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將防務交給了曹純,共將大營分爲東西南北四個部分,各領兩千五百人馬,分別由臧霸、孫康、孫觀、滿寵四將統領,中間還有三千虎賁和五百飛虎軍,將中間的大營護得如同鐵桶一般。
一個晚上要成功收編所有俘虜,對於曹昂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相反早就順手拈來。待今夜休息過後,明日便可揮師東進,直取張遼。
滿寵當上了孫康的副將,彷彿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一般,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笑容。
身爲智勇雙全的人才,他對曹昂這個決定最爲上心,主動要求鎮守西邊,還派出了斥候,小心地警戒起來。
白日裡,張遼命人去四周的村莊之中徵來了十幾條耕牛,說徵只是好聽一點,根本就是強搶不給錢。
劉何有些疑惑地說道:“將軍,牛已經準備好了!伙頭軍們隨時可以開宰了!”
“宰兩頭即可,分出肉給出徵的將士們吃一吃!記住,宰老弱之牛即可!”張遼握緊拳頭,對付曹昂,光憑八百敢死隊是遠遠不夠的,只能藉助外力。
“那剩下的牛呢?”劉何嚥了咽口水,牛肉是好東西,古代耕牛是受保護的,就連他這個將軍也才偶爾嚐嚐鮮。
“火牛陣!雖然牛少了點,但十幾頭牛湊在一起,也足以發揮出應有的威力來了。”張遼在半空中狠狠揮了揮拳頭,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澤。
場子被砸,總得找回來才行。
劉何面色微變,怪不得張遼命人準備了乾草等易燃物,綁在了牛尾上,還在牛角上綁上了鋒利的匕首。
華夏曆史煙波浩渺,單說火牛陣,以燕國田單火牛破齊最爲古老,最爲出名,最爲成功。
話說燕將樂毅大舉伐齊,在聊城大破齊國主力,短短半年時間攻破齊國城池七十餘座,只餘莒城和即墨兩座孤城久攻不破。
即墨守將掛了之後,才輪到田單出馬,在樂毅進攻下堅守了兩年,一直在苦苦尋找着機會反擊。
恰好在此時,燕昭王死了,燕惠王即位。燕惠對樂毅很不放心,王臨陣換將,召回了樂毅,換上了無能的愛將騎劫。
田單等到了騎劫一些作死的行動後,覺得時機成熟,選了一千多頭牛,佈下火牛陣,又輔以五千敢死隊,殺得燕軍潰不成軍,並趁此良機光復失地。
當然,火牛陣難度係數比較大,操作起來比較困難,並不是人人都能成功的。南宋賊軍邵青在面對名將王德時,也用起了火牛陣,誰知道王德命手下萬箭齊發,火牛全部被嚇得往回跑,殺得賊軍屁滾尿流。
張遼這十幾頭牛組成的火牛陣,純屬壯壯軍威罷了。
一更天,張遼起了個早,披盔戴甲,手執鉤鐮刀,看着列陣完畢的八百勇士,命人牽上十幾頭同樣全副武裝的火牛,便浩浩蕩蕩地出了營,殺向了曹營。
過了午夜之後,滿寵獨自繞大營巡視了一週,又對守夜將士交待了一番,這纔回營歇息。
不知怎地,他閉緊雙目,怎麼睡也睡不着。也許是太過興奮,也許是預感危險將要降臨。
營帳中的燭火早被他吹熄,他獨處黑暗之中,斜倚牛皮枕頭,感受着大地帶來的微微撼動。
滿寵之所以留了個心眼,用這枕頭就是爲了更早地聽見敵人的進攻聲,沒想到竟然管上用了。
滿寵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坐了起來,大喝一聲:“衛兵!”
帳外值崗的衛兵這才如夢忽醒,從帳外跑了進來:“將軍,屬下在!”
“速去通知我營將士集結!有敵軍將會襲營!”滿寵一邊穿戴,一邊有條不紊地說道。
身爲文武全才,他對將來的一戰還是十分期盼。這是一個證明他的好機會。
滿寵穿戴整齊,手持判官筆,興沖沖地跑了出去。他的兩千五百人馬已經在西邊集結完畢,一個個都默不作聲地看着他。
他沒有說話,雙眸凝視遠方,閃出一絲殺意,看來他派出去的斥候已經全部被敵人摸掉了。
“轟隆!”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伴隨着十餘個閃亮的火光點亮夜空,那正是張遼準備好的十餘頭火牛。
火牛來了!
張遼帶着滿腔的怒火來了!他有些驚訝,藉助帳外的火光,他見到了一大堆曹軍將士嚴正以待,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難道他的計策被發現了?這不可能!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決定了,殺過去!
想到這,他策馬揮刀,隨着火牛殺了過去,大聲喊道:“吾乃溫候帳下張遼,爾等不得已投奔曹軍者,現在正是改過自新之機,望爾等助我一臂之力。”
他的話音剛落,曹軍中不少新降的兵士眼中目光閃爍,他們互相看了看旁邊,似乎開始遲疑了一番。
滿寵雖是後期之秀,但還是明白他的處境,冷聲說道:“張遼休得胡言!我曹州牧纔是天子欽封的州牧,呂布只不過是亂臣賊子罷了!爾等準備戰鬥,亂軍陣者,後退者,殺無赦!”
他這番話一出,衆將士爲之一凜!
“弓箭手都有!給我放箭!”滿寵再次吩咐道,對付發瘋的火牛,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值得慶幸的是,衝過來的火牛隻有十來頭。
數百個弓箭手彎弓搭箭,對着火牛釋放釋放出了一通箭雨。
數頭衝在最前面的火牛應聲倒地,撞起了一地煙塵。
其餘後牛也沒能倖免,中箭之後紛紛受驚,有幾頭火牛調轉方向朝着南北所在大營衝了過去。更有甚者,唯一一頭暴怒的公牛身上衝了五六箭沒有死,調轉頭反向衝了回去。
滿寵鬆了一口氣,張遼這火牛陣也沒有田單使得那般爐火純青,居然還反向攻擊了!
張遼興沖沖地帶着八百勇士跟在了火牛陣後邊,那料到會有這般局面,他見到一頭猛牛朝他徑直衝過來,臉上如同見了鬼一般。
他胯下的寶馬灰影像是被挑釁了一般,發出了一聲嘶鳴,“嗖嗖”地往前猛衝過去。
張遼有些哭笑不得,灰影啊灰影,你是馬,它是牛,你們較什麼勁!