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江夏黃祖

周泰一聲“某降了”讓陳林心樂不已,急忙上前扶起周泰,周倉緊緊跟着,唯恐周泰使詐暴起傷人。雖說周泰願降,卻不叫陳林主公,只喚做大人:“大人,泰有一不情之請,泰部下追隨泰多年,泰不忍相棄,望大人一併收留。”陳林哪有不依,連說:“正有此意,幼平有大才,念新入軍中尚無軍功,暫且爲軍候,部下仍爲幼平統領,幼平定不讓某失望啊。”周泰原本只是想讓自己的五百部下有個出路,不至於斷了生路,入伍從軍也算不錯,不想陳林竟讓周泰仍然獨領數百人,如此信任,周泰心中感動不已,並一衆五百人跪下,直呼陳林之恩。

因爲周泰這一事的耽擱,陳林騎兵不由慢了下來,但是陳林此時心中卻絲毫沒有不喜,相反得了周泰這樣的能人相助,陳林乾脆下令紮營過夜,一面給周泰設宴。於是簡單的軍帳中齊齊坐滿,陳澤林安黃燕周倉,陳林一一介紹給周泰,先前都知道周泰單獨鬥陳澤林安兩人仍不落下風,衆人對周泰也心有佩服。而周泰聽到周倉時,更是對周倉的大刀記憶猶新,心中連呼陳林手下能人不少,幸好白日裡投降了,不然不知要吃多大的虧。

陳林紮營的同時也派出了不少斥候,打探趙慈與荊州兵馬的位置,第二日天明,斥候來報說趙慈與荊州兵正在南面不足五十里處對峙,雙方各有兩萬餘人馬,趙慈主守,荊州兵攻。陳林於是下令狼騎先行,周泰所部在後緊跟,陳林就率領狼騎奔馬而去,在馬上黃燕問:“大少爺,就這樣讓周軍候獨自統兵,其人新降不久,只怕……”黃燕擔心周泰反覆,或者乾脆率兵逃了。

陳林呵呵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其對我不忠,還不如讓其早日離去,免得日後成大錯,某觀幼平乃是一言九鼎之人,必不欺某,黃燕但請放心。”陳林說完只是打馬往前奔跑。身後周泰所部果然如同陳林兩人所說一般,周泰見陳林就這樣讓自己在後行軍,也不加派督軍之人,顯然是對自己信任不疑,周泰對着陳林所去的方向狠狠一點頭,心中感動不已。身旁的弟兄圍上來問:“周大哥,真的當兵了,不回江上了?”周泰一笑,咧聲說:“對,我等日後就是堂堂正正的官兵了,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陳大人對我等如此坦誠,我等可不能失了風度,前進,跟上陳大人。”

周泰下令前進,隊伍中還細細有人說話,討論什麼的都有,有擔心日後不後過的,還有人嘀咕說可惜了趙慈應的那數百鋼刀了之類的。周泰一看自己隊伍中稀稀散散的,又想起陳林狼騎的進退無聲,周泰知道日後再也不能這般了,於是大喊一聲:“軍中有軍規,不許私下密語,往後我等是官,不是江上的豪傑了,須得有個模樣,可不許丟了我老周的名頭。”一衆被吼的鴉雀無聲,默默前進。

陳林此時爲了配合身後周泰步卒,又得知前方就是趙慈與荊州兵的對峙,於是不再急行軍。五十里的路程本大半日就到,陳林卻磨到了日落,距離斥候所說的地方還有十里,這時一隊斥候急衝衝的過來:“稟大少爺,前方混亂,疑是荊州人馬攻破反賊大營了。”陳林一驚,想不到荊州兵如此神勇,原本陳林還想着等周泰上來再一齊進攻,現在事情有變容不得陳林耽擱,大聲下令:“狼騎左右進攻,擒拿反賊。”陳澤便與林安一左一右的各領五百就向前衝進去,陳林也不知道前方情況如何。

不多時,陳林也領着八十騎近衛奔跑起來,果然見四下都是潰兵,胡亂奔走,還有不少士氣高昂的荊州兵也是到處追殺反賊。遇見陳林等人,不管是反賊還是荊州兵都遠遠躲開,反賊是恐懼陳林的大漢旗幟,荊州兵卻是害怕騎兵衝殺連累自己。陳林見此情此景,知道大局已定,估計沒自己什麼事了,於是高聲對不遠處的荊州兵喊:“本官乃是漢中太守,不知刺史大人在何處?”

荊州兵見陳林問話,不敢不答:“刺史大人在南面,反賊大營中。”於是陳林徑直往南而去,一路問話,終於瞧見一座大營模樣的地方,又見其中漢旗飄揚,知道就是此處。陳林急忙上前就要入營,不料八十騎近衛的到來引起了大營一陣緊張,急急將營門柵欄圍住,不讓陳林入營。衝出一員小校:“來者何人?”

陳林見此暗贊荊州刺史用兵謹慎,於是將身份亮出,不一會才走出一人,那人白鬚英軀,背上鐵弓,手中長刀,甚是威嚴。見了大營營門小校,低聲說了幾句,大概是在瞭解情況,完了對陳林大聲拱手道:“末將新任江夏都尉黃祖黃公義,拜見太守大人,不知大人可有文書在身以驗明正身,末將職責所在望大人恕罪。”黃祖說的不卑不亢,使人心生尊敬,陳林於是命人送去令牌,那黃祖反覆查看,又對陳林拱手示意:“陳大人,末將得罪了,請。”於是令小校放行,陳林這才得以進入大營。

陳林對此欣賞不已,又問黃祖:“不知刺史大人可在?”黃祖聽完,說:“刺史大人已南下武陵,武陵郡蠻夷叛,刺史大人已南下處置,由末將代理此間事務。”原來兩日前荊州南部的武陵郡發來急救,蠻夷叛亂,舉兵欲攻縣城,荊州刺史見黃祖統兵有方,於是令黃祖留在此處對抗趙慈,而刺史大人輕騎南下。這黃祖領兵後,連兩日不動,麻痹趙慈以爲荊州兵膽怯,今日黃祖突然發起猛烈攻擊,一戰而破趙慈大營。黃祖正要出營追殺,就遇見陳林。

陳林聽說刺史不在,又見黃祖想要追殺趙慈,覺得也沒必要留在大營,於是陳林說:“黃都尉,此正是追擊反賊好時機,不若你我各自追殺趙慈賊子,不消在此閒聊。”黃祖巴不得,若不是陳林官大,只怕黃祖早就趕人了,趙慈人頭是多大的功勞啊,於是陳林二人又轉身離開大營。黃祖管也不管陳林,只帶着三百兵馬就衝出去,消失在荒野中。

陳林領着八十騎近衛只是漫無目的的在野外亂走,遇見官兵與反賊對殺就幫上一把,半個時辰內也殺了不少反賊,黃祖大營內的鼓聲還是久不久響一下,示意荊州兵繼續追殺。突然陳林身後跑來一騎,正是狼騎,那人見了陳林急忙下馬:“稟大少爺,我軍與荊州兵對上了,二少爺要我等速速來尋大少爺。”

陳林聽完一驚,漢中兵怎麼跟荊州兵幹上了,於是急忙讓狼騎帶路,並問是什麼情況。原來這事還得從周泰說起,周泰領部下都是步卒,在身後卻死死趕路,竟然不慢陳林多少,也恰好遇上了潰逃的反軍。周泰自然是一通殺,恰巧卻是被周泰遇上了趙慈,日前還算是同盟的兩人就對上了,趙慈被周泰一刀砍下。正在周泰要立大功,將趙慈人頭砍下時,黃祖來了,黃祖大叫可惜,諾大的功勞成了別人的。黃祖於是問周泰是何人,周泰一答,不料黃祖卻知道周泰就是周九命,鼎鼎大名的江賊。於是黃祖部下親信就慫恿黃祖搶奪周泰手上的人頭,黃祖也覺得不能讓一個江賊得了頭功,於是傲慢的向周泰要趙慈的人頭。周泰氣得不輕,自然是不給,就這樣對峙了起來,黃祖高喊江賊造反,一時間周泰所部被圍攻。又得狼騎發現,自然上來幫周泰,於是雙方人馬就這樣對峙了起來。

陳林急衝衝的趕來,只希望莫出大亂子纔好。遠遠的陳林就望見前面約有數千人在堆積,一方正是陳林的漢中狼騎以及周泰所部,另一面約有三千人荊州兵。只聽到黃祖大喊:“江賊,速速將趙慈賊子屍首交出來。”那邊周泰冷笑不應,倒是陳澤喊話:“黃都尉,周軍候乃是我漢中將領,趙慈賊子乃是周軍候所殺,黃都尉莫非要搶功,攻殺同僚不成。”

陳林一聽陳澤所說,暗中點頭,陳澤說得很好,看來一向不多話的陳澤也是理智十足的人。陳林這時恰好出現,知道也不能讓黃祖落了面子,不願與黃祖結怨,於是高聲大喊:“住手,住手。”兩方人馬齊刷刷的看向陳林的方向,漢中軍頓時士氣十足,黃祖卻心中一暗。這時黃祖軍中卻跑出來一人,偷偷對黃祖說了些話,黃祖頓時大喜。黃祖不理會陳林,衝着周泰大喊:“可惡江賊,殺害南陽秦太守,還不速速投降。”

陳林大驚失色,想不到周泰殺秦頡的事情讓黃祖知道了。那邊周泰一聽也是心慌,剛剛投靠了陳林,得了個好出身,此時又生波折,又見陳林滿臉苦色。周泰感陳林不殺之恩,於是對陳林說:“陳大人,末將一力承擔了,絕不連累大人。”說完就要上前。陳林一聲大喝:“胡鬧,汝先前所作何事,某說過既往不咎,汝如今乃是我漢中軍候,豈可不聽某令,回去。”陳林喝住周泰,卻讓周泰更加感動,陳林如此擺明了是要保住周泰,代價不知多大,豈能不讓周泰感動。

陳林喝住周泰,轉而對黃祖喊:“黃都尉,殺害秦太守乃是趙慈反賊,黃都尉又斬殺趙慈反賊,想必也是大功一件,本官必上書爲都尉作證,不知黃都尉意下如何?”陳林一說,身後周泰雙眼就模糊,陳林這是要以斬殺趙慈的大功換周泰的清白啊。不僅周泰驚訝,黃祖也是想不到陳林來此一遭,黃祖一想陳林怎麼說也是漢中太守,官位比自己高,沒必要把陳林得罪死了,反正自己的目的是那趙慈的人頭。於是黃祖也笑聲高喊:

“此戰還多虧了陳太守的相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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