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洛城離德陽三百五十里,陳林不從廣漢城過,只打廣漢與成都交界而走,預計七八日可到。蜀中地勢雖山嶺無限,水路頻多,但是卻更加方便各方斥候往來,同時亦方便大軍隱藏。陳林大軍走了一日,陳林與賈詡,陳林:“文和,這廣漢南部擁民近三十萬,如今賈謙德在廣漢城大肆招兵買馬,已經有八千之衆了。”

賈詡:“賈謙德如此也是*不得已,其既不相信我軍,又要防着成都,廣漢又沒有像洛城這般的地勢,我軍只要守住洛城就好,賈謙德卻不得不分兵守各城以防我軍、成都、張公祺,難爲他了。”整個廣漢郡南部,除了被張魯佔據的德陽,賈龍分佈數縣,西面與陳林交接,南部又是成都劉焉,東面更是張魯的巴西。所以在張任出兵德陽之後,賈龍急忙給陳林派信使,賈龍不能讓劉焉滅了張魯,要不然劉焉就可以從東面南面同時進攻賈龍,這是賈龍最不願看到的。他寧願留一個不服從劉焉的張魯在德陽,所以賈龍出兵德陽,卻是真心的,當然,最好最後自己能拿下德陽,幹掉張魯,佔據巴西。不過這都是隨機應變而爲,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劉焉得到德陽,其他的都好說。這一次賈龍可是帶了足有五千兵馬,只留下三千防着成都方向,連陳林賈龍都願意相信了。

“報主公,成都方向五千兵馬正向東面而去,打的是黃字的旗幟。”一聲斥候彙報,打斷了陳林與賈詡的說話,陳林急忙攤開地圖,不對,張任早都離開成都了,不可能這麼慢,突然陳林驚叫一聲:“州牧添兵了”劉焉再一次往德陽添兵了,那加上之前出去的張任,也就是劉焉將一萬大軍放在德陽了,可能也是知道賈龍與自己的動向了吧。陳林急忙問:“可有騎兵?”陳林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五千青羌騎兵出動了兩千。

陳林急忙賈詡:“文和,如今周叔布大軍在哪裡?秦子敕大軍呢?”賈詡:“主公,江州往德陽也有三百多裡,周叔布所部已經北上了,但是秦子敕據說是遭到了犍爲方向的攻擊,不會出現在德陽。”

不管怎麼樣,大軍已經離開了洛城,陳林只能往前走,只是走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誰讓陳林現在沒有能與青羌對抗的騎兵呢。要是結陣對戰,陳林興許不怕騎兵,但是怕就怕在騎兵的偷襲,那時候混亂的步卒,只能是騎兵的單方面屠殺。陳林一封書信偷偷回到高順的手中,誰也不知道。

陳到如今已經是二十多的漢子了,漢中府內有妻有兒,如今更加是漢中一軍主將,多年前陳林非要將陳到安排給高順當副將,現在陳到獨領一軍之後,將從高順那裡學來的統統用上,加上自己的理解與改造。陳到部下一千五百兵馬,全部是長槍兵,兩個人高的長槍,閃閃發亮,陳到看着面前這支凝結了自己無數心血的軍隊,頗爲滿意。漢中陷陣營,狼騎,還有就是陳到的長槍大軍了,當初遇到黃忠第一次回到漢中,黃忠乃是朴刀大軍,還笑話陳到,說陳到的長槍軍不利於近戰,只能對付騎兵。後來兩人一練,打那以後,黃忠再也沒有笑話過陳到,陳到長槍大軍一個人戰鬥的確不利於近身肉搏,每次黃忠就要衝到陳到大軍第一排的時候,長槍陣中第二第三排的軍士就提槍在後護着第一排,冷不防的對只專注與第一排長槍兵的黃忠軍進行了嚴酷的攻擊。很簡單的兩個動作,提槍刺,收槍,就是這兩個動作,卻讓陳到的大陣宛如一個鐵刺剛球,碾壓而進,路上所有阻擋的東西都會被刺成篩子。

陳到對自己的大軍笑了笑,突然陳到感覺身後有人靠近,回頭一看,卻是陳林,“大兄。”陳到與陳林的關係向來和睦,這也是陳林不止一次驕傲的地方。看着眼前這個成熟穩重的兄弟,陳林心情大好,說道:“叔至長槍兵,頗有陷陣營的風采啊。”陳到笑了笑。陳林接着凝重的說道:“叔至,此次我漢中沒有騎兵,而州牧卻發了五千青羌鐵騎,若是遇到騎兵,某要讓叔至斷後,掩護大軍。”陳到一點頭:“大兄放心吧,只要有叔至在,不讓大兄受了半點傷害。”

前進中的大軍從陳到陳林身邊走過,進到陳林,人人都笑臉叫喚:“主公”由內而外的尊敬。陳到見此,說道:“大兄深得軍士擁護,叔至不如。”陳林笑道:“汝可知爲何?”陳林有心教育自己的兄弟,接着說道:“爲將者,須勇武,戰必當先,此可激勵軍心,乃一軍之魂,可爲衝鋒陷陣之猛將。而愛護士卒,不離不棄,堅守軍中信念,可得軍士真心擁護,此乃是戰之外的事情,卻至關重要,甚至決定着戰鬥中的成敗。試想,若是將乃猛將,卻不知體恤士兵,戰時又如何能得到軍士的相救,戰場之上兇險重重,任你萬人莫敵,也有可能被一無名士卒刺殺在場上。叔至記住了,所謂名將,乃是無數士卒用鮮血成就了名將的輝煌,沒有士卒就沒有將軍。”

陳到想起了也明白了爲什麼每次戰鬥之後,陳林總會拿着一大捆竹簡,上面記滿了陣亡將士的名字,一一給這些陣亡的人家屬送去撫卹。這些活着的軍士見到主將如此厚待死去軍士的家人,總覺得沒有了後顧之憂,戰時總能捨命相搏。漢中軍士待遇極高,爲此陳林極少胡亂徵兵,現在每個將領部下是一千五百人,還是陳林見識了洛陽大亂,天下羣雄並起之後才同意的,要不然現在衆人還只是領着一千兩百人呢。

陳林往回走不到一會,就遇到在大軍後部的蔡陽,蔡陽的副將吳班被賈詡要走了,蔡陽也不知道吳班去哪裡了,但是陳林的命令蔡陽不得不讓吳班走,現在軍中只見賈詡不見吳班,看來吳班一定是執行什麼任務去了。蔡陽多年前就投靠了陳林,算是最早一批。陳林對於蔡陽也算是重用有加,成了一軍之首,但是天下人卻沒幾個知道蔡陽的,尤其是這一次討董回來之後,後進的黃忠名滿天下,讓心高氣傲的蔡陽打心底裡不痛快。當然不是對陳林的不滿意,只是這一次入蜀,蔡陽決心要揚名蜀中,建一番大功。蔡陽武藝高超,不過領兵之能卻沒有什麼出色之處,但是最爲衝鋒陷陣的大將,足矣。

見到陳林,蔡陽急忙問道:“拜見主公。”陳林見是蔡陽,不由微笑,蔡陽在鎮守漢中之時,配合陳到和閻圃率先制服動亂的士族,也是功不可沒,與其他人一樣被陳林封爲校尉,算是將軍的頭銜。黃忠加入漢中之後,因爲黃忠在討董之戰中與呂布那驚天一戰,讓黃忠名望大盛,蔡陽不服,去找黃忠大戰。陳林隱約還記得那一天正是響午時分,陳林正在府衙辦公,突然近衛來報,說是來南鄭述職的蔡陽闖了黃忠的軍營。陳林大驚,急忙趕往黃忠的大營,此時黃忠等人與張霸等剛剛從洛陽歸來,正奉命招募新軍入伍。

陳林快馬來到黃忠的大營一看,媽啊,整個軍營人山人海的,不僅是黃忠本部,還有張霸等人的部下都跑過來,團團圍成一個圈,中間正是蔡陽與黃忠兩人,兩人在地上都是耍着一把大刀,剛勁有力的乒乓作響對碰着。不僅是士兵,就連張霸等人都在旁邊看得有聲有色,不時還指指點點的。蔡陽乃是陳林軍中首數的武勇,除了周倉這個步戰怪物,蔡陽可是漢中最爲神勇的一人,不料此時據說已經與黃忠大戰了兩百回合有餘,而兩人都不見有絲毫勝負分出的跡象。陳林一看,見兩人都沒事,周圍環境也好似十分融洽,就連黃忠的部下都看得如癡如醉,吶喊不止。陳林知道,這蔡陽只怕就是來找黃忠比武的,不是鬧事,不然黃忠的部下不會是這個神情,陳林暗中鬆一口氣,嚇死了,還以爲蔡陽跟黃忠有什麼舊怨,這要解決來了呢。

見到蔡陽走近,陳林收回回憶,呵呵笑:“子蘭勞苦了。”蔡陽拍拍胸膛:“主公且放心,某與叔至定然不讓主公失望。”陳林一拉住蔡陽雙手說道:“無妨,勝敗固然重要,但是某卻更希望汝等都能平安,子蘭乃是我漢中猛將,某不可或缺啊。”

蔡陽心中感動,陳林從來都是這麼關心部下,有一次蔡陽無意間發現陳林在給受傷的士兵包紮傷口,惹得那名軍士感動得哭不出聲來。都是苦命的人家孩子,不想當了兵卻能遇到如此愛護他們的主帥,這些漢子,死都值了,現在那名漢子,都當上軍候了。

斥候不停地將最新的情報送回來,一天好幾次,好幾處,陳林看着這些送回來的各軍的動向,陳林嘴中呢喃不停,不對啊,不對。咳咳死卻沒有幾個人能進入陳林的大帳,得到所有的情報,所有沒有人知道陳林爲何如此。到底又是哪裡不對,誰也不知道,陳林自己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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