟弟李昭李永南,賈龍一聽,頓時天昏地暗,李昭逃跑,那李朝反叛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了。賈龍一叫:“任先生在哪裡?”說的是任安,立即有人答道:“將軍,任老先生在江陽呢,周先生也是,江州的事宜就是將軍在主持的啊,將軍忘了。”

賈龍不由暗罵,外面現在說任安與賈龍不合的消息雖然大部的假的,可是也不見得就全是假的,如今任安與周羣兩人招攬了不少蜀中的士族文士,可是這些人軍事不行,同時任安與周羣漸漸有了兩不相幫的意思,就是說蜀中的大戰他們都不參與,最後等到蜀中只剩下一人的時候,沒準這些人就直接投靠了。要不然賈龍不可能只有兩萬兵馬在這裡,什麼南部夷人作亂,都是藉口。

外面大軍正等着賈龍下令就要趕去德陽呢,這時候親信喊道:“將軍,還去德陽嗎?”賈龍破口大罵:“去個屁啊,去德陽,李偉南那個白眼狼從臨江過來要是打下江州,那我兩萬大軍在德陽城下吃什麼,去,去臨江,本將要將李偉南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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